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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的眉梢微挑，好像是忽然明白了：“所以，你才把东西给我？”
“是。”顾流兮点头。
“你本来就不准备把我送走？”言清又问了一句。
顾流兮脸上的神情一滞，旋即笑了笑，说道：“沉船上的东西你都没拿，加上你又没有直接和我说，我自然要给你了，再者说了，当时我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你不就是最需要这个东西的人吗？”
“是半人鱼。”言清倒是难得开起来玩笑。
这条人鱼倒是有趣的，他现在是越来越期待自己未来的生活了。
和顾流兮说的一样，戴上了鳞片之后，他竟然可以自由的穿过这个屏障了，顾流兮又解释了一句：“这东西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
“什么意思？”言清听到之后，更加懵了，没有明白过来。
“就是说，我们有想要上岸的人鱼，拔了逆鳞之后，鱼尾就会幻化成双腿，所以换句话来说，他们就不能继续在海底生活了，所以他们必须要有这个鳞片，才能活下来，就像我刚刚那样。”顾流兮解释道。
言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说，而是扶着顾流兮去坐下了：“怎么样？”
“还好。”顾流兮点了点头，道：“问题还不是很大。”
“好。”言清听完，继而在顾流兮的身边坐下，看着周边的摆设，真的是海底的样子，珊瑚，就连杯子都是珊瑚，他们现在做的地方也是贝壳床。
因为顾流兮的沉默，所以这一片的气氛也安静下来了，顾流兮双手撑着床面，有些无聊的晃着自己的鱼尾，说道：“言清，等到我恢复了一点，我带你上岸吧，其实我也想上岸去玩的。”
“好。”言清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恢复了，我就什么时候，带着你去陆地玩，不过你的鱼尾，要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一旦离开了水，鱼尾都会幻化成双腿的。”顾流兮摇了摇头，“我们在路上，就连瞳孔都会变色，不用担心的。”
“为什么。”言清倒是不明白了，鱼尾变成双腿是正常的，但是这瞳孔，又是什么情况。
顾流兮低头，说道：“我们的先祖，好像有一个是人类，所以我们的体质很特殊，在岸上，就是个普通人，瞳色和你们也是一样的，会走路，会呼吸，就是刚刚上岸的人鱼，可能会因为不习惯，所以不会走路，但是过两天，习惯了就会了，和正常人没有差异。”
“那你们难道不会变成人鱼吗？”言清的眉梢微挑，问了一句。
“会啊。”顾流兮点了点头，“我们可以接触水，但是不能接触海水，因为我们是在海里长大的，如果沾到了海水，双腿就会化成鱼尾。”
“好。”言清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如何，你要准备保护我吗？”顾流兮歪头，冲着言清粲然一笑，“不过你放心吧，我不是傻乎乎的，我大概也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
笑容很软，很暖，像是一道光，直直的照进了言清心里最黑暗的角落，悄然扎了根，将他的黑暗，一点一点的驱散。
“宿主，攻略对象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55。”
听到这话的时候，顾流兮惊呆了。
自己干了什么？
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傻笑出来了。
“笑什么？”陡然看见顾流兮在那里哈傻乎乎的笑，言清有些错愕，问了一句，“很好笑吗？你刚刚说的话？我应该没开口？”
“不是，我就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顾流兮摇头，“对了，要不然就过两天吧，我们就上岸去，千年前，我上去过，但是穿着和你完全不一样，后来十几年前我也上去过，大概就是你们的样子，待了两天就回来了，一点都不好玩。”
“不好玩，还想上去？”言清的眉梢微挑。
“不是，那时因为，当时我是一个人，所以觉得无聊了，但是有人陪着我，就不一样了啊。”顾流兮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嗯，我陪着你吧。”两个孤单的人，凑在一起，总归是可以感受到一点温暖的。
“好啊。”顾流兮笑着歪头，“那以后，就你陪着我吧。”
言清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正好，顾雪泠就进来了。
“姐姐！”顾雪泠的速度很快，直接抱住了顾流兮的脖子，“姐姐，我们上岸去吧，那个男人有个东西，不小心掉下了。”
“什么东西？”顾流兮价格顾雪泠扶正了，“女孩家家的，这么毛躁干什么，以后怎么嫁人？”
“才不要，我要陪着姐姐一起。”顾雪泠很快说道，然后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就是这个贝壳。”
顾流兮看到顾雪泠脖子上的东西之后，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旋即一把拿了过来，在手里，随后递给了身边的言清：“不用了，这东西是我的，我还在想东西去哪里了，应该是那一次不小心掉在他身上了。”
“我去！”顾雪泠一脸怎么能这样的表情。
顾流兮睨了一眼顾雪泠，淡声道：“如何，有意见，这是你姐姐的东西，你还认不出来吗？”
“上前的气息太淡了，估计是在人类的世界里面太久了，所以我都分辨不出来了，其实感觉还是有些熟悉的额，就是不敢确定。”顾雪泠据理力争。
“嗯，你认出来了。”顾流兮也不争，“好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姐姐！我就是想出去玩。”顾雪泠不服了。
“那你去啊。”顾流兮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又不拦着你，想去那里，随你自己，保护好自己就好了，不要出事，不然担心的还是我们。”
顾雪泠一怔，忽然觉得鼻尖酸酸的，涩涩的，猛地就抱住了顾流兮开始嚎：“姐姐！”
顾流兮：“……”
这女主怕不是有病吧。
被顾雪泠抱住，其实顾流兮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毕竟还是女主，又是自己的妹妹，嗯，该顾着，还是得顾着。
可是这人就是不放手，顾流兮被抱的绝望：“小冷，这女主怕不是脑子进的水太多了吧。”
“宿主。”小冷很快回了一句，“系统显示，这是正常的姐妹感情。”
“滚你丫的，我信了你的邪！”顾流兮一口盐汽水喷过去！
简直了。
“嗯，我准备休息了，你怎么看？”顾流兮伸手拍了拍顾雪泠的肩膀，问了一句。
“我，那我走了。”顾雪泠还是抽抽搭搭的，但是就是没有眼泪下来，诡异的是，眼睛竟然是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顾流兮点了点头，目送顾雪泠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女主感情爆发，也是简直了。
“她哭了？”言清是看到了顾雪泠的眼睛红了，但是却没有看见眼泪。
“是。”顾流兮点头，“你是不是想问，她为什么没有眼泪？”
“是。”言清应了一声，“还是因为这是在海底？”
“不是。”顾流兮摇头，“人鱼这一生，只能流一次眼泪，而这一滴眼泪，会结成一颗珍珠，娘亲说，那是感情的证明，一旦有了这种感情，人鱼就失去长久的寿命，快速衰老。”
感情？
刚刚顾雪泠是因为亲情，而可以让一个人鱼这般痛苦的，应该只有爱情了。
先是逆鳞，随后是眼泪，看来这人鱼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有自己的苦衷以及不得不说的故事。
言清低头看着顾流兮的鱼尾，神色有些复杂，不过都是没有多问什么，毕竟是人家人鱼一族的秘密，自己一个外人瞎掺和什么。
“你觉得，娘亲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感情。”顾流兮忽然问了一句，“我见过了太多人鱼落泪，但是我始终不知道，让她们落泪的原因。”
“珍珠，有什么用处吗？”言清忽然问了一句。
“活死人肉白骨。”顾流兮道，“我记得，之前有一条人鱼，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付出了自己的一条命，将珍珠给了那人服下，硬是让人活了过来。”
“你经历过很多事情。”言清十分突兀的开口，插嘴说了一句。
“是，看过很多事情，但是都不懂，娘亲也根本不让我们多问，所以我不敢多去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来了。”顾流兮低着头，轻笑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很无知呢？”
“没有，你很好。”言清说道，“有些事情，不明白，反而是好事，知道的太多了，痛苦的还是自己，那些个事情，放在心里就好。”
“对啊，你是人类，所以你肯定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和我说说吧，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流兮忽然伸手，抓住了言清的手臂，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你娘亲不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其实是对你好。”言清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继续做你单纯的人鱼，也是为了你好。
顾流兮哼了哼，觉得这样的人，这样的情商，简直就是注孤生啊。
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就是给你几个献殷勤，结果这人倒好，还是一副大道理的样子，简直是见了鬼了，自己怎么会遇到情商这么低的人。
不过小冷给的资料也是这样，到也不能怪什么，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怎么还能奢望有什么情商呢，这人光长智商了。
“我们去陆地上吧。”顾流兮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你们既然都不肯告诉我，那我就只好自己去体验了，我觉得，这对我来说，应该是好事，我的感情太少了，就是一片空白，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完整。”
“好，等你恢复了，我就带你去。”言清的声音倒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悲喜。
顾流兮的眼睛一亮，很快坐起来：“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上去吧，也省的到时候她又反悔了，不让我上岸了。”
“是那个人？”言清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个在不知道在熬什么东西的人。
“就是我带你去见的那人，不是一直拦着我吗，最后让我上去的，她的嘴巴是毒了一点，但是对我是真的好。”顾流兮垂眸，“她还有个妹妹，叫赤炀，不过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没人和我说过，我唯一的印象，就是她一直在熬那个东西，赤炀也不肯说。”
“走吧，我带你去上去玩。”言清扭头，“等你什么时候玩腻了，再回来，我觉得，带着你，以后的日子应该挺好玩的。”
看着言清，顾流兮忽然笑了出来，歪头，问了一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怪人，但是没想到，还有这么接地气的时候吗？”
经过顾流兮这么一说，言清倒是愣住了，也没想过这个原因，最后只是默默的低头，看着顾流兮的鱼尾：“你是个有趣的人。”
而言清的话，更是让顾流兮有些兴奋的抓着言清的手：“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改变了你吗？”
言清沉默，从一定意义来说，他现在所做出的改变，和顾流兮的的确确有点关系，但是关系不大，毕竟是只见过的女人，尤其还是这么短的时间，谁也没办法让顾流兮改变这么多。
“你怎么了？”顾流兮见言清不说话，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不是。”这一次，言清倒是回答的很快，“就是觉得，这里的感觉，挺亲切的，你身上的气息，也很亲切。”
“是吗？”顾流兮轻笑着，旋即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觉，你觉得我身上的气息很亲切，那是因为，你的体内人鱼一族的血脉，而我是人鱼一族的王，你亲近我，是很自然的事情。”
从顾流兮的嘴巴里听到这个答案，心中也是有些怪异的，但是仔细想想，其实也是这样的道理，毕竟是同样的血脉。
“所以你要记得保护我！”顾流兮拍了拍言清的肩膀，“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好。”言清只是应了一句，神色有些复杂，他的改变，的确是有些大，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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