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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再榨不出油水，钱少少默不着声，抬腿便走。
出得大门，孙汤跟了上来：“钱大人，你觉得他说的可信吗？”
“就算是可信，也必有隐瞒。一个外放之人，就算他自己不隐瞒，家族必定对其也有隐瞒。”
“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一知半解总好过两眼一抹黑。”
孙汤点了点头：“那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除了黄禄才家，其他人家都抄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杀人，那就把人关起来。”
“啊？好几千人，提刑司的牢狱装不下呀。”
“那就把他们关到集中营去。”
“集中营，那是哪里？”
钱少少嘴欠，蹦出一个新名词，当然他不会承认错误，转而有些斥责的意思，“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把他们集中起来，关到一个行营里去……如果没有行营，就给他们现建一个，给他们最低生活保障，不饿死就行。”
“这事是不是该让京兆尹去做？”孙汤又挠了挠头。
“你家是楚地的？”钱少少停下脚步，转头问道。
“不是，绝对不是。”
“老丈人、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可有楚地的？”钱少少的眼神很冷，直视着某人没有一丝退让。
孙汤沉默了一会：“我会跟太后说清楚的。”
“如果这真会影响你的判断，影响到你的职司，我建议你上前线去领兵，说不定能封王。”
“不！保证完成任务。明天，不，马上就布置人手抄家的抄家，组建集中营的组建集中营。”
已经是九卿之一了，封王这种福利已经没有太大诱惑力了。
再说了，久坐高位，又能保持多少战斗力？上前线十有八九是要回不来的……
钱少少是个小人物，但正抱着王朝最巨大的那条腿，孙汤也不敢轻易得罪。
……
……
作为负责任的三好青年，钱少少远行之时不忘向两边辞行。
首先要辞行的当然是何太后，钱少少言简意赅地表明了来意之后，老人家很久没有出声，然后才冷冷地抛出了一句：“今天收到那几个国家的国书，他们有和谈之意。”
“和谈？”钱少少笑了笑，点了点头，“和谈真好，这才是正确的出路。”
“你的意思也是谈？”
“你不想吗？”钱少少奇怪了，“你想把他们全灭掉？就算我们有这样的实力，那也是很多年的事了，何不先谈谈……”
“怎么谈？”
“用嘴谈。”
钱少少说了句玩笑一样的话，何太后却点了点头。
用嘴谈就是先不签协议的意思。
“现在王朝势弱，也没有取得重大胜利……此时的和谈肯定是他们势盛。”钱少少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谈可以谈，级别由低至高。至于战事，协议没有签署之前，继续干他娘的就是了。”
“讲
粗话不好。”
“可是很痛快。”钱少少笑了笑，“再说了，现在恒帝又不在。”
“在我面前讲粗口，在他面前就不讲啦？”
“有时是为了达意，有时是为了痛快……不讲还真对不起自己。”
何太后轻轻地翻了翻白眼，转而问道：“他们会不会趁着就要和谈，趁机多占地盘？”
“要我是行军打仗的将军，我也会。”钱少少翻了翻白眼，“这么浅显的问题也需要讨论，让领兵的将军防着……不，创造机会，打垮他们。打出一个大胜仗来，也好为和谈添些法码。”
“你还是要去楚地？”
“我觉得应该去。”钱少少又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在谈了，混进去的机会也会大些。”
“你难道不想去前线，或者是主持谈判？”
“这种事情也是我？”钱少少狠狠地一瞪眼，“早就说过本人不与他人力敌，至于谈判……屁股能坐出老茧的事情，你觉得我能行？”
何太后喝了一口茶，抬了抬手，示意此事算完。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此去楚地，就算是四乘之车也得十几天……期间还要办不少事情，粗略地估计两个月之人能够回来。”
“这么久！难道我们谈判也要这么久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不敢他们拿出什么条件，一条一条谈，一级一级谈，文官谈完武官上……有戎谈完鸟桑谈，鸟桑谈完迪逻谈……谈得差不多的本上才能上奏朝堂，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势必意见多多。所有的意见一一采录，然后是再一轮的谈……”
何太后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这么能赖。”
“这话我不爱听，这是慎重。”
“记得早些回来。和谈的条约还需要你的签章。”
“我？搞错了吧？”
“道门是王朝的国教，道门的圣人闭门避世，圣子是不二之人。”
“头晕。”钱少少摸了摸额头，“我要是在上面签字了，将来再要跟他们干仗，情面上下不来。”
“别人也许会，你不会。”
“我怎么听出了贬义的味道。”
“因为你崇尚的是弱肉强食，天地至理。”
“这也没什么不对。”
何太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谈谈你将来的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钱少少又翻了一记白眼，“无非就是养精蓄锐，远交近攻，各个击破之类的烂俗招数。你也是当朝的权贵，不要告诉我，你不会……”
何太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显然是又有所得：“那行，你去吧，一定要回来。”
“不回来能怎的？你还能去楚地找我？”
“好像也行。”何太后说道，“楚地有黄姜汤三个老鬼，我有宝刀惊神，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那就不要去。”钱少少斩钉截铁地答道，“若兰寺的首座肯定也是圣人境的老家伙，云山寺的首座也不知踪影，力气要留到最后……”
……
……
钱少少来向蔡园辞行时，意外地又碰到了两个人。
没错，正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司家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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