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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娜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没错, 算是一起长大的吧。”
之后黛娜又唱了几首歌, 无一例外地都很好听, 乔伊斯还是一副深受情伤的模样,迟朗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每当酒杯空了, 谢菲尔德又会给他满上。
迟朗觉得很奇怪,平时他觉得怀特太太的酒不怎么好喝,今天却喝得停不下来。
迟朗又拿起酒杯的时候, 手抖了一下,然后酒洒在了袖子上,他本来想起身去拿点纸擦一下,但是他整个人有点迷迷糊糊的,起身的动作做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谢菲尔德先站了起来,他拿出了一张白手帕, 俯身将迟朗袖子上的酒擦干净了, 他从袖子擦到迟朗的手。
迟朗看着那张洁白的手帕沾上了酒渍,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很想说大哥你不用擦, 我自己去找点纸就好了,但是他心里的想法,在这醉醺醺的状态里, 难以传达到动作上。
谢菲尔德做完这一切之后, 问他:“你喝醉了吗?”
迟朗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或者是听到了而大脑不能反馈出信息, 所以他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笑了笑,对黛娜和乔伊斯说:“那我先带他回去了。”
黛娜的表情有些讶异,她看着谢菲尔德将迟朗扶起来,在迟朗说话含糊的时候还凑近了耳朵听,然后注视着他们俩走出了酒馆。
“没想到谢菲尔德居然……”黛娜嘀咕了一句,“他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乔伊斯问她:“你还喝吗?”
黛娜转头看他:“喝啊。”
*
走出酒馆后,被凉风一吹,迟朗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能感觉到自己半靠在谢菲尔德身上。
现在是假期时间,学院里人不多,此时也很安静。星星布满了天空,这条路显得明亮而萧索。迟朗:“谢菲尔德,你假期为什么不回家啊?”
谢菲尔德:“家离得太远了。”
迟朗语重心长:“离得远也要回家啊,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离家也远,但我天天都盼望着回家。”
“米迦,”谢菲尔德盯着他,“你家在哪里?从泽弗纳尔城到那里要多久?”
“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迟朗有些沮丧,“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我觉得永远都到不了。”
谢菲尔德站在他身前,他背后是漫天的星光,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我能不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迟朗还未能完全领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没有明白自己的情况。
“名字?”
“对,你的名字。”
微风慢慢地拂过,迟朗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应该说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但是他完全想不起来另外一个名字是什么。
于是他慢慢地,慢慢地回复:“迟……朗。”
谢菲尔德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的发音,他笑着问:“你是东方人吗?”
迟朗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迟朗很诚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一个梦就来了。”
“什么样的梦?”
“玫瑰,一片美丽的玫瑰。”
谢菲尔德怔了一下,然后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隐了。
他松开了手,转身朝着前面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
他们此时又走到了学院里的那座雕塑前,那座“魔法之神”的雕塑。谢菲尔德看着这座雕塑,像是透过这座雕塑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迟朗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他看见了谢菲尔德阴郁的表情。
在醉酒的情况下,迟朗完全是随本心说话:“谢菲尔德,你为什么每次走到这座雕塑的时候,心情看起来都很不好?”
他老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有问过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没有回答他,迟朗之前关于梦境的回答激起了他心中一些不好的回忆。
迟朗凑过去,伸出手,然后在谢菲尔德的脸上戳了一下。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笑一笑吧,”迟朗嘀咕了一句,“你不笑的时候我都不敢和你说话。”迟朗自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
谢菲尔德抓住了他那只还没有移开的手,问他:“迟朗,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很好的人。你看你,长得也好看,成绩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乐于助人,”迟朗认真地说,“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谢菲尔德笑了笑:“我之前跟你说的,关于魔王的事情,是真的,没有开玩笑。”
迟朗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好人。”谢菲尔德笑得很温柔,“我很想靠近你,但这只是出于好奇,但是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明白吗?”
“不然你会很不幸的。”
迟朗凭直觉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点头。
谢菲尔德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些许失望,他没想到迟朗能答应得这么快,不过他很快压下了这种失望的感觉。
在表面上,他仍然习惯性地保持着他的笑容。
那座雕塑仍矗立在星光下,谢菲尔德再看了那座雕塑一眼:“明白就好,那我们回去吧。”
迟朗磨磨蹭蹭地,慢慢吞吞地朝着谢菲尔德靠近了些,然后飞快地伸出手,又在谢菲尔德脸上戳了一下:“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然后他又飞快地收回手,向后退几步,站得端端正正,催促道:“回去吧,回去吧。”
谢菲尔德朝着迟朗走了一步,迟朗往后退一步,谢菲尔德又朝他走一步,迟朗再往后退一步。
谢菲尔德停了下来,他很无奈地笑着说:“我又不会做什么。”
然后他问:“你现在真的是醉着的吗?”
迟朗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自己无比清醒,只是他心里偶尔会闪过一些,这样做不妥当的念头,但这念头很快就在昏沉沉的大脑里消失不见了
谢菲尔德尝试着再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迟朗还是很快地往后退。
谢菲尔德停住了脚步,他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过去了,迟朗却跑过去跟上他。
“谢菲尔德,我想给你唱首歌。”他拉了拉谢菲尔德的袖子。
迟朗曾经吐槽过乔伊斯醉酒后的歌声,但他自己的歌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把一首歌唱的调都没有了。
谢菲尔德只能停下来,笑着问他:“你在唱什么?”
“我家乡的一首歌,把它唱给你。”迟朗隆重地向谢菲尔德介绍了这首歌,“你也许听不懂,它的名字叫《魔鬼中的天使》,其他歌词都不重要,只有一句歌词适合你。”
“就是我刚刚唱的那句——‘你是魔鬼中的天使。’”
夜空上星河在闪闪地流动。
更多关于火|枪的更深层次的内容,还是在那张《魔法研究报》上。
迟朗猜测应该是有一群魔法师在研究火|枪这方面,但是研究的人不多。
他有点想进入这个研究的小团体。
想来想去,他只有从勒斯这里打探一下。
这天,迟朗在将饭菜送给勒斯以后,打探了句:“勒斯先生,我之前在公告处看到过你留的公告,你发布过一条招募助手的信息……”
实验室里仿佛有着亘久不化的木头腐烂的气息,勒斯将头埋在厚厚的文献里,听了这句话,缓缓地抬头看了迟朗一眼。
他已经老了,眼睛有些浑浊,这样看过来的时候却让迟朗打了个激灵,仿佛连心里的想法都被看透一样。
勒斯冷笑一声:“你又是魔法学得不好的人吧。”
他怎么知道,迟朗继续说:“……我确实在魔法上学得不太好,但是我之前看到过您的草稿纸,对于火|枪这方面……”
“年轻人,”勒斯打断了他,“我遇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学生,在魔法上资质平平,打着对于火|枪感兴趣的名头,向来我这里当助手,好混个毕业文凭。”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们连魔法那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懂,居然对我说,要来探索科技的秘密。”
勒斯的话让迟朗升起了一些愧疚之情,在来到这里之后,他在学业上确实不算很用功,一方面因为他接受了自己不会魔法的事实,另一方面也是他不愿意抛弃以前的知识体系,去接受一个新的知识体系。
“您不如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的话,您随时辞退我?”
勒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说你对火|枪感兴趣,为什么?想拥有力量的话,魔法不是更简单吗?”
迟朗犹豫了一下,回答:“因为我身体的一些原因,现在用不了魔法……”
勒斯哼了一声,从迟朗身上移开了视线,又看向了他身前的文献。
“但是在这段不会魔法的时间,我愈发地体会到魔法终究只是少部分人的东西,无论魔法师们再厉害,那也只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上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没有天赋的人连窥探一下都不可能……”
“但是火|枪这种东西,还有其他的科技,它们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们赋予了普通人力量,这种力量可以让普通人也能够保护自己,不必等着魔法师或者骑士们来拯救自己。”
“很动听的话语,”勒斯又抬起了头,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我并不完全认同你。”
“——有些时候,拥有魔法的力量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算了,不说这个,”勒斯站起了身 ,“你勉强打动了我,你既然说想学这方面的知识,就先从这些开始吧。”
然后勒斯走到了角落里,那里堆着一摞几乎和他一样高的旧书,向迟朗招了招手。
“你先把这里面的书全部给我自学一遍,然后再说其他的吧。”勒斯说。
迟朗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张了张嘴:“这些都是什么书?”
“火|枪的发展史,弊端,提升射速精度的可能性,以及火|枪作用在各种怪物身上的效果,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时间期限就定在半个月后吧。”
“你最好还是学快一点,用比你认为的最快还要快的速度……毕竟,这个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知识出现,在你还在苦苦研究这些基本知识的时候,别人已经在创造新的东西了。”
“你必须一刻不停,才能追赶上别人。”
勒斯回到了他的桌前,边走边说:“另外,我会给你找一个钟表匠和一个锁匠,你好好跟着他们俩学一学,提高一下动手能力,顺便学一些机械工艺。”
“好。”迟朗只能答应。
“最后,努力在进入魔法研究会吧,有些资料魔法研究会严禁给外人看,我也不方便给你看。我的这些书你也不能带出实验室。”
“好。”
“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米迦·拉赫曼。”
“你是米迦·拉赫曼?我记得叫这个名字的人还欠我五个银币。那次我教的魔法药剂课,向我借了五个银币买魔法材料。”
怎么又是欠钱啊,原主到底有多少没处理好的金钱关系啊。
好在迟朗这个时候有了一点积蓄,刚准备还清这个小债务,勒斯又说:“不用还了,我还不至于向学生要这么点钱。”
之后勒斯就没再说话了,他并不在意迟朗,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学生了,一开始踌躇满志,后来往往都放弃了这项研究。他给迟朗看的资料也只是最浅显的资料。
于这项研究而言,宁愿少一些庸碌无为的人,多一些真正愿意付出的人。
迟朗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勒斯再说话,他抬头一看,勒斯又投入到他的工作中去了。
迟朗站了一会,也走到角落里,拿了本书开始看。
假期里酒馆的人流量少,怀特太太最近已经不让他去酒馆帮忙了,所以迟朗晚上的时间也可以待在这个实验室。
他向来不是一个学习很刻苦的人,一直看书不能坚持很久,迟朗是看着天色差不多暗了,就准备向勒斯告辞,但是他走的时候,勒斯仍在全神贯注地进行他的工作。
迟朗慢慢地晃回了宿舍区,他先是去找乔伊斯玩了一会牌,最近这段时间他倒是和乔伊斯熟了一些,玩过之后,迟朗又慢慢地晃回了自己的寝室里。
谢菲尔德还没有回来,应该还在歌剧院里。
迟朗在床上躺了一会,毫无睡意,忽然又想起了勒斯,想着他说的关于“知识”的话,迟朗内心觉得良心不安,给谢菲尔德留了张纸条,又跑到了实验室里。
勒斯还在工作,他表现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专注和认真。迟朗盯着他那头稀疏的白发,默默地找了个地方继续看书。
这个时候迟朗才体会到勒斯是一个多么认真和拼命的人。
实验室里的时钟每隔一个小时会报时一次,当时钟指向12点的时候,迟朗准备回宿舍,而勒斯仍然保持着他那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而迟朗第二天一大早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勒斯又开始了新的工作。迟朗对勒斯的作息时间表示了深深的好奇。
然而很快,迟朗也不得不和勒斯一起保持同样的作息时间。
当他认真地看完一本书后,才意识到,如果每本书的知识容量都有这么多,而他要在半个月内把它们看完,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白天的时间还不能完全用来看书,他既有兼职工作,还要跟着锁匠和钟表匠学手艺。
加上迟朗还受到了勒斯的刺激。迟朗有一份兼职工作是帮老师整理档案,他无意间看到了勒斯的资料——勒斯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一位七十六岁的老人,尚且能够如此地努力。
于是他开始提早到实验室的时间,以及延后离开的时间。
奇怪的是,他不觉得疲惫,他获得了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就好像自己在学着真正有用的东西,真正能够在这个世界立足的知识,这比金钱带来的安全感更为强烈。
*
终于到了某一个深夜,迟朗也不知道学到了什么时候,在迷糊之中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半,他发现勒斯躺在桌子上,和他看了一天的文献资料一起入睡。迟朗这个时候意识到勒斯竟然一直是睡在实验室里的。
迟朗站起身来,由于刚刚睡觉的姿势不对,此时浑身酸痛,他打着哈欠,想了想还是回趟寝室吧。
他走出实验室门后,在走廊的拐角处遇见了谢菲尔德。
凌晨三点半,他在实验室门口不远处遇见了谢菲尔德。周围的墙壁泛着黄色,这个地方也没有星光和月光照进。
谢菲尔德穿着燕尾服,眼神永远温柔,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亮色。
“你……为什么在这?”迟朗问他
“我从歌剧院回来以后,在寝室里等了一会 ,没看到你回来,有些担心,想过来看一看。”
迟朗有种漂浮起来的感觉,就像他喝酒之后,处于将醉未醉时候的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有些不自在:“其实不用过来的,在学院里也不会有什么事……不过还是谢谢你。”
谢菲尔德:“你还要回寝室吗?”
“回啊……回。”
他们走进了夜色里,夜晚的风拂在脸上凉凉的,但迟朗并不觉得冷,他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清醒而浮躁过。
“迟朗,”谢菲尔德叫了他的名字。
即便这个名字是喝醉的时候不小心告诉谢菲尔德的,但迟朗觉得这也不是件坏事。
在这个地方,能听到别人叫自己的真名的机会已经很少了。更何况,谢菲尔德叫他名字的时候,总能让他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你想去看看玫瑰花吗?”谢菲尔德问他。
凌晨三点半的玫瑰。
玛格丽特将两手扣在一起:“以前倒是有传言,魔法手札流失在了泽弗纳尔城,当时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来泽弗纳尔城游学,想找到那本魔法手札。”
迟朗有些惊讶,以他的观察而言,泽弗纳尔城绝对不是一个魔法气息浓郁的城市,除了在学院里,他几乎没有看到过别人用魔法。
“当时的泽弗纳尔城魔法发展欣欣向荣,但是所有的事情在发展到顶点后都会衰落,随着周边魔法材料的逐渐稀缺,魔法研究无法突破,还有其他很多的原因,魔法师们渐渐都离开了。”
“所以那本魔法手札是没有被找到吗?”
玛格丽特微笑着说:“那是个传言,不知真假,也许你可以试着找找看。”
迟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开口说:“我好像问了不止一个问题,非常感谢您,时间应该也……”这个时候,迟朗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忽然发现时钟好像没有动。
原来不是指针转动变慢了,是它根本没有动过。
玛格丽特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解释道:“这个钟好像有点毛病,经常上了发条,也不能坚持多长时间,你能帮我取下来给它上一下发条吗?”
这只是举手之劳,迟朗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样的要求,他应了声“好”,去把钟取了下来。
最近他已经渐渐掌握了机械时间的用法,不至于拿到一块钟表,就直接进入“机械时间”。但是他如果精神不集中,还是会不自觉地进入“机械时间”的状态中。
比如他上发条的时候,就不小心进入了“机械时间”的状态,但是只有几秒钟,迟朗很快反应过来,让自己退出了“机械时间”的状态。
他上好发条之后,将钟又挂回了墙上,然后向玛格丽特说:“那我就先走了,今天非常感谢您。”
玛格丽特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在他提出要走时叫住了他:“米迦,我也许需要向你道歉。”
迟朗看过去。
玛格丽特站起了身,闭了闭眼:“那个钟,原本是坏的,它的发条已经坏了。”
迟朗猛然看向那座钟,但是它的指针开始转动了,在他上过发条之后。
这是为什么?“机械时间”的效果吗?他之前一直以为,“机械时间”只能让他在一分钟内,精通机械造物的使用和修复,还有这种作用吗?
那个时钟并没有转多久,迟朗看着它的时针停下来了,难道“机械时间”还能让坏掉的东西短暂地运转吗?
但是这个时候探究“机械时间”的作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慢慢说着:“你是有某种作用于机械造物的能力吗?”
迟朗没有说话,实际上他面色苍白,思维几乎僵滞,也说不什么话来。
“你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魔力,但我对你用不出预言魔法。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对你用了防护系的魔法。后来我用了高阶一点的魔法,才依稀看清了一点未来的模样。”
迟朗:“您……为什么要对我用预言系的魔法?我只是个很普通的魔法学院的学生,您不应该……”
“这是我的原因,不便告诉你,所以先向你道歉,”玛格丽特的语速很慢,“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所拥有的,超过这个时代的知识,最好不要展露于人前,也最好不要用它们,不然也许,你会很不幸的。”
迟朗没想到玛格丽特表现得如此友善,回答道:“即使您不说,我也不会展露在人前的,但是,如您所见,我没有别的保护自己的能力了,除了这些知识以外,我如果不用它们的话,才会很不幸吧。”
迟朗朝着玛格丽特鞠了一躬:“不过很感谢您的嘱咐,不管做什么,也许都会有不幸的事情的,就让我自己更有准备一些吧。”
玛格丽特无奈地笑了笑:“是啊……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这一点请你放心。”
她又看向迟朗:“不过还有件事需要提醒一下你,虽然是件小事……”
“你身上的防护魔法,实际上是一种空间和幻术类魔法的结合,别人对你用魔法的时候,很容易感受不到你的存在感,魔法会缺少指向性,而转而用到另一个空间内。”
迟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啊,原来是这样……”
玛格丽特笑了笑:“不过对于施加这个防护魔法的人来说,你的存在感将会被放大,换言之,你也许会成为他眼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比如阳光之类的……”
迟朗“哦”了一声,向玛格丽特道了声谢,然后说了一长串“再见,祝安康”之类的话,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然后他跌跌撞撞地走下了楼梯,走出了魔法塔,还险些摔了一跤。
出魔法塔以后,雨也停了,阳光斜斜地洒在稻田上,风一吹,就像是金色的浪花在翻涌一样。
迟朗这个时候看乔伊斯也很顺眼,很贴心地问乔伊斯:“你累吗?今天开心吗?直接回去了吗?”
乔伊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受什么刺激了?难道和玛格丽特交流之后,你改变了对世界的看法?”
迟朗心情好,不想和乔伊斯争论:“心情好而已,走吧。”
他走的时候还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谢菲尔德的身影,不过这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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