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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的身子蓦然僵硬住了，机械般地转身立即涨红了脸，不得不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我…我只是开玩笑的呢，你也知道我嘴巴比较毒，我只是有口无心喜欢乱嚼舌根，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
无力地狡辩，只为掩盖眼里稍纵即逝的慌乱。
她们不会怀疑什么吧？
所有人的视线都火辢辢地盯着李红满脸的质疑，她们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何说小姐的坏话？
“李红，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你就会成为公敌，顾家也容不得你这样蛇蝎心肠对小姐不利的佣人存在！”王丫丫叉着腰厉声说道，眼里的气势咄咄逼人，凡是触及到小姐的事她都会很在乎，她不能让小姐再受到任何伤害，就算是言语侮辱都不行！
李红双腿一软立马跪在了大家的面前，忽然就泪眼婆娑了，红着眼眶哽咽道“丫丫，我错了，我是嫉妒小姐有个如此多金帅气的未婚夫，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坎坷泥泞的卑微生活，为何我就不能像小姐那样好命遇上个高富帅呢？何况我长得也不赖，好歹也算得上清新脱俗吧，和小姐那张脸比起来可是好太多了！”
王丫丫气得一脚踹了过去，直中腹部，怒斥“臭不要脸的，李红你若是再敢说小姐长得丑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做个残疾废物！”
心里狂吼：丫的，小姐天生丽质美得不可方物，哪是你这等胭脂俗粉能相提并论的，简直就是找死！
“对对对，太无耻了！”
“李红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
“就你这一长相大街上一捞一大把，你是哪来的自信说自己很美？”
“你一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你这辈子都不会有高富帅喜欢你的，就连穷矮丑都瞧不上你！”
“我呸，真不要脸！”
“滚，滚出顾家，别在这里碍眼了！”
“我怎么感觉空气都被污染了呢，好臭哦！”
……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一片，大家全都恶语相向，心里愤愤不平。
敢说小姐的不是，欠骂！
李红捂着腹部钻心的疼痛，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嘴唇，眼里有着浓浓的恨意和不甘心，她定会把今天的耻辱给讨教回来的！那谁，死胖妞！还有这群不知好歹的马后炮们，她必定让这些人以后哭！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大家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李红示弱了，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地砸落在了鲜红的地毯上顿时化成了一滩鲜明的水渍，强烈的恨意弥漫了整个胸膛，暗暗发誓此仇必报！
王丫丫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看到李红泪流满面满是忏悔的样子就姑且相信了，她握着拳头瞪着眼睛警告道“李红，这次就原谅你了，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我们几个就把你挖坑活埋了，你懂这个意思吗？”
“何止活埋啊，应该死了就下地狱，居然这样子在背后说小姐！”
“小姐平日里对我们这些佣人照顾有加，李红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太可恶了，应该把她赶出顾家，以免成祸害！”
“嫉妒小姐未婚夫是高富帅，你有本事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呀，这样子也不用这么卑微地在这里做有钱人家的女佣了，早就穿金戴银当公主了！”
……
佣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炸开了锅，对于李红颇有微词意见很大。
在顾家，小姐就是她们要共同守护的人！
李红忙不迭地含泪点头，像是捣药的杵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也不糊涂了，再也不说小姐了，是我痴人做梦太癫狂，我现在清醒了，请大家见谅我的年幼无知，是我太天真想法太愚蠢，我错了！”一度地哽咽，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可眼里却闪过一丝仇恨。
今天的耻辱和辱骂必定日后双倍奉还，定会让你们这些人知道厉害的！
“你们围堵在一起做什么，没有事情可做了吗？”这时候张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莲子羹走了过来，在看到满脸泪痕跪在地上的李红时很吃惊，她的眼睛看向了大家，表示疑惑和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
王丫丫气愤地说道“婶婶，你可不知道，李红居然在背后诋毁小姐，说小姐长得丑配不上姑爷！”
李红的心蓦然一沉，把脑袋压得低低的，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哆嗦了，她的脸煞白煞白。
张妈是最疼爱那丑八怪了，如今自己说了小姐的不是，张妈肯定是不会饶了她，也许会被赶出去！
“李红，你是不想在顾家混口饭吃了是吧？”张妈厉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人立刻慌乱了眸子，颤抖着嘴唇“张妈，我真的是无心的，我只是羡慕小姐罢了，我并没有恶意啊！”她立马上前抱住了跟前老妇的大腿，失声痛哭“张妈，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张闯祸的嘴巴，我该死，是我说话太贱了，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乱嚼舌根了！”边说边狠狠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子，下手挺重。
响亮清脆的巴掌声音一声声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里，大家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好几个把脑袋瞥向了一边，不忍看。
“李红你这是干什么，别打了！”张妈把手里端着的红枣莲子羹递给了王丫丫，然后上前阻止了某人疯狂的举动，她钳制住了对方的手，看着对方早已红肿的脸颊无奈地说道“傻孩子，你这是做啥蠢事，张妈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既然说错了话以后就要改正，你要从心底尊重大小姐，不歧视不侮辱她的长相知道吗？”
小孩子太不懂事涉世未深，并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是大忌。
李红是去年才来顾家做事的，来的时候还是个很单纯的菇凉。相信今天说的话是无心之过，是小菇凉对于大小姐从心底的羡慕吧！
“张妈，我知道了。”李红泪眼婆娑地抽噎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年事已高的老妇人叹了口气，慈祥地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老爷还在大厅呢，别惊扰到他了。李红你也别哭了，赶紧起来回房休息去吧，张妈允许你今天不上班，好好调整下自己的心情吧！”
李红呜咽着起身了，低声说了“谢谢”俩字就捂面疾步走开了，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走得匆匆很快一下子就没有踪影了。
其余佣人们也识趣地各自干活去了，只剩下一个人嘟着嘴瞪着眼睛表示不满和气愤，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
“婶婶，你为何不赶她走？”王丫丫撇撇嘴，问道。
老妇人从容地从对方手上端过红枣莲子羹缓缓开口“胖妞呀，仇恨一个人很容易，但原谅一个人很难，我们要从心底去饶恕对方的过错，让对方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知道吗？”
王丫丫反驳“婶婶，若对方本质就是个坏蛋呢，心就本恶呢？”
张妈笑着摸了摸胖妞的脑袋，轻声细语地回答“是坏蛋就不要过多的去接触，我们要远离，人和人的相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会心知肚明对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样心里才会有一个判断。”
“哦。”王丫丫乖顺地应了一下，虽然嘴上表示很认同婶婶说的话，但心里还是很不爽，她不能容忍他人对小姐的侮辱和歧视，尤其还是自家的女佣，这是要造反了啊。
下人对主人有所不敬，成何体统！
“等会红枣莲子羹要凉了，我先给汐儿送上去。”张妈立即往楼上的方向走去，脚步铿锵有力，虽然脊背已经有点像虾一样弓起来了，但精神还是很抖擞的，一点都不像是两鬓早已泛白的老人。
张妈刚要走上楼梯，但她的余光还是瞥见了坐在餐桌上郁郁寡欢的顾天行，他满脸哀伤地愣愣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画面有些悲凉。
张妈的脚步蓦然停滞了，犹豫了会还是往老爷的所在的位置走去了。
“老爷。”张妈轻声唤道。
顾天行抬了抬眸子，问道“张妈，什么事？”
“老爷，请吃碗红枣莲子羹吧。”张妈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端着的碗放在了餐桌上，放在了中年男人的面前，心里百感交集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漫延在心底，只觉泪水在眼眶滚动渐渐模糊了视线。
顾天行怔怔地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红枣莲子羹，不知不觉红了眼睛，他的双唇不由地微微颤动着，手僵硬地拿起一旁的勺子舀了起来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咀嚼品尝回味，刹那间意志力就崩溃了。
堂堂一家之主，轻而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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