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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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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的咖啡厅里,慢慢地,钱三凤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她继续保持着不动声色的神态,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钱三凤知道,她已经重复地发了三遍信号,徐然应该已经接收完毕了。任务既已完成,剩下的就是如何全身而退了。

    身为“紫影”的钱三凤,做事向来稳妥,一定会提前把天时地利都考虑清楚。她知道,从咖啡厅出去有两个出口,前面的那个直通马路,后面的那个通往停车场。

    钱三凤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她早已把两个出口分析得很透彻,无论从哪个出口出去都很危险,都有多个可以狙击的点。钱三凤进咖啡厅之前就早已想好了,最佳的出口是不是出口的出口,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出口,那就是咖啡厅女厕所的窗户。

    咖啡厅女厕所在二楼,而女厕所的窗户离地面又挺高,普通人需要踩着高凳子才能摸到窗边,在厕所里没有摆凳子的情况下,谁会把这里当做出口呢?

    但钱三凤能做到,对她来说,依靠自身的力量上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她唯一担心的是打开窗户往外跳的那一瞬间。钱三凤所穿的鞋是特制的,所以从二楼往下跳根本就不会受伤,但往下跳的这一瞬间,无论她动作有多快,也很容易被狙击。她是一个很理性的间谍,为了万无一失,她要想办法把别人的注意力转移,让大家想不到她要离开。于是钱三凤站起身来,向前门走去。

    许菲发现情况有变,决定对钱三凤暗中尾随。刚才许菲虽然看不懂钱三凤所做的各种动作,但把钱三凤所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详细地记入脑海。哪怕钱三凤眨了一下眼睛,许菲都会记清楚,钱三凤眨的是左眼还是右眼还是两只眼都眨,钱三凤眨眼的幅度到底有多大,甚至她间隔了多长时间又再次眨眼。

    萧厦早已把发现许菲的情况通过保密信道报告给了G先生,他盯死了许菲,武器早已经准备好,一旦G先生下指示,他就会想办法让许菲消失。

    钱三凤在前门附近的结账处停下,做出要结账的样子,然后把包放在那里,自己转身向二楼走去。钱三凤这么做是有深意的,无论什么人在盯她,都会思维定势地认为钱三凤还会下楼拿包离开,因为二楼根本就没有出口。

    钱三凤缓缓地上楼,故意做出悠然自得的样子,心里越急,越不能让别人看出慌乱。她早已计划好了,只要一进女厕所,她将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许菲站起身来,准备尾随钱三凤。她是一个优秀的刑警,悄无声息地跟踪是他的强项。职业的警觉让她在跟踪前仔细的扫视了整间屋子,猛然间发现了萧厦。凭着警察的直觉,许菲觉得对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许菲知道,这间咖啡厅已经被S市公安局完全控制起来了,还有其他的警察伪装在咖啡屋里。目下大家都盯着钱三凤,钱三凤跑不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呢,这个人跑了怎么办?

    发现坏人的时候,一个敬业的警察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将坏人一网打尽。所以许菲将钱三凤留给其他的警察,自己迎向了萧厦,在这一刻,完成任务的信念完全充斥了许菲的大脑,她并没有考虑自己。

    许菲会做何种选择,早已在顾菲柔的预料之中。而顾菲柔依然端坐在停靠在咖啡厅附近的面包车里,一动不动。

    而此刻,咖啡厅里,躲在暗处的徐然,发现钱三凤离开座位,就决定自己也立刻撤离。刚才他在这里,既是在接收钱三凤发出的信号,也是在欣赏着远处的这个女人,这个让他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女人。他爱钱三凤,愿意为她而死。

    可当徐然走出咖啡厅后,他猛然想起,钱三凤把包留在结帐处是不正常的,难道……

    这段日子,徐然早就受够了狗一样的生活,总想干点什么。徐然决定沿着咖啡厅的周围转,除非钱三凤能安全地离开,否则他不会走。

    许菲在萧厦的眼皮子底下,假装若无其事地走着,突然一抬手,“砰——”的一枪,子弹直击萧厦的心脏。

    萧厦本能地闪了一下,但子弹还是打中了他的胸口,衣服内藏着的双枪已经滑到了他的手边,他想举枪还击,但为时已晚。

    已晚!

    这是一颗强力麻醉子弹,子弹内的麻药迅速地扩遍萧厦的全身,萧厦立刻酥软了下去,倒地不起。他试图咬破藏在牙边的毒物自杀,却发现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迷糊中,他看到“青影”姜河正在向许菲靠近,现在,他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同伙身上。

    许菲却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她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迅速地向倒地的萧厦靠近。她相信自己的刑警技能,远距离的话,右手的枪足以精确射杀;近距离的话,左臂里藏着的,刑警大队的锐刀,足以刺穿任何人的身躯。刚才的枪响,让咖啡厅里的顾客四散而逃,周围一下子清净了。

    许菲正在向萧厦移动着,突然一个老头模样的人从左侧向她扑过来,许菲来不及多想,抖出左臂藏着的锐刀,向老头砍去。许菲在潜意识里很清楚,能这么轻快地从左侧扑飞而来的,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很可能是“暗影”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许菲之所以用左臂藏着的锐刀去砍,而不用右手握着的枪,是因为在她把拿枪的右臂转向左边的过程中,自己的胸口无疑要暴露在左侧敌人的面前,尽管许菲转向开枪的速度很快,但转向过程中留有的空档,还是会让自己丧命,许菲不能冒这个险。因此许菲采用左手刀劈的方法,这样即使左侧的对手开枪,子弹最多也只能击中许菲的左臂和左肩,不会致命。

    确实如许菲的潜意识所想,向他扑飞过去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是“暗影”组织的杀手——“青影”姜河。姜河扑过去的15秒内,对着许菲连开三枪,顷刻间就打碎了面前女警的胳膊。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颗从右侧方飞来的子弹击中,开枪的人是远处的贺国锋。

    贺国锋是在外围对许菲提供保护的人。当他看到许菲独自行动时,他敏感地觉得许菲会有危险,所以他迅速地离开面包车,向咖啡厅奔去。

    贺国锋也是一个老公安了,在他的枪下,姜河断无活路。那粒他发射出去的子弹正中姜河的右眉心,姜河应声倒地,当场毙命。

    而位于二楼女厕所的钱三凤,在第三声枪响时,从窗户飞身而下,顺利落地。但脚刚触地面,腰际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物件击中,一下子浑身瘫软,坐地不起。

    钱三凤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竟会栽得这么惨。从来都是自己掌控住局面,从来都是自己把别人装进局中,自己以前布的局都非常地巧妙,都是一件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没想到世事无常,这次自己竟会钻进别人设下的圈套,陷入局中,不,是陷入局中局中。尽管不能动,但钱三凤并没有停止思考,她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整个过程,判断出在咖啡厅里对自己的跟踪,只是对方布的一个假局而已,对方的真实目的,恐怕就是让自己从这扇窗户处跳下吧。钱三凤想起了三十六计之中的上屋抽梯之计:“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遇毒,位不当也。”

    抬眼间,钱三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然。

    徐然本来就没走,而是担心地在咖啡厅附近转悠,枪一响,他就知道里面肯定出了事。他想冲进去救钱三凤这个心爱的女人,但考虑到自己单枪匹马,能力确实有限,只能着急地在周围乱走,期望能帮上些什么。果不其然,在拐角处,他发现了钱三凤,正高兴着,却注意到钱三凤根本一动也不能动,于是他迈开脚步,向钱三凤跑去。

    可是现在,无论是钱三凤还是徐然,都没有想到,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在瞄向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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