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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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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无望为着冲破双破山的天堑,几乎丢掉了一条命。

    可他到底还是来了,并且进了王宫。比之两年前,这里的宫殿要宏伟的多。虽说比不得风国那样气派,可是自称体统,叫人见着,不免被震撼住。

    孟丽色彩纷繁,连王宫内部皆是如此,叫人见着眼花缭乱。

    玉无望迫切地想见风长栖一面,脚步匆匆,开阳一等都跟在后头。

    还未走到前朝大殿,就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后头还跟着祖云,玉无望因为风长栖,连带着祖云的脸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依旧穿着一身青衣,猫着腰,也不知是从哪里奔来的,速度极快。看样子,这些年她的一身本领并未丢弃。

    玉无望的血液回流,一寸一寸奔涌到了脑海之中,犹如这灰沉沉的天,忽而霹雳一声,闪过一道姿色的光弧。刹那间,电闪雷鸣,他被自己给惊着了,鼻尖酸涩,双眼通红。

    整个穹苍都成了一片鸦青色,不远处,还能见着墨汁般的淋漓雨意。

    “长栖!”他喑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风长栖听着这个声音,浑身一颤,胸腔里头奔涌而来的难过和悲凉,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怎么会这样

    她缓缓地转过身子,等到看到那一抹白,迅速避开了眼,钻到祖云身后。

    “怎么都喜欢穿白衣裳”风长栖低声喃喃,“咱们走吧。”

    “长栖。”还没等祖云反应过来,玉无望已经飞身到了他们跟前。

    风长栖避无可避,只能忍耐着自己心里的不适,冷冷地瞧着他。

    “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无人同你说么不许在宫里穿白衣衫的。”

    哪里有这样的怪规矩玉无望想过他们之间的无数次重逢,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丫头会表现的如此平淡。

    好似是……完全忘了他。

    “长栖,你忘了我”

    “胡说,我们头一回见面,什么叫忘了你你这身衣裳看得我实在是难受。”她摆了摆手,作势就想走。

    开阳一等都看得呆了,这哪里是风长栖啊如若真是风长栖,且不说见着玉无望会欢喜的了不得,就算是见着他们这些不大相干的人,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淡漠。

    眉眼之间的疏离,并非是假的。

    “长栖,你不记得我了。”玉无望从原先时候的疑惑变成了笃定之后的悲凉,他伸出手,却被风长栖给躲开了。

    “你们做了什么”玉无望冷冷地看着祖云,那一股子肃杀之气,叫祖云也跟着心惊肉跳。

    这人是会杀人的。

    “你这人好生奇怪,这是什么地方哪里是给你撒野的”

    “帝女,这便是风国国师。”祖云不敢看玉无望的眼睛,跟风长栖解释的时候,更是尽量言简意赅,“玉无望。”

    风长栖对于“玉无望”这三个字有出奇的敏锐感,只是她把自己内心的疼痛,当成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果然,风国男子大抵都是蛮子,你这人奇奇怪怪,好端端地来了,对我们这样不客气好歹这不是你们风国,这可是孟丽,最好客气些。”

    风长栖就是这么护短的。

    玉无望双眼发直,看定她那张小小玉面。

    “当初,你也是这样护着我的。”

    风长栖不吭声,被他看着就觉着难过。

    她迅速别转过身子,带着祖云,迅速回去了。

    这王城七绕八拐,玉无望跟了许久,终究还是跟丢了。

    终于下起雨来,瓢泼似的,玉无望就站在雨里,半晌没有动静。

    孟丽的天,深沉宽广,辽阔异常,带着一种别样粗犷的艳丽。

    玉无望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苏令之带着人找了来,他才去见了白欢。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但是在他这里,又全都能找到答案,只是不死心,觉着不可能。

    孟丽的秘术极多,只是当初孟丽被灭,这些古老的术法都消失殆尽了。原本玉无望以为,就算是孟丽再次崛起,这东西也早就不复存在。哪里知道,到底还是他太天真了些,猛然间发现,一切都才只是冰山一角。

    风长栖将他忘得彻彻底底。

    白欢见着浑身湿漉漉的玉无望,又听到方才宫女的禀报,心里清明。脸上的笑又眼里了几分。

    玉无望从未想过,有些女子会一直年轻下去,如此在他跟前的白欢,比之两年前还要魅惑,举止投足风情无限,同风长栖不尽相同。

    “你们对长栖做了什么”

    “她不过是忘了你,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白欢供认不讳,“这是长栖自己的选择,她不愿再记得你,也不愿再见你。你这样苦心孤诣,一个月总要来闯一次双破山,现如今你进来了,见着了长栖,又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屠天烦恼罢了。”

    “不会的,”玉无望低吼一声,四下里迅速震动,地动山摇,如同山神发怒,“是你逼的,都是你,为着一己之私,拆散我与长栖。”

    见他发怒起来如此骇人,白欢倒是笑了。

    未曾想到这玉无望对自家长栖乃是十成十的真心。

    算起来,这人也有二十有四的年纪了,再过一年,便要一命呜呼。

    不论是为着哪一层,风长栖忘了他,总归是好的。

    “你的命格,你很清楚,你若是不想被人误会,便离我儿远些。”

    “我跟长栖是有婚约的!”

    “那算是哪门子的婚约”白欢冷笑更甚,“风元慎给你们定下的婚约,在我这里是不受用的,且莫要多想,日后也莫要再来。念着你算得上是个人物,这才让你入了双破山。只此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回你了。”

    玉无望何曾怕过谁只是想到风长栖将他忘得干干净净,便觉着心痛难当。

    “我要见长栖。”

    “长栖可不愿见你。”白欢骇笑连连,“国师莫要白费功夫了,长栖的性子,我很明白。”

    玉无望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宫的,雨停了,天也放晴。

    起初只有一线天的白色,到后来,墨色丝绒迅速退却,相互交融调和,好似一颗巨大的琥珀,笼罩在头顶,他们都可以从琥珀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来。

    “她忘了我,”玉无望喃喃,看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他忽而觉着人生格外乏味,“只忘了我。”

    开阳跟叱离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结果,让他们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那一头的风长栖,在得知玉无望离开王宫之外,头一回有了心思。

    至少在她大病一场之后,第一次有了心思。

    中庭花木扶疏,掩映着月色,凉风吹过,带来一室花香。鸣蛩叽喳,风长栖趴在雕窗后头,整个人都有些怔忪。

    祖云刚巧进来,见着屋里没有起灯,还未开口,就见着风长栖一个人闷不吭声趴在一边,也不知想着什么,神色恍然。

    “帝女”

    “现在只有你跟我,叫我长栖就是了,整日介帝女帝女的,听起来也不知有几多奇怪。”

    “这是规矩。”祖云不禁有些好笑,上前三两步,“怎么了这样闷。”

    “今日那人跟我说的话,委实奇怪的很,什么叫我忘了他为何我一点都想不起来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认识他那号人物,祖云,我认识他吗”

    祖云见她眉眼清澈灵动,格外动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这可不是什么要紧事,许是以前见过的,你忘了见过,他却记得,也是有的。”

    风长栖兀自摇头。

    “不是的,”她扒拉着自己雪白的玉手,“那种滋味,可不像是单单只有一面之缘那样简单。咱们孟丽的男儿,少有如此清隽之人,我见他站在那里,如同十六七的月亮,通彻绝伦,世难其二。听闻他是个短命之人,真是可惜了,那样好的人物。”

    祖云听得是心惊肉跳。

    这才一面,便叫风长栖生了这么多的心思,后续若是接触起来,更是叫人不敢想象。

    “这些话若是被女帝听到了,必定会当你是在思春了,仔细给你找个婆家。”

    风长栖知道祖云是想叫她谨言慎行,越是帝女,越是如此。

    百姓们都瞧着的,行差踏错都是要不得的,过得也实在累。

    “那个人真的走了”风长栖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恋恋的情义,“他好似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似的,就这么走了阿娘一直都说,双破山是谁都进不来的,若是进来的男儿,都是英雄,那他也算得一个。”

    “夜里凉,”祖云不应声,拉着风长栖的小手抽了回来,“赶紧安睡才是,时辰不早了。”

    祖云悄悄地退了出去,只听得殿门“吱呀”一声。

    私下里静悄悄的。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待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她打开长窗,看着中庭树木,忽而红了眼睛,落下泪来。

    这种心情就像是鸡鸣乍起的早晨,枕簟微凉,行人远道来,喘息未定。

    山色清远,如同夜里半醒的梦境。冰凉的一片平铺在地上,叫人看着心里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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