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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时光回溯,历史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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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智像一尊雕像,笔直地站立在傅晴骨的面前。傅晴骨把手放在迷智的鼻孔下方,确认了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炎铁戈把气聚在脚下,不想踩到湿润的地面,水上漂似的浮空走来。他来到迷智的身旁,看着苍老的迷智已经闭上了眼睛。或许迷智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的寿命会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尽头。命运是否真的能改变?如果不是迷智一直消耗自己的寿命,预测自己未来发生的事情并想法设法改变,如果他没有在最后一刻过分小心,或许,至少有可能,结局不是这样。

    炎铁戈把手放在迷智的肩膀上,手掌刚放上去,迷智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一头的白发,仿佛在映射着炎铁戈自己。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忽然让炎铁戈觉得自己也是老了,虽然身体是年轻的状态,但是心态上他已经是个老态龙钟的人了。与迷智相反,迷智抱着稚嫩的想法却长着一张显老的脸,炎铁戈是人到中年,却也有觉得自己油尽灯枯的时候。

    这座曲江城应该再也没有威胁了。没有那么多的兵力,邪神把整个莱国所有人的气都吸走了,只留下那么几个人类为他效命。这些人就像最忠实的信徒,抛头颅洒热血,却得不到教主的一点恩惠和赞扬。人类不相信自己,要借助其他种族的能力,最终的结果只会同化了自己,让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姜梦笙手里抱着一个婴儿,正是士兵从一处民宿中寻得的。炎铁戈走进看着那个小孩,皮肤娇嫩,让人忍俊不禁想要抚摸一下。结果炎铁戈伸出手来,还没有碰到小孩的脸,小孩突然受到了惊吓一般,大声哭了出来。这个小孩,从被父母遗弃在屋子里一整夜,到被人发现,还一直没有哭过。这是不正常的,因为一个最为脆弱的生命,哭声和叫喊声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条件。鸟类之中,雌鸟只会给叫声最大的雏鸟喂食,同样,只有孩子哭啼,母亲才会知道孩子肚子饿。饿了一晚上还没有哭,这是不正常的。看似孩子是被炎铁戈吓哭了,倒不如说是炎铁戈让这个小孩恢复了理智。

    听到孩子的哭声,姜梦笙也是束手无策。她跟傅晴骨都没有喂养孩子的经验,随军的人里也不会有能够喂养孩子的女人,而粮食,也没有多余的准备,大部分食物,都已经在昨夜沉入了海底了。

    “小孩应该要吃东西了。”看着哭泣的小孩,炎铁戈说道。

    “说的是,可是,我们没有可以给他吃的东西。”姜梦笙回答,那些粗糙的粮食是绝对不可能喂给小孩的,他的肠胃经受不住五谷杂粮。

    “或许可以找点替代母乳的东西,”炎铁戈一遍说着,一边看向傅晴骨,“侄媳妇也要学习学习,你成婚之后不久也会有子嗣,提前学习也是做好充足的准备。”

    傅晴骨涨红了脸说道:“瞎说什么,哪有成亲不到一个月就有小孩的。虽然我娘没有机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但是我也是懂事的人。父亲不好意思说这些,透过村里其他妇人,把结婚生子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这些东西我是懂的。”

    “呵呵,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东西,或许梦笙公主还不知道吧?”

    “诶,怎么突然提到我了?”姜梦笙不知所措。

    “毕竟你的父亲,也就是姜王一直把你当掌上明珠,根本没想过把你嫁出去,也就不会在你这个年龄告诉你这些事情了。算了,这些玩笑话就不提了,我让那两个蠢笨的花姑娘过来。”炎铁戈说完,向花瑶和花蕊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花瑶和花蕊过来之后,炎铁戈装作要惩罚她们的样子,说她们办事不尽力,居然让敌人混进了人群了,还差点对傅晴骨和姜梦笙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为了惩罚她们,要求她们一路上照看这个孩子,直到这个国家恢复正常,把孩子归还给他的父母后,刑罚才算结束。

    花界的人天生痛恨人类,现在还要照看人类的小孩,实在是莫大的侮辱。这种惩罚在人类和蛟人眼中简直就不能称作是惩罚,但他们毕竟不是魔界的人,不知道两个种族之间从几万年前就结下了根深蒂固的仇恨。她们两个小姑娘,能够接受人类女子成为魔王的妻子,还当做魔人一样服侍,已经是有了很大的改变,这回要再照顾一个非亲非故,跟炎彻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小孩,两个小姑娘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自己犯了错,也就接受炎铁戈的惩罚,花蕊用树枝变化出一个婴儿床,上面长满嫩叶,小孩躺上去十分舒适,没有一点叫唤。花瑶又变化一朵花来,把话插在树枝婴儿床上,再用一根嫩枝丫放在花朵里,另一头放进小孩的嘴里。小孩就像吸奶嘴一样,通过嫩枝,一点一点吸在花朵里的花蜜,正好能让他甜甜地吃上饭。

    两个小姑娘看似年少,举手投足真的还是有模有样,像一个成熟老练的女仆。傅晴骨看着两个小姑娘这么细心照顾着小孩,心中也在幻想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成为母亲,体会一下当年她早故的母亲对她的爱意究竟是怎么样的。

    炎铁戈要带领所有人往京都进发,越往里走,离炎彻的距离就越近。前方的路应该都被炎彻的部众清理过了,一路上应该再无波澜。炎铁戈最后一个走出曲江城东城门,看着倒在地上的迷智,嘴里自言自语道:“知道将来如何,现在也不一定会过得更好,有时候这种神仙的本事,作为凡人还是不要的好。”

    一个人,穿越回过去,无论怎么改变过去,将来的自己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如果真的有时间穿梭,而不是看到未来,还不如更加踏实的活着,不要浪费一分一秒。

    部队走出了曲江城,时间已经过了晌午,烈日当头。

    刚出曲江没多久,炎铁戈的队伍便在一条路上看见了打斗过的痕迹。地面上一大片血和脂肪一样的东西散漫地面,而地面上还有一具烧成面目全非的女尸。那些树木,还有裂开的地面,像是青狼留下的痕迹。看来是青狼和鲨破邪在这里解决了敌人。

    那具焦黑的尸体让人看了着实发冲,再加上一地的血肉脂肪,让人忍不住作呕。

    没有见到青狼和鲨破邪的身影,炎铁戈猜想他们已经出发往京都了。现在太阳太过猛烈,部队的人群里还有害怕阳光照射的蛟人,炎铁戈决定先在一片树林里休息。

    众人在树林纷纷找块阴凉的地方休息,那个被花蕊背在背上的小孩,一路上吸着花蜜,一点吵闹也没有。虽然说一路上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炎铁戈还是决定检查一下这片树林,避免一些漏网之鱼埋伏在这里。

    他在树林里闲逛,突然看到了惊讶的一幕:树林的中央有一大片树木被破坏,夷为平地,像是有一场巨大的爆炸在这里发生过。他走进空地里,发现在空地的泥土里残留着微弱的血腥味。那股血腥味他很熟悉,不是人类的,而是姬无媚的。

    或许是姬无媚也在这里战斗过。她是血魔,所过之处留下自己的血迹是很正常的事情。顺着血液的味道炎铁戈一路走去,在树林的一片阴影之中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似乎也注意到了身后有人,立刻警惕起来。随后,被树木遮挡的地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炎铁戈很高兴,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立刻对着树林里喊道:“是我。”

    之后,便从大树的后面露出一个女人的脸,那个被大树挡住的人正是姬无媚。

    姬无媚很高兴,但是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请万世大人原谅,现在没有办法过来。”炎铁戈于是便自己走了过去。

    炎铁戈走近之后,才发现姬无媚上半身是人型,但是下半身还是一淌血水,没法恢复成下半身。看来姬无媚还是旧伤未愈,经历一次战斗后血丹没有稳住,让血液无法重塑身体。

    姬无媚旁边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但又不是人。那个站在姬无媚旁的是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四叶草,身上一股花草的芬芳味道,看起来像是花界的人。

    “这位一定也是安倍大人的朋友,小的名叫萤草,是安倍大人的式神。本来受安倍大人之命来帮助他的朋友,但是……萤草实在无能,这位漂亮姐姐的身体萤草不理解,没法帮助她修复身体,真是有负安倍大人的重托……呜呜……”这个叫萤草的式神,是一棵四叶草吸了魂魄后长成的妖怪,与花界的人倒是有一点相象。她不能帮助姬无媚恢复那是自然,毕竟姬无媚身上是当初火神祝融留下的血,神之血怎么能够被其他力量随意触碰。

    炎铁戈来的也正是时候,只有他可以帮助姬无媚恢复身体。当初姬无媚被醍醐的人净化了魔性,也是通过炎铁戈和鬼十里两人合力才得以重塑魔人的身份。炎铁戈蹲下身子,把自己的魔气注入到姬无媚下半身的血水之中。血水受到魔力的主力,开始滚动,往姬无媚的身上翻涌,看起来,没过多久姬无媚可以重新站起来了。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炎铁戈问道。

    “哎,是自己无能了。之前和一个叫粉饰的女人打来着,她可以把所有触碰到的东西都变成炸弹。这种大范围的攻击我还是比较怕的,血丹要是一个没注意,被爆炸波及,可能再也活不过来了。那时候她触摸了自己的身体,选择自爆和我同归于尽,我把血丹藏在了地下,用血身代替自己死去。结果,血液被爆炸挥发得太多,血液不足,身体一直复原不了。”

    “能活下来就是好事。其他人呢?”

    “不久前青狼和鲨破邪经过了这里,我让他们不用管我,先去支援少爷了……万世大人,麻烦你不要把我这个样子告诉少爷,我怕她怪罪我。”

    “他敢!你这么英勇他还要怪罪你,到时候我会教训他的。”炎铁戈转头看向身旁的萤草,继续说道,“你可以治疗人类的伤口吗?”

    “当然可以!”

    “那么正好,我那也有两个花姑娘,跟你一样都是植物长大的。可惜她们对人类还是心存芥蒂,麻烦你过去,那里有许多受伤的人,让他们减少一些伤痛。”

    萤草领会了炎铁戈的意思,朝着部队休息的方向走去。

    看见萤草走后,炎铁戈对姬无媚说道:“这个叫安倍的人看来是个很有趣的人,居然可以有妖怪可以听从他的指挥。”

    “人类是什么样子我不在乎,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少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觉得一个人类可以这么轻易地让妖怪听从自己?”

    姬无媚一脸疑惑,但是又好像有所领悟:“万世大人的意思是?”

    “如果这个叫安倍的人真的是自己人倒是好事,只怕他要是成为敌人,怕是比神还要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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