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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咬定卿卿不放松 > 48.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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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绕到她身后, 犹豫一晌,在不碰着她发丝的情况下, 将簪子一点点缓缓推了进去, 与右边那支对称得毫厘不差。.|

    碧珠连缀,衬得她一头乌发黑曜一般。

    大功告成, 他手一顿, 迅速移开,回座。

    元赐娴不碰也晓得,陆时卿的手干出来的活,必然精致妥帖。她冲他一笑:“多谢您。”

    陆时卿满脑袋都是方才绕去她身后时映入眼帘的,一头如瀑如缎的青丝,恍惚之下嘴边词乏, 只“嗯”了一声, 便继续翻开那本《盐铁论》看了起来, 良久后, 却听对面人再次小声唤他:“陆侍郎——”

    他抬眼瞥她,眉头刚欲皱起, 却见她面露难色,指了一下他手里的书道:“我是想说, 您这本卷子拿反了。”

    “……”

    陆时卿低头一看, 霎时脸黑如泥,问道:“县主不曾听闻反本溯源的道理吗?”

    元赐娴一懵, 点点头, 又摇摇头。不是, 她听过这个词啊,可这词是这么个意思吗?

    “您该不是想说,反着拿本,便能溯源?”

    “对。”陆时卿面不改色,坚决不将书卷拿正,道,“正是此意。”

    大周的百姓知道徽宁十一年出的,学识渊博的探花郎私下竟这样一本正经误人子弟吗?元赐娴心情复杂地望望天,却终归未戳穿他,陪他看了足足大半个时辰的“反本”,直到他上到高阁,去查看郑泓的课业,方才离了含凉殿。

    她出园时恰好碰上郑濯,听说他准备去教郑泓习武。

    元赐娴有些奇怪,小皇子这年纪确实该拉拉筋骨了,但据她所知,先前圣人都是叫二皇子照管此事的,如今却怎么轮到了他。

    四面都是宫人,她便未多问,与郑濯简单打个照面就过去了,回府后叫兄长留意近来朝中形势变动,又与他商议起徐善的事:“我已叫拣枝去了浔阳,但一来一回不免费时,少说也得月余,且未必就有结果,我思忖着,还得双管齐下,找机会瞧瞧他的真容。”

    “咱们既是不能与六皇子撕破脸,便也不可直接扯了徐先生的面具,这真容哪是那么容易瞧的?”

    元赐娴笑笑:“他二人不笨,怎会察觉不到,我元家至今仍未全盘托付信任?说白了,这就是层窗户纸。我们可以捅,只是法子得妙,得给彼此留足明面上的余地与情面。即便他们瞧出端倪,也只当我们是对这桩合作心有顾虑,而非怀抱敌意,这样就足够了。”

    “如此说来,你已有对策?”

    她点点头:“三日后,徐先生将来赴宴,到时咱们就在小院设席,四面不置仆役,待酒过三巡,阿兄假意起身方便,剩下的交给我。”

    ……

    三日后黄昏时分,陆时卿再度以徐善的身份来了元府,应的是元赐娴上回耍无赖迫他接受的邀。

    他被仆役领到一间露天小院,一眼瞧见一大桌子玉盘珍馐,正中一只姿态妖娆的烤全羊,再看桌对头元家兄妹异常热情的笑容,不免心生奔赴鸿门之感,一时望而却步。

    元钰只当他含蓄,笑着招呼他:“徐先生,快快请坐。”

    陆时卿赶场子赶得身心俱疲,不知兄妹俩今夜布置了什么陷阱给他跳,朝两人各一颔首,入了座席,坐在长条案对头。

    元赐娴挽起薄袖,亲手给他斟酒。

    呵呵,她对“徐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恐怕已不记得前几日含凉殿里,他给她插簪子的恩情了吧。

    他心内冷笑,面上不动声色点头致谢,道:“徐某不善饮酒,还是以茶为代吧。”

    元赐娴当然不勉强他,又给他斟茶,完了道:“先生动筷吧,没有旁人了,家嫂这些天回娘家探亲,不在府上。”

    元钰跟着介绍案上吃食,一件件地说:“这奶汁炖鸡十分鲜嫩,先生尝尝。还有这通化软牛肠,丁子香淋脍,水晶龙凤糕……”

    陆时卿点点头执了银筷,夹了几根羊肉丝到碗中。元赐娴以为他爱吃这个,手疾眼快地将这一盘换到他跟前。

    四面未设仆役,整个小院就只三人,兄妹俩饮酒,陆时卿吃茶。起始席间多只聊菜色,等天色渐暗,元钰的话却越来越多了,从幼年踢蹴鞠被砸满头包,说到洞房夜在新房门槛绊了一脚,然后关切起元赐娴的亲事。

    他面露醉色,拍案道:“赐娴,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将陆侍郎捉来给咱家当上门女婿?”

    陆时卿脸一僵。

    元赐娴忙去捂他嘴,一面向对头歉意道:“我阿兄醉了。”

    他默默吸口气,平静道:“无妨。”

    元钰却是真醉了,不高兴地挥开她的手,道:“阿兄连欲擒故纵的宝典都教你了,你怎么还……”他说到一半,再次被捂住嘴。

    陆时卿面具后边的脸色越发难看。

    元赐娴哭笑不得。她的确交代元钰多喝些酒,如此便可顺理成章起身去方便,哪知他会喝过头。

    她赶紧朝对面人赔笑:“我阿兄酒后胡言呢,先生回头可莫告诉旁人,免得这话传到陆侍郎耳里。”

    不好意思,已经传到了。

    陆时卿觉得这戏没法演了,有那么一瞬很想拍案而起,但他最终仍以强大的克制力平复了心境,然后吐出一个“好”字。

    不料元钰还闹,这回干脆站起,一脚踩在了凳面上:“不过赐娴啊,你说要扮成小厮混进陆府……”

    元赐娴心里急,慌忙伸手再拦,一边拖他胳膊一边道:“我先将阿兄送回房,先生在此稍候。”

    她说完就拽了元钰走,留下陆时卿举头望月,内心愤然。

    哦,亏他熟读兵法,竟险些败在一招欲擒故纵上。难怪他这些日子莫名感到魂不守舍,原来并非对元赐娴暗生情愫,而是被算计了。

    呵呵,这丫头还准备扮成小厮混进他的府邸?当他陆府的家丁护卫都是吃干饭的不成,简直痴人说梦!

    他宁愿与狗为伍,也绝不可能叫自己就此栽她手上!

    陆时卿心底一刹呼啸过一万匹脱缰的野马,等马奔完,元赐娴回了,他也恢复了平静,嘴挂微微冷笑,眼藏温柔一刀。

    元赐娴一回来就向他赔罪,说了一堆歉意的话,而后道:“叫先生见笑了,我自罚三盏。”

    没听说过给人见笑就要自罚饮酒的。作为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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