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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商遗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诡异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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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的好日子到头了。

    落在阿木手里,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是个疯子,对自己人可以做到出生入死、两肋插刀,但对于敌人,他就是一匹狼,一条蛇,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他一拳将那燕国老杂碎的半口牙打掉,一个跟头从马背上栽下来,开始慢条斯理的折磨。

    反正草原很大,一个人的惨号传不出多远,声音就消失了。

    那老兵苦苦哀求,像一个父亲恳求儿子放过他那样,老泪纵横,充满了深深的悔恨。

    他很快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为,阿木开始像审讯王胡子那样,残忍而认真地问一些问题。

    其实,阿木也知道,一个伙夫,根本就没有多少有用的情报,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好让那燕国老兵有点希望,最后弄死他的时候,才会让这信口雌黄、人云亦云的老东西更加难受。

    对郭羊和阿木这些人来说,大商和所谓的纣王,其实已经没多大关系,国都灭了,曾经的王也被吊死了,那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他们这些狗屎不如的商人后裔一个个活得憋屈而下贱,这才是仇恨的根源,阿木需要一个发泄口,要不然,那团憋屈的火焰终究会从他的身体内部燃烧起来,将他化为灰烬。

    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老兵就将自己的所知道的事情交代了五六遍,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言辞和故事情节都能讲述得一模一样,就是情绪总是无法保持一致,这让他很痛苦。

    阿木这个疯子手段残忍,始终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那燕国老兵的心都碎了。

    “爷,我错啦,我真的错啦,我那三个儿子该死,死的好,死了干净。”老兵把世上求饶的话说尽,都无法打动这个被野狗啃过的人,便开始诅咒自己,诅咒别人,最后将周天子和周公旦骂了几百遍。

    阿木越看越觉得牙痒痒,没忍住一刀就给弄死了。

    阿木情绪低落地回到燕国人的营地,三鼎羊肉,羊汤,半瓶毒药,轻而易举就要了九十八个骑兵的命。

    晚上,他躺在那些杂种的尸体堆里,沉沉睡去,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直到第二天发布命令的人赶来。

    传令兵是一个很彪悍的年轻人,不过,当他看到一大堆形态各异的死人时,裤裆很快就湿了。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马跟前,却小腿发抖,几次都跳不上马背。

    好不容易跳上马背,马却不走。

    他定睛一看,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年轻人牵着他的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

    阿木花了半顿饭功夫就搞定那个传令兵。

    事情紧急,他恋恋不舍地割断那人的喉咙,假扮成传令兵,开始发布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假命令。

    燕人骑兵队的训练很好,原本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但在一些细节上太过粗糙,让阿木这些人寻出破绽,并通过卑鄙的手段将这些破绽扩大了不止十倍。

    这种错误,在那些疆场老手们看来,都属于统兵的低级错误,那个年轻将军被个人恩怨冲昏了头脑,人模狗样的发布着一条条命令,但执行这些命令的人却全部换成了郭羊的人。

    一支支百人骑兵队被全部派了出去,扑向那些错误的目标。

    一场诡异的大战开始了。

    ……

    诸侯国联军慢慢将那几千匹战马包围起来,拉开架势,准备大战一场,全歼那二三百草原人。

    草原人慌不择路,在诸侯国联军包围圈最薄弱的部位撕开一道口子,突围了。

    他们头都不回,快马加鞭,窜入茫茫草原。

    这就得手了?

    大家被突然出现的成功弄得有点蒙。尤其是燕国的那位老将军,捻着一口花白的胡须,沉吟不语。

    这与原来的计划不一样。

    根据之前的策略,他需要率领整个联军在草原上兜圈子,等到自己的那支奇兵得手,将大部分战马都牵走,这才会发起攻击,弄死那些草原人,抢走剩余的千儿八百匹战马,然后“垂头丧气”的撤出草原,吵吵嚷嚷地分割那一小块肉。

    那些草原人简直就是蠢货,竟然用各种卑鄙手段,引着诸侯国联军形成一个大包围圈,然后,将那七八千匹战马拱手相让?

    事出蹊跷,老将军犹豫了。

    他觉得有些不妙,但实在不知道计划的哪个环节出错。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个联军指挥官不好说什么,只能假装大喜过望,与其他诸侯国的将士赶着那几千匹马回撤。

    他在琢磨着,得寻一个机会,将同来的这些家伙一网打尽,一个都不留。

    可惜,燕国老将军起了杀机,其他诸侯国的将士也不傻,也开始挖空心思,想独吞这些战利品。当然,最起码也不能莫名其妙被其他人暗算。

    一支联军队伍,因为分属不同的主子,于是,一场更加凶险的明争暗斗开始了。

    当然,这些都是令人乏味的事情,几乎是众所周知的那些手段,无非是互相刺探,互相提防,互相勾结,互相恭维,互相吹捧,互相恨得牙痒痒还要一团和气,简直比同胞兄弟还亲热。

    那些草原人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看着很愚蠢,同时又显得很高明,这让诸侯国联军的几位大将军哭笑不得。

    那几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猜测,可能大家还走不出草原,他们内部的战斗就会莫名其妙地打响,只不过,谁都不知道,哪个狗杂种会最先露出牙齿和指甲。

    大队人马缓缓向草原边缘地带活动,因为带了几千匹马,他们的行动变得臃肿而迟缓,这让那些疆场老手很担忧,害怕草原人鬣狗一样的袭扰,更担心自己人先打起来。

    不过,一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骑兵终止了大家的猜忌。

    那些骑兵身穿牧人服饰,开始没日没夜地袭击诸侯国联军。

    燕国老将军目瞪口呆,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下令让兵卒在牛皮铠甲上做了记号,以防被自己人误伤,并密令自己的手下,将手里的箭尽量射偏些。

    可是,那些“自己人”才不管这一套,一轮接着一轮的袭杀,不仅弄死了很多其他诸侯国的人,同时也弄死了不少燕国兵卒。

    场面失控了,老将军觉得有问题,只好下令对那些骑兵下死手。

    燕国兵卒相对来说更加彪悍些,一旦开始反击,势必给那些骑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反过来,那些骑兵开始将主要矛头对准了燕军。

    草原上,是骑兵的天下,诸侯国精心准备的战车几乎没什么作用,那些骑兵根本就不与严阵以待的战车方阵正面冲突,他们能弄死几个就弄死几个,一波袭击完成,掉头就走,连个俘虏都抓不住。

    在没日没夜的袭扰下,诸侯国联军撤退的速度越来越慢,粮草弊端终于出现了。

    草原人的牛羊只给他们准备了进来的,没有准备出去的,这显然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诱敌深入。

    原本准备的一个月粮草,很快见底,将军们开始为兵卒的口粮发愁。大致算算,退出这片草原,进入荒漠戈壁滩,还有足足八百里,这对于缺乏粮草的大军来说是要命的。

    好在,他们得了几千匹马,这一巨大的胜利时刻鼓舞着诸侯国联军的每一个人,有人已经做好了打算,大不了一边宰杀马匹,一边退出草原,起码还能保留一半的胜利果实,那也是一大笔财富。

    可惜,郭羊不想给他们宰杀马匹的时间。

    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就要开始了。

    ……

    阿木一边假传命令,让燕国骑兵持续攻击诸侯国联军,一边组织那一百个自己人,对那些骑兵暗中下手。

    暗杀是最常见的手段,当然,也不排除使用更加卑鄙的手段,比如投毒,给马匹吃泻药,背后捅刀子,离间弟兄关系,等等。

    骑兵队每天都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状态,混杂着一种隐约的不安情绪,每个人都显得有些异常,因为,他们一边兴奋地弄死别人,别人同时也在悄悄地弄死自己。

    敌情不明,对手也不明,他们被一系列假命令没日没夜地指使着,疲于奔命,忍饥挨饿,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这是一场令人厌倦的战斗,也是一场荒诞的战斗,郭羊的人躲得远远的,唯一的任务就是切断对手的通讯,不让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那些熟悉草原地形的畜生们,吃肉喝酒,无所事事,像一些草原上的混混。

    他们还真是一些混混,不讲道义,不当英雄,没一点男人的样子,除了手段狠辣和不饶舌,连那些娘们儿都不如。

    他们阴险地躲在远处,唯一的任务就是将诸侯国的军队拖住,咬住他们的尾巴,不让他们轻易离开草原。

    ……

    没完没了的袭扰,战斗,箭矢,标枪,鲜血,死亡,腐烂和恐惧,让这场本来能够青史留名的战争沉闷进行,人们默默战斗,默默死去,丢弃在草原上的尸体无人照料,默默腐烂,最后成为一滩烂狗屎,默默滋润着草原。

    很多年以后,人们战斗过和牺牲过的地方,时不时会看到一蓬蓬生机勃勃的狗尾巴草,估计就是当年死过人的地方。

    几千年来,那些尸体从来都没有挪过窝,终于化为草原的一部分,就如他们糟糕的名声和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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