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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风知竹身负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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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风,帘幕飞旋。

    裕太妃目光幽深,紧紧地盯着风长栖的那张小小面孔。

    “你跟欢儿生的一模一样。”

    “欢儿”风长栖一颗心仿佛漏跳了一拍,骇人的很,“谁”

    “先皇后。”裕太妃也不藏着掖着,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感怀之情,“先皇后很是贤德,这世间女子,都是比不得她的。”

    听有人这样顾念自家阿娘,风长栖又是悲悯又是欢喜,夹杂一处,硬生生地逼出了她的眼泪。

    “茶叶苦口啊。”裕太妃只当是瞧不见,说出来的话玄而又玄,“可是白马山上出了事儿”

    闻言,风长栖愈发觉着匪夷所思,这人身在后廷,对外界之事,竟然知道的这样清楚

    “太妃如何知晓”

    “只因公主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既是有事来问我这个老婆子的,我自然能猜出几分。”

    这就变相印证着,这人跟卿云生有会多或少的牵扯。

    “是卿云生,”风长栖细细打量着裕太妃的脸色,见那人笑的愈发促狭,愈发不解,“太妃笑什么”

    “笑她还是老样子,半点不变。已经是江湖人士,还这样恋着后廷作甚”

    “什么”风长栖如同坠入云雾之中,对这人说出来的话,当真是半点都不明白,“太妃说的是”

    “岑云清,我那一母同胞的阿姐,现如今卿云生的门主。”

    风长栖见她神色坦然,几乎都不认为这是真话。

    “您有阿姐”

    “自然。”反裕太妃笑意渐浓,“只是许久未见,不大知道她现如今的处境。只是依着她的性子,纵使是她对不住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对不住她,向来过得不错吧”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不错,不错,她现如今做的事儿,怕是能颠覆整个耀京城。”

    “她痛恨朝廷,自然会不遗余力摧毁耀京城。”

    “为何”

    “这是许多年前的旧事了,换上几壶茶水都是说不完的。只是今日这茶水很是艰涩,我不喜欢。”

    风长栖一听,赶忙吩咐司缨从云甯殿拿出雨前龙井来。

    这东西宫里也就只有几个寝殿才有,风长栖在宫外带了不少进宫,就当是献给裕太妃享用的。

    大抵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吃上新茶,香远益清,很是宜人。

    裕太妃双眼微眯,笑意渐浓。

    “长栖,你是个知事的,应当知晓,许多事,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来的痛快。”

    风长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为着整个耀京城的百姓,哪敢懈怠分毫

    稍有不慎便是数百条人命,她哪敢去赌

    “长栖知晓,若是长栖并非惊云司女官,这事儿许是能不管不顾,只是到了今时今日,长栖只能一管到底了。”

    “阿姐深爱花无常,可花无常是被先帝爷所杀。”裕太妃缓缓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是以痛恨朝廷。”

    “是她深爱花无常”

    “嗯。”裕太妃又笑了,声音凄厉,“都以为是我,殊不知,那时候她在江湖之中已有声名,为着朝廷跟江湖不起纷争,那场闹剧里头的人,只能换作是我。”

    风长栖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那时候吃了多少苦头,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贞洁何等要紧况且她又在后廷之中,本就举步维艰,又闹出了这么一等子大事儿。

    “先皇可知道么”

    “不知。”裕太妃摇了摇头,“先皇甚至不知我还有个孪生姊妹。”

    风长栖低垂着脑袋,胸腔里头一股脑儿涌出一股子心酸来。

    “太妃当真不易。”

    “算不得什么。”她摆了摆手,“先皇不易甚于我,我都明白,他待我……好似是十分真心。”

    事如春梦了无痕,再怎么深刻的感情,只要时日长久,便能尽数忘记。裕太妃好似对于当年深宫后院里头的争宠之事,一早就忘得干干净净,至于后来在芳兰园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好似是受人冷眼,空有太妃身份,她才诈死,出了芳兰园,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至于投身别国,仿佛只是讹传。至于造反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风长栖越是听着越是觉得古怪,为何他们查案之时,所有的一切都被引到了裕太妃身上纵使是玉无望都未曾看出其中端倪。这未免也太诡秘了些。

    风长栖只觉着浑身发颤,冷汗涔涔。

    文亲王跟文亲王王妃现如今都在耀京城,固然是不用分隔两地,可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封地去。这固然是风帝的安排,可是仔细想想,好似暗中有一双手,一直推进着这一切。将文亲王留在耀京城,仿佛是单为着另外一个人的目的。

    是岑云清亦或是旁人

    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这就好像是偌大的一局棋,每个人都是棋子,包括她跟惊云司。

    裕太妃说的畅快,等到说完前尘旧事已经到了三更天。

    风长栖缓缓踱着步子,一路走到了云甯殿。

    花珑一早就歇着了,风长栖满腹心事,只想着等到次日天明,直奔惊云司,非得跟玉无望好生说道说道不可。

    次日,风长栖出宫极早。

    玉无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路上听风长栖简明扼要地说着裕太妃叙述的那些事,两个人面色都十分凝重。

    还未来得及商量,马儿又被惊着了,嘶鸣一阵。

    “呀,风知竹!”开阳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浑身是血的风知竹,忙不迭地将那人扛到了马车上。

    天知道他们惊云司找了这人多少时日,现如今落到跟前来了,岂能放过

    “他中毒了。”玉无望看着那人嘴唇乌紫,又有无数外伤,眉头紧蹙,“去嗣澜别苑。”

    阿蘅见着玉无望又带着一个陌生人前来就诊,也不知有多少埋怨。

    “公子,这嗣澜别苑又不是医馆,我可不是救人的神医啊。”

    风长栖听着不禁有些好笑,“蓂音阿姐能者多劳,又有什么法子像是我们这样无能之辈,纵使是想要救人,也是只有望洋兴叹的份,是也不是”

    “你莫要哄我。”蓂音听着嘻嘻笑,还是给风知竹好生诊治了一番。

    “中毒颇深,已经有些时日了。再晚来几日,也是药石无医了。”

    风长栖听了,一脸骇然。

    这人不是无所不能厉害的很么现如今怎的闹得如此凄惨下场

    “要不少功夫哩。”蓂音又有些不耐烦,“这人也就只有模样好些,也没有什么稀罕别致的地方,公子,何必要救”

    “他知道的太多了。”

    蓂音骇笑更甚,不愧是自家公子,说起话来也是简明扼要。

    这话中深意就是,只要此人说出知道的一切,就能一命呜呼了不成

    有意思。

    蓂音不愧是个用毒高手,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将那人体内毒液逼了出来。黑漆漆一滩,好生骇人。

    风长栖坐在庭院的梧桐树下头,也不去看,自顾自地吃着玉无望给她备下的小点心。

    “那人嘴巴也不知有多严实,师父,怕是问不出什么。”

    “不妨事。”玉无望毫不在意,伸出手给风长栖擦了擦嘴角的污渍,“这救命之恩,难以回报,日后纵使是他要做些什么,都有几分顾及。”

    风长栖不得不佩服玉无望这一点,永远都运筹帷幄,不做赔本的买卖。

    一连过了十余日,那人才渐渐好了。原先时候只能在床榻之上静养,后来能在院中走动。

    蓂音本就不大理人,是以等到风长栖一来,风知竹也不知有多少话说,看样子是被憋坏了。

    五月初二,风长栖照例前来探望风知竹。

    未曾想到,那人竟躲在竹园里头,数个时辰都未曾露面,风长栖只觉着奇怪,忙不迭地问了问一边正在给自己小兽喂食的蓂音。

    “今日是他阿娘忌日。”蓂音这才转过身子,“很是伤心。”

    这话由蓂音说出来,可信度更高,风长栖唇角微抿,坐在一边。

    “他阿娘”

    “听闻是个才女,昨儿个他梦魇,说了一夜的梦话。”

    一个女子,越是才思敏捷,越是容易被人看成是福泽浅薄。这几乎都成了约定俗成的事儿,风知竹的阿娘,那时候果然是命薄如纸,就这么死了的。

    风长栖从未关注过那人的身世,他是静亲王义子,也算是身份矜贵,可是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心酸过往,到底可怜。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

    等到暮色四合,那人才幽幽现身。好似是哭过了,一双眼睛通红一片。

    许是没想到风长栖会来,他匆匆忙忙别转过身子,转到内室。

    风长栖稍坐一会儿就跟了进去。

    夜深人影寂寥,茕茕孑立,显得身子愈发瘦削。听闻今日是他阿娘忌日,怪不得他这样伤心。

    风长栖颇有些犹疑,上前三两步。

    “你若是伤心,当着我们的面哭诉也是不打紧的。”

    “再如何伤心,也都过了十余年,已经是陈年旧事。只是在当时,好似是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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