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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倾尘闻言嘴角染上淡淡的笑，“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胡突大王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吧。”
“那本大王更想知道，国师所指的利益……是什么？”楚无殇不动声色，从喜宝的描述中他知道这个夜倾尘曾经在西唐国的船上对慕晚璃多少暗生情愫，若他的目标是慕晚璃呢？
夜倾尘缓步上前，非夜张开血盆大口，阴风阵阵，他却全然不惧，“吾皇旨在与齐月国和胡突缔结友好盟约，这点想必不难吧？”
夜倾尘此话一出，喜宝愣了下，楚无殇若有所思，“如果本大王没有记错，国师虽然在西唐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但西唐国太子与你素来政见不合，难道国师要靠区区一个公主号令群臣吗？”
夜倾尘眸中闪过赞许，楚无殇虽然远在胡突，但对西唐国的事也是一清二楚，他微微一笑，“胡突大王言重了，我怎会如此做呢？只是如我所说，我效命于西唐皇，若是一定要有个目标，胡突大王不妨认为是西唐皇想与你结盟。”
楚无殇脑中飞速盘算着，听他的言外之意，俨然是在说西唐国太子西门枫本身与西唐皇就不合？只是这件事未免太诡异，就算西唐皇依然正值中年，尚能统治西唐国，但他终有老去的一天，届时西唐国又当如何呢？难道是……
“宁王爷，”楚无殇终于开口，“所以西唐皇有意辅佐的人便是公主的和亲对象，齐月国宁王爷？”
夜倾尘垂眸轻笑，“胡突大王怎么说便怎么是吧，不过眼下，你可愿意与我结盟呢？”
楚无殇没注意到他眼底掩去的精光，只道自己猜中了西唐皇的布局，他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若能救出小璃儿，本大王不介意与你西唐国结盟。”
“多谢胡突大王。”夜倾尘俯身行礼，“请几位跟我走吧。”
“去哪儿？”喜宝忍不住开口，“我们可以直接回璃心居。”
“璃心居？”夜倾尘看着她笑了，“此刻璃心居外早已布满了宁王爷和定王爷的暗卫，就连慕姑娘的弟弟、慕将军的先锋，甚至轻烟绿柳的琴爷……都悉数被定王爷请入了王府，你猜，若你们此时前去，会怎样？“
喜宝倒吸一口凉气，南宫墨竟然已经要撕破面皮了吗？
“我们随你去。”楚无殇毫不犹豫地同意，毕竟南宫墨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
“王爷，这么做真的能瞒得过她吗？”竹修言满目担心，之前南宫墨答应了慕晚璃要厚葬慕龙，但那慕龙身首异处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虽然玄翼去办此事，他始终担心会被识破。
“阿璃不是后来的她，”南宫墨低头看着信笺，“今日早朝时，父皇说要本王主持二皇弟的大婚，你怎么看？”
竹修言一愣，“可是……皇上难道不知道王爷与宁王并没有如此近的交情吗？”
南宫墨若有所思，“这也是本王一直怀疑的地方，竹修言，等会儿你就回去，通知茗亭双杰，让他们务必尽快查出铩羽鞭的下落。”
“王爷怀疑此事跟铩羽鞭有关？”竹修言蹙眉，“还是说是宁王爷的阴谋？”
“暂时尚未可知，但如果消息没错的话，铩羽鞭最后是出现在二皇弟手中，本王隐约觉得这其中定有关联。”南宫墨提笔写了张字条交给竹修言，“烟留茗看到这个会知道怎么做，另外让沈芊芊和聂三娘多注意去秀亭苑和栖凤坊的人，也许能有所获。”
“是。”竹修言点头，“王爷，您每日出城真的不会引起怀疑吗？”
“嗬，眼下二皇弟自顾不暇，他……本王还是没放在眼中的。”
“但是，有一个人，你却不能不理会。”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紧跟着两个人迈步进了山庄正厅，除了琴离落，另一个便是慕晚璃在船上见过的禄公公。
南宫墨明显一愣，“师傅，你怎么来？”
“参见王爷。”琴离落施了一礼，“师傅说有事与王爷相商，所以我将他带了来。”
南宫墨抬手，竹修言和琴离落颇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待下人重新沏好茶，南宫墨招呼他落座。
“王爷，你当真扣留了那位慕姑娘？”禄公公试探着开口，但眉眼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师傅为何会对此事如此上心？”南宫墨轩眉轻蹙，“莫非也是听了什么谣言不成？”
禄公公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什么谣言，不如你说给我听听？”
南宫墨知道他深藏不露，眼下也不会明着说，“既然师傅不知道，那些无谓的谣言不说也罢，阿璃是在山庄内，她之前被二皇弟控制了武魂，我将她救了出来，只是后面出了点意外，眼下她不记得栖凤坊之后发生的事了。”
即便南宫墨说得再轻描淡写，禄公公也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一方面是提醒自己不要在慕晚璃面前多言，另一方面，显然他是想将此事含混得掩盖过去。
禄公公点头，“王爷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只是眼下我想见见慕姑娘。”
“她还在休养……”
“王爷，有些事你我师徒就不必如此隐晦了，你放心我既然说听明白了，自然就是懂得该如何说话，只是眼下你需知道寻找她的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禄公公神色凝重了几分。
“本王不会理会旁人。”南宫墨并不松口。
“王爷，若只是宁王爷和西唐国国师，也就算了，偏偏想找她的远远不只是这几个人啊。”禄公公叹了口气。
“还有谁？”这下，南宫墨莫名地紧张起来，他心中隐隐有了个揣测的对象。
“其一，胡突新任大王，赫连郁壁，也就是楚无殇。”禄公公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其二，西唐国太子西门枫。”
“楚无殇……”南宫墨眸色渐冷，他果然还是不死心，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见到阿璃！
“王爷，胡突大王固然令人担忧，但怕是眼下你更需要提防的反而是西门枫了。”禄公公不动声色，南宫墨果然面上浮现出疑惑。
禄公公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幽幽地说，“西唐国船上所发生的事，王爷想必已经知道了，那么王爷应该知道站在西门枫身后的人是谁，而王爷在炽海也曾经与他交手，想必很清楚他的能耐。”
南宫墨沉声道，“蚀月……”
“没错，正是他。”禄公公盯着南宫墨。“他的目的不只是铩羽鞭，还有慕姑娘的凌魔杖、王爷的噬魂剑。当然，若是我没有猜错，王爷应该也得到了上月铲吧？”
南宫墨袍袖下的手一紧，师傅果然神通广大，竟然连这件少有人知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四大诅咒神器皆以现世，有心人就会蠢蠢欲动，王爷，有些事是纸里包不住火的。”禄公公摇头叹息。
“多谢师傅提醒，只是这些与你要见阿璃有何关系？”南宫墨依然不肯轻易答应，毕竟他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慕晚璃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师傅也不行。
“有些事我一直不明白，希望从她身上得到解答，比如她是如何与蚀月契约的。”
“什么！”南宫墨倏的起身，“你说她……跟死灵蚀月契约了？”
瞧见他满眼震惊，禄公公知道他明显不知道，“探子回报在炽海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跟蚀月契约，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至于为什么以及他们之间的约定是什么，不得而知。”
南宫墨心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当初自己醒来就看到慕晚璃和神兽魑魅，但是她究竟是如何救醒自己却无人知道，难道……真的跟与蚀月契约有关？想到这儿他心内隐隐作痛，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害了她？
良久，南宫墨开口，“师傅，明日我会带她去城郊大营附近参见慕将军的葬典，你与我们同去。”
……
翌日，慕晚璃早早地起身，换上南宫墨准备的一身缟素，不施粉黛，只是在发间插了一朵素绢花，等候在湖心小院。说实话，对于南宫墨将自己留在一处这么不方便的地方，她始终心存疑惑，只是南宫墨说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她也就没有反驳。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玄翼乘船而来，“慕二小姐，王爷命我带你前去慕将军的葬典。”
“王爷呢？”慕晚璃问道。
“王爷方才下朝，直接前去打点，所以命我接你前去汇合。”玄翼面不改色道。
慕晚璃没有多想，便随着他离开了山庄，驾车前往离城北大营稍近的一处山中，马车刚到山外慕晚璃顺着窗帘的缝儿就看到了一字排开的士兵，个个披盔戴甲，她心头莫名地有些温暖，至少南宫墨如承诺般，给了爹爹一个盛大的葬典，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及至选定的墓前，玄翼带住马车，“慕二小姐，到了。”
慕晚璃掀起车帘下了马车，并未见到南宫墨，只是看到一个面目慈善的老者审慎地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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