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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金闺娇娆 > 一百一十三 思而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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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萧烁经常在妾室孟一菡的房间里过夜的消息,没有几天就传到了朱良莘的耳朵里。

    这倒是让朱良莘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孟一菡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太子的宠幸了。

    “娘娘,您看,可要将那求子汤药也送到小孟氏那儿一份,”待到传信的宫人离开之后,孔嬷嬷问道。

    “不需要,本宫对她的那些个狐媚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已经是抬举了她。多余的事情,就不用再去做了,”朱良莘说到这里时,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相比之下,孟氏就没有她妹妹这么会审时度势的了。本宫还是头一次见到夫君的心在她身上,却还没办法将人紧紧抓住的妃子。”

    孔嬷嬷听出了朱良莘的不满,垂下眼帘来说了一句中立的评价,“太子妃性子耿直纯净,自然没有小孟氏那些心思。”

    朱良莘叹了一口气,一手轻轻扶住额头道:“头疼的事情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压根不给人喘气的机会。上次听哥哥说,王都衙门是将刘义的表亲给抓进去问审了,现下也没有放出来。本宫原本以为,他们马上就会对萧铎下手,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这么沉得住气。”

    “朝堂那边打听得来的消息,也是语焉不详。没人能说明白那刘义的表亲到底是招了还是没招。宋大夫和洛提刑又将那几个与淮南郡有牵扯的人直接关押在了天字牢房……想要进一步打探到这个案子的审问细节,恐怕要费一番周折,”孔嬷嬷说罢,抬起头来看了朱良莘一眼,“娘娘,咱们还要继续打探消息吗。”

    “暂时按兵不动吧。这两个后生,是想要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呢,咱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你和大哥说一声,让他务必稍安勿躁。这把火还没办法烧到咱们身上,千万不要做什么引火烧身的事情。”朱良莘沉默了一会儿,如是吩咐道。

    “是,还有就是……月华楼那一边……应该如何处理。”

    “先就这么运营下去吧,从朱家探子里抽个信得过又嘴巴牢靠的,隔三差五地去瞧一瞧,可别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若是那帮人不听话……不过都是些三教九流,鸡鸣狗盗之辈,除掉便是了。”朱良莘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谈论的不是上百条人命。

    如此让人胆战心惊的话,孔嬷嬷却听得面不改色。看样子,她已经习惯于动辄就要抹杀掉数条人命的事情了。

    “是,老身明白。”孔嬷嬷领命之后,便退了下去。眼看已经到快要关宫门的时候了,她要安排一番,以确保朱良莘刚才说的那些话今天就能传到朱府。

    ……

    沈玉背着药箱来到东宫给孟一荻看诊的时候,着实被孟一荻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

    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却不知为何能让孟一荻憔悴成如此模样。沈玉小心翼翼地给孟一荻看诊完毕之后,又细心地给孟一荻掩好了被头,轻声说道:“娘娘现下还有些发烧,应该静养才是。”

    孟一荻听了她的话,咧嘴想笑,话还没说出口又是一阵咳嗽。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本宫已经静养了好些天了,也不见有好转。”

    “娘娘,奴婢说的静养,是指心无杂念,静心养气,可不是郁结在胸呀。”沈玉语重心长地说道。

    孟一荻闻言一怔,盯着沈玉看了良久,直到眼中溢满了泪水,她才慌忙错开视线道:“让沈医女看笑话了。”

    “奴婢惶恐,又怎么会看娘娘的笑话,”沈玉自问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可是瞧见孟一荻如此消沉,又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奴婢说这些话,已是逾越。只是娘娘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娘娘,您若是一直如此,这病灶只会透过肌理,深入骨髓,小病也成大病了。”

    孟一荻伸手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笑了笑道:“这个道理,本宫也是明白的。只是有些事情,本宫一直想不明白,才会如此……本宫……”

    沈玉见她沉默,心里知道多半是与太子突然宠幸小孟氏有关系,也不便再说。她将药箱整理好之后,向孟一荻告辞之后,便打算离开东宫。

    谁知道引路的宫人却并没有将她往外头领,沈玉跟着他走了一阵,发现方向不对,于是出声问道:“这位侍者,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那宫人回过头来看着她,笑得客客气气,“没有走错,还请姑娘跟着奴婢。”

    沈玉闻言,便知道这怕是东宫里有其他人要见自己,无奈之下,也只能沉默跟着。二人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太子的书房门前。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位主子想要见她,那她可就真是个大傻子了。

    “沈姑娘请进,殿下在里头等着姑娘呢。”果不其然,引路宫人在书房门前停下之后,便恭恭敬敬地请沈玉独自一人进书房。

    沈玉调整了一下药箱的背带,这才推开门进了书房,抬头便见萧烁负手站在窗前,夕阳照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赤色。

    “沈玉见过太子殿下,”还未等他转过身来,沈玉就跪了下来。

    书房里很安静,安静到沈玉能够听到萧烁正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向自己走来。他在她的面前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允许她起身,“起来说话吧。”

    “是。”沈玉干净利落地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看向已经坐在书桌后头的萧烁。

    “不知沈医女是几岁开始行医的?师从何人?”

    沈玉心里奇怪萧烁为何突然对她的身世感兴趣了,神情上却没有任何异样。他既然问到了,她自然老老实实地答:“回太子的话,奴婢是孤儿,八岁行医,十四岁时参加了杏林苑的选拔,入万医女门下。而今师傅已经年满二十四出宫,奴婢便跟在了魏医正身边。”

    “原来如此,你也算是幸运的。不论是万医女还是魏院正,可都是杏林苑里拔尖的。名师出高徒,你巾帼不让须眉,倒是一点都不叫人意外了。”萧烁听了沈玉的话,慢条斯理地说了些客套褒奖的话,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玉低下头,谦虚回道:“殿下谬赞了。”

    “你刚从太子妃的寝宫里出来,应该也是知道太子妃是得了什么病了吧。”萧烁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冷硬。

    “太子妃看起来似乎是有郁结在胸,致使这普通的风寒到了她的身上,发得如此严重。”

    “你知道就好,”萧烁站起身来,看着沈玉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本宫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死活。你在宫里当差多年,难道还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卫突然推门而入,站在了沈玉身后。沈玉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萧烁道:“奴婢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奴婢敢向医圣发誓,奴婢从未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萧烁脸色阴沉地瞧着她,半晌才道:“那你倒是告诉本宫,太子妃,是如何知道换药的事情的。”

    说着,他又拿出一张信笺拍在了桌子上,“你可别跟本宫耍花样,你先前开的这张药方,就能够证明你是看出来有人将太子妃的药给换了。本宫还特意去杏林苑查了你们的出诊记录,太子妃最近只招了你一人看诊,谁还能参透此事,并告知太子妃!”

    “殿下,若果真是奴婢所为,奴婢又何必改了药方,落人口实?”沈玉看着萧烁反问道。

    他的冷静,让萧烁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晌,他抬手挥了挥,让那两个侍卫下去了。

    书房里,又只有他们二人沉默相对。

    “果真不是你做的。”萧烁坐了下来,如是问道。

    “不是。”沈玉斩钉截铁地回道。此刻,她虽跪在地上,背脊却挺得笔直,眼神坦然,没有一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即便如此,本宫还是不能留你,”萧烁看着沈玉,忽然想到她也是淮南郡一案的幸存者,心里突然就有些烦躁。

    “殿下,刚才奴婢替太子妃看诊时,发现她的宫寒之症已经极为严重。可是光凭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且还有奴婢的药物辅佐,即便喝了那药性霸道的求子汤,也不应该变成这样。”

    沈玉从萧烁的眼睛里瞧出了些许杀意,只得将孟一荻的病情说出来,用以保命。

    “你说什么。”萧烁猛地站起身来,“诅咒太子妃,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殿下,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殿下若是不信奴婢所言,可请魏院正来复诊。”沈玉说着,趴伏在地。

    “你……”萧烁的声音有些发抖,“她的病,能治好吗。”

    “可以,但若不能找到原因,难以对症下药。”沈玉察觉到了萧烁的松动,抬起头来看向萧烁道:“奴婢斗胆猜测,怕是有人在太子妃的衣食住行之中做了手脚,才会如此。”

    萧烁紧皱着眉头看着沈玉,良久才道:“今晚上,你便在东宫住下吧。明日本宫会请院正来给太子妃看诊。若是院正说的话与你的有出入……”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是院正所判与奴婢有出入,殿下赐死奴婢,奴婢也毫无怨言。”

    “好,来人,将沈医女带下去。”萧烁点了点头,便让宫人将沈玉带进了一座小房间里看管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魏院正就被宣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魏凌云。沈玉是在快到晌午的时候才被放出来的。刚踏出房门,就见到魏院正和魏凌云站在院子里等她。

    “魏院正……”沈玉走到二人面前,行了礼。

    “嗯,沈医女,你明天就直接来东宫当差吧。今日太子说了,要将你拨到东宫伺候太子妃。”魏院正说完,神情复杂地看着沈玉,就好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是。”沈玉知道,魏院正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魏凌云,见对方只是神色担忧地看着自己,心里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小魏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他没有误会自己,真好。

    魏院正见沈玉答应了下来,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走了几步,见魏凌云还站在那儿,恨铁不成钢地高声唤道:“凌云,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魏凌云见状,急忙安慰了沈玉几句,“你不要怪父亲,他向来就是个直肠子。过几日他就会想通了。”

    “嗯,院正叫你了,你赶紧走吧。”

    “……阿玉,你,你可千万要小心啊。”魏凌云刚要回头,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这才快步跑到了魏院正身后。

    魏院正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孩子,那沈玉的心思不仅仅是在歧黄之术上,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魏凌云抬起头来看向父亲,眼神依旧清澈,“父亲,你误会沈医女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哎,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魏院正指了指魏凌云,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着。魏凌云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着,眼睁睁地瞧着站在紫色羊蹄花树下的沈玉身影越来越小,心隐隐作痛。

    ……

    傍晚,无名山庄。

    陆薇将宫里近来发生的变动,事无巨细都说给了萧湛听。萧湛一边听着,一边在棋盘上落子。

    似乎一切尽在其股掌之间,就等着他何时落下杀招了。

    “公子,现下太子几乎夜夜在小孟氏那儿留宿。可是小孟氏那儿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咱们都不曾经手。现下……是否需要安排人过问一下。”

    “不用,”萧湛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女子向来诡计多端,若是这个时候咱们有动静,她一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候牵扯出来咱们埋在大孟氏那边的暗装,得不偿失。毕竟,我那兄长的心头肉,最终还是那个孟一荻。”

    “是,属下明白。还有就是……”陆薇犹豫了一阵,尔后不情不愿地问道:“文绫想向公子请示一件事情,她这段时间,是否能够不再对圣人殷勤备至了。她说,她想要休息一阵子。”

    萧湛点了点头,“可以。朱良莘现在的心思也不在父皇身上了,所以现下不论是谁得宠,她也没那个精力去在意了。她想要休息,便休息吧。只不过,不要将我父皇推得太远就是了。”

    “是,公子的意思,属下会转达的。”见到萧湛对文绫如此冷漠,不知为何,陆薇心里竟然有一丝得意。

    “嗯,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禀报了,就早些回去吧。待会儿到了宵禁的时间,你就进不了城了。”

    “是。”陆薇抿了抿唇,本来想问萧湛今晚上是否还会回王都。转念一想,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问这句话,便将到嘴边的关心的话语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城门将关时,萧湛带着飞云回到了王都里。此时飞云戴着阿九给他做的人皮面具,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他默默跟在萧湛的身后走着,忽然道:“公子是不想现在归家吗。”

    萧湛点了点头,那个冷冰冰的润王府,没有母亲,没有阿金,而今也没了陆青,他不想回去,“陪我去喝碗酒吧。”

    “去兰茵记?”飞云下意识地问道。

    “去运来客栈。喝得晚了,还能在那里睡一觉。”萧湛笑了笑,带着飞云往运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正到了用晚饭的时候,运来客栈里门庭若市。萧湛走进去要了一间上房,又点了好些下酒菜,这才带着飞云进到房间里坐下。

    飞云打量了一圈周遭的环境,这才看向萧湛道:“这也是通天阁的地方?”

    “是不是通天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也是阿金的嫁妆,”萧湛说着,让整个人都靠在了靠枕上,房间里似曾相识的檀香味,竟然让他有些困了。他侧了个身,忽然想到,阿金的身上好像也常常会有这种香味。

    莫非,她也经常来这儿。

    萧湛闭上眼睛,褪去了平日里身上的冷凝与肃杀,而今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青年,“师傅,我好想再见她一面呀……”

    飞云背着手,站在房间里瞧着侧卧在软塌上的萧湛,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悯的神情,“若是想见,也不见得不能见。只不过,你是不想让她讨厌你罢了。”

    萧湛听了飞云的话,笑了出来。他睁开眼睛,看着飞云说道:“还是师傅最了解我。”

    尔后,他又闭目养神起来。

    正在这时,小二将酒菜端了进来,静谧的房间才热闹了一阵。等小二退出去以后,两个不多话的人又让气氛冷了下来。

    “来,吃点东西吧。”飞云率先坐下,招呼着萧湛过来吃饭,萧湛也格外地听话,他一招呼,人就过来坐下了。

    “兰茵记擅长做江浙菜,这运来客栈擅长的是两广菜,倒都是阿金的喜好。”萧湛喃喃自语道,先是舀了一碗汤津津有味地喝着。

    飞云没说话,捧着碗喝着汤,只觉得这饭菜里竟然还吃出了几分出云国的味道。他一怔,旋即便将汤水喝了个干净,又舀了一碗。

    萧湛讶异地瞧着他,笑道:“你还说我呢,我可是很久没见你吃得这么香了。”

    飞云没说话,只是埋头吃菜。萧湛看着这样的师傅,忽然觉得这样的晚饭多少才有了些人气。他给飞云斟满了一杯水酒,二人刚喝完,就又听到敲门声。

    飞云起身将门打开,店小二正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道:“二位爷,待会儿咱们客栈的一楼有人弹曲,二位有兴趣可到楼下观赏。这是曲目牌子,请您拿好。”

    “有劳。”飞云点了点头,将曲目牌子接过,又将房门关上了。

    “什么东西?”萧湛端着酒杯,好奇地问道。

    “曲目牌子,”对于音律,飞云是没什么兴趣的。他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曲子,就是花绫罗用笛子吹出来的。其他的音律,都没办法入他的眼。

    萧湛饶有兴趣地接过那牌子看了一遍,“嗯,有箜篌,还有古琴和笛子。这运来客栈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飞云没吭声,只是埋头吃着饭。

    ……

    另一间房里,洛腾正在和宋文禹喝酒聊天,他们也收到了这个曲目牌子,却也只是放在了一边。忽然,一阵箜篌的声音若有似无地传了过来,洛腾一怔,就跟着了魔似地冲出了房间。

    宋文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就已经不见了。洛腾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现下他完全是凭着那一股子酒劲循着那声音找过去的。这一路上,也叨扰了不少客人。

    眼见着他又要强行推开一间雅座,初见突然出现将他拦住了。

    “洛提刑,小的这儿也是小本生意,洛提刑这般,吓走了小可的客人该如何是好啊。”梁初见笑容可掬地问道。

    “人呢。”洛腾盯着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凭着当多年捕快的直觉,他总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小掌柜是知道那个弹箜篌的人是谁的。

    “什么人?”初见装傻充愣地反问道,二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宋文禹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

    梁初见见是师姐夫来了,赶忙作揖道:“宋大郎君,您看,这洛大郎君他……”

    宋文禹摆了摆手,示意初见不用再多说。他是跟在洛腾身后过来的,自然知道他刚才做了多少荒唐事,“阿腾,这里是你嫂子的嫁妆产业,你搅了这里的生意,我回去如何交代?”

    洛腾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初见道:“人呢。”

    梁初见都要哭了,“洛提刑,您到底是在找什么人?”

    “我……”洛腾皱了皱眉头,好像是被梁初见问住了。

    是啊,他在找什么人?

    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么久不见,就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好像有些模糊了。

    他就记得,她一身紫衣,她的箜篌和古筝弹得最好……她……

    洛腾皱紧了眉头,猛地一转身推门而入。

    可是,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座箜篌摆放在那儿,还有一室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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