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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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木城，留香阁。

    我与阿布挑了这黑木城最好的妓院寻找男人的快乐。这两天来，我们在这倚红偎翠，醉生梦死。阿布的贵族风度及文采风liu，博得了这里头牌姑娘的欢心，成了她的入幕之宾。这见色忘义的家伙，把我丢下，自己一个人快活去了。没有了阿布的陪伴，我一时感受到了孤独。既便我埋首在众香里，在这莺声燕语中，我仍感到自己是孤独一个人。虽然软玉温香在怀，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看着这一张张虚假的笑脸，那曲意的逢迎，她们为的不就是我袋里的钱吗？要是我不名一文，相信她们看我一眼也会觉得多余。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轻歌漫舞，觥筹交错，这些都只不过是双方努立营造一种虚假的欢快气氛。我开始怀念蓝雅不冷不热的态度与春儿的温柔。尽管蓝雅与我之间剪不断理还乱，但至少她会为我吃醋。我也不明白春儿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但至少她有一颗真心。这时一个女子端着一碗醒酒汤涎着笑脸向我走来，看着她那挤出来的笑容，我烦闷的一把打向她的手，盛着醒酒汤的碗就从她手里脱手飞了出去，“砰”的在地上碎开了，惊呆了一屋的人。我猛的起身，甩开了两个偎在我身上女子，大步的走了出去。我再也受不了这一屋子的虚假，屋里有十个人在陪我，但我心里只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在表演着，努力的摆动着，空洞的笑着，假装自己在很快乐。

    此时已夜深人静，除了隐隐传来的笑声外，就只剩下了风声。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烦燥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我讪然一笑，不过是与她们在做交易而已，她们为了钱，我则图的是一时痛快，还有比这更平常的事吗？人，真的是种奇怪的动物。得不到的时候很想要，得到太多又会觉得空虚。自己现在不正是这样吗？在以前我很羡慕有钱人花天酒地的生活，但这两天也许太过麻醉了，已觉得很是腻味，是离开的时候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只为摆脱那若有若无的虚假笑声，彻底的享受着夜里的宁静。不知不觉，我来到了贫民区。黑木城虽然富庶，但穷人也有很多。没有穷人哪来的富人呢？有一个富人的地方就会有上千上万个穷人。住在贫民区的都是穷人中的穷人，他们没有固定的工作，只靠出卖劳力甚至肉体赚取微薄的金钱。也许这些人更懂得珍惜生命，因为他们为了活着，付出着比一般人更多的代价。

    耳边传来了打斗声，心情郁闷的我正想找些刺激，忙沿着声音找去。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正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四个人欧打。很快挨打的人顶不住而倒在了地上。这四个人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开始又是踢又是踩，忙得不亦乐乎。倒在地上的人也不吭一声，只是护住要害。我拣起了路旁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悄悄的向他们靠近。我自然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情况很是怪异，在不清楚谁是谁非的情况下，还谈什么打抱不平？我只是想要发泄，找这四个看来只是市井之徒来发泄心里的闷气。

    虽然月色很亮，但他们却在享受打人的乐趣，一直没有发现我。直到我掩身到其中一人的身后，扬起石头，照准一个人的后脑勺敲了下去，那人闷哼一声倒下了。余下的三人这才发现我，正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我抓紧时机，忽然蹲下，对最近的人来了个扫堂腿，他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由于是后背着地，摔的晕晕乎乎的，暂时是起不来了。现在暂时只剩两人，我只对着一个人穷追猛打，不理会身后的攻击，他们都没有武器，我有石头，这就是我的优势，在被重击了两下后，被我集中火力猛攻的人也倒下了。吸了一口冷气，我转过身来，几下就把最后站着的人打晕过去。顺便对吃了我扫堂腿的人再来几下，彻底解快他。呼呼，打的真过瘾，心里的烦闷似乎也少了许多。

    不理会倒在地上任人揍的笨蛋，拍了拍手，打算离开。哪知那人恢复力还不错，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我说了声谢谢，“兄弟，谢谢啊！没你的帮手俺真差点死在这厮手上。只不过还赌债而已，那么使劲。”

    我本来并不打算理他，听他说任人打是在还赌债，顿时对这特别的赌债产生了兴趣，“还什么赌债？”

    “俺今天背米赚了点钱，正想买点酒喝。哪知碰上了这些人在摇骰子赌单双。俺见他们赢的容易，就打算赢点钱再买点肉下酒。刚开始还真赢了不少，可是后来老是开小，俺不信邪，不信就是不开大。赌注就越押越大，想等开大的时候，连本带利赢回来。还真邪了门，竟然连开了十把小，俺的钱全输光了。俺觉得自已皮厚耐打，就用打一拳当10个铜子来下注，再继续押大，结果还是输。最后输到欠的赌债到了一百拳的时候，俺想再多就顶不住了，就让他们打我还债。”

    我哈哈大笑，竟有如此之人，“你叫傻牛吗？”

    “俺叫大牛，不过也有人叫俺傻牛的。你认识俺？不然怎么知道俺的名字？”

    瞎猜也能猜中。“我们没见过面，怎么会认识？只是你这个人傻傻的，我随便猜猜而已。”

    “俺知道俺有些傻，不过俺娘说了，傻人有傻福，以后俺不但能讨上媳妇，还得做大官。”

    他这人脾气可真好，说他傻也不生气。我又继续试他，“现在这几个人给我打晕过去，不如把你输的钱全拿回来。他们这样打你，把他们的钱也全部拿走，我们去买酒喝。”

    傻牛摇了摇头，“钱是俺输给他们的，不能拿回来。要喝酒明天俺再去背米。背米挣的钱可真不少，俺只背了一个下午，就挣了两斤酒钱。”

    一个下午才两斤酒钱？虽然这傻牛没什么本事，又有一股傻劲，但他为人很有原则。人穷，但是很有志气！但我可不想自己掏钱买酒喝，就煸动他，“你刚才与他们赌10个铜子的是用拳头打还是用脚踢？”

    “俺跟他们说用拳头打的。”

    “拳头打的痛还是脚踢的痛？”

    “自然是脚踢的痛了，他们脚上还穿着靴子。”

    “这就对了，我刚才数了数，他们一共打了你72拳，踢了52脚。打一拳是10个铜子，既然脚踢的痛点那就按双倍算也就是20个铜子。扣除了要还的债，他们还多拿了760个铜子。赌债要分明，既然他们多拿了，你取回来也是应该的。”

    “你说的对！差点让他们多拿了俺760个铜子。”傻牛就是傻牛，我瞎编的话也信以为真。还真的掏了那几个人的衣兜，数够760个铜子，又把剩下的塞了回去。

    “这钱够买20斤酒了，俺们到王老二那去，他那整个晚上都开的。”

    王老二原来是开赌场的，傻牛兴高采烈的买了酒，带着我回他家。

    我皱了皱眉，“你经常来这赌钱吗？”嗜酒虽然不好，但远没有嗜赌危害大，如果傻牛真是个赌鬼，也不值得我去结交了。

    “都是狗蛋拉着俺去的，俺去了也只是看看。平时狗蛋总是输，今天看到那几个人赢得容易，才跟他们赌的。”

    我正色道，“十赌九骗，你以后不要赌钱了，看也不要去看。”

    “好！俺以后不赌钱就是，也不看别人赌。”

    我奇怪了，“你怎么这么听我的话？”

    “你是好人啊，俺笨，俺就听你的。今晚俺赌钱输了，还好有你出手，不然俺就给他们打死了。”

    真是个单纯的人，我以后又多了一个欺负的对象。

    这贫民区又脏又臭，环境真差。七拐八弯的，才到了傻牛家。刚到门口，傻牛就嚷嚷，“娘，俺回来了。俺今天交了个朋友。”

    “这么晚了，你娘都睡了，小声点别吵着她。”

    “不会的，娘都等着俺回来才睡的。”傻牛的娘还真是关心他。

    “娘，娘！你怎么了？”傻牛进门后看到她娘倒在地上，急忙冲了过去使劲的摇她。

    “不要摇了，快把你娘抱到床上去。”我看傻牛她娘捂着肚子不断的颤抖，显然十分痛苦，再这么摇下去，会被摇死的。

    傻牛把她娘抱到了床上，大娘蜷着身子还是不住的颤抖，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盯着傻牛看。肚子痛，难道是盲肠炎？这可怎么办？看大娘的样子，显然痛了很久，现在越来越虚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回城请大夫是来不及了。

    傻牛跑到门口，朝外跪了下来，不停的叩头。

    “你在干什么？”

    “俺生病的时候，娘也是这样做的，我的病也很快好了起来。”

    竟然没钱到这个地步？生病了，只能求上天的保佑？求神拜佛有什么用，不过是心里安慰而已。心里安慰？我灵光一闪，想到个法子。虽然这办法很荒谬，但大娘已奄奄欲息，只能聊尽人事了。而且我有很强的感觉，我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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