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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当官的开的东西都不靠谱，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了，钱也未曾结过，我一家靠着这工钱养活，统统都没了！”最后一个关门的人狠狠的甩上门之前是这样说的。
这个意外林凡薇也是没有想到。
好在还是找了导游，导游解释说道：“之前这几位一直都是在云水间做工的，那时候云水间的首饰也都不错，客人是知道的吧？”
林凡薇点点头，虽然未曾用过，但是有听说过，是个不错的店铺，只是到底是谁经营的不大清楚，她也不曾关注。
“那时候云水间一直都还好，几年前突然就说要走，一夜之间云水间就空了，工钱也不曾结过，所以这里的人，大多都不信皇城这些有钱人了，宁愿在家里做一些短工，也不愿意再去。”
原来是被无良老板骗过了。
林凡薇想了想：“取纸笔墨来。”
摊开纸笔墨，想了想，挥洒写下了一页纸：“你将这合同送给那几位工人，若是他们愿意就来。”
那人接过还湿漉漉的纸，有些茫然：“这，写的什么？”
林凡薇解释：“上面是我雇佣他们所要遵守的条件。”
那人笑了：“您是老板，您要遵守什么条件？”
“那可就多了，”林凡薇说：“我答应了他们包食宿，若是我做不到便可以去官府告我，我答应了他们几时发工钱就要做到，我答应了他们在下班后不干预他们的事情不让他们加班干活就要做到，若是加班就要多付工钱。”
她举例说了一些，然后才说道：“那可就多了去了。”
那人听的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老板若都像您这样，还做什么老板？”
林凡薇道：“就算是做老板，也要维护工人的权力，我这是应当的，若他们还不答应，我愿意先预支半月的工钱，保管他们不会吃亏，如何？”
那人连连笑道：“这样子的好工作，我若不是没手艺，我都想去。”
又叹气：“可惜他们先前啊！没有遇上你这般好的老板，之前那老板，委实不是东西！”
林凡薇笑了笑，顺口问到：“之前老板叫什么？”
那人压低了声音：“可不就是皇城姓施的？只是人家手里的一个小生意，具体是谁就不晓得了。”
林凡薇一愣，施家的？
“你说这孩子，能不能保住？”
宫内，文贵妃摸着自己的肚子，再一次轻声问太医。
声音是轻的，威胁的味道也是很浓的。
太医跪下：“回贵妃娘娘，娘娘一向体弱，能怀孕已是不易，若要强行保住孩子，与娘娘身体不利。”
“与本宫身体不利，”她轻念了一声：“也就是说，要么孩子在，要么本宫在，是吗？”
太医不敢说的那么明白，只是磕头低下不说话。
文贵妃垂眸：“下去了，老规矩，不要透入一个字。”
“是！”
等到房间静下来，文贵妃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腹部：“这孩子，与本宫一起待了好几月。”
宫女担忧：“娘娘......”
“若是本宫不在，这孩子定会沦为施家的工具，到时候就算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轻声开口。
宫女顿时知道了她的意思，不敢再说话。
文贵妃垂眸：“是你的命不好，没有赶上好时候，不是母妃狠心，母妃恰恰是舍不得你一个人呆在这深宫里，你会帮母妃的，对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呼吸的声音都很浅很浅。
院内。
栩栩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的摊开，那是一堆药渣：“夫人要的东西找来了，都在这里。”
林凡薇点点头。
“奴婢多嘴问一句，夫人要这些药渣做什么？”
林凡薇问：“你可知这是谁的药渣？”
“谁？”
“文贵妃的，”她说。
栩栩更奇怪了：“文贵妃的药渣拿来做什么？”
小婷准备好了架子和盘子：“夫人找来自有夫人的道理嘛！”
林凡薇笑着接过去：“过几日就知道了，你们有时间倒不如去帮我日日看着点店铺，刚刚开张，我还不大放心。”
小婷对于这个一向是感兴趣：“小姐我这就去！”
说服了那几个工人，再开张就容易多了。
店铺是在昨日开的，本来想着低调一点，挂个牌子就可以了，但是显然皇城的其他人不是这样想的，才挂上牌子还没一刻钟，各家府邸就都派人送来了开业大礼。
就听着门口不断的喊着：“尚书府大小姐送来开业贺礼！”
“裴夫人送开业贺礼！”
“木小姐送开业贺礼一套！”
“......”
片刻之间门口就聚满了人，一半看热闹的，不少的大小姐甚至自己来店里挑选东西了，若不是林凡薇价位故意定的高了一些，怕是前头来的人就全部包掉了。
二楼尚未开放，一楼已经是人满为患。
“白术，桑寄生，续断，菟丝子.......”她一样一样的辨认着，明嘉树回来了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
林凡薇把挑拣出来的东西小心的放下：“在看文贵妃喝的药。”
他并未问这药是哪里来的，只是问道：“看出了什么？”
林凡薇回到：“这些药，貌似是保胎的。”
“这不是正常？”他说道：“文贵妃怀孕保胎而已。”
林凡薇摇摇头：“这些药除了日常保胎更重要的是防止滑胎，而且剂量不对，我怀疑，文贵妃这一胎怀的凶险。”
明嘉树摊开手：“这是卫少卿今日让人传信来的，好似是找到了那玉佩所兑换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商号，我们都猜错了。”
“那是什么？”
“一个铺子，之前一直在文贵妃手中......”
“云水间！”林凡薇脑中划过什么，大喊起来。
明嘉树一愣，随即点头:“不错，确实是云水间，你怎么知道的？”
林凡薇道:“云水间已退出皇城，现在不知还能不能找到。”
“大理寺已经派人去找了。”
林凡薇还是觉得奇怪:“云水间多年前已退出皇城的话，文贵妃在担心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皇城还有线索？”
“先查一查那店铺吧！”
今日得了一个好消息，当一筐礼品送到林凡薇府上的时候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来人一点不介意将这大喜事再说一遍:“二小姐，咱们夫人怀孕了！”
林凡薇欢喜的手里的东西差点都掉在地上：“那可真是大喜事，快些准备马车，我要去看姐夫。”
“何事这们高兴？”明嘉树自书房出来，沾染了一身的墨水气，甚至于白色衣袖上沾染了墨汁都不知道，这样子甩袖出来，有几分文人墨客的感觉。
她欢喜的不得了：“姐姐有孕了，快快换身衣裳，我们一道去贺喜。”
“那可是大喜事，”夫妻二人说的话都是如出一辙的：“你且等我一会儿，空手去像什么样子？逸云，去将我上次收来的玉如意拿来。”
“对对对，”林凡薇也喊道：“不能空手，小婷，去我房中将那放在架子上的梨花木盒拿下来！”
栩栩笑道：“夫人和大小姐的关系真真的好，皇城有几家能有关系这么好的？”
林凡薇得意：“那是，姐姐与我自是不一样的，我们林家都是不一样的。”
明嘉树已然换了一身出来，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走了！”
才到门口，就与林母撞了个正着，明嘉树先下的马车：“母亲。”
“你与薇薇也来了，”林母笑的那叫一个慈祥：“正好。”
“娘亲！”林凡薇也不等明嘉树扶她，直接跳了下来，旁人看着心惊，林母看着无奈：“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林凡薇嘟嘴：“在娘亲面前永远都是孩子。”
站在林母背后的明嘉树冲她翻了个白眼，林凡薇冲他吐吐舌头，两个都是孩子。
一群人一道走进去，大夫已经准备了好几个，裴幸招呼着一堆客人笑的别提多开心了，林凡薇想起姐姐之前还去宫里看太医想有个孩子，现在可算是有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还未来得及替她高兴，就听见林母说道：“如今你姐姐也有身孕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你了？”
林凡薇身子一僵：“啊？”
也不管房间里此刻林蓓凝明嘉树和裴幸都在，还在说着：“等你们都有孩子了，才算是真的热闹了。”
说完，还看了看明嘉树。
皮厚如明嘉树，都忍不住有些脸红：“母亲，我与薇薇成亲不久，还不着急.......”
“你们只算你们成亲的时间，你们怎么不算算你们订亲的时间？那时候开始算起，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林母根本不吃这一套。
林凡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年纪已经要开始经历催生这一波了：“娘！那时候生孩子我也得生的出来啊！”
“噗！”不知道是谁先憋不住笑起来的。
林母又羞又恼：“你就继续贫嘴吧！就不能上点心吗？！”
林凡薇嘟囔：“我哪里不上心了......”
“林凡薇！”
“是！”林凡薇大声回答：“知道了！”
“嘉树，”林母的声音温柔了一点。
明嘉树点头：“知道了母亲。”
等到林母慰问完出去了，林凡薇才坐在凳子上掰着手指头抱怨：“早知道我就不要今天来了，还被娘亲逮住骂一通。”
林蓓凝躺在床上笑的慈祥：“娘说的也没错，你与嘉树既然成婚了，就该想想孩子的事情了。”
“孩子......”林凡薇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象那种感觉，她无法想象自己成为一个母亲的样子，更无法想象，自己居然生出了一个人，想起以前大学舍友一毕业就结婚了，结婚之后就生了孩子，偶尔聚会也会带孩子过来，确实可爱，但很难想象那孩子叫自己妈妈的样子.......
想起来都是鸡皮疙瘩。
“你小心点！”明嘉树赶紧把她拉过来，堪堪躲过了一个下水道。
见她还是神情恍惚，忍不住多嘴了几句：“你在想什么？也不看路，不是你说要来走路的吗？”
“我说的吗？”她都还有些茫然：“我说过这话吗？”
明嘉树无奈：“难不成还是我说的？你在想什么啊？”
她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我还是没有办法想象，我们有孩子的样子。”
他道：“原来你在想这件事情。”
“你不想吗？”她反问。
明嘉树看着她皱着的眉头，很想将她抚平：“我没想过，更何况是知道可以回去之后。”
她有些不解。
明嘉树回答：“我们若是有孩子了，若是我们回去了，孩子怎么办？”
她一愣。
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甚至于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就不能不回去了呢？
若是真的回去了，自己还有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吗？
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明嘉树的手，明嘉树道：“冷了？”将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林凡薇未曾想过，还能在自己的首饰店里遇上碰瓷的。
今日还是照例来看一下运营的情况，店铺刚刚开出来到现在一直都是门庭若市的，她半点不着急，只是两三日来瞄一眼，看看情况而已。
今日门口倒是聚集了不少人，让她有些好奇了。
走近了一看。
是一个妙龄女子，生的倒是清秀，楚楚可怜的仿若是冬日的小白花似的，手里拿着一叠纸，脸上的表情是坚忍，但是又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似的。
让人看着就心生怜惜。
林凡薇也怜惜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在自己店铺门前哭什么呢？
“来了来了，人来了，”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句。
而后人群非常自觉的给林凡薇让出一条路来，林凡薇有些诧异：“是在等我的？”
代理的掌柜连忙跑出来：“夫人，您可来了。”
林凡薇眨眨眼茫然：“这是怎么了？”
掌柜的说道：“是这位姑娘，方才拿了一叠纸过来，说是咱们的首饰剽窃了这位姑娘的稿纸。”
林凡薇乐了。
碰瓷的这是？
她转过头去，眸子看着那位清秀的姑娘：“是这位姑娘吗？敢问姑娘贵姓？”
猛地一对上林凡薇的脸，她竟然一时间怔住，原来世间真的有这么美丽的一张脸，这么美丽的一双眼睛，她暗自掐了一把自己，才回过神来：“我姓刘，你便是花翎阁的掌柜？”
林凡薇点点头：“刘姑娘说，我这里卖的首饰，是用的你的创意？”
她点点头：“没错。”
“口说无凭啊！”
她伸出手来，递过去那一叠纸：“这都是前几年我自己画的，你瞧瞧，你店里的，是不是和我的一模一样。”
林凡薇也不接过去，只是笑道：“我这些首饰出了少说也有半月了，大家都看着，就算是看好了回去再画也不是不行的。”
刘姑娘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你难不成说我是那种故意画了你的来讹诈你的人？”
这姑娘怎么还打弱小牌啊？
林凡薇道：“姑娘先别哭，我只是照着惯有的思维提出这个猜测，姑娘一定有证据反驳我的，请。”
“你说这话，我并无证据，”刘姑娘颤抖着身子说道。
林凡薇：“啊？”合着您半点没准备，就是过来纯碰瓷的？
刘姑娘眼泪在眼眶里那叫一个摇摇欲坠：“我知与夫人，根本没有办法对比，但是这些东西着实是我呕心沥血创作的，本想着日后再开一个店铺来的，却不料，竟然遭此剽窃！”
围观里也有一群人开始可怜起她：“若是这样，也实在是可怜。”
“就算是上告官府，官府也不一定会受理啊.......”
林凡薇笑了，这笑容绽开，顿时围观的人就只顾着看林凡薇，话也不自觉地停下，林凡薇甩开袖子：“刘姑娘这话实在是好笑，我但凡是提出一个问题，你回答不上来就说自己是弱势，所以做什么都有理，我并非是穷困人家的孩子，所以我定然是理亏的，因着我有钱，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是这个道理吗？”
刘姑娘一愣，没想到林凡薇挑开如此直白。
林凡薇还在继续说道：“你要图纸，我自然也有，我还标注了日期刘姑娘要看看吗？刘姑娘说是几年前就画下了，那么想必也有一些成品吧？就算是不够精细，用的材料不够也有一些的吧？可惜这其中一张。”
她伸手拿过来：“这张在当朝公主一岁生辰的时候我便送给皇后娘娘了，那时候刘姑娘几岁？我竟然剽窃刘姑娘到如今，才开的这首饰铺吗？”
众人被林凡薇这般说完才算是恍然，原来这些首饰都是由来已久的。
怪不得......
见她又要说话，林凡薇直接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是自己来的，还是别人派你来的，都不重要，我确实有钱，也不畏惧这些，不是因为我父亲夫君是官员，更是因为我自有自己的底气在我问心无愧，你若是还委屈，自己报官去，让人来查，我但凡有一点插手的，便写上一千封道歉信分发到皇城各个角落，如何？”
这点誓言都立下了，光是可信度就提高了大半。
人群中很快有人喊起来：“姑娘，你这般便不厚道了，还是快些离开吧！”
“是啊！赶紧走吧！一会儿真有官府的人来了。”
那刘姑娘已然没有了要哭的样子，心虚的很，听到这些话，咬咬牙便跑进人群里，片刻不见了。
人群还未散去。
林凡薇刚好造势：“抱歉，今日的事情也给大家添了麻烦，正好店内有一批首饰在做折扣，原价五两一支的簪子现价只要二两银子，原价三两一对的耳环现价一两一对，各有五十份，先到先得。”
说完就闪开。
什么？！
活活降了三两？！
众人顿时不顾看热闹和聊天，全部往里挤去，店铺再度热闹起来。
林凡薇的眸子看向不远处的茶馆二楼，感觉到一道躲闪的视线，抬脚走了过去。
对面的茶馆掌柜的也是这里的熟客，见到林凡薇就笑：“夫人来了，二楼雅座？”
“我找一个人，”她回答，走了上去。
门是开着的。
她站在门边，看着那个即将要走的人，叫道：“这位，可是钟大人？”
钟文磬没有想到她还能找到自己，只是因为一个过于暴露的眼神而已，本来打算慌乱的离开，却在此刻又安静下来：“明夫人好眼力。”
也不知道是在说她认出自己这一点还是说她抓住了那个眼神。
林凡薇也笑着回答：“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优点，独独是眼神还不错，钟大人方才看的可开心？”
钟文磬道：“明夫人确实会说，那小姑娘被你说的是哑口无言。”
她在他对面坐下，也不想和他绕圈子：“那个小姑娘是钟大人叫来的吧？是给我送礼的？正好我还愁今日打折没人来买，钟大人特意用了这一招帮我把人聚过来？真的是多谢了。”
钟文磬冷冷的看着她：“明夫人何出此言啊？”
林凡薇道：“钟大人喜欢用香吧？上好的檀香夹杂些别的味道就不纯正了，那小姑娘身上有与钟大人一样的味道，许是待的久了。”
“你别胡说八道！”钟文磬气的立刻站起身：“休要侮人清白！”
林凡薇一脸的无辜：“我只是说待的久了，香味这种东西，就算是站在一起久了也会有的，钟大人在紧张什么？”
钟文磬冷笑：“不知道明夫人如此的牙尖嘴利！”
“我以为钟大人方才就见识过了，”林凡薇抬眸：“我只是不知道我与钟大人有何恩怨，让钟大人对我如此耿耿于怀，甚至于不惜让人过来陷害，现在又如此失态，我以前可有见过你？”
“你当然未曾见过我，但你却用你自己的身份，做尽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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