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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谪仙将进酒 青莲剑歌行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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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白和黑衣神秘人的谈话就此隐隐而终,没有结果。而问天相信鬼舞流阳,依赖鬼舞流阳。所以从头到尾问天都只是听,没有说话。包括他们告辞鬼舞龙殷出来后,问天也没有说话,而是就那么默默跟在鬼舞流阳身后,就像以前他跟着鬼伯从南风来到中土,再来到旱漠一样。

    “去把这柄匕首磨得锋利些,中午我就送你去漠野。”鬼舞流阳递给问天一柄匕首,接着再没有说其他的话,转过身走了。

    问天看着鬼舞流阳背影消失后,便坐到熄灭的篝火旁开始打磨匕首。也因此,才有了问天故意气走流苏一事,因为问天不想让流苏为他担心。

    就像旱漠早晨的风一样,悄悄的来,轻轻的去。吹着吹着,云彩就被吹开了,太阳也被吹得升起来了。当凉凉散去,炎热来袭的时候,中午,也跟着到了!

    鬼舞流阳来的时候牵着两匹漠马,鬼舞流阳对问天解释说,这漠马不一般,比骆驼还厉害。骆驼可以在没有水的条件下生存十四天左右,在没有食物的条件下可生存一个多月,可漠马,却是骆驼的两倍之久。对漠民来说,骆驼常用来驼行东西物件,而漠马则用来作战和跃行千里寻找海子。

    其中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区别就是,骆驼任何人都可以驾驭,但漠马却只有勇敢的人可以骑行,因为漠马异常性烈,很难驯服。

    问天知道这些后,觉得自己能骑上漠马是一种荣幸。鬼舞流阳也没有多言,直接问:“会骑马吗?”

    问天摇摇头,说:“不会!”

    鬼舞流阳眉头一皱,道:“其实很简单的,来,我教你!”

    说罢,就把问天扶上了马。接着二话不说,只听“驾”的一声,鬼舞流阳就狠的一下打在漠马屁股上。漠马吃疼,飞一般就往前跑,速度之快,如风似电。吓得问天神色扭曲,紧紧趴在马背上不敢动一下,大声惨叫道:“流阳大哥,我恨你!”

    到这时,问天才知道鬼舞流阳说的教他骑马,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教法。好在鬼舞流阳很快就追赶上来,说一些叫问天不用怕,放松之类的话。听后,问天终于慢慢的学会了骑马。

    虽然途中摔了几个跟头,吃了几口沙子,但到了第二天晨曦的时候,他们二人还是到了漠野。当然,这世界一切的旁观者李白和黑衣神秘人也紧跟其后。

    放眼看去,这里除了沙子之外就是乱石,一个个千奇百怪的石头垒砌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望不见尽头何在的石林。此间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它显得格外宁静,异常神秘,很美。

    但,所有看似美好的东西,其本质下面都藏着一面不为人知的肮脏,还有一面不为人知的残忍,鬼伯告诉问天的。故而这里虽美,可问天知道其中一定是险恶至极。

    来的时候鬼舞流阳也跟问天说过,漠野,是旱漠中最接近旱漠水神的地方,因为里面生活着无数的狼,弑杀一切的狼,还有许多异兽。所以这里看上去很美,但实则却像是披着羊皮的狼的罢了。

    “去吧!一个月后我来接你回去!”鬼舞流阳没有婆婆妈妈般对问天叨叨,哪怕一句嘱咐关心都没有。但他这一句话却胜过所有,让问天心里感动无比。

    “我要是回不回了怎么办?”问天笑着问,他没有觉得害怕,而只想知道鬼舞流阳会怎么回答。

    “你要是回不来了,那我就会慢慢把你变成脑海里的回忆,然后随着时息的流淌,把你给忘了!”鬼舞流阳也笑了,笑得很轻松,似乎根本没把与狼成活的事放在心上。

    “那我相信流阳大哥你肯定是没这个机会了!”问天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看着彼此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就像是久别重逢的知己一样,心领神会的笑。一阵后,又听问天道:“不过流阳大哥,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想问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你和帮你?”鬼舞流阳看穿了问天的心思。

    “是的!”问天点头。

    “我之前就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所以我的答案还是一样,只要你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就这么,鬼舞流阳走了。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不需要,就像知道凉秋会去,寒冬会来一样。问天看着鬼舞流阳的背影消失在金色的阳光中后,捏紧手中的匕首,开始往石林中走。

    李白对于问天接下来的事登时产生了好奇,就问黑衣神秘人说:“他会在这里碰上些甚样坏事?”

    黑衣神秘人却反问说:“你怎么不往好的一方面想?”

    李白一怔,遂而又问:“这里还能发生甚样好事么?鬼舞流阳不说了,这石林里面可是狼的地盘,问天一个人要在这待一个月,这怎么可能?”

    “确实是不可能。”黑衣神秘人说:“但既然已经如此了,他只能选择去面对。何况,没有失,哪有得?”

    李白不解黑衣神秘人这话的意思,想问,但知道黑衣神秘人是不会再多说了,所以选择看向了问天。遂,见到问天他没有走的太深,而是爬到一个比较高的大石头上歇息下来。

    这大石头和周遭的不太一样,很高,比问天都还要高出好几个个头。也很大,呈椭圆形,上面就像块光滑的场地,四周也很平滑,问天能爬上来都是搬了好些小石块做垫脚。李白见到时,还嘀咕了一句:“好奇怪的石头!”

    此外,鬼舞流阳给了问天三天的水和食物,都是些果子和肉干。问天他爬上来后并不着急,想着先搞清楚这附近的环境再说,毕竟他要在这里熬过一个月。

    可是,问天才爬上这大石头歇息不久,突如其来的,就听到“嗷呜”的一响叫声传来,是狼嚎。吓了他一跳,四周看来看去确定没有狼出没之后,他才安下心来。

    但才不多时,突然又有一响叫声传来,不是狼嚎。“鼾牟”的一个怪吼,似牛鸣马叫,又似虎狮豹啸,还似……其他奇怪的声音;说不清到底是何物,可这怪吼的声音十分大,而且十分震慑人心。问天听在耳朵里,整个人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这是甚种异兽的吼叫?”李白担心问天的问:“听起来怎这般吓人?”

    黑衣神秘人却不回答,只说:“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李白突然之间觉得黑衣神秘人是那么的讨厌,但没办法,只好如他所说看下去。登,看到问天正凝眉疑惑好奇,但也只是如此,他心里似乎没有甚样的害怕,一丝都没有。

    李白一想也觉得这不奇怪了,毕竟问天他这些年里跟着鬼伯从中土走来,一路上见过的异兽数千之种,听到过的异兽叫声更是成千上万。所以,尽管这“鼾牟”的怪吼确实有些吓人,但问天也一样不怕,至少现在不害怕。

    抛去杂念,躺到大石头上,望着天空,问天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时息仿若变得特别慢。他想起了鬼伯,想起了流苏,想起了过往种种。思念,无尽的思念。

    李白看到问天他本想找些事情来打发,可是离开鬼伯,离开鬼舞流阳之后的问天,心里忽然慢慢的,渐渐的,一点一点的升起一股害怕。尽管他再如何努力去压制,可这股害怕就像是野草一样,割了又生,生了又割,割了再生,根本没办法除尽。

    对此,问天不知道自己为甚会感到害怕,明明才离开鬼舞流阳不到三个时辰。可现在,随着时息像水一样的流走,问天心里这股害怕越发的加大。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听着那些如鬼若魅的狼嚎,问天吓得就那么蜷缩在大石头上,一动不敢动。他努力堵着自己耳朵不想去听,可越是如此,那狼嚎就越发叫得他心慌。

    终于,问天崩溃了!

    “鬼伯,你在哪里?我……我怕!”

    一切一切,都跟问天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的傲骨,他的胆子,他的所有所有,现在全没了。被黑夜吞噬的一干二净,被狼嚎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随着夜的更深,随着越来越多的狼嚎,忽然间,问天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多么的渺小。他就这么躲在大石头上,忍着无穷无尽的寒冷、孤独,还有各种煎熬度过了一晚。

    这,是问天在漠野的第一天!

    李白看得很心疼,很能体会问天此间的感受。因为这一夜里,黑衣神秘人本想一挥手划过这一夜的,可是李白却拦了住,陪着问天渡过了一夜。所以,问天感受到的孤独和害怕,李白也同样的感受到了。发现这是一种比死还要痛苦的痛苦,就仿佛整个世界上的人都死了,只有自己活着。而同时与自己为伴的活物,都不是人。

    直到翌日,当他们看见升起的太阳时,整个人才渐渐放松下来,扫去掉昨夜的种种不堪。问天坐在大石头上,想着自己昨夜一幕幕的狼狈,问天心里变得很复杂。他忽然想起了鬼伯对他说过,而他又对鬼舞流阳说过的一段话话:“有些事情怕是没有用的,我们不该像老鼠一样,只会躲在暗无天日的洞穴里面苟且偷生。”

    刹的一下里,问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像是一瞬之间明白了很多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望着那被云彩遮挡的太阳,问天觉得一阵迷茫,看着脚下踩着的大石头,他耳边又响起对鬼舞流阳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这里,就是你口中说的洞穴,那个暗无天日被你嗤之以鼻的洞穴。而你,就是那只苟且偷生的老鼠。”

    这句话回绕在问天耳旁,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大多久,就像万箭穿心一般刺进问天胸膛,让他的迷茫变成一种令他痛不欲生的煎熬,再变成一种煎熬到青筋暴跳的嘶吼。最后,跪在大石头上怒向着天,喊了出来!

    “我不是苟且偷生的老鼠,不是!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洞外!”点燃心中熊熊烈火,问天握紧鬼舞流阳给他的那柄匕首,噔一下从大石头上面跳了下来。再一个深呼吸后,便挺起胸膛准备往石林深处走。

    可料,问天才刚一迈脚,就听背后传来“呲呲呲”的一个声响。吓得问天一跳,当即猛地回头去看,发现原来是一只个头很大的黑皮老鼠,在嚼食着他昨天吐在地上的肉干和果皮。吃的津津有味,完全不把问天当回事,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抬头瞅瞅问天,就像是挑衅一样,气得问天登时就怒了。

    “臭老鼠,没想到连你都来嘲笑我!哼!”

    问天抬起脚便要去踢,黑皮老鼠见状心知要挨打,于是调头就想跑。可就这个时候,一条差不多有问天腰杆粗细的红鳞血蟒忽然杀出,蹭的一下,就张开它那血盆大口咬住了那只黑皮老鼠。才几个呼吸的功夫,问天就看见黑皮老鼠挣扎几下后死了。

    紧接着,还不等问天回过神来,这红鳞血蟒就吧唧一口,把这只犹如兔子一般大小的黑皮老鼠给直接吐进了肚子里,毛都不吐一根。吓得问天两腿哆嗦个不停,想要跑,可是他的腿已经软了,完全不听使唤。。

    而便这刹,红鳞血蟒一边吐着信子慢慢仰起头做出攻击的姿势,一边游动身子打量着问天。似是不知道问天是个甚样活物,好奇着能不能吃。毕竟红鳞血蟒长年生活在荒无人烟的漠野之中,没见过甚样人,自然也不知道天下还有凡人这一物种的存在。

    也因为红鳞血蟒这欲吃不吃,欲咬不咬的举动,问天被吓得魂都飞了,脑子全然一片空白。他终于彻彻底底体会到甚样是害怕,甚样是恐惧,什甚样是挂在悬崖边来回晃悠的感觉。刹时后,红鳞血蟒突的一下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问天便猛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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