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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兰河之春 > 第七十七章 一笔丹青 水墨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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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得门来,浇得如同落汤鸡儿一般。这会儿,看见孩子自己在冲着热水澡,这小家伙知道预防感冒、照顾好自己了,让我感觉很欣慰。

    吃过晚饭后,把所有被大雨淋得湿透了的衣裳洗完,帮孩子把湿了的书包整理好时,已经是半夜了。拖着一身的疲惫倒在床上却无法入睡,就像是饥中饱,饱中饥一样,极度困倦的深处是失眠。

    在晴朗有星月的夜晚,我时常会望着天空发着呆,也会偷偷地用力屏住呼吸,深深地吸上一口月色。那一副如痴如醉,贪恋月色的模样,我不知道像不像是雪域高原,对着一尊冷月长嚎的狼。

    而今夜的雨珠,在窗外噼噼啪啪的敲击着窗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听起来就像是做晚饭时,从口袋里倒进瓷盆里的豆子撞击出来的声音。它们顺着窗沿形成一帘雨瀑,向下欢快地流淌着,好似山里的小溪清泉。

    激荡在后半夜里无人街头的大雨,仿佛是一块随风飘摇的轻纱,纱的一端轻轻的罩住街头的五官轮廓,另一端随着细密的雨丝在空中飘扬……

    这一会儿,梦中是那些蓝紫色的野牵牛攀爬着栅栏越长越高,藤曼拧成一股绳匍匐到栅栏身后的老榆树身上仰头对天笑的季节。

    细窄狭长的小路向前延展,一眼望不到边儿,在我掂起脚后跟,一手扶着栅栏一手搭起凉棚的向前遥望着。

    如山谷深处的白雾,赋予小路独一无二的氛围。这时,避开近处白雾的遮挡,远处那看上去团团簇簇的红色艳过朝霞,好像是盛开的牡丹花,也像浓烈的杜鹃花。

    当我从一条绿廊撑起绿色的华盖之下穿过,一朵如车轮般大小的水粉色的花朵独自盛开着闯入眼帘。

    只见淡黄色的花蕊,看上去就像刚从蛋壳里孵化出来的雏鹅的绒毛一般柔软,微风吹来,抖落万道金光。忽然,不知从何方,走出来一个穿着水粉色裙子四、五岁的小女孩的身影,抬起手来要摘下那朵花,忽然,又闪出一个穿着粉纱长裙子的大人的身影,伸手牵住小女孩向着朝阳的方向走去。

    这时,阳光漫上来,趋散了小路上的白雾,那无论如何,掂起脚后跟极目远眺也看得不清楚的团团火红色,这会儿,跟着东方那燃起的金色泛起一层新的神韵。眼前极度美丽的景色极度的迷人。我正举目四望之时,忽然,听见喜鹊聒噪不息的叫声,那声音好像就在耳旁,一睁开眼,喔!原来是我的老邻居。

    早上,我那一窝老邻居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等我在闭上眼睛想把梦接续上时,却睡不着了。其实,那是一个很美的梦,梦见百花盛开。其中,有一朵水粉色的巨型大花开得正艳,微风一吹,抖落金光万道,正看得如痴如醉之时,想打开手机拍个照片,却突然醒了。

    这会儿,我把没有接茬续上这个梦的责任,通通地推到我的那一窝老邻居的头上。

    "你们快瞧瞧,就在此时,它们一家子的人口,全都站在离我窗子最近的老树的枝杈上“喳、喳、喳”叫得正欢实呢!我还能美梦成真吗?"我独自咕哝着。

    "喂!我说,老邻居,你们的窝是不是昨晚上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被水给灌包了呢?要不然,大清早上地,全家齐刷刷地出窝“唱歌”干嘛呀?

    呵,你们唱你们地吧,即便是窝泡水了,我也帮不上忙,因为,我不会爬树啊?

    这会儿,看我走到窗前,一窝老领居们呼啦啦地飞到邻楼红色的铁皮坡盖上去了。临起飞前还瞪了我两眼,好像在说:"谁的窝泡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豪华装修的窝,用的可是搭鹊桥的料!"

    的确,七夕那天,大雨滂沱,织女跟牛郎照样踩在脚下相聚团圆了,那是经过严格的质量考验的大牌的材料。明年,没准你把窝拆了,拿这料继续搭鹊桥去,大家瞧好就是了!

    呵,我服了你们,继续唱吧,唱吧!别瞪我,你们的窝没有泡水,是我的窝那个、那个,啊!我想起来了,昨晚,是我听着雨声不自觉地尿坑了,自己榻醒了,接续不上好梦了,这回你们开心的唱吧!我可没功夫跟你们较劲了,我得把我的裖子拿到太阳底下晾晒去,要不然,晚上没法儿睡了。

    听我这么一说,老邻居突然“嘎、嘎”地大叫了两声,其家人也跟着炸锅一般地叫起来,就好像我真的尿坑了一样,把它们乐的不行了的同时还保不准会把这消息散布到天边去,兴许,就成为了明年织女跟牛郎相聚时的笑料。

    早上出得门来,看着阴沉沉的天想着昨晚上的梦,觉得天空上的灰云,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哪有不晴上个几天在继续下雨的道理呢?

    这样的想法,倾刻扮倩了心情。但是,好心情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就又被杜鹃的电话,如一盆冷水般浇得七零八落的。

    这个秋天,许多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就像黄叶,茫然若失的在风中飞舞。

    这会儿,我在感叹着杜鹃,虽然,身处千里之外,却依然关心着公司的所有人,而且,消息得到的速度比我快得多,这些得益于她玩得很溜的微信群、朋友圈,也不负她“免费小喇叭”的绰号。就像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头欢叫的杜鹃鸟儿,有啥她看不到的,她听不到的呢?如若是看不到、听不到,她也就不是欢叫的杜鹃鸟儿了。当然,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我都为我有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谈不上好消息有多好,也谈不上坏消息是有多么的糟糕透顶。总之,杜鹃大清早上在电话里稍给我两个消息,在我看来都是让人一想不到的。

    一个是兰老板已经从大连回来,准备收回余年年、梅老板从中总手中接过来的店面;另一个是杜鹃老公的女徒弟她的好闺蜜,霸占了她的老公,而且,就发生在她眼前。

    听着杜鹃在电话里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哭泣着的声音,我能想到,她一准是一个人孤单地躺在小旅馆的床上,很长时间的水米没打牙,拿着电话哭红了眼睛。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都要碎了。虽然,我嘴里在跟杜鹃不停地说着,是你的人他不会走,不是你的人留不住,眼泪却跟着杜鹃止不住的往下落。

    中午的时候,我没有去楼上的小餐厅吃盒饭,老朋友只剩下寥寥的几人,也没有意思了,在说我也真的不饿。

    正在我发着呆的时候,老丫又抱着半个西瓜坐在我的面前。西瓜飘进鼻孔一阵清甜的味道,我睁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她,可能是早上跟着杜鹃掉了很多的眼泪的缘故,这会眼睛涩涩的。

    半个鲜红色的西瓜衬着她白皙的脸庞,一双丹凤眼,尾端向上挑起,淡淡的峨眉如远山青黛般浮在眼睛上边,眉眼间的距离恰到好处。流转的眼波,恰似一幅泼墨山水画,一笔丹青,水墨流年。这会儿,老丫用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勺子轻轻地在我的头顶上敲打了一下,那样子调皮又可爱。

    “你吃过午饭了吗?我每天吃完饭都得吃上一块西瓜,要不然,总觉得没有吃饱呢?”她说。

    “我不觉得饿,没吃中午饭。”我说。

    她愣了愣,嘴里独自咕哝着,不吃饭那哪能成?随手用力掰开一块大的西瓜摆在我跟前。然后,用手里的勺子挖着那块小的喜滋滋地吃上了。

    我向来喜欢欣赏别人吃东西时的样子,也很有可能是自己吃不了太多的缘故。就算掐指计算到今天,我也没有算出来有超过一次或者二次以上的我狼吞虎咽吃东西时的情景,哪怕是饿极了的情况之下。我不止一次的羡慕有口福的人,因为她们看起来有着一副相当不错的老肠跟老肚来帮助她们吸收跟消化源源不断流入腹中的食物。

    “你到是吃啊?瞪眼睛看着我干嘛?”老丫说。

    “看着你跟吃东西一样,秀色可餐,你没听说过吗?”我说。

    咯咯咯,老丫笑了起来。嘴里嚼着红红的西瓜好像把整个口腔都染得跟西瓜一个颜色一般,反正看起红得很。西瓜水顺着她咧得很开的嘴角流下来,滴落到衣服的前胸上面,她急忙用手背连擦带抹的。我在纸抽盒子里抽出来几张纸巾想帮她擦拭一下,谁知道手刚一放在她的胸脯上她拍的一下把我的手打落下来。

    我一愣。

    “哦,不好意思,我非礼你了?”我说完就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不习惯别人碰到我的敏感位置,只感觉到浑身寒毛倒竖。”老丫说。

    “这话让你说的,我现在也寒毛倒竖起来了呢!好心总是办坏事了呢。”我说。

    “你快吃吧,西瓜一会儿都放成喽瓜了。对了,我得回去了,晏姐今天一早上来,看着就不太高兴,上午也没说话,你得吃饭啊!”老丫说完收拾好西瓜皮,走了出去。

    我心想,是什么样的朋友,能让她昨天兴奋得跟一朵粉色的花骨朵似的,今天,又像被霜打的茄子似的呢?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收拾了一下桌子,怪不得老丫整天就爱吃西瓜,真甜呐!

    这会儿,我一边啃着那块西瓜,一边寻思着,杜鹃说兰老板从大连回来了,要从余年年手中收回店面,这事杜鹃是怎么知道的呢?兰老板又会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要收回余年年从中总手中接手的店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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