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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姜国篇 第十一章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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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这个时候,陆陆续续会有官员来上早朝的,但是今天还没有人出现。看来是没人会来了,估计在昨晚都连夜逃出城了。炎彻也没希望有人来,他对这个国家失望至极,除了燕轻侯连一个挺身而出的人都没有。旧的人走了,就会有新的,更适合的人当选。这正好满足炎彻重新规划这个国家的高层领导人物的愿望。

    但是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有一个文质彬彬的人,穿着官服,慢悠悠地走上了殿里。这个官员年纪看似很轻,不过二十出头,手里拿着笔墨,来到王位一侧。那里有一张桌子,似乎一直备在那里,这个官员就盘坐在那个位置前,打开了纸,摆好了笔墨。

    炎彻好奇心起来了,问这个官员:“怎么你还敢来上朝?”

    这个官员很镇定地回答:”在下是姜国史官,记录朝中各大事情。不论抱病婚丧,国家兴亡,都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

    ”哦,那么今天的事你准备怎么写?“

    ”如实记载,昨日是姜国姜昭王三十年四月初六,魔族人炎彻占领王宫,今日是四月初七,魔人坐与王位之上,百官除燕轻侯外无一人到场。“

    ”你觉得我这么肆意妄为是不是很过分?你有没有觉得我应该死?“

    ”史官只记载事情发展,不会添加个人情感。冒昧问下,殿内有四位平民,是为何人?被置于殿内所犯何事?魔王一众手下如何称呼,本官好如实书写。“

    就在这时,青狼的大脸一下出现在史官的面前,史官虽然吓得不轻,但还是镇定地坐在位置上。青狼故意吓到他,没想到这个人类还挺有种的。他对史官说道:”你小子要好好写,告诉你本大爷是青狼,是炎彻少爷手下最强的兽人,也是所有人里力气最大的。俺是魔狼族的最强战士,战无不胜,你快把本大爷的名字写上。“

    ”好的,青狼,魔王炎彻手下一名兽人。“

    ”什么?就这样?那些形容我强壮勇猛的形容词呢?“青狼很不满意地问道。

    ”本官只记录事实,不会加油添醋,写些无用的词语。“

    这话说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青狼气得想打他,但是看少爷的脸色似乎不能动他,于是气愤地离开。史官又问其他人的身份,其他人便一一报上:姬无魅,女性外表,其实无性别,血翼族,肤色暗红,年龄七十七岁;鬼十里,鬼魅族,外貌是一名老者,然而只是一副躯壳,没有性别,年纪在1000岁以上,手里持有顶部骷髅的手杖;鲨破邪,魔兽部落魔海族,虎鲨鱼人,皮肤似鱼,颈侧有鳃,一百二十二岁;花瑶,花蕊,孪生姐妹,花界花妖,身着绿植花朵,伴有异香,姐妹同年同日出生,成为人形有八十余年。

    看起来众人都不是很满意这个史官,把他们写得太简单了。毕竟是载入史册给人类看到,写得这么普通根本引起不了人类的恐惧和欲望。但是这个史官还是凌威不乱,纵使一堆妖魔鬼怪围在他身边,他还是把字写完了,随后把毛笔放在桌上,静静地等着今日准备发生的事情。

    炎彻有点佩服这个史官,无论胆色还是意志都算出众,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马书衡,敢问魔王大人的生平细节如何?”

    “还挺有礼貌,不用叫我大人,我不习惯你们这些官场上的称谓。你就写我只是魔族最默默无闻的一个魔人就是了。”

    “好的,如果以后有变动,我会把默默无闻,改成人神共诛的。”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觉得他活得不耐烦了,青狼想上去一手扭断他的脖子。没想到炎彻反而笑了。

    “这句话是你作为史官说的吗?你不是说你不会夹带个人情感写史的吗?”

    “不,在朝上我是一名史官,我不会更改姜国发生的一切事情。但是在平时,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作为普通人,我可以抒发自己的感想。所以,目前我不会把这些话写进史册里,但我毕竟说过,这句话将来还是要写进去的。大丈夫敢做敢当,若魔王因为我出言不逊,杀了我便是。我死了,史官这个位置永远会有人顶上的。即使国破家亡,史官也会坚守在王宫,做自己本分的事情。”

    “很好,你很会做人。世间要是人人都像你,说实话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今天你们姜国走到这,都是咎由自取。你说我人神共诛,可我说我这是在救人,你会信么?”

    马书衡自然是摇摇头,炎彻也早知道他会不信,也没有再谈这个话题。

    炎彻后来看了侍从们带来的人,疯疯癫癫的一个女人,他就没多看,问花瑶跟花蕊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花少女们也不知道,来的路上她就疯了。大概是自己的罂粟最终影响了她吧。

    随后一个中年女人,是姬无魅带来的姚姐,跪在地上。炎彻走近她,姚姐抬头看着这位在国家王宫里只手遮天的人物,敬畏感在心中油然而生。炎彻问:“知道为什么把你带来吗?”

    姚姐很镇定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们每个人都是祸害姜国百姓的罪魁祸首,你说你不知道?”

    “魔王大人,虽然我知道我在你面前不过蝼蚁,随时可以踩死,但是是非曲直你是没法扭曲的。说我祸害人民,我只知道我楼里的所有姑娘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女人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不过是生儿育女,繁衍子嗣的工具罢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殴打妻子,甚至在没钱的时候可以把老婆卖了换取钱财。许多女子在村里被强盗轻薄,失了贞操,而男人不但不理解,反而以女人肮脏为由赶出村落。一个个弱小的女人如何在社会上自立?我们都是靠自己的身体赚钱,即不偷也不抢,真不知道何罪之有?若真有罪,应该把那些所有负心人都杀了才解恨。”

    姚姐的这番话让炎彻突然明白,看来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炎彻了解到在生存面前没有什么屈辱尊严可谈,活着才是道理。但是活的方式不能走歪路,只是国家没有给她们明路,自己摸索,总会误入歧途。

    “如果真的可以,哪个女人愿意赤身裸体,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同床共枕?”姚姐继续问,声势仿佛高昂了些。

    这番话让炎彻感觉这个女人经历了不少,就如同寻常人所说,被杀者要是不想死,就只有反杀掉要杀自己的人;但同样的也许要杀人的人本身的想法和另一个不想被杀的人是一样的呢?这不就是一个死循环了吗?这些女人正是因为被抛弃,被糟蹋,为了生存去影响了别人,而被影响的人最后也会沦落到被别人伤害,从而走上女人最不愿走的路。

    炎彻的手下呵斥姚姐态度不行,对炎彻的大呼小叫。炎彻对这位女人倒是颇为尊敬,让人给她座位,对她说她提出的问题他在以后会解决的。平常官员坐的地方都会有一块毯子,但是今日没有宫女和奴婢,毯子都堆在一旁。姬无魅对这个女人也是有些刮目相看,亲自拿了毯子给她,让她坐下。

    炎彻略过疯癫的女人,让人打发走她。花蕊伸出藤蔓就把她扔出门外。花艺娘摔倒在地,浑然不知痛楚,爬起来疯狂向外跑去,嘴里依然是那句“我的大烟。”

    到了罗通这,罗通只是一个劲的磕头。等炎彻走到他面前,他顺着炎彻的脚抬头看,一看见炎彻的脸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众人口里的魔王,就是昨日来市场看奴隶的买家,想不到是魔族,而且只用一天的时间就占领了姜国。罗通重新跪回去磕头,求炎彻饶命。

    炎彻看到燕轻侯怀里的赵益歌,这个人本身是个好苗子,但是现在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如果现在不引导他,他接下来只会走得更加艰难。他来到赵益歌旁边,再次对他说道:“你身上有琵琶锥,我可以帮你取下来,但是有个条件。只要你不再复仇,而是回归成正常人。现在那个跪在那的男人,虐待了你十几年,这个国家的一些人也害了你的家人。他们确实该死,但是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做。他们的结果应该由国家来执行,只是这个国家腐朽没能做到。你现在做出选择,亲手杀了他,或者让他进大牢,你关多少年,他也关多少年。你的选择将影响我对你个人的判断,在我眼里,如果你没有觉悟,也就没有成大事的价值。”

    一听到赵益歌可能杀了自己,罗通又赶紧朝着赵益歌磕头,求他放过一马。而赵益歌踉跄起身,缓慢走向罗通。在他心中,自己被囚禁事小,但是家人的灵魂不能安息事大。他扑倒罗通,用手掐住脖子。罗通被掐着脖子,痛苦不堪,脸色发紫,几乎要断气了。此时的炎彻又感到了失望,背对着他。

    “就算你杀了所有人,天下的人还是认为你父亲是通敌卖国的佞臣,难道你要杀尽天下人吗?”这时燕轻侯说话了,对杀意已决的赵益歌发出最重要的话。也正是这句话,赵益歌的双手停了下来。罗通赶紧大口呼气,仿佛从黄泉路爬了回来。炎彻也用魔瞳预测到事情有了转变,这个少年起身离开了罗通,走到了炎彻身后,对着炎彻跪下。

    “燕将军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我没有想到为家族洗刷冤屈,而只是自己一意孤行。不管你是神也好魔也罢,你若真能帮我完成夙愿,益歌的一切你都可以夺走。我希望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不管是人领导还是魔领导,只要我家族的悲剧不要再上演。”

    炎彻转身:“你有什么值得我夺走的?我又不是强盗,不喜欢掠夺。我只知道没有的东西靠自己努力争取,凡事不能全指望别人,今后我可以帮助你变得更加强大,你可以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做正确的事情。”

    炎彻这话明显是想让赵益歌加入自己的麾下,燕轻侯察觉事情不妙,如果这么一个前途无可限量的孩子被魔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燕轻侯试着阻止赵益歌,但是炎彻已经有所行动。

    炎彻来到他的身后,用手触摸琵琶锥。一声“呵”,琵琶锥从他背上消失了。因为琵琶锥插入过久,与他神经早已相连,拔除琵琶锥赵益歌仿佛全身都失去了知觉,瘫软在地。

    “花瑶花蕊,把他给我救活。他要是死了或者残废,你们就回你爹娘那。”

    这命令着实犀利,两个小姑娘第一次听见主人下这么严厉的指示,赶紧跑到他的身边。花蕊用法术在赵益歌身上变出树枝当作骨架支撑起他的身体,随后用十几个树针刺中他的穴位,花瑶则是拿出一颗丹药让他服下,两人一起把他抬走了。炎彻对着罗通说道:“你捡回一条命,你要感谢他的大度。但是你的惩罚还是要有的,你关他十多年,我要关你二十年,你有没有意义?”

    罗通心里想活着比什么都好,连忙点头答应了。

    “那你就自己去大牢蹲着吧,一旦时间没到走出监牢,你的身体就永远在这世上消失了。”

    居然让自己走进大牢?罗通还想着没听错吧,这魔人虽然力量非凡但是脑子不行,他假装答应,急忙向殿外走去。走到门口鬼十里拦在他面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你要听清楚少爷的话,一旦你在二十年之内离开大牢……”

    “是的,小人听清了,小人这就去大牢里蹲着。”鬼十里放开了手,罗通便往王宫大牢走去。

    在另一边,疯癫的花艺娘来到大烟馆。所有大烟馆都被摧毁了,她在废墟之中寻找,终于给她找到一个完整的烟斗。她从废墟里摸出一个碎烟饼,点气火抽了起来。本来精神不正常的她瞬间平静了。周围的人都看到了她,围观而来。突然,花艺娘感觉喉咙有异物,拿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她眼睛流出血来,痛苦倒地。随后一命呜呼,脖子上一块大黑斑。花瑶早就在她身体注入了一种草叶,只要她再吸毒就会毒发身亡。周围的人看到花艺娘抽大烟死了,很多在废墟搜烟叶的人赶紧把手里的烟叶都扔了,没人敢去碰她。

    罗通在前往大牢的路上,走到一半他发现没人跟踪,准备往宫外逃走。跑着跑着,突然脚下无力摔倒了。他疑惑自己双脚怎么突然没有知觉了,往脚下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脚变成了骨头!而自己大腿上的肉在慢慢腐烂。他惊恐万分,用手抓着地面,想着爬出宫。可是一伸手发现自己伸出的手也变成了骨头。他下意识往身后退,手上腐烂的肉居然慢慢长回去了。接着他往大牢的方向又爬了几步,自己的手脚又恢复如初。他试探性地又往宫外的方向走,自己的脚又开始腐烂了。他终于明白那个魔王说的话不是玩笑了,鬼十里在他身上拍的那下,就在他身上设置了一个法术,在大牢的一定范围内不得走出结界,一旦走出,身体就会消失。他无奈地跪地痛哭,最后自己老实地走进大牢,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

    “鬼先生,你怎么只带来个魂魄?”炎彻问鬼十里。

    “老夫手无缚鸡之力,这人要是逃跑我怎么拦得住,干脆就把魂魄取来,少爷照样可以问话。少爷要放了他,我就让他回归肉身,要杀了他也不用您亲自动手。”

    “也罢,他就是城里所有赌庄的老大?”

    “是的。”

    “这么喜欢赌,让他的灵魂去冥界,去跟冥王赌。赌赢了就让他回复肉身。”

    “这好办,冥王和老夫有故交,我去送他个礼物,估计他也会高兴的。但是还请少爷先审问一番,莫要因为片面之词,让罪人的量刑出了差池。“

    鬼十里虽然人老但是心智真的是清明,炎彻也顿时意识到自己因为情绪而乱下判断。凡人最容易被个人感情左右,想不到自己因为气愤而成了这样。炎彻马上说鬼十里说的是,自己太草率了。随后钱升的鬼魂便在炎彻面前开口,把自己的事情一桩一桩地全盘托出。说白了,这钱升也是赌博的受害者,赌博从诞生之日起,就会引诱人们堕落。炎彻看着这大殿,发现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他问马书衡,像钱升这样的情况在人类的刑罚中应该如何处置。

    马书衡说道:“贬为苦役,劳改十年。”

    炎彻觉得这样的处罚很好,让鬼十里把钱升的魂魄弄回身体里,再带回王宫,听候发落。

    已经不会再有官员进殿了,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他们寥寥数人。炎彻让人去催下炎铁戈,这时炎铁戈正好带着姜王出来,姜王身旁依旧跟着梦笙。炎彻看到关键的人来了,刚准备说话,听到宫外传来人群涌动的声音。姬无魅展开肉翼飞到了天空,不久飞了回来,对炎彻说道:“少爷,看来您位置没坐稳一天,就有人来抢位置了。”

    炎彻笑道:“怕的就是没人觊觎,如果不让他们看见我们真正的实力,他们怎么会心服口服地服从?”

    马书衡坐在位子上,奋笔疾书,接下来发生的事,可不是几个字就能简单记下的,而是用生命去捍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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