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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金闺娇娆 > 第八十六章 怀仁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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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是奇怪,宋璃的癔症始于宋文禹出发时,又好于宋文禹归来之时。宋璃在阿金回到宋府里的第二天,突然就不再疯疯癫癫的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宋璃接过宋余氏递过来的水杯,如是问道:“我怎么觉得……之前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璃儿,你现在身子还虚弱着,不要想太多,”,宋璃清醒过来,最高兴的当属宋余氏了,宋文禹和宋文渊两兄弟下朝回来听到消息以后,也双双来到了听竹轩。

    “大哥,二哥,你们……”宋璃迷惑地瞧着匆匆进屋里来的二人。在她疯癫之前,宋文渊还是一介布衣,可是等她清醒时,宋文渊却已经穿起了五品文官的朝服,“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头……好疼……”

    宋璃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好像有人硬生生地撬开了她的脑子,将这一部分的记忆给取走了一般。

    “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之前你病得很严重,天天缠绵于病榻,记不起来是正常的。”宋余氏慌忙柔声安慰道。

    她话音刚落,宋璃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好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母亲,你跟我说实话,我……我是不是……又发癔症了?”

    宋余氏被她的问话吓了一跳,她回头看了一眼宋文渊和宋文禹,见宋文禹对着她微微摇头,她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宋璃道:“没有的事儿,就是……就是这次你感染风寒,几乎要了你的命,还好你熬过来了。”

    “是吗?是这样吗?”宋璃看着宋余氏问道,见她点头,又看向自己的两位兄长,见他们二人均是认可这个答案,便不再刨根问底。

    只是这一课疑惑的种子还是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璃儿你难得身子恢复过来,我们今天先过来看看你,来日方长,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宋文禹如是说道,又看向宋余氏道:“母亲,这几日你一直守在璃儿身边,也应该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宋余氏心里有些不舍得,却也明白现下众人都离开,才会避开宋璃的追问。她缓缓起身,对着宋璃道:“之前伺候你的良玉已经回老家了,伺候在我身边的良珂先安排在你身边伺候着,你想吃什么用什么,但凡差遣她便是。”

    宋璃看着宋余氏,想要问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她默默点了点头,对宋余氏道:“母亲回去休息吧,我也再继续睡一会儿,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好,好。等你睡起来再陪母亲一起用午膳。”

    “好。”宋璃点了点头,看着两位哥哥跟在母亲身后出了自己的房间。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股子空洞的感觉让她一阵烦躁。

    宋余氏走出听竹轩之后,便向跟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道:“你们不用送我了,嬷嬷会送我回去的。你们也各自回房吧,记得待会儿午膳来饭厅,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吃个饭了。”

    “是。”宋文禹对宋余氏作揖道,刚要往东厢房去,又被宋余氏叫住了。

    “文禹……我……我有个不情之请。”宋余氏有些为难地走上前,低声说道:“今日你来用膳,可否只你一个人来。”

    “母亲?”宋余氏此话一出,就连宋文渊也愣住了,“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宋文禹说话,宋文渊便先一步将二人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宋余氏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轻声斥道:“我在与你哥哥说话,你莫插嘴。”

    “可是!”

    宋文渊刚还想要为阿金争辩几句,就听到宋文禹淡淡说了一句。“文禹已经是有妻室之人,既然是家宴,岂有不带妻子赴宴的道理。”

    “我知道这是无理的要求……只不过……”宋余氏说到这儿,表情有些难堪,又有些痛苦,“璃儿这才刚好,我实在不想让她再受一丁点刺激了……你也知道,之前她就与默金闹过不愉快,我真的是……”

    “如此,我明白了,”,宋文禹仍然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宋文渊从他微微曲起的手指上看得出来,大哥是在隐忍着怒火,“这个午膳,我与阿金就都不过来了吧,麻烦母亲和父亲说一声。文禹告辞。”

    说罢,宋文禹在给宋余氏行了礼之后,便转身向东厢房走去。

    宋余氏没想到宋文禹会做出这个决定,想要叫住宋文禹,可对方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宋余氏皱着眉头瞧着宋文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一回头,见宋文渊也一副不甚赞同的样子看着自己,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母亲,你何必那般咄咄逼人。你明知道大哥与大嫂鹈鹕情深……”

    “我自然知道,也希望你知道,”,宋余氏冷冷回了一句,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向宋文渊道:“还有,虽然文禹是我一手带大的,但他到底不是我身上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他对我不敬,我无话可说。可是你是,平日里与母亲说话莫忘记了分寸!”

    说完,宋余氏这才扭头离开。宋文渊站在岔路口,向东厢房的方向望了望,这才无可奈何地转过头去,默默跟在母亲身后离开。

    ……

    宋文禹一进房间里头,阿金就瞧出来他在生气。

    “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阿金将杯子放在一侧,好奇地看向宋文禹。

    “没有的事,”,宋文禹抬头看向阿金,“今儿个中午咱们去外头吃吧,怎么样。”

    “咦?你平日里不是都喜欢在家里吃饭吗?”阿金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阿金索性将手里拿着的书本放在桌上,走到了宋文禹身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宋文禹见她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璃儿今天突然清醒过来了,母亲有些顾忌她的身体状况,想让我们避嫌。”

    “是想让我们避嫌?还是让我避嫌?”阿金一听,就明白了八九分,她玩着垂在胸前的那一缕秀发,不以为然地说道:“分明就是不想宋璃见着我吧?”

    宋文禹没说话,只是又将阿金抱紧了些。阿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不会觉得伤心的。倒是你,这么赌气不去参加家宴,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话我已经放出去了,断然没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说到这儿,二人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上,“我们去外头吃吧,顺道带你出去游汴河。”

    阿金想了想,微笑点头,“我去换衣服”,她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宋文禹道:“你也应该换一身常服才是。”

    宋文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官服,笑道:“确实如此。”

    二人装扮妥当之后,便径直出门了,任何仆人都没有带,包括阿九和阿珍。为此,阿九有些闷闷不乐,可是阿珍却想得开。

    “姑娘这是让咱们好好休息呢,知道有姑爷在,我们俩也放不开。”

    阿九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坐在院子里,瞧着虚掩的院门。

    宋文禹与阿金手挽着手走在街市之中,就像是寻常夫妻一般。偶尔看到有乞丐在街市里腥乞讨,他便会停下脚步来给几枚赏钱。

    这一路上,宋文禹不知不觉也打赏了五六个乞丐了。阿金打趣他,“你这么行善下去,可还有银钱请我吃酒?”

    宋文禹看着她,一本正经道:“实在要是没钱了,可去兰茵记吃。”

    “你想得美。”阿金掐了她一把,一回头,又瞧见了一个乞丐,她微微皱眉,忽然就陷入了沉思。

    宋文禹奇怪地瞧着阿金,“怎么了?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我在想别的事”,她看向宋文禹道:“你不觉得最近王都里行乞的人变多了吗?为什么?”

    “这次的洪涝,可不仅仅是南方那边有。”宋文禹负手走在街市之上,没有沾染到这街道上的一丝市井之气,依旧是一身傲气的样子,站在那儿,鹤立鸡群。

    阿金看着这样的宋文禹,有些无奈,又满是倾慕。她想起了他们二人在运河上随波逐流,假扮渔民的日子。那段日子可长,竟然让她有些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实的他们,有些假戏真做的味道。

    “你在想什么?”宋文禹见阿金又不说话了,回头来等着她。

    “没什么,”,阿金摇了摇头,“我们去运来客栈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宋文禹愣了一下,“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阿金没有说,拉着他就往运来客栈的方向去,不过这次她并没有直达目的地,而是走了不少弯路,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来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早就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间。

    阿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可疑人士在周遭,这才上前一步敲开了运来客栈的大门。

    “姑娘,您……”初见打开了门,本来是想要叫阿金师姐的,见宋文禹站在一边,便换了个叫法。

    “他什么都知道了,你不必拘泥。”阿金一边往客栈的后院里去,一边对初见吩咐道。

    初见惊讶地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宋文禹,又道:“那……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嘛?”

    阿金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她不是那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自然知道,通天阁眼下处于风口浪尖,对于宋文禹,还是要有所保留。

    “不过今天你找到了的人,是他的人,这个可以说。”阿金在初见耳边吩咐道。

    初见点了点头,对宋文禹恭敬地说道:“姑爷里头请,稍等一下,我吩咐人将那位公子领过来。”

    宋文禹跟着阿金进到房间里,阿金喝了一杯水,又给他斟满了,宋文禹却不喝,“你刚才和这位掌柜的在嘀咕什么呢。他是要引一个人来见我?”

    “嗯,”,阿金喝了宋文禹放在桌子上的那杯水道:“你先不着急,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最后在房门口停下。门被敲了三声,阿金就开口让人进来了。

    本来端坐在一侧的宋文禹见到来人,一下就站了起来,“怀仁……”,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语无伦次的一天,他瞪着眼睛瞧着胳膊上还打着绷带的怀仁,还有他脸上那一道狰狞的刀疤,心在隐隐作痛。

    “少爷……”怀仁见到宋文禹,也很是激动,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就要给宋文禹磕头,却被宋文禹一下给扶住了。

    “你快快起来,身上还有伤,不必行此大礼。”说罢,宋文禹便将怀仁扶了起来。

    阿金等到这主仆二人情绪稳定些了,才道:“我的人是在十几日前发现他们的,就在汴河的上游,离王都一百里以外的地方。他当时和魏太医还有一个医女在一起被人追杀,然后就被我们的人给救了。”

    宋文禹闻言,紧紧抓着怀仁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他们竟然如此嚣张跋扈。”

    “自然是嚣张跋扈的,朱家人,不是一直如此吗。”阿金如此评价道:“后来我的人将他们安排住进了运来客栈里养伤,魏太医和那个医女因为伤势较轻,未免夜长梦多,我们没有等他们好完全就让他们回宫里述职了。唯独怀仁,伤得很重,在我们这儿养了好几日的伤,才能勉强下床走路。”

    “若是这样,朱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赶尽杀绝?”宋文禹不解地看向阿金。

    “小的以为,是因为小的曾经与朱家刺客交过手。他们担心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怀仁顺着阿金的思路猜想道。

    阿金点了点头道:“你猜的一点没错,纵使根本没有把柄在你手上,他们也想要以绝后患。当初你家公子回王都时,我看他们也不是没有动过杀心。奈何你家公子是朝廷重臣,既然他已经安全到达了王都,自然是不能再动手了。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么死咬着你不放,也有一些敲山震虎的意味。”

    “宋某何德何能,竟然让他们如此挂心。”宋文禹冷哼了一声,咬紧了牙关。

    “你当然是配得上他们这般看重你的,只是我总觉得,他们紧张过度了些。现下刘义已经认罪伏法,萧铎也抢了你的功劳获得了圣人的赏识,萧湛也还没有寻到……他们的计划很成功,没道理为了一些小瑕疵而对你们穷追不舍才是。你们是不是在逃亡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秘密,可是你们自己却不自知?”

    怀仁被阿金问得莫名其妙,茫然地摇了摇头道:“夫人真是把小的说糊涂了。”

    “无妨,这段时间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咱们再慢慢商量。现下你和你家公子需要商量的事情,应该是你怎么回宋家。”

    “我猜,你已经有想法了。”宋文禹看着阿金问道。

    “想法不够成熟,还请夫君多多指教,”,阿金俏皮地说完这句话后,便进入正题,“之前我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办,直到我瞧见街市上乞讨的难民。我想,怀仁可以等伤好了以后混入其中,届时夫君再找个时间来逛街,演一出主仆相认的戏码。如此一来,朱家人也无可奈何了,更不会怀疑有第三方势力暗地里帮助你们,咱们都可以相安无事。”

    宋文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这么做,不过还是要看怀仁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这般屈辱,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不屈辱,不屈辱的,”,怀仁慌忙摆手,“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既可以回到少爷身边当差,还能帮救命恩人洗脱嫌疑,何乐而不为。”

    “如此,就这么定了。”阿金见怀仁答应得如此爽快,开心地笑道。她先是又倒了一杯水,杯子已经到唇边了,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怀仁道:“阿珍这一阵子可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呢,回头你回宋府了,可要记得和她打一声招呼。”

    怀仁一愣,羞赧地答道:“我一定会的。”

    “嗯,我有些饿了。初见,你去让厨房抄些下饭菜过来,我想吃饭。”做完正事,阿金摸了摸自己饿的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宋文禹微微笑着瞧着她,只觉得不论是什么样子的阿金,都让他爱不释手。

    二人吃了饭,又叮嘱怀仁好生休息,刚要离开,初见追上阿金道:“姑娘请留步。”

    阿金回头看了初见一眼,又和宋文禹打了个招呼,便跟着他站到一边去了。

    “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初见摇了摇头,“只是阁主来信,让我转告给您一件奇怪的事儿。淮南郡决堤那天之后,整个摘星阁似乎从武林上消失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一下去了哪里,就这么销声匿迹了,也不见他们再在武林上接生意。”

    这个消息,倒是让阿金觉得稀奇。“除此之外,可有打听到别的什么。”

    “不是不去打听,是根本无从打听。他们从来只做杀人生意,什么是非忠奸都不管的,自然也不会在武林上有什么交好的门派。现下整个摘星阁里的人都消失了踪影,有很多人觉得,莫不是被人给讨伐了。”

    阿金用手指捏着下巴,半天没说话。初见拢着袖子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她的决断。忽然,阿金抬起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情暂且放一边,有消息了第一时间禀报。”

    “是,”,初见向阿金抱拳回道。

    看着这样的初见,阿金突然有一股子冲动。“初见,阿九今年也到十六岁了。不如我将她许配给你,你们二人就在王都成婚,如何?”

    初见惊讶地抬起头来,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你不愿意娶阿九了?”阿金挑起一边眉毛,佯装生气地问道。

    “师姐说的哪儿的话,我只是怕她……不愿意嫁。”

    “怎么可能,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呀。”阿金不明白,为什么初见会说这样的话。转念一想,又豁然开朗。

    一定是这一对小情侣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阿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是阿九不愿意留在王都里,是吗?”

    初见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这已经算是默认了。阿金叉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仰着头看着走廊顶上铺满了的紫藤,这才又道:“你们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但你们若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可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是,初见记住了。”初见弯下腰,给阿金深深鞠了一躬。

    阿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同宋文禹一起离开了。不知何时,天已经全黑了。

    二人走在华灯初上的闹市之中,一直很严肃的宋文禹忽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阿金不解地看向这个有些幼稚的男人。

    “我在想,待会儿咱们回去,可是要遭到训斥了。”

    说起这个,阿金也有些头疼。“也是怪我,一跟他们聊天,就没完没了的了。”

    “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他们,”,宋文禹看着正将注意力放在各种花灯上的阿金,忽然问道:“那里算是通天阁在望都里的据点吗?”

    阿金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与宋文禹对是片刻,认真地反问他道:“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办。”

    宋文禹见着她有些防备的神情,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自认不会如何,他们是你的亲人,又救了怀仁的命。我不会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的。”

    “真的?”

    “真的。”宋文禹郑重其事地说道:“再说了,若真要缉拿通天阁的人,我当然是要将你这个通天阁的千金一举拿下,擒贼先擒王嘛。”

    “那你就不该抓我,你应该去抓我义父。”

    阿金说完,咯咯笑着跑开了。宋文禹愣了一下,尔后无奈地瞧着阿金蹦蹦跳跳的俏皮身影在人群之中穿梭,犹如花蝴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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