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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追至潼柒寻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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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潼柒州的谍报是八月初七传到耀京城的,到底是风帝不在耀京城,送信的人分了两份,一份送到了雲棏,一份送到了京中,为的是叫那些阁老心里有数。

    数月前又在潼柒州附近蠢蠢欲动,大有挑衅的意思。若是换了别的将军,或许还会跟他们好生周旋。只是两年前因为何宁舟军功卓著,被封了潼柒州的大将军,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更是免了之前的观望姿态,直接开膛剖腹,在横河边上跟奂齐的人大动干戈,依着谍报所言,敌军血流成河,浮尸千里。为了肃清余孽,何宁舟带兵追敌寇直至关外三十余里。

    就在七月之处,两军交战,是何宁舟失利。哪里知道这不过就是诱敌深入,好一网打尽的计谋。他从潼柒州内营调了三万重兵,从山间窜出去,呈一个包围圈,如同瓮中捉鳖,到头来奂齐兵士当真被打的落花流水。

    谍报上只有寥寥数语,只是不难相处这其中有极多艰险。

    风长栖瞧着,心里对这位少年将军也不知存了几多敬佩之心,啧啧出声。

    “以前倒是未曾听过这位何将军的大名,才一十九岁。”

    “嗯。”玉无望应了一声,见风长栖脸上尽是欣赏神色,心中不悦,“我在一十二岁就成了风国国师。”

    风长栖听了,哪里知道自家师父是因为心里吃味才得了这么一句,当下只笑道:“师父天赋异禀,自然不同。我们都是寻常人士,所能佩服的,也只能是寻常人。”

    开阳鼓了鼓嘴,憋着笑,慢慢悠悠地别转面孔。

    风长栖若是犯了迷糊,也不知有多可喜可爱。

    玉无望无言以对,冷哼一声,背过面孔,不肯多话。

    风长栖一脸莫名,凑上前,“师父生气了不成为何动气长栖说错了什么难道师父不是天赋异禀”

    也不知这小丫头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当真是半点不知,一时之间倒是无话可说,兀自坐在一边,并不言语。

    风长栖猛然想到了之前阿蘅说的那些话,心一横。

    “师父,莫不是这何宁舟是何昭容的弟兄”

    “嗯。”玉无望又应了一声。

    这人冷冷淡淡,说句话好似也生怕多说了一个字,风长栖瘪了瘪嘴,凑过去,“师父,是还是不是”

    “是。”

    “师父如何知晓”

    “在潼柒州那头一早就传遍了,我自然也是听说的。只是之前何宁舟不过就是就是一个小将,身上无有功名,今时不同往日。”玉无望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听起来隐隐带着几分狠厉,风长栖也不多想,只听得那人接着说道:“奂齐贼心不死,经此一战,必定也学乖了。”

    何宁舟到底是个曦忠毅不同的路子,一人主攻,一人主守。

    奂齐的人跟曦忠毅打了不少年的交道,猛然遇到一个何宁舟倒是乱了阵脚,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当真是被挫伤了锐气。

    等到了明年春上,或许风帝就要下令大举进犯奂齐了。

    这些年来,那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一而再再而三挑衅风国,当真以为风国子民都是好欺诲的不成闹到了现如今的地步,实属活该。

    风长栖不吭声,想到何昭容之死,心里到底有些膈应。这里头也不知有多少算计,大抵都跟曦贵妃有关。何昭容身上也有许多奇怪之处,就好似是她为何从来不说自己有个弟兄那块死时的玉石到底是谁的这一连串的疑问叫风长栖心里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玉无望见她神色幽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已经到了饭点,他朝着开阳道:“备下午膳吧。”

    开阳应了一声,跟叱离一处匆匆出了门。

    半晌,风长栖才猛然抬起头来,朝着自家师父说道:“何将军怕是不知这宫里的变故咱们去一趟潼柒州如何他现如今战功赫赫,进宫探亲也是要得的。”

    这话说的当真是十分胆大,若是被曦贵妃一等知晓,只怕又要给惊云司惹下不小的麻烦。

    “容后再议。”

    “为何”风长栖登时就急了,“这是一个好机会,且不说朱老太到底是为何而死,单说那何昭容,本就是屈死的。她的死,曦贵妃又牵扯不清的干系,咱们知道这么些,难道还要装着什么都不明白不成师父!”

    “你到底是一国公主,身份矜贵。现如今又是惊云司的女官,离了片刻都是不成的,况且这里潼柒州山高路遥,来回快马加鞭,总要半月有余。你如何能去”

    “那让叱离带着几个暗卫前去”

    见风长栖是决议如此,玉无望只说道:“依着你的意思吧。”

    曦贵妃一行人是在三天后回宫的,当真如同传闻所说,她病重。甫一回宫便躲到了玉坤宫,闭门谢客。

    风长栖知道那人这会儿正到了最难熬的时候,也不戳穿,未曾前去叨扰。反倒是承安宫那块儿时常派人前去探望。

    有日回宫,风长栖刚巧碰到了箬竹嬷嬷,手里拿着一个红漆盒子,许是太后给曦妩赏了什么吃食。

    见着风长栖,箬竹嬷嬷赶忙行礼。

    “如何使得”风长栖佯装亲昵,将那人搀扶着起身,“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皇祖母跟前的人,长栖哪里受得住嬷嬷的礼,日后可就免了吧。”

    箬竹嬷嬷也笑,她算得上是个人精了,这宫里的人她看过千千万万,只是唯独一个风长栖,她实在是看不明白。说她是个鬼灵精吧也算得,有时候却又是痴痴傻傻,没有半点精明之处。

    “也不知曦娘娘可好了些阿娘同我本是要去看看的,又怕惊扰了曦娘娘,这才未曾前去。”

    箬竹嬷嬷摇了摇头,笑道:“周途劳顿,到底是比不得宫里的。曦贵妃是累坏了,歇歇也就好了,公主公务繁忙,不必前去了。”

    一个嬷嬷竟然能给曦贵妃做主了不成

    风长栖只当是听不明白,点了点头,径自去了。

    谁都知道曦贵妃得了太后数年庇护,这箬竹嬷嬷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看样子这一回曦贵妃是“病”得不轻了。

    天已经很晚了,夜色迷蒙,遥遥看着,只见那初升的下弦月如同缺了边的玉珏一般。四下里寂静如水,夜空森森然,犹如苍蓝色的锦缎,幸好坠着漫天繁星,若非如此,还不知怎么孤寂呢。

    风长栖走在这样凄清的月色里头,一张面孔如同青白冷雨一般,只余下一双分外清灵的眼睛。

    刚到云甯殿,便嗅到一股子荷香。

    这里头有一汪莲花池子,前些时候已经含着花苞了,今日想必是开花了,风长栖心里一喜,脚步匆匆跑过去看。

    花珑也在,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在一边呆坐着。

    荷影疏离,仿佛在琉璃上浮动着,光影映在花珑的侧脸上,莹莹亮光,如同小小的珍珠落下。

    “阿娘。”

    “你回来了。”花珑对风长栖依旧那样好,两个人亲昵的犹如亲母女,“累了吧给你备下了奶酪饽饽,吃上几口已经派人准备了饭菜,你先吃些奶酪饽饽吃些垫垫肚子也是好的。”

    风长栖心里一暖,嘻嘻笑。

    “长栖不饿,方才见着了箬竹嬷嬷,是从玉坤宫出来的,”风长栖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冷厉,“好似是那人病的狠了。”

    “不过就是心里有鬼。”花珑一语道破天机,“整个太医院的人,几乎都是为她奔走的,她若是都有了病症,这后宫里头就没有完全的人了。”

    风长栖自然也是知道的,心里按捺不住,凑近花珑,轻声道:“何昭容的弟兄过几日或可回京,到时候必得会为何昭容报仇。”

    花珑听了,脸色突变。

    “就是那潼柒州的何将军”

    “是。”虽说有些意外,花珑足不出户对这些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风长栖更多的还是欢喜,“阿娘,怎么了”

    “一旦是到了耀京城,生死不由人。这可不必在潼柒州啊,现如今何昭容一案只得剩下一个何宁舟有个说法,若是连他也没了,以后想要扳倒曦妩,可就难了。”

    风长栖听了这话才算是明白玉无望当时的隐忧。

    只是那时候他不想叫她心里失望,这才允了下来。

    只可惜叱离已经带着数个暗卫匆匆上路,这会儿叫他回来,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这也不失为一个契机啊。”

    “哪里算是契机”花珑摇了摇头。

    风长栖固然十分聪颖,可是少活了几年,对这宫闱秘斗了解的并不十分周全。况且还有宫外的势力,两相压迫,一个何宁舟想要在耀京城活命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现如今允王得脸,朝中大臣哪里敢去招惹一二一个小小的何宁舟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有着军功的孤儿。长栖,你是不知道曦忠毅手底下有多少爪牙,若是能阻止便阻止吧,现如今还不是时候。边关晃荡不安,一旦是起了战乱,功亏一篑,不仅没有半点好处,反倒赔了一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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