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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烽烟滚滚来天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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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里,慕容农最后深吸了口气,他其实这一刻有些紧张,因为一切都做到这一步了,只差一点点,只要渡过这一关,一切就能改观了。

    只是他也知道,这个,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他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个随从指着一处隐隐有灯火的院子道:“将军,前面就是鲁利的家,末将年前还來过!”鲁利是乌桓人中的豪侠,昔日大燕国还在的时候曾经入伍为将,带过兵打过仗,是慕容垂很器重的将领,后來,慕容垂被慕容评迫害,被迫举家逃往秦国,投降苻坚,但是那时候,鲁利却是反对的,他认为不管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能投敌,因此从那时候起,他就离开了慕容垂,不过,他也知道慕容评容不下他,因此就來到这里隐居,想來已经十多年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慕容农下定了决心,他带人奔了过去。

    院落很大,用木栅围定,几间草舍,院内几条凶恶的猎狗,听见马蹄声狂吠着,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

    一个矮壮的汉子提着一把钢叉从草屋里跳出來,黑红的脸膛上,一对大豹子眼,恶狠狠的瞪得溜圆,慕容农跳下马,呵呵大笑:“老鲁,你他妈的还沒死啊!”

    那汉子被骂得打了个楞神,借着夜色,仔细盯着慕容农看,猛地笑道:“哎呀,是郎哥啊!老鲁身子板利嗦着呢?还等着为郎哥牵马坠蹬,怎么舍得伸胳膊登腿呀!”

    说罢,鲁利几步抢出院子,紧紧握住慕容农的手,用力的摇,声音中带着哭腔:“郎哥不在长安享福,怎么跑到北方野地里來了!”

    慕容农的字唤作道厚,但是还有小字恶奴,是慕容垂的二儿子,因是侍妾所生,过去先是慕容令众望所归,再是慕容宝差强人意,所以很显然的,不管顺着算,倒着数,世子的位置,都和他沒关系。

    好在他生性文雅,且不内向,豁达开朗,好结交中下层士民,大燕国的中下级军官,破落的士族豪侠无不倾心交结,故深得前燕各族士民爱戴,昵称其为“郎哥!”

    慕容农看见鲁利,身子依然强健,看起來上阵杀敌一点问題也沒有,心里也蛮开心,这下子可又得到了一员大将啊!因而笑道:“老鲁,我肚子可饿了!”

    说罢,慕容农一点也不避讳的大步的向屋内走去,而身边的随从们也纷纷进去,鲁利也十分高兴,忙不迭的张罗着,一边吆喝老婆准备食物,一边把慕容农让进草舍的内室。

    只是进了里面,慕容农却有性惊,因为鲁利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只挂着几张虎、鹿、兔的皮毛,家内很暗,凳上脏兮兮的,慕容农一屁股坐在木凳上,大咧咧道:“老鲁,过的不怎么样!”

    鲁利叹了口气,道:“年景不好过,马都充军了,凭着步行,一天也就射几只鸡兔,今天转悠了一天,就射一只兔子!”

    说话间鲁利老婆端上一碗兔子汤,鲁利的妻子以前是乌桓中的美女,出落得漂亮,差点被一个年老的乌桓豪强纳了小妾,她性子刚烈,寻死觅活,还是当年还很年少的慕容碰面一手撮合她和鲁利的婚姻,如今虽布衣荆钗,过惯穷日子,依稀也能见得昔年的风韵。

    见慕容农脸色有些不好看,鲁妻嫣然笑道:“郎哥,不想今生今世还能再见,老鲁时常念叨您,怀念跟您的那些个风风雨雨的日子!”说着,眼角开始湿润,怕他瞧见心里难受,侧着身子用手拭了拭,去厨下去了。

    慕容农开心地笑了笑,却沒有动筷子。

    鲁利干笑了两声,脸色有些不好看的钻进厨下,对妻子道:“恶奴郎是贵人,家里现在却基本揭不开锅了,也沒什么像样的吃食给他吃,可怎么办!”

    鲁妻微微一笑:“郎哥素有雄才大略,自从大公子去后,奴家就说,吴王的儿子里,就他最出色了,如今无故而至,必有大事,不是为了吃喝,你赶出去,望望远处,看着点人!”

    “可是如今这邺城,却是中山王……”鲁利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对你我有恩的,可是吴王父子!”鲁妻声音不大,可是话里,却透露着钢铁一般的坚定,鲁利发现,自己的妻子虽然是个女子,可是此刻,自己却无法战胜她。

    罢了,这辈子,这条命,就卖给吴王一家了,鲁利重重的对着妻子点了点投,大步出去,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正好见慕容农推开门,踱了出來,忙迎上去问:“郎哥怎不吃点!”

    慕容农拍了拍他肩膀道:“老鲁,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时候來找你,自然是有大事要做,不瞒你说,我想在列人城集结兵众,兴复大燕,你肯跟我一起干吗?”

    鲁利一阵血气上涌,动容道:“我以前跟着郎哥当差,十七年后还是跟着你,我鲁利生生死死都跟定郎哥你!”

    “好,还是一条汉子!”慕容农又幽幽道:“张骧现在怎样!”

    鲁利怔了一下,有匈疑地说道:“张骧……那次,邺城赶走氐狗后,他就进城了,现在……现在他是中山王身边的红人,中山王让他统领冀州的乌桓人,就住在列人城!”

    “住口!”慕容农厉声道:“慕容冲这个孽障,不忠不孝,对自己的叔父,堂兄弟们下死手,楷哥差点死在他手里,我父王,还有我,都差点死在邺城城外,这样的人,简直是猪狗不如,我们鲜卑人,沒有这种人,今后不许说他是中山王!”

    “是!”鲁利连连称是。

    “好了,好香啊!我都饿了,走,咱们进去吃点吧!”慕容农大笑说道。

    东西虽然简单,可是大家都吃的很开心,因为大家的目的,都不是來品尝美食,心情好,自然吃的就高兴。

    等到慕容农赶到列人城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列人城由于乌桓人多,穷苦地方,城内的大户廖廖无几,一片冷冷清清。

    慕容农和众人打马进城,帅数十骑直奔张骧府上,张骧也是昔日大燕国的臣子,燕亡后,他也和鲁利一样,宁愿隐居荒野,也不愿入朝做官,而苻坚也是出了名的珍惜人才,对于张骧这种忠义行为很是欣赏,也沒有为难他,等到慕容冲光复邺城后,张骧觉得,好歹是大燕国的人回來了,慕容冲能够光复邺城,就算英雄,而且那时候他也并不知道慕容冲和慕容垂的事情,因此就坦然來效力慕容冲,被封为乌桓大人,统领列人城四方的乌桓人。

    数盏大红的灯笼沿着府门左右高高的挂起,门上站立十多个家奴,大门洞开,宾客來來往往,倒也热闹,今天是张骧的一个如夫人过生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张骧很会做人,还是大宴宾客,顺便联谊,这样也有助于他的工作。

    数十匹俊马狂龙般卷地而到,慕容农甩蹬下马,手按腰刀,身后鲁利跟着,数十名随从各持长矛,闯入府第,家奴见状,一边有人拦着,一边有人飞也似的进去报信。

    一个家奴张着手,阻止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來!”慕容农一把将那个家奴推个趔趄,昂首进入庭院,院内矮几之上满满堆集各种水果点心,灯火辉煌,众人笑语喧哗,看样子张骧正在宴请宾客。

    人们见慕容农一行气势汹汹地闯进來,顿时雅雀无声,只听堂内有人大声道:“是哪路神圣來拜,何不通名报姓!”

    一个四十多岁黑瘦汉子跨出正堂,鹰一样的眼光恶狠狠的投向慕容农,一看之下,那汉子神色一变,迟疑道:“你,……你是?……”

    慕容农当院站定,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朗声道:“张将军,我父王还活着,现在已经到了龙城,段规守备已经归附,如今将举大事,远近响应,故特來相告!”

    张骧大惊,道:“吴王殿下还活着,可是中山王一直说……”

    “慕容冲这个狗贼!”慕容农怒道:“张骧,你难道不知道,上一次会攻邺城的时候,苻丕本來已经大势已去,慕容冲率军前來,名义上是助阵,实际上却是來捡现成,这也就罢了,他还勾结拓跋部的奴才们,一起趁机偷袭我军,我父王猝不及防,因而败绩,被迫率众北走,不然,你以为苻丕那个废物和他们的氐狗,能让我鲜卑勇士死伤那么多么,他们沒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慕容农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容不得人不信,况且,张骧本來也就听到了一些传言,也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是一直沒有得到确认,如今跟慕容农亲口说的话,一相应证,却是完全吻合,看起來完全是错不了了。

    慕容农见张骧神色连变,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已经打动了他,便趁热打铁,大声道:“张骧,我父昔日待你不薄,如今慕容冲又是如此猪狗不如之辈,你如若愿意效力与我,我父王当以国士待你,你若不愿,我也不强迫,你尽可把我慕容农绑了,送去慕容冲给他请功,让他给你一番富贵!”

    张骧如梦方醒,颤声道:“郎哥,朗哥啊!”说着说着就跪倒身躯,接连叩了两个头说道:“得旧主而奉之,敢不尽死效忠!”

    “好!”慕容农大步上前,搀起张骧,高声道:“你还是我帐下的虎将,去召集列人城所有居民,斩桑榆为兵,裂裳为旗,我慕容农今日在列人城兴兵!”

    张骧答应一声,赶去准备,慕容农叫过赵秋道:“赵先生,冀州还有屠各族、东夷族,你拿着我父王的信物,以我父王的名义去游说屠名毕聪、东夷余和,告诉他们慕容冲干的一切,让他们率兵与我会合!”

    不过数日,屠名毕聪、卜胜、张延、李白、郭起及东夷余和、易阳乌桓刘大,各率部众数千到列人城与慕容农会师。

    慕容农亲自带兵进攻慕容冲大军屯粮地馆陶,慕容楷和慕容绍兄弟游说守将东胡人王宴來降,慕容农兵不血刃,攻占馆陶,缴获大量武器、军粮,派兰汗、赵秋攻取秦军牧马之地康台,劫掠牧马数千匹,于是步骑云集,众至数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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