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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呢？”钱少少又问了。
“知妻莫若夫……你这是犯哪门子糊涂，还来问我。”
“我想她应该是知道的。”
“那你还纠结什么？”
“如果我要带走你的芦藤，你会不会纠结？”
“你不能这样做！”
“我也是这么想的。”
钱多多比做芦藤，形象的比喻。
小葫芦笑了笑：“我能理解，也很明白。问题是你……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我知道，也没有要你们动手的意思。”
“那你找我干嘛，寻求心灵上的安慰？”
“不可以吗？”
“可以，我以为你不需要。”
钱少少翻了个白眼，很久才着声：“再问一句，我能拖吗？”
“拖到你能赢她的时候？”
“好像不现实。”
差距太大，时间太长，没有人等得及，包括钱少少自己。
“如果我们都出去，把她留在这里，你觉得会怎么样？”事关重大，钱少少这一句是在灵识里问的。
“瞎想些啥？”小葫芦不看好这个选择，“你想跟她彻底翻脸？你想让黑域全让她给毁了？你还让我在这里种葫芦苗……”
“干革命总得有所牺牲。”
“为什么牺牲的人是我？”
“难道要我牺牲小宝？”
“用词不当！那怎么能叫做牺牲？她现在不会再要他的命。她还是孩子的母亲……”
“这等于是要了我的命。”
“大男人不应该这样。还有……我听说时间是最好的稀释剂，能稀释一切情绪，包括喜怒哀乐。”
“我自己就是精神方面的导师，用不着你来上课。”
“只是善意的提醒……”
两人虽然在灵识里交流，但小葫芦的脸色真不好看。
……
……
接下来的日子，钱多多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钱少少想当专职奶爸，钱秀秀则要执意演败儿的慈母……
两个大人不思公务，一心想讨好小家伙，这也是世上仅有。
钱秀秀不仅不再变脸，还保持了一些大度，没有剥夺钱少少与儿同乐的权利，也没有催促“补天”工程的进程。
夫妻俩都有默契，让小家伙度过最后的快乐时光。
尽管钱少少有些拖沓，但“修补”黑域的进程是不可逆的，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某一天晚上，被赶到大厅一隅的钱少少还在安睡，黑域就传来了异动——平地一声惊雷，天空还闪过一道亮光。
黑域也有阴晴更替，也有雨雪雷电，这些都受钱少少所控制……今天晚上不一样，并不是钱少少的本意。
钱少少惊醒之后也是直挠头，这真不在掌控，好像是天地间的一种征兆。
半夜响惊雷是要影响休息的，钱少少从来就没有干过这样的事。
听到异响，一家人全都起了身，聚在了屋前的檐坪之上……就连钱多多也被惊醒，在钱秀秀背上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功成圆满？”“钱秀秀”侧身问道。
“好像有点不对。”钱少少闭目感应，“灵力已覆盖黑域，黑域就是个球，但我
还是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你能控制它吗？”
“不能，我只能控制自己的灵力，还不能控制全部。”
钱氏一家被困黑域已是三年，三年以来钱少少几乎都在往黑域倾注灵力。这已经是超出体内灵力无数倍的体量，当然不可能全部都控制。
“试着与黑域交流。”孔雀又下起了命令。
钱少少尝试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反应。”
“看能不能收起来？”
还是摇头。
“差点把这一茬忘了。”孔雀说完，抓起钱少少的胳膊用指甲一划……
“哎呦！”钱少少一声喊痛。
喊痛也没办法，胳膊上一道血箭喷溅而出，落到了黑域之上。
鲜血落在黑域之上，黑域震动了好一阵……
“原来是这样。”钱少少喃喃自语。
黑域就像是一种神器，它也需要认主。仅靠钱少少灵力滋养是不够的，还需要精血来维持联系。
“没有失就没有得。”孔雀冷冷地说了一句，“还不把它收起来！”
钱少少收拾好流血的胳膊，右手一个虚握，黑域便开始急剧缩小。
黑域缩小，人却未缩小，站在虚空之中还真有可能给摔死。
孔雀当然不会摔死，她现出本体，双翅一展飞了起来。
两个小妖怪也不会摔死，他们早就爬到会飞的宠物身上去了。
钱少少是黑域的主人，能操控黑域的一切，自然也可以免死……只是，他的选择不一样，他抓住了孔雀的一只爪子，任由带着往空中飞。
“把孩子给我留下，求你！”
“这时候你还来说这样的笑话，有意思吗？”
“那你也要给我留下地址，我有探视的权利。”
“你真能找得上来？”
“我想能的。”
“域界的壁垒可没有那么好突破的。”
“那你能带孩子下来看我吗？十天半月一次这样子？”
“你觉得这可能吗？”
“这是我的要求。”
“我办不到。无论是思想还是能力……”
“那只能我去找了，不是吗？”
“你若有本事，来魔界大雪山便是。”
“魔界？”
“你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从小我就没立志要当好人，成神成魔又有什么区别。”
“随你！再不放手，你就要摔死了。”
孔雀越飞越高，钱少少还握着鸟的爪子，只不过钱少少没有担心。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说什么，谈你给我带来的伤害？”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光看到伤害心里未免太过阴暗。”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上课。没有去当老师，真是白瞎了你的才。”
“把儿子给我，你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多么优秀的老师。”
“休想！”孔雀说完，扔过来一个破布袋，“这个还你，真是丑。”
百纳袋，继承自李老头的百纳袋，除小葫芦外第一个空间容器。以前没少帮上忙，现在是人贵物贱……
钱少少接住百纳袋，却被孔雀乘机蹬开了紧握的手。
“对我儿子好点！否则跟你没完——”
这是夫妻俩最后的交流，钱少少话没说完，身子已开始急速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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