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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太阳出来后,才好上那么一点。
可不多时,太阳被飘散的云彩盖住,阴沉了下来。
苏垣早起的次数不多,揣着手正在街上走着,还不时打着哈欠。
按他一贯的脾气性格,若不喜欢,便不会再去了。
可祈王却不同常人,祈王是皇城所有世家子弟惧怕却又向往的人。
苏垣平日里混是混,却也不蠢。
祈王看在他姐的面子上愿意拉他一把,怎么着他也不能落了祈王的面子。
要不然,让他姐日后在祈王府还怎么过活?
挑着担的大叔从身旁走过,篓子里飘出豆类的清香。
在这微凉的清晨,光闻上去仿佛都能让人全身都暖和起来。
时辰还早,他停下脚步,追上大叔。
“我要一碗豆腐脑。”
“好咧。”大叔是个实在人,笑呵呵地说道,“多给小公子您盛一点,也好暖和暖和身子。”
苏垣笑了起来,与苏姻相似的轮廓透着股傻气,“那多谢大叔了。”
“这不是一贯嚣张的苏公子吗?”身旁传来一声轻笑,怎么听都不怀好意,“苏小爷也会自降身份买这路边摊?”
苏垣手顿了顿,接过大叔手中的碗,斜睨了那人一眼。
果不其然,是曹云松那狗东西。
曹云松,这些年来一直与他不对付的人。
仗势的狗罢了。
苏垣一向瞧不上曹家那边的亲戚,严格算起来,他们本无关系。
只是因为曹柔刚好做了苏相的继室,曹家这才水涨船高起来。
靠着苏府抱了其他人的腿,连带着在这皇城也敢横着走了?
而这曹云松,更不是什么好人。
坑蒙拐骗,其身不正,几乎无恶不做。
一门心思想钻进他的圈子,却不知,他们世家子弟再胡闹,也断不会胡闹到如此地步。
苏垣心中冷笑一声,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喝完这碗豆腐脑。
他苏小爷的狐朋狗友虽多,但也挑人的好么。
不过,说起来……
曹云松这两年倒是不知道搭上了哪位大人物,对他们爱搭不理起来。
偶尔相见还对他们冷嘲热讽,狗胆子大了不少。
曹云松才刚从外地回来,风尘仆仆地准备赶回曹府去。
这不才进城门,便见着向来不对付的苏垣蹲在地上买豆腐脑。
他姑母做了苏府主母后,他和曹云影便时常出入苏府。
那个时候他姑母刚被抬上来,性情谦卑柔顺,府内的一切都以苏姻和苏垣为先。
苏垣年纪小,又是被苏姻宠大的孩子,平白带着股傲气,连走路似乎都能掀起风。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羡慕。
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家世,背景,交际圈都比不上。
曹云松一时出了神。
苏垣抹了抹嘴,将碗递给了大叔。
大叔挑着担子继续往前走。
苏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轻飘飘地移开。
懒懒地伸展伸展身子,越过他就想往前走。
将目中无人发挥到了极致。
曹云松拽住他的胳膊,笑道,“怎么?苏公子这急匆匆地打算去哪?”
“关你何事?”苏垣不耐地扯下他的手。
曹云松倒也不恼,嘴角反而勾起抹笑,“前些日子,云影来信,说姻姐落水了,身体无碍罢?”
他不提曹云影那丫头还好,一提苏垣倒是想起来,曹云影那贱丫头还咒过他姐呢。
真是和曹氏那人一样,被养得心大了起来。
苏垣愈发不耐,“滚开。”
“苏垣,你性子还是没变。”曹云松放开了手,嘲讽道,“目中无人,却也不低头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苏垣奇怪地打量他,这狗东西今日是特地过来找碴?
心头火起,苏垣握紧了拳头。
可想起他姐,他又忍了下来。
“别烦我,滚开。”
曹云松真的松开了手,侧身让开。
只是,在苏垣经过他身边时,听到他淡淡的一句话,“以后,可让姻姐当心点,别一不留神丧命便不好了。”
苏垣停下迈开的步子,侧眼。
他基本可以断定,这狗东西就是来找碴的。
既然这样,他还需要忍吗?
骨节分明的拳头一下揍上了曹云松的脸。
人群哄地一声炸开,看热闹的人不住地嚷道,有人打人啦。
此刻,正是上早朝的时辰。
苏相坐在马车里沉思,便听得外头一阵哄叫。
他敲了敲桌子,马车停了下来。
“去瞧瞧怎么回事?”他淡声吩咐。
车夫奉命去了,透过人群缝隙便依稀见着熟悉的人影。
心头一跳,瞧上去可太像公子。
他挤上前头,颤声道,“小公子别打了别打了。”
苏垣见到是他,收敛了些许,吐了口血沫。
指着地上那人恶狠狠地道,“狗东西,让小爷再听见你说我姐,弄死你。”
“公子,相爷在那边。”车夫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马车。
作为常跟在苏相身边的人,自然知道苏府两父子的龃龉。
车夫带着苏垣与曹云松来到车前。
“老爷,确有人当街动手。”
苏相眉头微皱,“去,将人分开交由京府尹。当街闹事,成何体统。”
“回老爷,是公子和表公子,已经在车前了。”
苏相眉头狠狠跳了一下,“给我上来!回府!”
苏垣灰头土脸地上了马车,被苏相瞪了一路。
苏府祠堂。
苏垣直挺挺地跪在那儿,一身锦衣灰扑扑地沾满了尘土。
一向儒雅的苏相站在他身后,面色平静,冷声道,“你就给我跪着,跪到知道错了为止。”
曹柔擦着眼睛默默流泪,一边挽住苏相的手臂劝慰道,“老爷,垣儿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孩子之间互相打闹亦是常有的事。”
苏相不着痕迹地抽出被曹柔挽住的手臂,“你别老替他开脱,如他这般大小的人,哪里还有这么不懂事的?”
曹柔手被挣开,眼神沉了下来,攥紧了帕子,却还是柔声劝慰道,“垣儿还小。”
“你啊,别将他们当孩子。”苏相轻叹。
苏垣懒得理他们这一出戏。
苏相总嫌他年纪轻轻不学好,丢了他的颜面。
每每回来,看见他便嫌弃地撇过眼。
曹柔并不若表面看上去那般无害,可他爹却仿佛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
他爹是个好官,却不是个好父亲。
视线落在桌角,那里聚着一群蚂蚁,紧紧围着一团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往前方滚去。
苏相叹了口气,“垣儿顽皮,劳你操心了。上次说找夫子那事如何了?”
“这……”曹柔为难地瞥了眼跪在祠堂中的人,“还未找到合适的。”
苏相冷哼,“怕是又被这小子给气走了罢。”
他深深地看了苏垣,叹了口气。
明明,小时候苏垣都不是这般模样。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成了这般模样。
他佝偻着腰,背着手往外走,心头闪过悲哀。
曹柔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头不可抑制地涌上最初的悸动。
这么些年,眼前这个男人依然不愿意让她靠近。
她也知道男人扶她上位,仅是为了让她照顾好那人留下来的一双儿女。
可是没关系。她不在乎,不在乎男人让她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她都可以。
他爱这两个孩子,她便会如他所愿对这两个孩子好。
“姑母。”
曹柔回过神,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她深吸了口气,嘴角扯起完美的弧度,“云松,伤得重吗?”
轻轻碰了碰脸上的伤口,曹云松痛得倒吸了口凉气。
苏垣这疯狗还真是下了狠手。
“无事。”他不敢扯动嘴角,只能硬着头皮否认。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祠堂恢复宁静,香火味袅袅发散在空气中。
苏垣回头看了看,挪了挪身子坐了下来,舒了口气。
“你们怎么会打起来?还恰巧被苏相遇上?”曹柔问道。
曹云松郝然,摸了摸嘴角。
又痛得一个激灵,略有些难堪地说,“就稍微提起了苏姻,谁知这小子跟疯狗一样就往我身上扑。”
曹柔眯起眼,“她们这两姐弟,都几乎把对方看作自己命根子。你好好地惹他作什么?”
“前些日子,云影来信说苏姻落水了,我就问候问候。”曹云松低声道,“而且,云影似乎对祈王……”
未尽之言两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曹柔没好气地打断他,“这事不是姑母不赞同。若祈王心悦于她那也便罢了,可如今祈王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放任这份心思,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就如曾经的她的一般,放任心思如藤蔓般疯长。
最后将自己牢牢地困在里头,不见天日,不人不鬼。
**
祈王府。
祈王陪苏姻看完太医后,若矢前来禀告说王屿公子有事找他。
“王屿?”
“阔之。”祈王拍拍她的头,起身便出去。
青柳刚从外头打探消息回来,正向苏姻禀告,事无巨细。
苏姻边听边感叹,祈王的情报网啊,被用来打探这等小事,真是屈材了。
苏姻拧着眉重复,“所以,是和曹家的孩子打起来?”
青柳点点头,“据查,苏公子从前就似乎和曹府那边不太对付。”
苏姻若有所思。
“那苏垣现在……”
青柳低头,“现在被关在祠堂反省。”
“算了,磨磨他的性子也罢。”苏姻挥挥手,压下了想去苏府看看的念头。
只是,曹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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