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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蛙祸》二、遭遇疯女人
陆翔和苗阳拖着行李，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走了近两个小时，才看到一个小小的村落。一条清澈的小河像玉带一样蜿蜒其中。
村子里的房子多半是砖混结构的平房或者两层的小洋楼，在这些不甚华丽的建筑中，一栋崭新的三层欧式小洋房显得特别华丽，特别突出。
“你应该没走过这样的十字路吧。”苗阳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以前啊，这里是泥巴路，一下雨啊，就烂得几乎没法下脚。后来，村子里开了个电镀厂，那厂子给了点钱，好歹修了条石子路。”
“那你们不是得感谢这电镀厂。”陆翔呵呵笑道。
“或许吧。”苗阳脸上没什么表情，几乎看不出他的情绪。
刚走到村头，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便热泪盈眶地迎了过来。
“妈妈！”苗阳激动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瘦弱的身躯。
“你这个死孩子，叫你别回，你偏不听！”苗妈妈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怎么这么不听话。”
苗阳抹了抹眼泪，介绍道：“妈妈，这是我的室友陆翔，跟我一起回来看看的。”
“哎呀，你这傻孩子，村里现在很危险，别人躲还躲不及呢，你怎么还带人回来……”
“阿姨，是我自己硬要跟来看看的。”陆翔爽朗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大牙，看上去牲畜无害，“我这人啊，不信邪，我想，这‘蛙变’只是一种普通的传染病，迟早能治好的。”
“唉，村子里唯一的医生刘义都没法了，还能怎么治。”苗妈妈心痛地摇摇头，“外面的医生怕被传染，根本不敢进我们村子。”
苗妈妈带着苗阳和陆翔穿过曲曲折折的小路，往自家走去。
陆翔发现，路上几乎没什么村民，即使偶尔走来一两个，也是面色凄然，行色匆匆。
走到半路，不知从哪儿忽然窜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衣服脏兮兮的，衣领和袖子被扯成了布条。她蹲着身子，肩背隆起，形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是“蛙变”的病人！尽管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陆翔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近乎疯癫的女人吐出分叉的舌尖，发出了青蛙一样的“呱呱”声。
苗妈妈面色忽然变得凝重，她赶紧推开陆翔和苗阳。
“梅子，站住！”一个面色惊慌的年轻人拿着一根麻绳冲了过来。那麻绳的头上是一个结好的环。年轻人将环轻轻一扔，那环便精准地套上了女子的身体，年轻人伸手一拉，一紧，那女人便被结结实实地套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变形的身体不断地奋力挣扎，舌头伸出来，像蛇信子一样恐怖。
年轻人轻车熟路地将麻绳绕了好几圈，将女人的手和脚都绑了起来，这下，她可成了一个粽子，再也动弹不得了。
“苗婶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啊！”年轻人惭愧地道歉。
苗妈妈这才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刚才那个女人是那男人的老婆，刚结婚不久，女人就变成那副样子了，男人拿绳子把她绑在家里，不让她出去惹事。但是她老是能挣脱桎梏，逃出来。他们家三天两头上演刚才那样猫捉老鼠的戏码……”苗妈妈又指了指路边的一处老旧瓦房，“张二婶唯一的儿子也得了病，可怜她一个老太婆，还要照顾近乎痴傻的儿子……”
“奶奶呢，奶奶怎么样？”苗阳突然问出了心里积压已久的话，“我要去看奶奶。”
苗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不行，这病要传染的，你不许去！”
“妈，你怎么能这样？”苗阳脸一僵，声调不由地抬高，“她可是奶奶呢！”
“我还是你妈呢！”苗妈妈态度很坚决，“苗阳，我是为了你好，这病可是会传染的！”
“我不管。”苗阳用力地摇摇头，“我是奶奶带大的，我不能这么没良心，不孝顺，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她！”
“你——”苗妈妈又急又气。
一边的陆翔尴尬不已，想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却不知如何开口。忽然，他的眼睛瞄到远处有几个人，他们拿着点燃的香烛，缓缓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阿姨，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啊？”陆翔灵机一动，指着那几个人说，“你看，他们拿着香烛呢！”
苗妈妈的脸色缓和下来，叹了口气，说：“那些是去祭拜蛙神的村民。”
“祭拜蛙神？”陆翔一下子来了兴趣，“那是什么神？我只知道雷神，土地公公和观世音菩萨……还从没听说过‘蛙神’呢。”
“陆翔，这都怪我，是我先前忘了告诉你。”苗阳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在我们村里，蛙是一种特别的动物——有的地方敬重猫、有的地方敬重蜘蛛，我们这里敬重蛙。村头有专门的蛙神庙，每天都有村民自发前去打扫，祭拜。”
“自从村子里出现第一个‘蛙变’患者以来，村子里就不太平了。”苗妈妈的脸上带了三分崇拜，三分畏惧，“我们大家都害怕，慌乱和无助不只是这种病。在好多人看来，我们村子是被神秘力量诅咒了，或是庇佑我们的蛙神抛弃了我们。村子里的很多老人还说，我们村压根就不该建那个什么狗屁电镀厂。也许，正是这种行为触怒了蛙神，让它降罪于我们。”
“电镀场？”陆翔疑惑地问，“工厂的建设应该给你们村子带来了不少经济效益才对，这跟蛙神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你有所不知。”苗妈妈指了指村子里的河，“村子里的原本有很多池塘，都跟这河水相连。电镀厂是重度污染企业，厂子里排出的污染物进入了河道，这使得村子里池塘的水质受到了污染。很多在这里世代繁衍生息的青蛙都灭绝了。”
污染？陆翔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怪病是因为人体受到了什么特殊污染物导致的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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