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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兮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君慕辰二十年来的隐忍和努力都化为乌有。
他自出生伊始,就决定了这一生都不可能为自己而活。无论是老师的敦敦教诲还是父亲的殷殷期望抑或是弟子们的仰慕拥戴,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你除了是君慕辰,你还是君氏家族第十九代玄孙,问剑山庄的少主,你不能只顾自己的喜怒好恶,你还需要对这上上下下,几千号人负责!
你永远都不能为自己而活!
君慕辰笑了,眸光像燃到尽头的烛火般忽明忽暗,用低沉的又意味不明的声音轻道:“知道吗?只有我废了,我才能为自己而活。”
常兮一怔。
那种仿佛英雄末路的无奈悲切忽然令他失声了。
房里一时寂静,如同画面定格了一般,只有更漏滴滴答答的响着,与屋外簌簌的落雪声互相应和。
“少主,膳食备好了。”这时,去厨房催促的墨研回来了。
君慕辰回过神,对墨研道:“那便上菜吧。”
“是。”
墨研走到门口,拍了拍手,棉帘被挑开,一众丫鬟端着精美食盒,动作轻柔的往桌上布菜。
没有大鱼大肉,反而是冬季最为难得的新鲜素菜和温养滋补的黑米粥。
“你刚醒,不宜油腻,先吃这些垫垫肚子,待明日,我再让厨房煮顿好的。”君慕辰好似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神色恢复了往常的平淡,拿起玉箸,给常兮夹菜。
常兮低头,默默的吃着。
以他无肉不欢的性子,要放在以前,早掀桌子不干了。
可这些看似清淡的饮食却隐藏君慕辰的爱护之心。
一种无关风月,只是兄长对弟弟的爱护之情……
不知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他满嘴都是苦涩,根本尝不出这菜的好与不好,只是机械的塞进嘴里,嚼几下便囫囵吞肚。
吃到最后,漱口水端上来时常兮饮了一口,惯性的吞了下去。
君慕辰阻止不及,忍不住拿筷子敲了一下常兮的额头,无奈道:“用膳也能走神?没有你想吃的,就这么难接受?”
常兮后知后觉的摸了摸额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眉眼里全是歉意。
君慕辰轻轻叹息一声,转头问墨研,“厢房收拾好了吗?”
“已经收拾出一间了,另一间还在清扫。”
君慕辰看了眼更漏,丑时末了。
早在常兮醒来之前,君慕辰便劝薛神医去歇息了。雪夜天冷,老人家年事已高熬不得夜,既然常兮无大碍,就不必和他一起守着。
而常兮醒后,这一通浴室,厨房的折腾,下人们既困倦乏累又畏寒着风,他也不是苛待下人的主子,便道:“罢了,让丫头们都去歇息吧,明日再弄也不迟。”
“是。”墨研领命下去,通知丫鬟们停手。
“走吧,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先去厢房睡一觉吧。”君慕辰扶着桌子起身,常兮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他。
“不用,我能行。”君慕辰不着痕迹的推开他。
常兮咬住下唇,执拗的搀着,“你能行是你的事,我想尽孝悌之礼不行吗?”
那燃着暗火的漂亮双眸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别想推开我!
“我若不愿呢?”君慕辰淡问。
常兮抬了抬下巴,“你要不愿,那我就直接抱着你走。”
反正自己也只矮他一个头,肯定抱的起来。
君慕辰:“……”
这叫什么?
小人得志便猖狂?
要不是如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定要和这个目无尊长的混小子好好过一场!
被某人固执的搀扶着到了厢房,君慕辰已经困倦的沾床就能睡了,可还是坚持着再洗漱一次。
常兮坐在一边,看君慕辰又把衣服换了,才像是仪式完毕般躺在床上。
心里感叹,这人究竟是怎么在有条件时精益求精的整洁和没条件时落落大方的将就这两种状态里切换自如的?
至少,在刚认识君慕辰的时候,也没发现这人这么龟毛啊。
“你不睡吗?”君慕辰闭着眼,咕哝着问。
“我昏迷了三个月才醒,哪还睡得着!”常兮笑他困的连脑子都迟钝了。
“行吧,你自便……”君慕辰低低应了一声,就去会周公了。
常兮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起身在房间里转悠,手贱的把各种陈设都动了个遍,才发现时间仅过去半个时辰。
啊!离天亮还有好久!他最讨厌这种等待的无聊状态了!
气闷的常兮直接脱了衣服,掀开床帐,躺在君慕辰身边。
君慕辰应该是累的很了,呼吸都有些浊重。
热热的气息喷在常兮耳畔,好像一群蚂蚁爬过心房一般,又酥又痒,忍不住就想做出什么来。
昏暗的帷帐里,常兮睁着眼,僵着身,咬牙隐忍。
他想亲他!想抱他!想让那个熟睡的人像对待玉儿一样,极尽温柔与宠爱的对待他!
这种念头,在问剑山庄的地牢里,经历了无数折磨后,第一眼看到君慕辰时就生出来了。
只是,那时候没有条件,而现在,更是如隔鸿沟天堑般没有资格。
从此,他们便是兄弟了……
兄弟啊……
血浓于水的亲情,斩不断的血缘……
永远都不可能以爱人的姿态携手互依……
永远不能……
凭什么?
去他妈的永远!去他妈的兄弟!
逆反心理甫一生出,常兮就翻身而起,眸光明暗闪烁,看着那个毫无防备,陷入沉睡的人,慢慢俯下了身。
嘴唇触碰到他时,那种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喜悦令他满足的谓叹一声,闭上眼,细细描摹那人的唇形,辗转吮吸还不够,他胆大包天的顶开他的齿关,勾住那瘫软的舌头翻搅缠绕,热烈舔吻。
君慕辰深陷梦境,无意识的回应着,还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哼声,更加催发了常兮的情欲。
就这样吧!又不是没做过!
男的和男的在一起,是否有血缘又有什么妨碍?
黑夜放大了人心中潜藏的恶魔,常兮颤抖着手解开了君慕辰的衣衫,略微冰凉的手抚上光洁的肌肤。
好热!
一开始,常兮还没反应过来,待那不同寻常的体温真真切切的传达到脑子里时,常兮才激灵灵的清醒过来。
他发热了?
常兮用手心贴上君慕辰的额头,灼热的温度令他慌了神。
连忙把君慕辰的衣服合上,又盖好被子,常兮下床,开了门,呼唤道:“有人吗?来人啊?”
睡在外间的墨研被惊醒,一骨碌爬起来,待看到是常兮,神色不满的问:“你有什么事?”
那显而易见的厌弃令常兮皱起眉头,然而病情汹涌,他来不及计较,直接道:“你家少主发热了。”
“什么?!”墨研这下可是真惊着了,衣服都没披就直接奔进屋里,探手试温。
居然这么烫!
像少主这种极少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就绝不是小恙!
不行,要叫薛神医……的徒弟来看看。
墨研急匆匆出门前还不忘瞪常兮一眼。
若不是因为他,少主何必在这雪夜里操心忙碌,以至于风邪入体,伤寒加身!
这个讨厌的小公子!
等常兮看到墨研带回来的是个提着药箱,嘴上没毛的年轻男子时,不悦了,“你这问剑山庄不是有薛神医坐镇吗?怎么不叫他来?”
墨研神色黯然,“少主敬老尊贤,之前才将薛神医劝去休息,若是知道我再去搅扰薛神医,定会问罪。”
家中养大夫不就是为了小病小痛能随时延医问诊吗?这主人家还得体谅别人,什么毛病?
常兮面色不愉,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催促那个男子道:“快去医治!”
茯苓朝常兮拱了拱手,放下药箱,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开始诊治。
先试了下体温,再翻看眼瞳,最后把脉。
“这是因劳累过度引起的风寒发热,问题不大。我先给君少主喂退热丸,待会开个方子,你们去熬药,等君少主醒时再给他喝。夜里别忘了敷凉帕子降温。”
茯苓边说边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小药丸,喂到君慕辰嘴里。之后起身,到桌边提笔写下药方,交给墨研后又道:“君少主如今身子不比寻常,该多休养才是,切莫要他劳心费神。”
墨研眉眼抑郁。
这问剑山庄里里外外和衍生的大小产业都是少主在处理,就算他不要少主劳心,少主也不肯啊!
送走茯苓,墨研叫来丫鬟拿药方去抓药再送去厨房煎熬,又端来一盆冷水,将绵帕浸湿拧干,搭在君慕辰额上。
常兮沉默了一会儿,对墨研道:“你去睡吧,换帕子的事我来也行。”
“不行。”墨研头也不抬的拒绝,“少主只肯让我服侍。”
常兮一愣,之后笑了。
这小子胆子不小,居然敢拒绝他。说什么只肯让他服侍,明晃晃的在向他示威啊!
哼!就算你是君慕辰的贴身小厮,也休想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抬腿直接踹了墨研一脚,把他踢开,常兮占了他的凳子,双手抱胸,神色鄙夷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人而已,我可是君家的小公子,换言之,也是你的主子,你敢拒绝主子说的话?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吗?”
墨研脸色涨红,从地上爬起,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瞪视着常兮。
常兮回瞪过去。
怕你啊?不过清秀之姿,也敢在我面前显摆!
最后把墨研瞪走后,常兮像是得了巨大胜利般,换了君慕辰额上的帕子,又趴在他耳边小声道:“那墨研不会是你的通房小厮吧?我听说有钱家的少爷都有这种通房丫鬟什么的,现在有我了,你休想再让他爬上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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