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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相认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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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这转瞬即逝的一闪,阿依依稀看见如织的暴雨中,影影绰绰似有人正从长街的另一头走来。阿依只微微怔了片刻,便立刻迎着风雨飞奔向那个人影。

    致远虽然被暴雨浇得从头湿到脚,不过他是军人出身,暴晒淋雨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背着玉丽吐孜在雨中快行,步子十分稳健。而他背上的玉丽吐孜却是睡得很沉,似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此时的雨有多大。

    “去叫谷雨赶紧准备洗澡水送到阿依屋里,然后去大嫂那里看看小满和白露谁有空,请过来帮忙。再让厨房熬一碗姜汤,稍晚一些送过来。”终于进了门楼,致远一面吩咐七月,一面背着玉丽吐孜沿着回廊往阿依她们住的小院快步走去。看着和他一样被淋成落汤鸡的阿依,致远不禁有些心疼。有心说她几句,却又实在不忍。只得皱着眉头只叹了一口气,道:“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吗?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干嘛?”

    “早就淋湿了,也不差多淋这一点儿。妹妹是怎么了?你们去了哪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阿依见玉丽吐孜在致远背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不知道她在外面的这一整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十分焦急。

    致远明白阿依紧张玉丽,先安慰道:“玉丽没事,你不用担心。”又解释说:“从真达家出来,她就在街上到处乱晃,一直走到西市上。后来大概走不动了,就坐在大漠风门口的台阶上休息。伙计见她穿得不太好,以为她是叫花子,出来要赶她走。她扔了一块银子给伙计,自己进了酒楼。我悄悄地跟她进去,见她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却几乎没吃一口,倒是把马奶酒接连喝了三四壶。”

    阿依惊呼:“三四壶?她酒量很浅,你怎么由着她喝那么多?”

    终于进了屋子,致远把玉丽吐孜放下来,扶她在窗下的春凳上躺下,道:“偶尔醉这一次,不会有事。你也知道她今天心里不痛快,她不过是想借着醉酒发泄一下罢了。”

    不是借酒消愁而是借酒发泄?阿依稍一反应,忙问道:“她惹事了?”

    致远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只是把一个包间里的摆设砸坏了一些,还摔了几个杯碗。好在我和秋仁常去大漠风吃饭,那里的老板和我还算熟悉,当时也正好不是饭点儿,酒楼里的客人不太多。我替她赔偿酒楼的损失,老板也就不再计较了。”

    阿依无可奈何地看着春凳上的玉丽吐孜,她那身明艳华丽的西域长裙满是脏污,还有不少扯坏的地方,被雨水浸透了像一团烂帐子一样裹在身上。衣角、指尖、发梢都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只一会儿工夫,春凳下面就已是一滩水洼,而她却依然睡得酣沉。阿依拿了一块干毛巾递给致远,抱歉地说:“给你添麻烦了。”

    致远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微笑着轻弹了一下阿依的额角,道:“你说这样见外的话,我觉得怪别扭的。”

    不一会儿谷雨带着小厮们抬着浴桶进来,小满也赶了过来。致远对阿依说:“让小满帮你给玉丽泡个澡。你自己也记得在热水里多泡一会儿。我回去换件衣服,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致远沐浴更衣过了再来找阿依,阿依已经在小满的帮助下给玉丽吐孜洗了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致远在屋外轻叩窗框时,她正跪坐在塌边,用干毛巾替玉丽吐孜擦头发。

    阿依用干毛巾把玉丽吐孜的湿发包好,走出屋子,轻手轻脚地掩了屋门,与致远携手在廊前的台阶上坐下。这天气正如七月所说,大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他们洗澡更衣的这会儿时间,早已是雨过天晴。被大雨清洗过的天空格外干净,群青色的天穹上或疏或密地撒着或明或暗的星子,东方有半个月亮正在悄悄地往树梢上爬,一切宁静得仿佛一个时辰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望着眼前小巧干净的庭院。白天地上积攒的热量已经把地面的积水蒸腾干了,空气里飘着雷雨后特有的泥土的气息,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栀子花的甜香。

    “玉丽怎么样了?”

    “还没醒。小满帮我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现在正睡得香。”虽然玉丽吐孜还醉得很沉,不知道她的心结是否解得开,但她现在平安地回来了,阿依悬了一整天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致远伸手拈了一缕阿依披散在肩上的湿发在指尖缠绕,问:“你也洗过了吧?”

    “嗯,谷雨烧的热水很多,妹妹洗完我也顺便洗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谷雨一直在忙着给我们烧热水,你不会只是换了件衣服还没洗澡吧?刚才你也是被雨浇透的!你还是先回去洗完了再来吧,当心着凉。”

    致远笑揽着阿依的肩,道:“你放心,我已经洗过了。我皮糙肉厚不怕冷,上个月开始就一直用冷水洗澡了。若不是雨水中多少带些沙尘,淋在身上有些黏腻不爽快,我不洗也无所谓。”

    阿依指着他的头发说:“头发还湿着你就束起来了?”

    “我爹管得严,从小就规定我们衣冠不整不许出院门。因为急着来看你,来不及等头发干,就先束好了。”

    “这可不行,这样不容易干,闷得时间久了头皮会痒,而且一会儿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头疼。”她眨了眨眼睛,虽然明知道这院子里再没有别人,却还是向致远倾了倾身子,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反正公爷不在府里,你就在我这里解开晾干,公爷不会知道的。”说着便起身向上走了两步,坐在致远身后高两级的台阶上,替他解开了发冠,用自己的小梳子帮他把头发理顺。

    小木梳贴着头皮划过,致远就感到一阵酥麻感从头皮只传到脚底,最后回到心里,好像是一只小手在一下一下地搔着他的心尖,搔得他心里痒痒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朔漠月》,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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