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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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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一直在滴答,格洛里没法入眠,索性盯着屋檐看。

    苏珊轻声敲打墙壁,想法让格洛里听到。她从德里克那里得知了格洛里被关在这里。她发现没有回应,便不顾手掌被牢房围墙上的尖刃刺伤,爬进了牢狱的院内。

    “我一直都在找你!”苏珊与格洛里一起说,只是他们的声音都被雨声掩埋,谁都听不到对方。

    于是,苏珊与格洛里都在心中这样说:“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找不到你。”

    现在,他们找到了彼此,但已经回不到从前。因为在月光镇迟到的相遇早已经错过了该重逢的恰当时间与地点。

    苏珊靠近格洛里的牢房一侧,听到了格洛里抽噎的声音。而格洛里口中的的名字让苏珊停下了步伐。

    格洛里低声说的是那个女孩的名字——伊薇特。现在,格洛里所想的也是伊薇特。苏珊远远地看着格洛里,迟迟不敢靠近。她知道格洛里需要独自面对的时间,甚至开始害怕自己离格洛里越来越遥远。可是,她不肯放弃,即便看到格洛里思念伊薇特。她想象着格洛里的英勇事迹,等待格洛里看到自己的瞬间。

    ……

    “问世间,什么最动人?爱情绝对是如此。”曾经有一首歌,这么唱过。

    格洛里看着雨滴,渐渐视线模糊,就像进入了梦境。他看到伊薇特在他身前转身,并且相视而笑。

    伊薇特的笑容是那么明媚,那么大方。格洛里深陷其中。她的微笑足以让阳光失色,足以让格洛里在失意的时候感动到流泪。每一个无法入眠的深夜,格洛里都会无意中想到她,就仿佛只有她才是能解救他的人;可事实上,伊薇特已经不在了。他很想带她回家,一直都想一起过平静的生活。远离打斗,远离苦难,远离悲伤……

    没关系,格洛里想。寂寞,已经是习惯。他不想去打扰在繁花之地的伊薇特,他希望她能在那远离尘世的地方幸福快乐;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还经常强迫自己这么做。但是他总是因为独自面对黑夜,而被触动心中的悲伤与脆弱之处。想念,时常折磨他。

    伊薇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可是就是会牵动格洛里的心。有那么一段时间,格洛里琢磨爱情的样子,认为一个女孩对自己充满阳光的微笑便意味着是喜欢自己;但只有伊薇特的微笑独特,只有她的微笑能让格洛里永不忘记。

    伊薇特的笑容不止温暖,而且毫无防备。她信任格洛里,感觉格洛里在身边就是温暖,甚至世界崩塌也不能没有格洛里。当然,格洛里也是如此。

    格洛里爱着伊薇特,与对苏珊那时候的感情有相同之处,却也有不同——曾经对于爱情懵懂,认为对上眼便是喜欢;在遇到伊薇特之后,他对于爱情有了更深的理解,相互扶持、共患难。

    伊薇特对于格洛里来说,不只是要守护的对象。在旅途中,格洛里为了伊薇特一次又一次的挡住那些磨难;碰见精怪,他便毫不犹豫地将她拉向身后……露宿,他便是让伊薇特安心的靠背……遇见不要命的强盗,他便用命相博,以护伊薇特周全。

    “爱情这东西,真是美丽。让人陶醉,让人无奈……”那首歌中,也说过这么一件事。

    在与小伙伴们走散的日子里,格洛里挣扎过。他想找到苏珊,用了各种能想到的办法,可是他无法辜负伊薇特,而且与苏珊分别了那么久,不知道苏珊有没有活下来,不确定苏珊是不是惦记他、找寻过他。时间能改变一切,却也让所有的可能与不可能交汇。

    如果没有遇到伊薇特,那格洛里或许就与苏珊在一起了。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在格洛里险些丧命的时候,遇到了伊薇特。这种救赎生命的阳光无与伦比的动人,而且让人无法自拔。

    在过去不久的日子里,格洛里失去了伊薇特,又与苏珊重逢。

    格洛里时常因此困惑:“我无法保护任何人!”其实,他时常这样自责——就像微笑只是表情一样,他用坚强去遮挡苦闷,尽管他确实坚毅。拥挤的人群就挤散了一起努力成长过的伙伴,一次被打乱的战斗便让自己失去了深爱的人,他不服命运。

    怎样面对苏珊?这个问题,格洛里曾想了很多次。但是,他始终没找到答案,唯一能让自己做的便是衷心的祝愿苏珊幸福。

    “珍惜所有的一切,过去以及现在。无论面对什么,都要如此。”格洛里时刻提醒自己。

    当格洛里发觉自己可以堂堂正正的面对苏珊的时候,便感觉好多了。现在,他敞开了胸怀,等待着一个说清一切的机会。他是这么想的。

    这时候,苏珊鼓足勇气走近,并用温柔的声音嘘寒问暖。

    “嘿,你还好吗?”苏珊用老朋友的语气说。

    格洛里猛地惊醒,远离深思。

    格洛里茫然地看着苏珊,而且愧疚:“苏珊,你不能一直这样,你得追寻自己的幸福!”

    “我听到了,你在想念那个女孩,而且我不是听到一次。”苏珊微笑。可是,她强行保持的姿态逃不过格洛里的双眼。

    “听着,你得按我说的做,因为我们无法回头了。”格洛里憋着难受的心情,尽可能地劝说。

    “不,你现在又是一人了,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想说加布里埃尔吗?他一直在努力,让我看到他的表现,但那始终不是你。而且,我不会让那位公主殿下就这么简单地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苏珊倔强地说,仿佛被格洛里的性格感染。

    “我很抱歉,你得离开这里。而且,我不能离开这里。”格洛里坚持道。

    “你得离开这!我是来帮你的。我看到埃文私下见约伯,约伯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他们想要杀了你,就因为听说你救了一个魔女。你若不离开,那……”苏珊说。她手里拿着从扎卡里那偷来的钥匙。

    “我不能离开,但你可以试着远离我。而且埃文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格洛里冷冷地说。他想强迫苏珊厌恶自己。

    “埃文也不是以前的那样了,你得信任我!”苏珊焦急地说。

    刚刚与埃文见过面,格洛里确实看到了埃文的眼神中描绘的事情。断头台,一个扭转乾坤的地方。一场真实的表演,足以遮挡台下之人的眼睛。以现在的心态,这正是格洛里想要的。既能完成埃文的计划,又能让自己解脱,更能阻止布莱森被唤醒。

    失去深爱之人,又被兄弟抛弃,还要面对现实的残酷。这些让格洛里疲惫。他本来不打算为埃文的计划牺牲自己。可是一夜的思考,让他放弃了。对于伊薇特的思念,让格洛里所受的悲痛无限放大;对于狄伦的指责,让格洛里失去了最好的挚友。所有的患得患失,再加上一颗剑士的心,这才是最要命的,足以让格洛里上下两难,几近崩溃。

    格洛里幻想着如故事中的英雄一样为了自由而死。但对于现在的格洛里来说,死不是荣耀而是一种逃避,因为他苦闷极了,他只想摆脱这种困境。

    即便有一颗坚毅的剑士心又能怎样呢?噩梦连连,无时无刻不让格洛里想起悲伤之事。他想法追寻让自己苦闷的根源,也是让这世界凄惨的缘由——凯尔的背叛、战争的爆发。可是,他只是一个凡人。

    “我只是一个凡人,我想为自己做一件事情,但碰巧这事情能帮埃文一个忙。断头台,那是一个好去处。”格洛里本想这样说,但是无法说出口。他发现这一颗剑士的心,不让他这么说,因为会伤到苏珊的心。

    “我很抱歉,你待的时间够长了,请你离开吧?我想,埃文一定不会背叛自己的子民,更不会让我们失望!”格洛里往后一退,进入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让苏珊看不到自己苦闷的表情。

    “你在冒险!”苏珊差点喊出声。

    “苏珊!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格洛里也差点喊出声。他又往后退,仿佛只有阴暗才是容身之地。可是,这阴暗之地中,格洛里却比外面的灯光还有力量。格洛里双拳紧攥,痛恨自己,却又想为这世界做些事情。憋在喉咙里的嗓音,让他心中的火摇曳;他发觉自己的逃避是多么自私,而且确实不想这么了却一生。

    “格洛里?卡洛斯,格洛里?卡洛斯……”伊薇特的轻声呼唤与苏珊的劝说声,让格洛里耳朵作响。火热的心跳,敲击格洛里的灵魂深处。绝望?命运?一切的风风雨雨,怎么能将自己挡在这里呢?他想。心中的火热变成了对自己那些颓废想法的愤怒,又渐渐平息,成为促使格洛里往前一步的能量。

    抓住希望,格洛里往灯火能照耀到的地方走了一步。

    “往前去,往前去……那个目标还没实现!”伊薇特说。这一刻,格洛里听清了所有的话语。

    格洛里猛击墙壁,来警告牢狱守卫。他想让守卫赶走苏珊。

    “苏珊,你得离开了。我必须帮助埃文!”格洛里决心已定,但不是为了逃避而去赴死。他有自己的打算——一个计划,已经在他的心中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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