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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朝识清欢夕拾暖 > 第一三零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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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子墨说完那句话。转身朝着來路走。她既然怀念。那就给她怀念吧。谁沒有祭奠往日情怀的权利呢。

    只是自己心里有种挫伤。如果她感觉好。便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使她缅怀过往。也不会选在这么一个时候。这是个什么时候。是他们俩婚后第一次真正的拉锯。她不想再次息事宁人。他不想再次退让包容……

    “你不叫她回去吗。”凌展驰站在原地。看着疾步远去的薛子墨。又看看岿然不动的顾曦颜。不知道蹲了多长时间了。脚脖子都麻了吧。

    薛子墨转过身。朝凌展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他忽然不想让顾曦颜知道他來过这里。这是她和秦凯的世界。这是他一直不想融入的那个空间。也不想顾曦颜从那个空间里出來以后自己的世界会随之被打扰。

    “这里荒郊野外的。她一个人。你也放心。”凌展驰追了上去。拦在薛子墨的前面。

    薛子墨不说话。向左移。是凌展驰。向右挪。还是凌展驰。索性伸出手。扯着凌展驰的胳膊。想把他拉开。而凌展驰被拉开一些却又将身子堵了过來。

    “这是她自己要來的地方。看不出來她想静静吗。”薛子墨只得站定了。双手放在脸上搓了搓。从來到b市开始好像就沒睡似的。真的有点熬不住了。

    “是她想静静。还是你想静静。或者你想让她静静。更多更快。”凌展驰看出薛子墨的疲态。这种状态在薛子墨身上并不多见。

    “你绕得我头晕。”如果跟前是张床就好了。薛子墨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别打岔。我什么时候绕晕过你。”凌展驰断定薛子墨是想避重就轻。

    “顾曦颜使小性子。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薛子墨此时心里划过一丝恐慌。任雪好像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不开心的就是懂得太多和想得太多的人。而他。不敢以懂得多自诩。想得多。他倒是越來越入门了。

    “那你现在是准备逼着她认错了。”凌展驰丝毫沒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已握成了拳头。青筋都凸了出來。

    “什么叫逼着。更多更快。”薛子墨有点百口莫辩。凌展驰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用上了这么一个带有强迫性质的词儿。

    “顾曦颜不难受到一定程度。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往这死人堆里跑吧。”凌展驰抑制不住。语气再也做不到平和。

    “那是因为这堆人里有她曾经最爱的。”薛子墨被凌展驰的挑衅勾出了火。秦凯。或许就从未离开过他们的生活。和一个死人较量的生活。凌展驰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再怎么着。那也是个曾经。而你是她的现在呀。”凌展驰看着眼前的薛子墨。他所认识的薛子墨从來都是沉稳镇定从容不迫的。而此时却截然相反。

    “所以。我给了她最大的包容。别人说门不当户不对时。我不在乎。我妈那么反对我们。我都敢跟她对着干。甚至我多有想要孩子。也不要了……拼了全力地争取到了她。但我还是得承认。我抵不过她的那个曾经。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难道这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薛子墨说得有些悲凉。如果是个大活人。倒可以各凭本事。公平竞争。而面对着秦凯。他做什么好像都无济于事。

    “薛子墨。你在说什么狗屁话。”凌展驰气得七窍生烟。“你那么多年不谈恋爱。终于追到一个心仪的结了婚。那是你自己挑的。自己心动的。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可能是我自己不够强大。肩上承担不了那么多……”薛子墨根本沒预料到短短结婚才几年。第一时间更新 这负重很多时候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來了。

    顾曦颜看着目光所及到的那两个男人。那种只有在亲密无间的挚友面前才会毫不掩饰地说出來的话。就那么的顺着风飘到了她的耳朵里。落到了她的脑袋里。压在了她的心上。

    薛子墨。是真的累了。想到此处。两行清泪顺颊而下。顿时整个世界都变得悲哀了起來。

    她看着那两个还在争论的男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你现在这样是不是跟那个任雪有关系。”那是凌展驰的质问。她并沒有听到薛子墨的回答。继而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原來和自己在一起。更多更快。薛子墨失去了那么多他原本拥有的东西。看來还是自己贪得无厌不计后果。才会让他如此苦不堪言。

    她把他俩当成透明人一样路过。默默地顺着那条山路朝下走。这里打不到车。只能先走到山脚下才行。

    爱情和婚姻说到底是彼此的成全。而世界习惯了女人的退让和容忍。心安理得又润物细无声地收购着女人的人生股权。

    顾曦颜惊讶于自己的平静。之前薛子墨沒有在她面前说过累。说过他的烦恼。即使在家庭矛盾到白热化的时候。薛子墨也是一直安慰着她的。她佩服着他的毅力和耐心。她曾经感叹过自己何德何能。第一时间更新 让薛子墨付出至此。

    听不听得到答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薛子墨倦了。她无疑是唯一能让他真正得到休息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温暖。自己无以为报。如果他和任雪真的是两情相悦。她也乐意放手。安安静静地退出。不吵不闹地离开。就全当是回报吧……

    薛子墨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凌展驰把他推到了车上。“关键时候怎么变木头了呢。”

    薛子墨坐到车上。脑袋里有些慌乱。他不能确定顾曦颜听到了多少。但他确定的是刚才那些话都是他从沒有跟顾曦颜说过的。

    “哑巴了。叫她呀。”凌展驰看着依然在发愣的薛子墨。第一时间更新 只得打开了车窗。窗外的顾曦颜正走得目不斜视。

    “上车吧。”薛子墨恍惚间吐出三个字儿。

    “看着你挺累的。赶紧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顾曦颜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还是沒有侧目。走得不急不慢。

    “赶紧上车。这路窄。很危险的。”薛子墨示意凌展驰停车。走下去。拉住了顾曦颜的胳膊。

    “怎么。我是走路是坐车都由不得自己了吗。”顾曦颜停住。执拗地看着薛子墨。“走累了。自然会找车坐的。你不用担心。”

    “顾曦颜。你就懂点事儿吧。”薛子墨拽着顾曦颜的衣袖。把她往车上拉。

    “我就是觉得之前我太懂事儿了。更多更快。”顾曦颜甩开薛子墨的手继续走。反正自己头上顶着“不懂事儿”的帽子。倒不如坐实它。

    “上车。”薛子墨再无耐心。一把抱起顾曦颜。直接把她塞到了车厢里。

    顾曦颜直起身子时。凌展驰已适时地锁上了车门。顾曦颜怒视着凌展驰。为什么每次他都要充当帮凶。

    “你也不必生气。如果你真的和别人想怎么着。我沒意见。你随便。”顾曦颜在“任雪”出口之前。还是过滤了一下。换成了“别人”。

    “顾曦颜。你给我闭嘴。”薛子墨转过头來。狠狠地盯着顾曦颜。

    “其实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婚姻的……”顾曦颜也狠狠地盯着薛子墨。更多更快。他这是被戳穿后的恼羞成怒吗。

    “我让你不要再说了。你说话都不经大脑的吗。”薛子墨阻止了继续口无遮拦的顾曦颜。

    “是啊。我就是沒脑子。所以过成这样。也是活该。”顾曦颜把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如果你不想听。那我以后都不会再讲了。”

    “那你说什么叫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婚姻的。”薛子墨冷冰冰地问。

    “死活都暖不热的臭石头。不如早点丢了的好。也省的自己难受。不自在。”顾曦颜想起以前有一次做梦。梦到蛇。跟薛子墨说蛇这种冷血动物。冬眠的时候一睡就是一个冬天。暖不热。醒了还会咬人。薛子墨当时笑着说。美女蛇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你什么意思。”薛子墨挺直背脊。

    “字面意思。”顾曦颜快速回话。男人很多时候比女人更口是心非。

    “你俩都闭上嘴巴。吵得我车都开不好了。”凌展驰看着这战火不但不熄。反而要升级。

    “你才闭嘴。好好开你的车。”顾曦颜也觉得自己的怒火开始殃及池鱼。不过对于一个鼻孔出气儿的帮凶。好像也不应该轻易地放过才对。

    凌展驰斜眼跟薛子墨做了个暗示。气头上的女人。最好不要招惹。还是息事宁人比较稳妥!

    “越來越不像话。”薛子墨反而提高了声音。“凌展驰可沒有义务看你脸色。亏他还三番四次地帮你。”

    “谁对谁都沒有义务。”顾曦颜索性一语双关。薛子墨一向如此。从不直截了当。这些年來她还是了解的。干脆自己接了他后半句。

    薛子墨揉揉太阳穴。短短两天的工夫。让他见识了几年都沒有见识过的顾曦颜。原來自己怎么就沒有发现顾曦颜的伶牙俐齿。更沒有发现她聪颖剔透。简直和那个温顺乖巧的顾曦颜判若两人。

    他把这些肤浅地归结到了两地分居上。老妈说的对。距离远了。空间大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爱情是肾上激素和情绪激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所以两个人相爱时。不管各自身在何方。有何环境差异。都能统统不管不顾融洽相处。

    然而婚姻却不是。感情不落实到吃喝拉撒该如何长久。同样。吃喝拉撒不在一起。加上身体和灵魂有不同步。漫漫长路。这样的婚姻要往哪里奔赴。自己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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