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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说吧。”唐都头关切地说道，“所有事情对我们都很重要，我们也是在帮你。”
钱少少露出一脸难为情的模样，压低了声音说道:“殿下宴请，酒香菜好，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一些……哪曾想肚子不争气，回家路上疼痛无比……”
钱少少适时地停顿了一会，以示很难为情。
“然后呢？”冬无雪催促了一句。
“肚子痛当然是要上茅房。”钱少少撇了撇嘴，答道，“马车之上，车队之中，这很不方便。为了不影响车队前行，也为了不影响侍卫们如期收工，我和车夫说了一声，他在十字路口处让我下了车……哦，有个细节忘了说。车夫刚开始不太同意，我还塞了他一张银票。”
“可是这张银票？”唐都头从后面随从手中接过一本卷册，翻开一页给钱少少看。
银票已经染上了鲜血，鲜血在空气中变成了暗暗的红色，只是上面的字迹还是清晰的。
钱少少看了看，点了点头:“也许吧。银票反正都差不多，我也没太留意。当然，给他的时候没有这些血迹。”
“五十两银票，比车夫一年的薪俸都多……钱同学你花这么大的价钱，就真的只是为了拉泡屎？真的只是为了侍卫们可以早收工？”唐都头展开推理来了。
钱少少愣了一愣，反击道:“大人，你以为呢？难道我上茅房也让侍卫这外面等着？这上茅房的规格会不会太高了些？能拉得出来吗？至于大人说到的银票面额，昏暗之中也没看太清。当然，也是因为最近手头有些宽裕，五十两的银票已经算是小面额的了。”
这是在炫富！为什么我不能这么有钱呢？
唐都头抽了抽鼻子，望了望房顶，好半天才平息难过的情绪，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刚回到学校就到这里来了。”
“那你昨天晚上在哪过的夜？”
“大人，这……这重要吗？”钱少少皱了皱眉头，抱怨了起来，“这与案情有关系吗？你们不会以为我是那个凶手吧？那石头可真不是我扔的。至于我去哪？长安城里作了一夜孤魂野鬼，满城游荡可行？”
“说你是凶手，这倒不至于。”唐都头答道，“要在城头骗过守城司的守卫扔下石头，必然要先踩点，甚至是打点……”
“他们还要得知钱少少出城的信息，这也很重要。”蔡园在一旁插了句话，点出了问题的要害。
钱少少满头黑线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吃餐饭还差点送掉了小命。
“依大人看，那方的势力最有可能？”钱少少看了看唐都头，又看了看冬无雪。
一块石头要把带个马车砸烂，没有数千斤不行，要搬动数千斤的石头又非修行者莫属，作为玄机处主管的冬无雪也是此案牵头人。
大人们都是人老成精的家伙，这种猜忌推测的话自然不会说出口，他们在问过钱少少有没有什么要补充，又嘱咐最近少外出之后，就离开了抱朴学院。
蔡钱两师徒送走两位大人，又回到了蔡园的小阁楼上。
蔡园在茶桌上坐下，钱少少自然就承揽了泡茶的任务。
一杯清茶在手，蔡园又问开了:“你所说的都是实情？”
“老师指的是什么？或者说老师关心的是哪方面？”
“我看你脸色红润气色好，一点也不像是闹肚子的人……”
钱少少愣了愣，抱朴学院的大主教不但是丹师，也是药师，观气色知身体是他们的基本功夫。
“老师，这不重要，也就是一借口。眼下重要的是搞清楚是谁想要对我下手。”钱少少转开了话题。
“是谁要对你下手，你自己还不清楚？”
“不清楚。”钱少少摇了摇头，“想要对我下手的人太多了，不敢枉作判断。”
“也是。”蔡园点了点头，“那么大阵仗来请你喝酒，各方势力皆可知晓，只要实力稍强的势力，都可以组织这样的暗杀。”
“京兆尹和玄机处能查出真凶吗？”
“你还是不要抱有幻想。敢在城门口下手的势力，根本不怕他们查。”蔡园喝完杯中的茶水，示意钱少少续上，“京兆尹实力有限，涉及到修行者的案子一般都是走走过场。至于玄机处，那是个各方势力搅和在一起的大染缸。拿不出真凭实据的事情，在那里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钱少少沉默了。
陈解忧恨自己不受拉拢，有出手的理由。
太后及朝廷一派，担心自己接受拉拢，担忧自己惹来有戎国的出兵，也有出手的理由。
道门担心圣子一事出糗，某些门派暗下杀手，也存在这种可能性。
至于有戎国和喜乐楼的那一边，他们有更多更强的出手**。
“殿下请你就只是喝酒吃菜？”蔡园等了半天没见钱少少回答，又问了起来。
“拉拢为己所用……世俗里的套路不都这样吗。”
“你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钱少少顿了顿，又开始了自我夸口，“像我这样英明神武之人，怎么可能被世俗的力量所利用？”
“她还告诉了你一些秘密吧？”
“这……”钱少少在心里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哪怕他是非常地想知道自己参选圣子的过程是怎么泄露的……这个问题不能多问，一问就要不可收拾。
“多少有一些吧。”钱少少模糊地答了一声。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要杀人灭口呢？”
钱少少稍作思考，就把她排除了。
他还要借自己引有戎之兵入关呢，要是自己仙逝了，有戎国怎么会有借口？
“可能性不大。”
“能肯定？”
“基本上能。”钱少少思考了一会，答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归根到底两个字——利用。目前来说，我对她还有些用处，她不会下手的。”
“你拒绝了她的拉拢，还能对她有用处……莫非她是想引有戎之兵南下？”
钱少少眼下是各方势力手中的大牌，而让他成为大牌的人力量便是扬言在南下牧马的有戎国。
都说人老成精，都说语多必失，果然不假！
钱少少翻了翻白眼，抱怨道:“老师，能不能不要作推理和联想，有时候会害死人的。”
“你放心吧。就算是有戎之兵南下，那也是朝廷要担心的事情，我们国教倒是不太关切。”
“老师，道门是王朝国教，受朝廷恩宠甚多，难道就真要眼看着王朝倾覆而袖手？”
“袖手倒不至于，从旁协助是必然的。只是这得等他们干开了之后才行。”
“有一个最简单的免起兵戈的办法，难道你们就真不考虑？”
“你是意思是我们把你的人头给有戎国献上？”
“这个对你们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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