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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郁刃浪剑 > 第一章 误闯神秘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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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刃浪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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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刃,铸时以毒药并冶,取迎跃如星,凡十年乃成。淬以马血,以金犀饰铎首,伤人即死,浪人所铸,故曰“郁刃浪剑”。/p

    ——《唐书·传》/p

    第一章  误闯神秘岛/p

    夏末初秋,骄阳似火。苍山洱海之间的官道上,从蒙舍诏北来的罗盛,穿过了大厘城,渐渐地苍山洱海已经被他匆匆的脚步丢在了身后。昨天清晨,他背了简单的包裹离开垅纡图,离开了阳瓜江。越过了哀牢山最北一道山脉。当他到哀牢山脉高峰的时候,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苍洱山水,顿时使他心旷神怡。刺破青天的苍山十九峰,蜿蜒百里向北伸延,就像十九个汉子坐在洱海西边,面向朝阳在痛饮洱海——这碗美酒。它们坐成一道屏障,坐成铜墙铁壁,坐成一道天险。三百里洱海照映着徘徊的天光云彩,如碧的海面白帆穿梭,海鸥飞翔。沿着洱海之西;二十多里宽窄的良田从南到北延伸到百里开外。苍山脚下的村庄,良田围绕的村落,就像随手撒落的一把珍珠,多么地自然多么地随意。龙尾关就在眼前,就在脚下;它是滇西北的咽喉要道,是兵家必争之地。它是石桥诏所在地。过了石桥诏十里是羊苴咩城,再往北五十里是大厘城,它如今是邓赕诏府城。他忍不住吞了口水,想起了师父讲的中原逐鹿的故事,眼前这富饶美丽的苍山洱海就像一块捕猎时烤香了的麂子肉,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如果父王的大业能成,这美丽富饶的苍山洱海必定归于蒙舍诏的版图。这苍山莽莽苍苍耸于云霄之气象,有似群山朝拜,十足的帝王的气数,是个天然的称霸立业之地。它北有龙首关,南有龙尾关,东有洱海,西有苍山。他心想这霸业能够达到,一定能够达到。这次父王派使他:要把浪穹诏的郁刃浪剑弄到手,好将作为贡品献给大唐皇帝。父王并且嘱咐他,不仅要弄到郁刃浪剑,更重要的是要把铸剑的艺人请到蒙舍诏来。这才是最根本的。战争需要利器,而仅有一两件是不够的,要让所有的将士都佩有利剑,这样才能够所向披靡。/p

    此时,罗盛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走,已经站在德源山上。头顶骄阳,汗如雨下,汗水把身上的麻布衣裳都湿透了。脸上火辣辣的,汗珠子一串串地顺着脸颊往下滚。脸被烈日炙烤得通红,汗水顺着眼角流到眼里,把眼睛腌得又痒有痛。他禁不住时时抬起手肘用衣袖擦去眼角边的汗水。衣服虽然是用细麻线织成,但在眼角边多擦几次,也觉得粗糙,把眼边的肌肤都擦痛了。汗水腌着擦伤的皮肤更是生疼。他后悔离家的时候为什么不戴顶棕笠遮凉。他嗅到了身上酸汗气味。心想如果在家,此时的他不是在柳荫下练剑习武,就是在阳瓜江里冲凉。/p

    极目辽望,蒲陀崆就在坝子的北边。过了蒲陀崆就到浪穹地界了。弥苴河就像条苍龙从蒲陀崆蜿蜒而来,直奔洱海,为波光潋滟的洱海源源不断地输送生命的源泉。弥苴河高高地蜿蜒在坝子中间,它是一条地上河,河堤比坝子高出许多。河堤上的合欢树,紫金树,杨柳树,葱葱郁郁把河水全部覆盖了。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是条河流的河堤。这条河把眼前的坝子分成了两半,一半在东,一半在西。茫茫百顷的绿洲铺了开来。西边山脚是芦苇荡。那芦苇像是经过人工布置,排列有序,细看却看不出眉目来。芦苇荡间夹了小岛,岛上垂柳成荫,星星点点。岛的周围全是荷池,荷叶覆盖了水面。偶有小船出没在芦苇荷池之间。芦苇荡的四周水稻正在扬花,绿色铺在眼底,罗盛胸中顿生凉意。远远地,北方的风刮起绿浪,一浪一浪渐渐地向他涌来。他敞开麻布衣襟,想让风的绿浪清凉他的身体。当绿浪拂到胸肌时,他不禁苦笑了笑。那风是热的,带着湿漉漉的热气,还在风中嗅到了海藻的气息。劳累和燥热的天气罗盛的心情更加烦躁起来,顾不及什么任重道远……。/p

    覆钟山脚下的西湖边,罗盛蹲下身子,伸出双手将清凉的湖水浇到脸上,这样一次接一次地重复着,与其说是洗脸,其实是在冲凉。此时他的包裹已经放在身边的小船里,一条白披毡裹着的物件非常简单:两件换洗的衣服外一支长剑。剑身裹在披毡里,明眼人一看就会明白。船泊在芦苇壕里,无需拴系在柳桩上,只靠一根竹竿就将它定住了,根本不必系缆。如果需要使用小船,将竹竿拔起就撑走了,这竹竿就是撑船用的工具。芦苇荡的壕沟和莲池之间,沟壕相通,水大多不及丈深。因为水浅,所以小船几乎没有备桡片。罗盛冲洗了一会,便把麻鞋脱去,细抹布袜子也脱了,发现脚上已被麻鞋磨起了血泡,赶路时一点也没有感觉,现在发现才感觉特别的痛。爽性把双脚也泡到水里,凉气从脚底升起来,渐渐身上的热气褪去。渐渐地,太阳已经偏西,气候也凉爽了许多,该是赶路的时候了。便穿上了袜子和麻鞋。这时,在不远的湖里传来了白子姑娘的情歌:/p

    “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这里的花儿为你开。西湖的莲花千万朵,朵朵逗人爱。趁早年轻把花采,趁早年轻把花爱,远方的客人啊,请你留下来,趁早把花采。”/p

    他虽然是白子,因为在蒙舍诏也有诸蛮杂居,所以听得懂白子情歌。/p

    渐渐地歌声离他越来越近,他顺着歌声望去。一白子女子,头戴风花雪月巾,长长的乌发盘在头上绾住了头巾,身着玫瑰红的领褂,白衣白裤,白围裙上绣着绚丽的花朵,渐渐向他飘来。奇怪的是,那女子手中没篙,脚下也没船,好象是踏着水面而来。细看又不见他移动双脚,就像踏着片云移动,被风吹着缓缓而来。荷池里正当红莲白莲盛开,争奇斗艳。当这白子女子的出现,一切都逊色了。这一亮点,点燃了罗盛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又不得不认为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随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肌肤,还真的感到疼痛。此刻,那白子女子已经到了离他约有两丈水面了。但见她面若皓月,齿似珠贝,脸泛笑靥,两眼像朦胧的星星发出醉人的光芒。只见她欲说还休地,丢下千姣百媚的一笑,便在眼前飘然而去,刹那间被芦苇荡遮住了身影。只留下牵魂的一笑,只留下耐人寻味的情歌。/p

    罗盛被这突来的奇艳惊呆了。是好奇心驱使他,是猎艳心迫使他。他毫不犹豫地跳上身边的小船。在他的脚刚接触到船板之时,小船说爱,如果要串门或进家里去,就非得撑船。船在西湖就是路,就是桥,如果没有船,虽然谈不上望洋兴叹,也只能隔岸传情。/p

    罗盛终于掌握了一些撑船的技巧,与当地人比较,还显得笨拙。他沿着壕沟撑去,不到丈远,就被前面密扎扎的芦苇墙挡住了。又只好调转船头另找壕沟撑去。这样颠来倒去地在芦苇荡里东西南北地乱闯,身上已急得汗如雨下。那白子女子好像故意在戏弄他,点亮他眼睛的火苗不时在眼前晃动。情歌在她嫩悠悠的嗓子里间歇地飞出:“小心肝,你不开口为哪桩?你不开口为哪样?莫非是哑巴?你是公鸡叫一声,你是母鸡下个蛋,不是公来不是母,到底为哪端?”/p

    歌声贴着水面飞向远方,又好象小鸟飞进他的心里,栖息在他青春的常青树上。这树上栖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鸟,这些绚丽的小精灵越来越多,挥之不去,忽儿像蝴蝶在他的心花上翩翩起舞,忽儿像蜜蜂围绕在他的心瓣上吮吸花蜜。哎!一个二十来岁,初出茅庐激情如火的年轻小伙子,怎么能经得住如此的挑逗。/p

    正在此时,那白子女子渐渐地向他飘来,离他只有两丈来远。他看清楚了,她白如藕心的双脚踏的是斗笠般大的荷叶,荷叶浮在水面,双脚刚好与水面平齐。绿白相交更加醒目。奇怪的是那张荷叶在她脚下驱动自如。想飘就飘,想停就停,更不用说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了。绣花的白布裤边拖到脚背,点滴水都没有沾上。罗盛看在心里,知道这白子女子不是一般的村姑,而是负有上乘轻功的武学行家。他曾经见过师傅表演的登萍渡水,那功夫讲究的是个“快”,如果慢了浮萍就会被踏沉了。一步踏沉,下一步就无法启动。看来眼前的这白子女子的轻功不在师父之下,真是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不可小看了她。“神仙姐姐”,他脱口而出。“你别再拿我开心了。”那白子女子听了舒心一笑,更是娇艳了,像朵饱含春意的红山茶,在一笑间绽放了,又象一杯美酒荡漾着醉人的芳香。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情,眼神里清澈透明,能使你窥到她那洁白无暇的心灵深处。/p

    那白子女子嫣然一笑便转身离去,只是向罗盛招了招手。罗盛懂得她的手势,便将船撑了跟去。那白子女子脚踏荷叶在前面不急不缓,甚是悠闲。罗盛的船快她也快,慢时她也跟着慢。两人之间的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罗盛估量着即使用尺子量也不会相差一两寸。他在心里暗自佩服,这样行走自如就像她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如果功夫不到家,就是眼睛看着,二者也不可能总是这样的一致的。/p

    太阳已偏西,但热气未减。/p

    罗盛在白子女子的身后,拿出平生的本事将船稳稳的撑着,紧紧地跟着。在芦苇墙与莲池的壕沟里曲折弯拐地穿梭向前。眼看不能过去的地方,只要眼睛一直盯着她,临到头来总会顺顺当当地撑了过去。罗盛一边撑船一边观察这里芦苇墙的布置,心里隐隐想起了师父偶尔摆弄的九宫八卦阵。那时他觉得新奇,曾经几次向师父请教,然而师父总是一笑置之。几次欲跟师父学登萍渡水,师父也总是说这是些江湖玩艺。没有教他,并对他说 “他有帝王之才,应该学的是如何治理国家。”为此他没有埋怨师父。便是在心里也未曾有过。不过此时此景又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当时多求师父几遍,他可能会教自己的。要是师父教了些皮毛玩艺,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狼狈。他这样的想法瞬间即逝。时下他不敢怠慢,得拿出心来认真对付。青春年少的罗盛,对眼前的此情此景怎么能不动心呢?禁不住心猿意马,顿时面红耳赤,痴痴地跟随在后,向着西边的湖中小岛撑去。一股清风从西吹来,湖中的荷叶随其摇晃着。挺茎的荷叶像经不住娇羞幽雅地摇摆着。在风中他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儿幽香。象猛然间喝下几口烈酒,使他昏昏欲醉,说时迟那时快,他已经酩酊大醉了,而且醉得像死一般。/p

    当罗盛恢复了知觉,已经躺在小船上。又像在睡梦中,像个美梦。呼吸间那股女儿的清香,淡淡地若有若无地丝丝缕缕地侵袭到脑海里,他知道这是少女的肌肤散发出来的香气。就像果类的清香:熟透了的苹果散发出来的香气、即将成熟的香气和清涩的香气确然不同。桃的气,梨的香气,李子和梅子的香气,各种的香气不同。只要细心去闻,细心去品,不但能品出各种果子的香气不同,就是成熟的程度,散发出来的香气程度也不同。这种惟妙惟俏的香只能耐心的去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真的妙及了。他试图翻起身来,可挣扎了几下才知道自已的手脚都是软酥酥的,没有一点力气。要想运功,但在丹田中真气提不起来。他心想莫非是受伤了,但又觉得不像。只好横下心来听之任之了。凭着耳边传来竹竿撑船点水的有节奏的声音,可以感知小船在悠游地行动,能感受小船时而拐弯,时而径直行,真是逍遥极了。就象儿时在摇篮里一般,此情此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就像聆听高僧讲解佛经一般超脱,一般纯静。/p

    罗盛任随小船悠悠划动。心里的杂念渐渐消逝。他的思维开始能支配手足的简单动弹了,他伸手去拿脸上盖着的东西,并将它轻轻地揭开去,才发现盖在脸上的是一张棕笠大的荷叶。荷叶遮住了要落山的夕阳之光,小船那头撑船的白子少女的背影投入了眼里。他不愿破坏这美妙的时刻,又把荷叶罩到脸上。他在心里回忆那失去知觉的瞬间。但怎么也梳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朦胧间只感到自己落到水里,然后就不知道自己何时躺在小船里,为了证实这想法,他摸了摸身上的衣裳,一身子都是湿的。他开始为这些蹊跷的事后怕起来——如果这白子女子是个敌人,或者是知道了他这次前来浪穹的目的,那后果自然不堪设想。心里一惊,本来操着肉体的情欲突然消失了。猛然坐了起来。顿感到精力充沛。刚才那样浑身无法用力的症状不见了。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撑船的白子少女已经把竹竿点到他的眉间。隔着只差一张纸的距离,幸好她没有发功,/p

    如果她发功或者掌握不好分寸,这根竹竿已经刺破他的脑门了。功夫到堂的人飞花摘叶都可以杀人,更何况这是比花和叶都还坚硬的竹竿呢!/p

    吃惊不小的罗盛在这生命危机的时刻,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反击,只有轻轻松松地送了自己的性命。武功再高的人也没有反击的余地。只有临危不乱,才能抓住对方的破绽。这样想,他反而心地坦然,若无其事。好像自己不会武功,也量定对方不会杀他。还来不及开口时,那白子女子便似嗔非嗔地:“你真不怕死?”/p

    “姑娘为什么要吓我?” /p

    罗盛不惊不慌淡地说,似乎憨厚坦诚地看着白子女子。/p

    “你会武功,而且工夫不浅,你可以在翻身起来的瞬间一掌将我击毙。”“我是可以在不防之时把你击毙,但一无仇二无冤,为什么要杀你,而且你这般天仙样的美人儿,使我爱之还来不及呢!”/p

    罗盛边说边省度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他根本不在乎只隔自己脑门一纸近的竹竿。/p

    “你为什么要进入湖中?”/p

    “这就要问姑娘你了”/p

    “我又没叫你进来,是你自己进来的。”/p

    “姑娘你错了,当姑娘发现我在湖边的时候,你先用歌声逗引我,把我引起湖来。接着你又在我面前现身,用天仙一般的美貌勾引我的灵魂。让我第一次看到了天下最美的女子,姑娘如是之举,莫非是有意耍弄我吗?面对姑娘张开的罗网,我还能不投入吗?——我不能不来。如果我不来,这不是辜负了这里一仙人仙景吗?如果我不来,我会后悔终身,我的生命就会黯然失色。”/p

    他顿了又顿又加足语气,铿锵有力地说:“姑娘,为了这些,我能不来吗?”他话说完,白子姑娘的表情渐渐由阴转晴,脸上又是一个艳阳天,娇羞的脸上爬上了几缕红霞。她收回了指在罗盛脑门的竹竿,朗声问道:“公子,你从那里来,要到哪里去?”/p

    “我从蒙舍来,要去浪穹。听说赤峒壁边有个莲花仙子,精通百草,能起死回生,我妈的眼睛失明了,所以前来有求于她。”/p

    他有意把要寻找郁刃浪剑改为找荷花仙子,这是他瞬间的谎话。寻找郁刃浪剑事关重大,怎能信口开河。找神医为母亲治疗疾病,这是很普遍的事,又体现孝子之心。/p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我师父也叫荷花仙子,你要找的神医不知是不是她。我师父也会治很多病,但没有听过她能治眼睛,可惜我师父已经外出月余了。临走时告诉我,大约三个月才能回来。”/p

    白子姑娘的语气有些惋惜。“公子,你怎么称呼?我叫馨儿,姓艾。” /p

    “我叫罗盛。”罗盛回答:“姑娘就叫我罗盛好了。感谢姑娘告知芳名,我会永远地记在心里头的。”他看了天色,已经快黄昏了,夕阳在天际抹了一派红霞。便要离去。/p

    “能否请馨儿姑娘送我出这湖里,这湖里的芦苇墙扑朔迷离,我出不去?”/p

    说完他依依的目光看着馨儿。心里舍不得草草地离开这仙子般的姑娘。/p

    “哎!”艾馨儿悠悠地叹了口气说:“可惜我的小岛上师父不准带男人上去,”她心里情窦萌生,也有几分不舍让罗盛离去。/p

    “啊,想起了,离我们住的小岛不远还有个岛,岛上有几间芦苇房,主人出门做买卖去了,请我看守,现在天色已晚,你人地生疏不便离去,如若不弃,可随去那里暂住一宿,茶饭我会做好给你送来。不管有什么事明天再去,不知意下如何?”/p

    这正是罗盛求知不得的,本想找个理由去推托,可还来不及想出个头绪,就已经不自觉地点头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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