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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怀疑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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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钱郦稷一副将信将疑地模样,青浅咬牙站了起来,蹬蹬蹬地出了门去。还不等一脸惊愕的钱郦稷反应过来,她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重新跪了下来。

    “陛下且看!”青浅说着递上去了一本册子。

    钱郦稷疑惑的打了开来一一过目,真是不看还好,一看他更是怒火万丈。

    “奴婢还瞧着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梅姑姑十分冷静的说道。

    “你且说来。”钱郦稷敛了怒色,神情反而凝重起来。

    “那些奴婢,最多只能做些克扣份例,中饱私囊的事儿,或是散布一些谣言,但是要跑去福安宫,将生病的人弄死了还做不到!

    梅姑姑双目冷然,思路非常清晰:“那些烟碳可是一宫一宫地送,又不是一人一人地送,为什么不送去有皇子的程太庄妃?也不送去长三公主的母妃?更不送去有孙子初一、十五会进宫请安的太贵妃?却偏偏送给了无子无女,还得了病的周太嫔?”

    是呀,事情没有这么巧,里面必定有什么玄机在。钱郦稷再凝眉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只觉得里面的字里行间全是一堆堆白骨、一滩滩鲜血!

    “陛下。”秦太医也跪在了地上,低头喃喃地说道:“微臣还听说了另外一件事儿,不知道是否与此有关。”

    此时的钱郦稷已经觉得一阵阵发冷,低头一看秦太医也跪下启奏,便拧着眉头:“说!”。

    “臣听见传闻,说是陛下不育!”秦太医的头更低了。

    此时的钱郦稷更是浑身冰凉。

    他一直都知道后宫的凶险,他的母妃和弟弟也是因此而殒命。所以他不敢广纳嫔妃将她们放在高位,也不敢多宠幸某个人,就怕有人得陇望蜀惹出是非,更不敢让她们受孕,有了庶皇长子。

    可此事只有秦太医知道,宠幸后宫哪一位,也是由着他根据嫔妃们的月事来做的安排。

    这也是后宫一直没有传出喜讯的根本之所在,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而此时却传出了他不育的消息,难道这里面还有更深的,他还没有想到的筹谋在?

    “陛下,娘娘醒了。”赵槿抹着眼泪,走出了寝殿,回禀钱郦稷。

    钱郦稷一听立即丢了她们转身去了寝宫。

    梁矜橒正咬着被角哭得哽声噎气。

    钱郦稷急忙俯身,抱紧了她,贴着她的小脸儿:钱郦稷抱着脸色苍白如雪的梁矜橒,眼眸中晶亮闪烁。

    梁矜橒无神地望着他,泪水儿一串儿一串儿的往下掉,口中喃喃地:“对不住,对不住,是橒儿的错,橒儿错了。”

    “橒儿啊,你就是太良善,太仁爱了。”钱郦稷摩挲着她的脸蛋儿无限怜惜,可又不敢责怪她:“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啊?”

    钱郦稷哄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在她耳边呢喃:“好好养着身子,我们如此恩爱,一定很快就会有孩子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他已经走了,是我害了他啊。”梁矜橒闭着眼睛,又是一串儿泪水滑下,打湿了钱郦稷的衣袖。

    “那孩子与我们无缘,也许他命不该来,或许他会换个时候再来呢。”钱郦稷怜惜地看着她,想尽了法子要安慰了她。

    而当梁矜橒听到他说:会换个时候再来时,终于睁开了泪目:“稷哥哥说的是真的吗?他还会再来吗?”

    “会的,一定会再来的,橒儿放心吧。”钱郦稷抱着她,不断地轻吻着她的脸颊,想尽了法子想要安慰了她。

    直到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心痛的在滴血的钱郦稷,强压住悲伤,走出了寝殿,却看见地上的人还都跪着,更是气哼哼起来:“还跪着做什么?你家主子都不用伺候了?”

    要说钱郦稷的心里话,他还真想将她们绑了起来,每人打上四十板子。可若是真的如此做了,怕不是又要痛了他家橒儿的心呢,如今的她可受不得半点刺激。

    眼前的这些人,可都是她十分在乎之人。

    尤其是这个。。。

    钱郦稷临出门时,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青浅,才迈步向前。

    才出了门外,却见他十五弟也跪着。于是更生气了:“这都什么天气了,你还跪在这里?”

    “求皇兄饶恕了我母妃。”十五王子都九岁了,还眼泪汪汪的看着钱郦稷,祈求他放过了他娘。

    看得钱郦稷心里十分窝火,厉声问道:

    “你母妃明知份例有异,先是隐瞒不报,再出恶言害你皇嫂流产,你说,要朕如何饶恕了她?”

    十五皇子抬起稚嫩的小脸,一脸哀求:“母妃她一向胆小,自来不会做张做主,还请皇兄看在父皇的份上饶了我母妃吧。”

    钱郦稷听了他的话,双眉锁紧,盯着眼前这个懦弱又胆小的十五弟,心思极其活跃:他母妃若真的胆小,不会做张做主,这个儿子又是怎么生下来的?又是怎么平安无事,在这诡谲波涌的宫中长大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钱郦稷盯着着他十五弟的眼睛里便充满了恨意。

    哼哼,朕不育?

    朕若不育,是不是该由着你这个先帝最小的儿子来继承皇位了?

    那颗怀疑的种子瞬间长大了,顷刻间成为了参天大树。

    “来人,将十五皇子送回宫看起来,若无旨意不得踏入福安宫。”盯着远去的十五皇子,他冷冷地吩咐:“查,给朕查个明明白白。”

    只是钱郦稷并没有得到片刻的喘息,还未到东华殿时,魏公公又气喘吁吁地赶了来:“陛下,程太庄妃身边的大宫女思明悬梁自尽了。。。”

    呵呵呵,悬梁自尽?好一个自尽了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的秘密多了些,还是做的坏事容不下她继续活下去了?

    神色疲惫又无限恨意的钱郦稷,回到东华殿还不到一刻钟,他尚且沉浸在丧子的痛苦、对梁矜橒的担忧之中,宫外已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陛下,万尚书、督察院左都御史等诸位大臣求见陛下。”徐伴伴地背脊弯成了弓弦状,原本有些尖细的嗓音,在这一刻竟然有些低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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