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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兰河之春 > 第七十三章 万能的穿搭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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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稍沉默了半晌,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怪笑,用眼角的余光似看似不看着我。

    “哎?你过得怎么样?我看你最近荣光焕发的,想必过得不错吧!真是恭喜你!”我拿起桌子上面茶碗的盖子,喝了一口茶水,稍微的有些凉了,又兑进来点热水,慢腾腾地跟她说道。

    “我呸!,过得可比她强多了!”这会儿,抠着鲜红手指甲边缘的余年年,狠狠地啐一口,说道。

    “瞧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跟杜鹃之间有夺夫之恨呢?”我说。“生活哪来的十全十美,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你老公自有你老公的长处,她老公自有她老公的短处,你说呢?当然了,谁也不愿意穷,就比如说像我这样的打工仔每个月赚的那点儿钱,除了养家糊口之外,所剩无几。就连一件喜欢的衣裳都舍不得去买,你能说我不是一个穷人吗?这种滋味你体会得比我深,我知道。固然是人人都想摆拖贫穷,但那有那么容易呢?”我跟她闲聊着。

    余年年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在她记事的时候,她的爹妈都已经是六十岁开外的老人了。

    十六岁时,就在她哥嫂跟媒人的说和下,嫁给了一个二婚的三十六岁的老男人。

    一进门就当妈,两个十来岁的大儿子叫得她的心是扑通、扑通的发颤。这还不说,没早没晚地干活儿,还当初给彩礼拉下的饥荒。用她早前自己的话说就是,傻了吧唧的年纪加上一把子的傻力气,挣了命似的帮着人家拉帮套,带拖油瓶。最后,在她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跑了出来,在也没有回去。她曾经说她结婚的时候年纪太小,没有去登记,摆上几桌酒席也就算那么一回事了,幸亏没有登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冤家不聚头。有时候就觉得杜鹃跟余年年两个人的性格在某些方面真的太像了。相互怄气,不甘示若,都是那么的要强,又都是那么地要面儿。只是,一条岔路口,分开了两人脚下的路。一个是一步一个脚印凭辛苦赚汗水钱,一个却是总想一步登天,凭手段来快钱。熟轻熟重,谁半斤谁八两,时间会鉴证一切。

    第二天大清早上,窗外绵绵的秋雨依然如故,昨天半夜十点来钟就开始下上了。

    春秋乱穿衣,气温一凉起来,大街上穿成啥样的都有。有提前过冬穿棉服地、有没过够夏天穿连衣裙的、还有跟昨天下班时,在小广场上碰见正在观赏那只憨态可掬地羊驼的晏姐穿得不伦不类的。顺道补上一句,羊驼这个物种真是卖萌于无形之间的鼻祖。

    我当然不能当着晏姐的面儿说她打扮得不伦不类。可能是审美观点的不同,我这个人就是接受不了太富有创造力的、又极其原始风格的穿着打扮,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看上去是没有一分钟能让你的眼神轻松又自在的。

    就在昨天下班我走过小广场上时,一群人围着那只羊驼。

    大老远的就看见晏姐那一头夺人眼目的红色头发,除了她之外,好像没有别人会把头发染成那么一个颜色儿。

    只见她手里抱着一口袋苞米花,一边喜滋滋地吃着,一边看着羊驼。她可能是在等着她对象来接她,一块堆看电影去吧,要不买一口袋苞米花干嘛呢?她说过,她只有看电影时才买苞米花吃。

    好嘛!这会儿,先独自个看上“羊驼”这场现实版的立体电影了,那一边等着、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着的神情,别提有多惬意了。突然,让我想起了她一边儿吃着我给她买回来的大枣糕,一边儿站在大婶儿家的门口,看热闹的场景。可能这样的场景适合嘴里一面嚼着东西一面往肚子里边咽,才能慢慢地被消化掉,要不然她恐怕是记不住。我在她身边站了大半天,愣是没看着我。

    我先从她的脚往上说起吧。一双平底的高腰白色红边的胶皮鞋,鞋带一直系到腿肚子上边,这到底是不是网球鞋?我也不知道。

    跟麻袋一模一样的裤子挂在腿上,就是一条腿上挂一条麻袋,看上去又粗又肥的那种,然后,又从大腿根往下在大腿的正前方割出一条直上直下、一直通向脚面的口子。麻袋的紧底下印着两条粗粗的红杠,仿佛是担心这肥大的裤腿子跑得太没边没沿的,又及时的往回圈一圈的感觉。

    腰上系着如同一捆挂面缠在一起的腰带,又被巨大的粉红色西服外套半遮挡着。夸张的长西服外套足足长到膝盖的位置,又跟麻袋裤子一样又肥又大。

    肩膀上挎着她形影不离的“老朋友”红、黑格子组成的布艺名牌小包包。这会儿,说她穿得多了吧?大腿的前面部分又在外边暴露着,说她穿得少了吧?整个看起来穿得还挺厚实。

    在那些青葱的时光里,刷足了存在感的帆布球鞋,我们每个人都不曾忘记,但那时我们是把帆布球鞋跟牛仔裤搭在一起穿,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今天,在晏姐的身上,帆布球鞋跟麻袋混在一起了。我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词儿,也想不出来有啥合适的,能够描写出此时我所见到的她。

    这一刻,如果用体育解说员铿锵有力的语言说起来就是:"我们看到,此时,赛场上向这边走过来的晏姐,真是一位万能的穿搭选手。她不断地打造出百变的穿衣风格,她一定会穿搭出傲人的成绩,挑战颠峰,我们拭目以待。"

    我正在浑身上下的打量着她,她这会儿看着我了,嘻嘻哈哈地,刚说上一句话,她对象开车就来了。

    这会儿,瞧见坐在驾驶室里戴着一副金丝边儿眼镜的、灰白色头发的男士向晏姐这边看着。或上或下游移不定的眼神儿,透着一股实足的狡猾劲儿,真是甭提了!

    晏姐曾在无意间,说起过他对象前女友的母亲,跟晏姐一般大。香菇姐曾悄悄地告诉我说,那男的,保准儿是花心大萝卜一个!

    眼见着欢快的晏姐,这会儿坐上车潇洒地看电影去了。此时,还真是替她欢快,因为她的欢快而欢快!

    吃过中午饭,香菇姐跟我说,中总要是在这个月底之前,还不来给咱们把那一个半月的工资发了,咱们就找到他工作的单位去,看他嫌不嫌磕碜?老晏的事情咱们不管,她借给中总的钱还挺多,我昨晚上打电话给她,她还反问我,那么着急用钱呐?把我气个倒仰。你说,开工资跟着不着急用钱能挂上钩吗?那是一回事吗?

    这时,我看看桌子上面的台历,还有一个星期就到月底了。是啊!这一个半月的工资也算是拖上一个月了。的确,发工资跟着急不着急用钱有什么关系?前老板抬腿走人了,工资就这么一直拖着,员工即便是在不着急用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吧?

    我们正坐在一起商量这事儿的时候,夏婉黑手里面拖着半个绿皮红瓤的大西瓜笑着走了进来。看来她总是喜欢穿黑色的衣裳,每次见到她都是一身黑,换个样式却不改颜色。

    这会儿,她把西瓜放在桌子上,拿一个塑料袋从底下兜上来,两手一使劲,就听见西瓜“咔嚓咔嚓”裂成小块。然后,她非常高兴的让我俩吃西瓜,自己也坐下来,一边吃着,一边跟我们聊天。

    她跟余年年同一年出生的,属猪,比她大上一个月。余年年是除夕前一天晚上的生日,大概是急着出生好过上一把年呐!

    我有时候就在想,这是传说当中出生的第二天就又长了一岁的人儿吗?才二天儿大,两岁了呀!或许,这是躲开了“腊月里杀年猪”的一头猪,城府极深。

    刚见到夏贼黑的时候,我在心里还嘀咕过,觉得真是啥人找啥人?

    余年年她爹看着墙上的一幅年画来了灵感,名字忽然间,越然在年画之上。夏婉黑她爹看着黑灯下火的夜里来了灵感,名字忽然间,越然在夜色之上。这件事情是有多巧啊?她们俩一定有说不完的话、唠不完的嗑,因为都有着一个半斤八两的爹!

    夏婉黑人长得一点儿也不黑,白皙的脸庞,一双丹凤眼,颧骨长得有点高,似乎从某个角度上看,她的脸型有点显棱形。叠成三层的下巴壳,的确是在此处肥肉聚集得多了一点。

    她扎得紧紧的马尾辫子,在脑袋的后边跟着她说话的频率摆来摆去,把她显得有一点儿固执、有一点儿可爱,就是脸上的肉有点太多,显得有些腻。

    她老公是家里的独生子,她们已经生了一个女孩儿,今年都上初中了,但还准备要一个儿子。

    想生个儿子是夏婉黑自己的打算,这一点可能是随了她的老爹,我想她在心里可能也早就拟定好了的一个名字,就类似于她弟弟的“夏掌印”。

    这会儿,她一抬手,又给我们俩一人分了一大块西瓜,意思是全部得吃掉,她人的话并不太多。她把自己手里的那块西瓜连啃了几下,站起来要回去了,虽然,隔得不算远,但工作时间内,我们很少窜门。她刚出门去不一会儿,又退了回来,跟香菇姐小声音的说道,下班之前等我一会儿,有点事。看着香菇姐点头后,她也点点头回去了。

    “不错哦!你晚上有约会了!”我说。

    擦了擦桌子上面的西瓜水,我咂吧咂吧嘴,感觉这个西瓜很甜。但送西瓜的人这最后想说什么,我没搞清?

    “约你个大头鬼,我跟她一点儿也不熟,不是又要把我跟老晏互相调换个吧?”香菇姐说道。

    我一愣,半晌没说出话来。可不是,晏姐当时一百个不乐意,把她调到那边的店去。难道,她想跟香菇姐互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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