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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商遗 > 第一百零四章 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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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东西,刀子不错啊。”一个巴根人狞笑着,贪婪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策动胯下骏马,慢慢贴了过来。

    其他巴根人都急了,害怕那刀子被别人独吞,纷纷拍马冲过来。

    一时间,场面有点混乱,巴根人的马匹互相挤着,响亮地打着响鼻。

    “老狗,刀子给我,我在哈日瑙海族长面前为你求情,给你来个痛快的,如何?”一个巴根人嘿嘿笑着,伸出一只手。

    老族长吉达看着那只巴根人的爪子,突然笑了笑,说道:“你的指甲缝里好脏,全是黑乎乎的牛粪,不知道你抓过的羊肉会不会连狗都嫌弃?”

    那巴根人一愣,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微微分神的瞬间,突然觉得手腕上一凉,然后,一疼,那只狗爪子就被老族长吉达剁掉了。

    那只手掌扑楞楞掉在地上,沾了不少泥土和草叶,看起来有些脏。

    那巴根人突然怒吼一声,抱住齐腕断掉的半截胳膊,疼得浑身哆嗦,脸色刷一下就变得惨白。

    “老狗,我弄死你!”那人双腿一夹,马的前蹄突然就跃了起来,在空中踢腾了两下,嗖地向前猛冲过去。

    老族长吉达一刀剁掉那巴根人脏兮兮的狗爪子,一个闪身,窜到另一个巴根人的脚下,随手一刀,那人的一只脚连着羊皮靴子就被轻描淡写地割掉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来,被割掉一只脚的巴根人疼得全身蜷缩起来,像只笨拙的黑瞎子一样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在草地上拼命嘶吼着,哆嗦着。

    郭羊和阿奴看了一眼那老族长吉达的刀法,更加诧异,看那身法和出刀方式,确定是孤竹刀法无疑。只不过,好像修习时间不是很长,还是有些生硬,不过,单打独斗对付这些巴根人没有任何问题。

    但草原上的战斗,要么是狮子与狮子的决斗,那就是绝对的公平。要么就是狮子和鬣狗的战斗,鬣狗们才懒得跟你废话,只要老子弄死你就行,哪怕吃相难看点都没关系。

    眼下,老族长吉达和这些巴根人之间的战斗,就是年迈的狮子与鬣狗们的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会一拥而上。

    老族长吉达在那些凌乱的马蹄中间快速穿梭着,看起来就像一条瘸腿的狼,转眼间就弄死弄残了三四个巴根人。不过,他的腿上也被巴根人狠狠地扎了一矛,小腿上被戳了一个小圆洞,鲜血长流。

    老族长吉达阴沉着脸,一声不响地跟一群巴根人战斗,不敢露出丝毫怯意。因为,他清楚,这些草原上的豺狗还没有学会同情和怜悯。

    巴根人的兵刃在空中挥舞着,策动马匹伸出前蹄,试图将这条乱窜的老狗踩成肉泥。他们发出一声声怪叫,面目狰狞,看起来委实有些可怖。

    不过,受伤的狼还是狼,老族长吉达的一把刀子耍得好,就算是受了伤,只要让他贴近,就绝对是一种难以抵挡的危险。

    不到一盏茶功夫,巴根人又死了两个,还损失了一匹马,老族长吉达的身上也新添了两三道伤口,鲜血将他的羊皮袍子快要浸透了。

    另外那些老人、妇人和孩子,眼看着老族长吉达在为大家挣命,终于也开始动手了。他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破烂玩意,一声不响地向那些人高马大的巴根人扑去。

    第一个扑到巴根人身边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瘦骨嶙峋的身子看起来颤巍巍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倒。但他毕竟曾经是在草原上驰骋过的勇士,所以,他一蹦一跳地冲到一个巴根人的马肚子边时,狠狠地给了那人一标枪。

    标枪扎中了巴根人的腰眼,那人正全神贯注地对付老族长吉达,根本就想不到那些像死狗一样的老残妇孺敢动手。所以,当他腰眼猛然一疼时,还有些不在意。不过,当那个偷袭他的老人“嗨”的一声暴喝,又将标枪往他身体里插了半截时,巴根人才意识到自己吃了大亏。

    已经迟了,那根该死的标枪戳破了他的肾脏,穿过了他的肠子,从身体的另一头冒出来了。

    随着那老人猛然抽回标枪,被偷袭的巴根人手舞足蹈地嘶吼着,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疼得满地打滚,非常丢人地嚎哭一会儿,慢慢不动弹了。

    那白发苍苍的老头偷袭得手,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

    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还哪里是一个颤巍巍的糟老头子,简直比那些卑鄙的巴根人英武好几倍!

    那些老弱妇孺们的偷袭让巴根人慌乱了一阵子,不过,毕竟力量太过悬殊,有两三个人得手了,各自抢到了一匹马,其他人的偷袭则被巴根人随手破去。

    娜仁托娅的偷袭也失败了,她手里的小刀子太短,面对骑坐在马背上的巴根人实在有些无能为力。她被人随手一鞭子,就抽得滚了出去,等她爬起来时,那个巴根人催动骏马冲了过来,两只高高扬起的马蹄,已经悬在她的胸腹上方,狠狠地踩踏而下。

    她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无助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小刀子。那刀子明晃晃的,在火把的照耀下,尤其醒目,照亮了她干净的额头。

    那巴根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这小娘们儿太水灵,让马蹄踩扁实在有些可惜。不过,他面色一狞,还是指挥着两只马蹄骤然踩下。

    最后那一刻,娜仁托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男人乌力罕,那个英俊而正直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落在这些该死的巴根人手里,估计也没什么好结果。

    她闭上眼睛,两滴清泪悄然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流进她的耳朵里,弄得她有些痒痒。

    草原的夜好美啊,风轻轻吹着,青草的气息,牛粪的气息,羊皮的气息,还有那密密扎扎悄然开放的野花的气息,都是如此令人着迷。

    可惜,这些都将是她最后闻到的味道。

    星光的清辉静谧而均匀地洒在大地上,同时也洒在娜仁托娅美丽的脸庞上,让她看起来分外明亮,恰如草原上的月亮。

    这一刻似乎很长,甚至有点过于漫长,娜仁托娅将自己的一生回想了一遍,并将她与乌力罕的爱情故事都想了半截子,那两只马蹄仍然没有落下来。

    时间慢得有些离谱,简直就是在梦里。

    娜仁托娅轻轻翻个身,坐了起来,这才发现那些该死的巴根人竟然全都死了,一个不剩。只有二三十匹骏马在原地得得得地刨着草皮,喷着响鼻,在星光下看起来真是神骏!

    老族长吉达躺在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怀里,脸色惨白,口角溢血,看起来有些不妙。

    一个黑脸的中年汉子提了一把长矛,将那些巴根人的尸体挨个戳了一遍。那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好像那些巴根人的尸体就是一些乱蓬蓬的狗尾巴草,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小英雄,谢谢你。还有你,谢谢你们。”老族长吉达喘着粗气,望着郭羊和阿奴,感激地说道。

    郭羊没吭声,反正他对这些草原人的语言也是一知半解,只能听个关键词,便索性不理睬。

    他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枚黄灿灿的药丸,塞进老族长吉达的嘴里。

    那药丸似乎很神奇,不到一刻钟,老族长吉达惨白的脸色就好转起来了。

    两个老人走上前去,躬身向郭羊和阿奴施了一礼,这才开始为老族长吉达包扎伤口。他们的手法很特别,但很有效,那些看起来可怕的伤口上面撒了一把灰土,用羊皮裹起来,再用绳子一绑,血就止住了。

    郭羊站起来,走到另外两个伤者身边,略微一检查便离开了。

    那两个人的伤势太过严重,已经咽气,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没有人哭泣,腾格尔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死亡。那些老人、妇人和孩子默默地就地挖了一个坑,将那两名死者埋了。

    至于那些巴根人的尸体,他们嫌恶地用脚踢着,恨不得扑上去撕扯几口。

    “挖一个大坑,将这些畜生的尸身也埋掉。现在是夏天,天气太热,尸体腐烂了就会产生瘟疫。另外,收拾收拾,我们马上搬家。”老族长吉达的气息有些衰弱,但他的命令得到所有人有效的执行。

    搬家对于草原人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尤其对这些腾格尔人来说,这些年来一直过着野狗般的生活,东躲西藏,幽灵一样在草原上游荡。连夜搬家对他们来说,就跟母羊要下羊羔子一样平常。

    所有的一切都是默默进行的,腾格尔人在逼急的时候,谁都会突然翻脸变成狼。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并不饶舌,甚至太过沉默寡言,让郭羊和阿奴都觉得有些苦闷。

    老族长吉达默默地躺在牛车上,裹着几张破羊皮,眼睛瞅着满天繁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羊、阿奴和其他男人都骑在马背上,腾格尔剩下的男人很少,加上老人和孩子都凑不足三十个。

    那些孩子骑在马背上,一点都不陌生,略微适应一会儿,就可以策马狂奔了。

    郭羊和阿奴看着那些在马背上猫着腰、让马匹时不时撒欢儿的孩子们,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

    腾格尔人好像天生就应该生活在马背上,尤其是他们的男人,个个都是好样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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