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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 还请赞普见谅。”
不知道锁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南卡挑眉侧目, 朝锁儿投去疑惑的眸光, 等她说完了来意, 南卡两颊上立即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鉴于南卡和迦罗的情况有些特殊, 因此锁儿和礼官商量了一下, 将大婚流程中有双亲长辈出现的部分都去掉了。但即便如此,仍是剩了个和长辈亲人相关, 且不能省略的步骤。
在礼官解释过后,锁儿对这个必不可少的步骤, 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说简单些, 这一步骤就是教即将成婚的男女, 如何共同孕育出下一代。
按规矩本应由融一郡主, 派人来给南卡讲这方面的内容,但锁儿一连往鲁宗寺跑了几趟, 都没能见到融一郡主, 无奈之下她只好另想它法。
她仔细斟酌了一番后, 就想起了北苑的金?\。
孕育下一代乃是人生大事,既是大事,那仅到学会的程度肯定是不够的。
从各地选拔出的美人都须经过严格的培训才能送到土司府,再加上锁儿曾亲历过“捉/奸事件”,知道金?\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她一定十分清楚创造孩子的过程。
锁儿认为单就技术层面来说,翻遍整座土司府都再找不出比金?\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才特意去北苑请了金?\过来帮忙。
“授课”开始前,锁儿非常自觉的退了出去,留下金?\和南卡两个人单独交流。
在锁儿将金?\请过来之前,南卡一直认为自己对于大婚当夜该做的事,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她这种女扮男装去过勾栏院,不拘小节蹲点捉过奸的人,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一男一女同处一室,还发出各种动静,是在互相监督着锻炼身体。
直到金?\像变戏法似的,从袖间掏出了一本看着像是穴位图但没有任何标注,且每页上都十分详细的画着男女躯体各一具的画册时,南卡才明白原来只知人物、地点、和事件,却不知事件的详细经过是万万不行的,但恍然大悟之后,她又犯起了愁。
“这么多动作,我一个晚上恐怕背不下来……再有,你看这个,凭我的柔韧度应该是做不到的,若省略几页不学的话,孩子是不是就生不出来了?”
金?\闻言,险些一口茶喷在南卡脸上。
“赞普,您误会了,这画册只是为了方便您理解,您并不需要将整本的内容都记下来再照着做。”
一个时辰过后,金?\领了赏钱笑盈盈的从寝阁里走了出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西苑迦罗的卧房内,年迈的礼官也结束了他的授课。
天色渐暗,近来都坚持宿在西苑的迦罗,如常来寝阁看南卡,但今夜的氛围较之以往有些不同,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后,两个人仍在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偶尔南卡也会抬眸看向迦罗,但只要他跟着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不过须臾,便又会默契的低下头,将目光落在足前的地面。
最后,还是南卡打破了这阵诡异的沉默,说明日得早起,让迦罗早些回去休息。
“好。”
迦罗点了点头,步伐却朝着南卡挪去,他将眸光凝在她脸上,躬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他的吻很轻,轻的仿若雪片悄无声息的在额间融化。
温热的气息擦过脸颊,他直起身,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往外走去。
望着湛蓝的身影逐渐远去,已不是第一次目送迦罗离开的南卡,心口忽然袭来一阵痛意。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不想让迦罗离开。
她微蹙着眉,就在迦罗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底的那一瞬,倏然起身提裙追了上去。
“等等!”
听到南卡的喊声,迦罗脚下一滞,但他还没转过头,南卡就已经扑上来,从身后搂住了他。
他周身一僵,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怔愕。
他其实很喜欢南卡主动过来抱他,这会让他觉得她需要他,但因平日里,他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主动的机会,所以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也就成了屈指可数。
待面色缓和下来,迦罗转过身,将南卡搂在怀里,一字一句笃定道:“你舍不得我。”
“我……我没有。”
南卡仰起头,脸却心虚转向一侧,矢口否认道。
“那是,我落下了什么东西?”
迦罗故作疑惑,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眼底俱是温柔。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
她的语气听着像是无奈的妥协,但转过头来看他时,两腮上的红晕却替她说了实话。
“只是一点?”
他放轻语调,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好吧……是很多点。”
在迦罗深邃眼眸的注视下,南卡彻底败下阵来,自暴自弃似的,用脑袋轻撞着他的胸口。
“明晚,我就不用回西苑了。”
宽厚的手掌挡在南卡额前,迦罗满足的勾了勾唇角,
“这个……我知道。”
南卡垂下眼睑,脸上开始有些发烫。
“等你一觉醒来之后,你就要嫁给我了。”
“嗯。”
“明日要早起,所以我们得早些休息。”
自己说过的话,没过多久就被迦罗拿来安抚她,南卡心头一颤,然后就“嗯”不出来了。
“迦罗……”
静默了片刻,她伸出双臂勾住迦罗的脖颈,仰头直勾勾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而他宽大清瘦的手也伸至她发顶,轻缓的揉着她的头发。
“我追出来是想告诉你,能嫁给你,实在是……太好了。”
…………
送走迦罗后,亥时刚过,南卡就已换上了寝衣,但她并未急着就寝,而是蜷腿侧卧在软塌上,凝眸望着立于铜镜右侧的新木施,那上头挂着的正是她明日要穿的喜服。
赤金色的宽袖绸缎里衣,茶色的六瓣牡丹纹外袍,于袖口和胸前镶着一圈深棕的水獭皮,外袍背后是用金线勾出的飞鹰捕虎图……
西蕃各类礼服的颜色,取决于典礼的隆重程度,通常越是盛大的场合,所着服饰的颜色就会越深。照此看来,婚典的地位显然不及登基大典高,因为南卡发现,喜服的配色明显比登基大典那件礼服要好看得多了。
盯着喜服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桩事来,那是在唐国的时候,刚来王府没多久的锁儿,挑了个晴好的日子带着她偷溜出了王府。
刚来唐国的时候,南卡对唐国国都的了解,仅限于进宫面圣时,趁外祖母不注意,拉开轿帘往外偷瞥的那几眼景致,所以当她头一次真切的踩在唐国的街道上时,她激动的两眼发光,热泪盈眶。
仅是踩在街道上就激动成这样的人,在碰巧见到迎亲的队伍路过时,直接就走不动道了。
锁儿难得耐心的跟南卡解释,说这队伍是去接新娘子的,而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红的就是新郎官。
可惜那一次运气不佳,她们在路边等新郎官将新娘子接回来,但只等了不到一刻,两个人就被王府的侍卫给抓回去了。
没看到新娘子的模样,南卡连连叹气,锁儿安慰她说,新娘子是盖着红盖头坐在轿子里的,就算接来了,她也看不到她的脸。
“为什么要盖红盖头?新娘子的脸不能被人看到么?”
“西蕃的新娘子不盖红盖头?”
“嗯,不盖,而且新郎官穿的也不是一身红。”
“我猜,盖红盖头或许是为了遮羞吧……新娘子是第一次嫁人,没有什么经验,会害羞紧张也是难免的,盖着盖头自然就没人知道她在紧张害羞了。”
“那……新郎官到了新娘家,能先掀开盖头验货么?”
“当然不能!听说,盖头得等到入洞房那会儿才能揭,而且得由新郎官亲手揭。”
“不提前掀开盖头看一眼的话,万一有人冒充新娘,娶错了怎么办?还有,洞房是什么房?”
“要是真心喜欢对方,别说是盖着盖头,就是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但那些成婚前没见过面的就不好说了。至于洞房……就是……就是洞里挖出的卧房。”
“新郎官和新娘子都得住在洞房里么?那我以后嫁人还是照着西蕃的婚俗来吧……若按唐国的婚俗来,成婚当晚洞房塌了不要紧,要是把我的夫君给埋了,那就大事不妙了……锁儿,我以后一定要嫁个不论我头上盖了多少层盖头,都能一下就认出我的人!”
“这个简单,你让人用便宜最透光的红布做盖头,只要他没有眼疾,我保准他一下就能认出你!不过,你不是说要按西蕃的婚俗来么?西蕃婚俗里什么时候多了条盖红盖头的规矩?”
“我想盖……不行么?”
“你喜欢红盖头?”
“我只是觉得,盖头掀开的时候,看到我喜欢的人站在我面前,冲着我笑……这种场景一定很美。”
“这可不一定,没准儿,你将来要嫁的人,正好缺了两颗大门牙,他一笑嘴里就漏风呢?”
“你要嫁的人才缺了两颗大门牙呢!那两颗牙,还都是被你给敲碎的!”
回忆里稚气十足的对话,让南卡唇边泛出浅浅的笑意,她俯身自枕下取出几日前,锁儿送她的红盖头。
她平躺在床上,将盖头摊开铺在脸上,一时间,目及之处皆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
这红色里包含着新娘子对未来的忐忑和期待,只等新郎官过来,缓缓掀开盖头,满目的红色倏然褪去的时候,那个令她安心的人便会笑着许她一生的承诺……
“国师大人,赞普已经歇息了!您不能进去!”
忽地,外头传来了宫人焦急的喊声,南卡披上外袍,正要出去看看,外头的人却已先她一步,来到了里间。
“南卡,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你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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