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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娇纵黑化王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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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水,明灯数盏如星子点燃了天空,京都的繁华从未停滞。但一切良辰美景此刻都逊色于正在抚琴的女子,琴声自她的指间缓缓流淌。

    那音乐是否动听?没人可以回答出,因为他们全部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抚琴之人的容貌上,无暇关注其他东西。

    一袭白衣倾国倾城,三千青丝束在身后未加修饰,自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一曲终了许久,临渊阁的客人们方才反应过来,大波的赞美之词爆发出来。在众人议论纷纷时,新的节目踏着炒热的气氛粉墨登场,属于临渊阁的夜晚才刚要拉开序幕。

    “爱妃看来也很是喜欢诗岚姑娘的那一曲。”

    “悠扬婉转,余音饶梁。”

    祁清然收回一直黏在顾瀚墨身上的视线,低头敛眸掩盖眼中情绪,随口敷衍着旁边的顾瀚辰。只顾注意诗岚了,她哪里知道那曲子好不好。

    顾瀚辰唇角上扬,并未在意什么,继续用扇子在掌心拍打着节奏,不时小酌一口欣赏着台上的歌舞。

    一个侍卫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顾瀚辰侧后方,低语几句,打断了他的惬意。

    祁清然看着身侧的二皇子脸色骤然正经,知道今晚的正题就要来了,下面的事情她没有必要参与进去了。打声招呼后,她拎起桌上准备好的食盒,熟门熟路的走上临渊阁三楼。

    “诗岚……”

    “不见。”

    “我今日带的糖蜜酥皮烧饼,你不想尝尝么?”

    顾瀚墨嘴中叼着酥皮烧饼,毫无形象地趴在宽大的软榻上,她始终想不明白祁清然为什么执着于看她。

    自从去年水患回来后,她本以为可以好好待在精神空间与阿贝师傅研究厨艺,没想到祁清然却开始天天去临渊阁找她。

    顾瀚墨本以为是祁清然想从她这里打探“顾瀚墨”的信息,观察几日后她才发现误会了祁清然,人家分明就是单纯来看她的,而且是完全字面意思的“看”。祁清然甚至可以一天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

    本就是怕祁清然受到感情的影响,才狠心设计废除了三年约定,

    现在这样超出意料的频繁来往,很有可能就会刺激祁清然的记忆,让她回想起来什么。

    为了避免计划付诸东流,顾瀚墨只好开始拒绝祁清然的会面,不成想无论怎样回绝都不会熄灭祁清然下一次来的热情。甚至有一次情急之下,她直接了断的当面拒绝了祁清然,但那样的难堪都没能阻止祁清然风雨无阻的前来拜访。

    最后还是莫梓云终于不忍再看挚友的热闹了,一语点破了祁清然的性子,顾瀚墨才醒悟过来。

    重生回来的祁清然虽然更加沉稳阴狠,可骨子里那种大小姐的娇纵并没有多少变化。倔强起来的样子,不管是五岁还是二十五岁都一模一样,不过五岁时是哭着也硬要看完鬼故事,现在是无论如何都要见她。

    明白了是因为自己逆毛撸猫激起了祁清然的斗志,顾瀚墨立刻改变策略,顺着人来,结果便是祁清然得寸进尺。

    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气的顾瀚墨干脆放弃了冷静思考,随心情看是否要见祁清然。用莫梓云吐槽顾瀚墨的话说就是,遇上喜欢的人,一切冷静和原则都和顾瀚辰的计谋一样,没有半点用途。

    无论怎样,祁清然的段数是不断提升,从一开始进不去门到现在知道用甜食诱惑开门了。

    “清然,为什么总看着我?”

    “不知道。”

    顾瀚墨有些挫败的擦擦嘴角,再拿起一个蜜糖酥皮烧饼咬起来,这样的对话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祁清然总能胡搅蛮缠的打败她。

    祁清然真的不知道么?当然不,她非常清楚为什么自己宛如着魔般的行径。

    因为她喜欢诗岚,非常非常喜欢。她低笑一声,倾身用手为慵懒的猫咪擦去嘴角的残渣。可是她还不能停下,心间的未报的大仇鞭挞着她前行。

    祁清然坐回自己的位置,面带笑意的看着让她心声不宁的人。心中却在思考着要不要干脆拿一把刀捅进顾瀚墨的心脏,不,那样也太轻松了,还是一点点折断骄傲的鹰隼的羽翼比较让人绝望。

    她低头掩饰眼底的红意,情不自禁的做出吞咽的动作。糟糕,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顾瀚墨了。复仇是她唯一的意义了,只有实现后才能去追寻以后的希望啊。

    比如,这个人就是她的希望。

    祁清然向顾瀚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顾瀚墨瞄了眼更漏,发现时间不早后便催着让祁清然离开,天色太晚总归不太安全。祁清然也难得听话一次,没等她过多催促就乖乖的走了。

    【今天祁清然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连布丁都惊讶于祁清然的乖巧,往常在顾瀚墨下了逐客令后,至少还能纠缠一刻钟。

    顾瀚墨唤来丫鬟准备沐浴,准备明日去见太子顾瀚海,【几日后便是春闱,她和顾瀚辰都准备好唱戏的人了,打算要看我的好戏了,怎么能错过?】

    她一早就猜到了祁清然打算在科举上制造点麻烦,因为前世的“十三年科举舞弊事件”可是闹的沸沸扬扬,轰动一时。

    原身趁机推波助澜,让顾瀚海与顾瀚辰二人自相残杀,她隔岸观火,并未伤及元气。

    不过,祁清然即使拥有前世记忆也不过是个娇纵的王府公主,一些事情只能注意到表面,看不见朝堂上那些暗流涌动的龌龊关系。

    真可惜,这次祁清然又要输她一步了。

    春闱会试开始后的第二天便出了事情。有数十名考生联名上书告御状,状告监考官向考生出售试题,而且拿出了交易的票据。

    皇帝顾泽舟震怒,命令彻查此事,而调查的结果让人心惊。在负责监考的二十位官员竟有十二位有参与的嫌疑,参加考试的二百六十三名考生中涉及其中的多大五十八人,如此大面积的科考舞弊事件实属大楚建国以来第一次。

    负责科考事宜的右丞相纪修远,礼部尚书等人停职接受刑部调查,掌握的刑部何修远责成刑部尚书进行三司会审,不要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事情。

    此事右相一派群龙无首,正是打压太子的大好局势,但祁清然却收到了来自祁王府的密信让二皇子收手。

    “妹妹,父王已经砸碎了一屋子的东西了,你万分小心。”祁君黎看见自己偷偷回来王府的妹妹,连忙上前叮嘱。

    祁清然受到密信便匆匆赶回了祁王府,听到兄长的话只是茫然的点头应下,她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逆子,跪下,你可知错!”

    刚踏进书房,祁王暴跳如雷的声音就向祁清然怒吼道。

    “女儿不知。”祁清然心中满是疑惑,是前世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她神困后院不了解呢。

    祁王看见跪着书房门口的祁清然便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又抄起一个瓷瓶砸去,瓷瓶祁清然身前摔得粉碎。

    “这次科考舞弊抓走的考生大多数都是祁王府的门客,考官里还有一个埋了很久的钉子!多少年的心血因为你……因为你!”

    祁王愤怒至极已说不出话来,向后踉跄几步瘫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额角的青筋不断冒起。

    “本想着你嫁与二皇子会为祁王府多少谋些好处,没想到是倒打一耙。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越说越愤怒,祁王感觉胸腔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又拿起桌上的砚台砸向祁清然。

    沉重的砚台径直打在祁清然的手臂,她却一声不吭,身子依旧跪的挺直,因为她还在惊讶于她父王所说的话。

    身为大楚唯一的异姓王,既有无上荣誉加身也有诸多枷锁限制,比如祁王府子弟不可入朝任职,私结党羽,等等。

    而仅是听到的,她的父王已经干涉朝政,私结党羽,豢养门口,一条条都昭示着难以隐藏的野心。

    “案子已经交由刑部主管,女儿恐不能完成父王的期冀。”

    “还敢顶嘴,看来我把你养成祁王府的污点的时候应该顺手把你养废了,免得你去帮着外人。”

    祁清然猛然望向冷笑的祁王,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开始在全身蔓延。

    “怎么,不明白?你以为你能在外面无法无天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污点,去松懈顾泽舟那家伙对祁王府的疑心。”

    残酷的话语字字诛心,每一刀都插在祁清然的心底,那淡漠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谈论她的女儿而是在说一件不趁手的工具。

    原来,祁王府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无欲无求。

    祁清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离开的书房,摇摇晃晃的回到了皇子府,祁王的话还在耳中回响,一个更大的打击扑向来她。

    刑部会审后判定一切都是开始几名告御状的考生的胡编乱造,目的只是为了扰乱会试纪律,右相等官员无罪释放。

    直到晚上顾瀚辰回来向她亲自解释,祁清然也不敢相信为了打击顾瀚墨,而一再策划的计划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那日顾瀚辰借着诗岚表演的名头约了几位属于左相的考官来临渊阁,那日客人众多,又是分批进入,即使有心人也不会发现什么。这一举动便是让临渊阁的客人成为这些考官的证人,以便到时候把人摘出来。再让一个弃卒考官按照计划向考生卖答案,然后牺牲自己拉右相的人下水。

    事情必会交给左相的刑部审理,到时候是屈打成招还是直接写认罪书都是一句的事情,

    到时候顾瀚墨与太子背后的右相势力一损俱损。

    事情本应该如此发展,但顾瀚海却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了顾瀚辰临渊阁与那些考官见面的证据,事情的性质从偶遇变成了私下结交官员。在加上何修远受贿的一些证据,双方只能互相交换,各退一步。

    本以为会沉重打击顾瀚墨而蓄谋已久的“科考舞弊”历时五天,而后以乌龙结局告终。

    此刻,祁清然感觉到了一拳砸在空气中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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