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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魔破九天 > 第五章 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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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是无形,要变化出形态需要靠人的想象力以及意志力,不然就算感知到气,终究只是捏在手里的一团空气。真正的强者,便是把虚无化作现实,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敖姬在傅晴骨身旁坐下,静静地看着她打坐。傅晴骨甚至都察觉不到敖姬就在身边,过于依赖五感就会让人在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时忽视身边近在眼前的事情。傅晴骨打坐许久,终究只是在那坐着,依旧没有感受到所为的气是什么。她心想,莫非感受到气就要花费三年五载?那人的一生即使能够修炼,寿命温支撑不下去了。她起身之时,才发现敖姬坐在自己身旁,很惊讶一直没有察觉到她。

    “你这样做恐怕还是不够的,夫人。”敖姬在看了傅晴骨的表现,说出了自己看法。

    “是哪里有问题吗?还有别叫我夫人,显得生疏,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小骨也行。你倒是跟我讲讲练气的窍门,你们蛟族人应该个个都是高手吧,有没有一些捷径,一些简单速成的办法?”

    “夫…小骨妹妹是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我们蛟族也并不都是修炼强者,譬如我就不会运气。气是创造这个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他的气息散播在宇宙洪荒中,世界各个角落里,也没有人敢说对气的认知和运用了如指掌的。正是因为修炼没有上限,所有才有喷不断投身修炼之中,希望自己能够创造奇迹。”

    “你讲的这些,我根本不懂啊,有没有通俗易懂的版本?”

    “容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在熟睡之后是否还有知觉?”

    “那当然没有了,谁的死气沉沉的,估计着火了都不知道呢。”

    “那好,我再问你,有没有在熟睡的时候隐约还记得在身边发生的事?比如有人经过自己的身边,或者问道什么?”

    “这些…好像都没有。不过我第二天醒来会记得昨晚做的梦,而且梦里有些事情好像真的发生了一样,只是就觉得是错觉,没有在意。”

    “具体是哪些事情呢?”

    “我想想…有了,就在昨晚,我明明已经睡着了,半夜讲了梦话,依稀记得有人跟我讲话,但是不记得讲了什么。后来炎彻告诉我他昨晚见我说梦话,还跟我聊天呢。”

    “这…你平时也是直呼魔王大人的名字吗?是不是有点不敬?”

    “唉,他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

    “那好吧,我之所以讲这些,就是要描述一种完全放空的姿态。你现在就算在这里打坐一整天,也很难感受到气的。只有像熟睡那样,心跳和呼吸都降低到最慢,大脑里没有任何杂念才可以。思绪不放空,就无法感受到特殊的存在。你心中越想着聚气,想看见气的样子,往往事与愿违。想象自己没有呼吸,你就能听见气的呼吸。说得越多你可能想的越多,所以我说的话你不用牢记,但凭感觉而来。”

    听到敖姬这么解释,傅晴骨干脆躺在了草地上。她的心中有太多杂念了,她一直和姜梦笙在一起,了解到要处理全国上下大大小小的问题确实不是易事。她心中也牵挂着人类的将来,每天都在思考魔人究竟能不能给人类更好的未来。现在,她要放下这一切,把自己的身体放空,放慢呼吸。如同沉入深海之中,身体逐渐下沉。

    闭上双眼的傅晴骨,心中的世界是一片黑暗。人在黑暗之中会恐惧,歇斯底里地呼喊,但是就是这些本能的反应,会让自己气息紊乱。她在黑暗中一动不动,既然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身体也没有碰到什么,就更没有什么值得畏惧了。她就在黑暗之中,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见了。就在这时,她隐约听见耳边有风的声音。这风从哪里来?黑暗之中傅晴骨左右摸索,突然看见自己的身体上有白色的线条,如同血管一样长在自己身上。她感受到白色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有呼吸的气。就像大脑能够支配身体,她想象着这些气从身体里流出,聚集在掌心上。在她的手上,形成了一个微小的,不停旋转着的球,就像一个凌乱的毛线球一样,悬浮在手掌上。后来,她的耳朵听见了鼓掌声,她睁开了眼睛,发现世界立刻变得明亮,自己的鼻子能够闻到草地上泥土的味道。声音的来源时敖姬在那兴奋地鼓掌,敖姬高兴之余,还提醒她往自己的手掌上看。傅晴骨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之前在黑暗中出现的白色的气正聚集在手掌上,只是大小明显比之前得更小。傅晴骨一高兴,手里的气也就消散不见了。

    看来寻找到气已经成功了,接下来要控制它又会是一件费力的事情。敖姬扶起她,准备带她回去。傅晴骨还并不打算走,毕竟已经成功能看见气了,更应该是努力的时候。但是敖姬告诉她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傍晚了。傅晴骨倒是吓了一跳,在敖姬告诉她,她在草地上一共躺了两个时辰时,她才明白自己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修炼果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也感谢敖姬,在这两个时辰里一直默默在旁边守候,不离不弃。这时敖姬又告诉她,其实炎彻中间来过。他看见傅晴骨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便往她的眼睛那吹了口气。或许正是炎彻那简单的举动,才让傅晴骨能够顺利找到气息。傅晴骨听到敖姬所说,嘴角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雍国以东,一座山城。

    许久未出现在大家视野中的金世杰,身后跟随着黄金六圣以及燕轻候,在雍国和云国交界的一处山上行走。黄金六圣怕金世杰劳累,想要背他上山,被他拒绝了。爬到山腰,金世杰已经汗流浃背,但是他并没有贵族脾气,擦了一把汗后又沿着石阶往上走,燕轻候走在最后头。

    山里潮湿又闷热。这里处于雍国和云国的交界,西部的热气受地势影响聚集在这,遇到东面吹来的海风和水汽,就让这里既炎热,但是空气里又是湿润的雨水。黄金六圣里有不少人因为炎热都脱下了衣服,拿在手里,燕轻候没有这么做。他自然是感到闷热的,但不是因为害羞或者体面问题,而是因为他的一只手臂是傀儡臂。潮湿的空气很容易让手臂的部件生锈损坏,因此其他人都脱的清爽,他反而是把手臂包裹的严实。

    在山腰上出现了一个亭子,金世杰在看见亭子后加快了脚步。看来那是他们的目的地。众人紧紧跟随金世杰的步伐走向小亭子,看到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候了。

    亭里有一张石桌,石桌上刻着棋盘,摆放着石头做的棋子。石桌前有一男子,长发柔顺,如飞流直下的瀑布,晃动之间还能看见从头发间散发出的光泽。若不是能看出此人是男子,还真会以为这是一头女子的秀发。男子手里拿着一颗棋子,似乎在犹豫不决,不知如何下子。他没有正眼看着金世杰,只是低头看着棋盘,然后说道:“你们来啦?”

    见到此人如此没有礼貌,见到祁王金世杰连正眼都不看一眼,金猛鼓起自己身上的肌肉,对着男子说道:“你什么态度,居然敢跟祁王这么说话!”

    金世杰本想示意金猛不要在意这些,却听见男子大笑起来。

    “(亡)国之君要是想从我这里找自豪感和尊贵的话,怕是来错地方了。这里荒郊野岭,没什么可以拿来伺候君王的,我这个人也看不起王室和当官的。”

    见男子如此目中无人,金猛想要上去和他较量一番,被金世杰制止,并让他不得再无理。金世杰也明白现在的处境可不是让自己可以呼风唤雨,人人马首是瞻的地步,来到这里自然是有求于人。他在男子面前坐下,正准备开口,男子却抢在她前头说道:“别急,等我先下完这盘棋。”说完他便把手中的石棋落在了棋盘上,随后得意着自己这一步棋的高妙。他看向金世杰,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仿佛就在告诉金世杰:只有赢了这盘棋你才有说话的权利。

    金世杰也明白了,论棋艺他的实力可不低,曾经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花重金和棋圣过招,不过三十步就输了。身后那几个人都是武夫,对下棋一窍不通,正好是他一展身手的时候。他仔细看了一下棋局,这盘棋算是一副残局,红方只有走好每一步,才有和棋的可能。这盘棋不难,在棋圣所写棋谱中有介绍过,他牢记在心。金世杰伸手拿住一个棋子,想要挪动,却发现那颗棋子好像用胶水粘在了石桌上纹丝不动。金世杰几番用力无果而终,累的气喘吁吁。一旁的金猛便过来帮忙,毕竟以他的力气,不要说拿起一颗石棋,搬起整个亭子都不是问题。可是当金猛出手时,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棋子纹丝不动。

    黄金六圣其他五人不信邪,分别过来拿棋子,结果也是一样。这时他们便说道,这红色的棋子都是和石桌连在一块的,不能移动。男子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些棋子并不是和桌子连在一块的:他伸手拿住金世杰之前想要移动的棋子,真的把棋子拿了起来,还在其他六人面前晃动了一下,随后又把棋子放回了原处。

    这下六个人的脸色就很难看了,尤其是黄起婴,他仔细观察过棋盘和棋子,发现并无异常,对方也没有使用障眼法之类的法术,为何众人就是拿不了棋子呢?

    看见金世杰不下棋,男子还提醒金世杰轮到他走了,但是金世杰又拿不动棋子,如何能够跟他下完这盘棋?

    躲在七人身后的燕轻候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他仔细打量着男子,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对方,但是又不记得名字了。这时他才注意到男子身后有一把剑,没有剑鞘,在没有支架的情况下剑柄朝上立在了石亭的石板上。这看起来不像是有人把剑插进了石板里,因为剑头还清晰可见,就像是这把剑自己“站”在了地面上。这把剑平平无奇,好像也不是什么名剑。这个男子作为剑客,应该也是名震四方的人物,为何燕轻候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

    看见黄金六圣拿男子没办法,燕轻候也准备动手了。

    他走进亭子,来到了石桌前。一看见燕轻候走近,男子便说道:“你就是七剑中的力剑燕轻候吧?一直听说你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

    “过奖了,只是江湖上的虚名,不足挂齿。如今我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七剑之名恐怕还是他人更适合。”

    “不用内疚。魔人连剑圣都打败了,你输也是人之常情。”

    “书在下眼拙,阁下应该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剑客,但是在下孤陋寡闻,敢请教阁下的大名?”

    “哪里有什么大名,我连名字斗没有。”男子笑着回应。

    “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你若不知道自己名字,那别人是如何叫你的?”一旁的金猛看不惯男子的得意样,随口说出了这句话。

    男子倒也没多说什么,看起了山里朦胧的雾气,然后说道:“我确实没有名字,我过去的师傅就叫我无名。”

    一听到这两个字,燕轻候按耐不住,瞬间从石椅上跳起来,大声说道:“你就是我们七剑的师兄,人称无鞘三剑客里的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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