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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日落黄昏凉州城(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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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玄一听,顿时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子。

    的确,仔细一想,其实刘国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如果出兵打益州,的确是一步好棋。毕竟自己实在是太年轻了,靠着过去的声望和地位,靠着父亲和叔父的加持,短期内,的确没有人会或者敢来挑战自己的位置。

    但是,想坐稳这把椅子,靠别的都靠不住,唯一靠得住的,只有军功。

    而眼下,还有比拿下益州更大更容易的军功吗?

    更何况,父亲和叔父本来就是使持节,即可以直接发动军事行动,不出意外,朝廷也会把这一职权直接让自己继承,那发动战争,主动权完全就在自己这里,不需要人家的掣肘。

    那样的话还有个好处,就是既然是自己打下了益州,益州当然就是自己的地盘。想想看,益州如此富庶的地方一旦到手,那荆州集团和桓家的势力,当然会大大提升,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完全有能力去应付建康的众人的明枪暗箭了。

    诸葛亮的隆中对,对刘备的分析,就是“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对桓玄来说,当然没有兴复汉室的问题,但是父亲桓温当年的志向,桓玄可是一直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

    所以这件事情,即使刘国不去说,桓玄的幕僚们迟早也会发现,当然了,那可能时机会错过一些,但是自己应该还是会做,这不会因为是段业的人提到了,桓玄就赌气不去做。

    问题在于,从刘国的话,桓玄得到了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段业的势力已经膨胀到想吞下整个凉州了!这才是真正让桓玄惊讶的地方。

    要知道,不到两年前,段业只是个参军而已!这样的人,自己会放在眼里吗?

    但是现在,段业早已名扬天下。而且按照自己所了解的段业来说,他既然要动手,那说明已经有了相当的把握了,不然不会这么做。那如果一手扶持他的吕光也被段业拱倒,段业成了凉州的新主人,这天下局势,恐怕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变化了。

    刘国建桓玄神色复杂,不由说道:“南郡公明鉴,段大人要做的事情,与荆州益州,均是远隔千里,完全不能也不会损害到桓家的利益,只是这一次,因缘巧合,大人如果西征益州,既对大人有利,也对段大人有利,用段大人的话说,可谓“双赢”,因此段大人才派刘某不远千里来这里,给大人建议,而且,我家大人说了,如果大人马到功成,拿下益州,我家大人,还有重礼相送。”

    这下子,桓玄是真的有些紧张了,道理很简单,刘国的这些个表态,无异于说明,段业对拿下凉州有着莫大的决心,不惜付出相当的代价。而很显然,自己是否出兵,对此也很有影响。

    那如果出兵益州,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同时也和人家有关系的话,桓玄就不得不好好想想了。

    因此,桓玄轻轻一推茶盏,道:“刘先生今天一席话,让桓玄受教颇深,不过,我家现在正在丧事之中,虽然国家大事,守孝为轻,但这事情,桓玄真的不能现在做出决定,还得和家里的宿老们好好商量一下。”

    推盏的意思,那就是送客了,刘国很识趣,知道不宜再谈下去了,反正对方已经动心了,而且按照之前的考量和设计,桓玄是无法抵挡得住这种yòu'huò的。

    反正结果也没什么区别,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会生变。

    因此,刘国马上起身,道:“如此,刘国还有他事,就先告辞了!”

    “如果桓玄有事情要找先生,如何才能找得到?”桓玄马上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刘国呵呵一笑,道:“南郡公还请放心,如果需要和南郡公联络,我们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感到。”

    说罢,刘国飘然而去。

    桓玄坐在那里,手指轻轻扣着桌子,刘国给他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因为且不说之前他的种种精辟的分析,但是最后那句话,据足以发人深省。

    既然他的意思,是想找随时都找得到,那潜台词也就是说,他们在江陵境内也有布局了!

    刘国这人,很明显是段业派驻在江南的代言人,不消说,不单单是自己这里,估计建康那,刘国也有着墨。连刘国这样的人,都能为段业所用,那段业自己,该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想了想,桓玄还是拍了拍手,心腹桓道走了进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去请几位叔叔,几位哥哥,还有长史,参军他们,就说今晚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议,地点就在我的书房。 “是。”

    桓玄看着桓道离开,也终于有时间,来揉一揉有些疲惫的眼角。这时候,桓玄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刘国这人如此有才,能够经略这么大的局面,自己要不要把他收罗过来呢?

    转念一想,既然段业连刘国这样的人都能为他跑腿,那说明段业要么是对刘国有大恩,他需要回报,要么就是段业的确有过人之处能够让刘国折服,从而死心塌地,但是不管哪一种,诚如刘国所分析的,既然刘裕是自己的对手,段业就不是吗?

    放任刘裕和苻睿对决,自己不去帮忙,那是削弱刘裕。那么如果自己现在杀掉刘国,是不是也是削弱段业呢?

    这种念头一旦滋生,就不可遏制,这里可是江陵呢!是自己的地盘!桓玄的眼睛眯了起来。

    而出了桓府的刘国,却在这江陵城里七绕八绕,终于绕到了一家jì院里,进去之后,付了钱,马上就进了一家地窖,早已有在那等待的lǎo'bǎo。

    lǎo'bǎo见刘国安然归来,方才松了口气,道:“刘大人何必冒险呢,这事情我们去做就好。”

    “不,这事情你们去做,桓玄可能还是照着来,但是你们的安全不能保证。”刘国其实方才也很紧张,浑身都汗湿了,“但是大人提醒过我,完成了任务,必须迅速远离,你们的船准备好了么?”

    “已经准备好了。”lǎo'bǎo说道,“大人你这就走?”

    “对,立即就走,迟恐生变。这可是他们的地方,我虽然在江陵绕圈,但是他们只是暂时被甩掉,迟早会找到这里的,我必须走,不然还连累你们。”刘国换上了一身衣服,坚定说道。

    “那……好吧,我就去安排。”

    “等一下。”刘国拉住了lǎo'bǎo的手,“燕儿,这次苦了你了。”

    “大人,这是奴应该做的。”唤作燕儿的lǎo'bǎo脸上闪过一丝酡红,但是还是坚定地走了。

    虽然是lǎo'bǎo的身份,燕儿可不是lǎo'bǎo,而是段业招收的情报人员里第一批的女人,而且一直和刘国搭档工作。男女之间,长期相处,如果都是单身,不暗生情愫才怪了。

    只可惜,工作的xìng质让二人聚少离多,刘国看着燕儿匆匆的背影,也是心中感慨万千。

    “等到天下太平了,我一定娶你!”刘国坚定的说道。

    半个时辰之后,一队兵进了jì院,要求检查,而lǎo'bǎo则是一点也不担心,非常坦荡的开了门,让兵哥哥们查了个够。

    七搜八搜,怎么搜也搜不出来,带队的桓道只好自认倒霉,回去复命。当然,他也没忘了留几个人在这儿盯着,他总觉得,那个刘国还是没跑。

    其实这个时候,早就一叶扁舟顺江而下,到了江夏,接着,将会从长江转汉江,再逆流而上。刘国总是很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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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国在江南忙得不可开交,而如今河北大地,也是热闹非凡。

    鏖战很久之后,形势终于明朗化了,吴王慕容垂和慕容农的大军在邺北会师,十万大军在邺北扎下大营。邺城已经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之前慕容冲之所以众望所归,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都觉得,慕容垂已经死了。虽然说,自己人自家相残,大家都认为不好。但是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慕容冲都进了邺城的皇宫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还有谁的血统,比慕容冲更合适当大燕国的皇帝呢?

    河北其他各地的人,其实都是心怀鬼胎,如果非要他们选,他们当然宁愿选择慕容垂来当皇帝,毕竟慕容垂的资历更老,威望更高。

    慕容冲上位,他们有意见,但是并不愿意为此抛头颅洒热血。如果有人挑头反抗,那倒是不妨干一票。

    既然没有,那就归顺了就算了。

    这也是当时慕容冲觉得后方底定,敢于南下去和刘裕打仗的原因。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慕容垂既然已经公开亮相,还把辽东老家的老兵都调了过来,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胜负已经定了嘛!上次你慕容冲靠着苻丕,慕容垂混战的时候没防备你,玩了一把偷袭才得手,这一次你还有机会?

    因此,各地州郡,几乎是yī'yè之间,就倒戈易旗,宣布支持慕容垂。慕容冲从长城南下,到打到邺城边上,几乎是望风披靡,兵不血刃。

    当然,既然说是几乎,那说明还是有例外。

    例外就是中山城。

    中山城的守将是一名唤作赵烈的汉人,他本来是中山的一员牙将,其实本来守将是慕容冲的远房堂哥慕容见,一听说慕容垂回来了,而且晓得慕容冲曾经想杀慕容垂,那还有什么说的,当下就反了,派人给慕容垂送信,要归附慕容垂。

    谁承想,这个赵烈受了慕容冲的恩惠,居然一刀砍死了慕容见,再率领自己的心腹们杀了慕容见的人,然后死守中山,同时派人回去报信,要求增援。

    只可惜,盛怒的慕容垂当即亲自率军攻城,北军主力不惜伤亡,昼夜围攻。之前慕容见本来就没打算抵抗,所以城内守备准备不充分,赵烈又是只有忠义,却并不是良将,所以赵烈坚持了三天,还是被攻破了城池。

    但是赵烈临死前还是放火**,完全没有投降。

    而且,赵烈争取的这三天,对于慕容冲来说,是极其珍贵的!有了这三天,慕容冲才避免被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势头拿下,那时候他才刚刚回到邺城,自己也还没稳住局势呢。有了这三天,起mǎ他可以整顿下邺城,避免未战先溃。

    但无论如何,很,慕容冲就只剩下了邺城一座孤城了。

    但是,慕容冲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邺城毕竟是河北的核心,城高池深,粮草充足,城内也都是终于自己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个念想。

    绝对忠于自己的李千山,前些日子来信,说只要自己守到六月末,他就一定带来援军,击败慕容垂。

    慕容冲对此深信不疑,因为李千山这么些日子跟随他,从来没说过没把握的话,从来没做过没把握的事情。某种程度来说,自己能够一度统一河北,完全是李千山所赐。

    他说行,就一定行!

    况且,现在已经是只剩下区区十天了,邺城再怎么样,守个十天,还是没问题的。

    唯一让慕容冲还耿耿于怀的,就是当时慕容非凡的背叛,导致南线全局崩溃,不然的话,何至于此?

    虽然刘裕已经回援,但是慕容冲心里完全吞不下这口气,他早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回去讨个公道!

    就在慕容冲还在苦思的时候,慕容垂的使者江海到达邺城城下,请求入城。

    慕容冲本想一箭射死他,以表示决不妥协的决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了再想,还是觉得留一线,好相见,因此派人用竹筐把江海给吊了进来。

    江海进来,见到慕容冲之后,也不行礼,梗梗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睛只说了句:“过而能改,犹未晚也!”

    慕容冲见他一脸找啐的模样,并不发怒,缓缓道:“昔日慕容评欲加害吴王,若无孤王,吴王纵然试图投氐,也难逃被杀,此乃私恩。关中战乱,吴王因受苻坚小恩小惠,便不顾国家大事,行妇人之仁,是孤王第一个高举义旗,匡扶大燕,此乃公道,前次邺城,吴王背信弃义,试图攻我,我反应及时,加之民心所向,众望所归,遂大破彼等。我念吴王论辈分是我叔叔,才网开一面,本来是想让吴王去养老,试想一下,如果孤王那时候赶尽杀绝,吴王能有今天?吴王何故不识时务,老死林泉呢?如其回到辽东,颐养天年,孤当修复燕国旧业,诛灭暴秦,一统天下,光宗耀祖。若再执迷不悟,待得我出城与之决战,那时候吴王恐单马求生,亦不可得了。”

    江海没有料到,慕容冲居然这般无耻,能这般的颠倒黑白,倒打一耙,还敢自高自大,明明是身陷重围,危在旦夕还敢吹牛,因此江海声色俱厉道:“中山王虽然过去聊有功绩,可是吴王好歹是被jiān人所逼,中山王却是主动投逆,吴王虽然不得不为臣,却始终坚守名节,中山王您呢?论辈分亲疏贤愚,中山王自认为可以和吴王相比么?更何况,中山王虽然率先举了义旗,却是屡战屡败,如果不是吴王在河北声望高,中山王恐怕早就被窦冲所灭,中山王不但不知道回报,反而恩将仇报,试图篡国,如此不容于家国之事,中山王难道问心无愧吗?中山王想裂冠毁冕,自立君主,自可大动干戈,何必假仁假义,只可惜中山王不到而立之年,却要悬首白旗,枉做逆鬼!”

    “放肆!”

    “大胆!”

    室内诸将齐声断喝,各拨刀剑,欲一拥而上,将江海乱刃分尸,只是面对刀剑,江海从容而立,神色不变。

    “慢!”

    慕容冲喝住众将,默然良久,道:“各为其主,何罪之有?你走吧!”

    江海大步出帐,回慕容垂大营去了。

    众将却是非常不满,因此方才,江海等于是大大羞辱了慕容冲一番,却不知道,一贯脾气很暴躁的慕容冲,这一次为啥居然忍下来了。

    众人正欲劝谏,说现在去追杀江海还来得及,慕容冲却是挥挥手,道:“各位下去吧,我累了。”

    “大王!”

    “我累了。”慕容冲声望高了不少,众人这才悻悻的离开。

    事已至此,慕容冲既然拒绝了和平,那就打吧!

    这一次,慕容垂也不客气,他亲率八万大军从三面围攻邺城,留下南门,却是不管。那意思也很明显,我是叔叔,你是侄子,我好歹得表现的高风亮节一点,虽然说你不是个东西。

    我留下南门,如果你识趣的话,可以从南门离开,我要的只是河北和邺城,并不一定非要你的命。

    但是这一好意,慕容冲一点不领,既然慕容垂不攻南面,他也就不守南面,而把军队集中到其他三个方向。

    北军架云梯,挖地道,猛烈攻击。慕容冲登城死守,全军将士用命,五天下来,邺城岿然不动。

    慕容冲经此一战,虽然自己也是损失惨重,数千人战死,让防守略微有些捉襟见肘,自己也受了伤。可是毕竟,离月底就剩下三天了,估摸了下自己剩下的人手,粮草,滚木礌石等等,再守三天,一点问题没有。

    等到三天后,就是你们的末日!慕容冲恶狠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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