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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逆痕 > 第三回 摘星阁上对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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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性子本就要强,当刚则刚,随其意愿,老道不于一旁默默不语,林逸左手平放于床上,倒是孙掌教甚为兴奋,老道瞧了一眼兴致高昂的师弟,叹了口气,而今林逸命系于其手,乃是自己所愿,他也就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他心惦记的依旧是灵枢阁上那两颗灵丹,若是一颗能落入林逸之手,只怕是伤经断骨,只要魂未散,想死也难,这东西不比之先前所服灵丹,可再度洗筋伐髓,让身更近天道。

    掌教莫名笑了两声,踏虚而去,说是得给林逸讨要灵药去,老道这么些年都未回山,好似也就不便露面,静静座于床沿上养气,林逸出气比进气少,眨着两眼睛就是动都疼。老道瞧其模样,笑道:“你倒是跟你那师傅一个性子,脾气倔的似头驴,当时若能退,为何不退,而今这光景,依我老道脾气,只能说你该,若是我一气就撒手不管了,看你能折腾得多死,而今禹王玺已然放你身上,若是万魂嗜引再度发作时,势必有些效果,倘若一天你体内丹药无效时,也能抵挡一阵,而今我只盼你修行能够快些,或许修至虚境,真就可摆脱这恶煞也说不定,一日心头患,那就一日不得安心!”

    林逸眨了眨眼睛,开不得口。

    老道呵呵一笑,挤眉弄眼道:“你可不知你这般一走,你小女友们可是哭的哭,闹得闹,不过我终究看不透你所爱为何人,对这女人,你处之比我当年还淡然些,而今你再归墟上,凡俗间就是欠了一屁股情债,只道是多情人苦,无情更苦,你而今就这般拍拍屁股走人了,可当真舒爽,就不怕人家寻至上门上来?我若说,你修的九曜,便再下山去走一遭,凡俗间一大堆的事闹腾不得,九曜大成,你便去墨门瞧瞧,墨门单是那本《墨子》就够你参悟得,这其中可有大门道,墨门意在于人境,地境,其中占得上风,明辨鬼神,善于养人气,若是至天境,再回我归墟上也不晚,你若不愿意去也成,毕竟那是人家东西,我灵墟也不愿贪,只要你修的万法,自然浑然一身,得来全是无用!现在只盼那家伙能为你讨来一颗丹药,助你固本培元,凝炼血肉,再将根骨洗通透些,亲近于道,若是换骨,也就多了几分胜算。”

    老道踟蹰了一会,好似自言自语问林逸道:“你当真不怕死,易筋换骨,虽说我这师弟修的一手医术,但这术却是极难,你若而今反悔还来的及,再过个三五七载,再回来修炼,虽是境界可能再退,也是一般,而今这赌命,若胜,你便是当今地境下第一人,虚境魔人的筋骨得之也不是全于后患,一身魔气就非我清气使得,将来怕就是地境之人也难屠得你,那贫道问你,你赌是不赌?”

    林逸说不得换,依旧左手于床上轻轻画了几道,老道识得那字“赌”。

    老道莫名的笑了,这人本就是疯子,有命不要,于自个年轻时候真像,能说这师徒两皆是疯子,老道举起手指,于林逸肩上轻轻一瞧,瞧其皱眉皱得厉害,不由疑惑道:“早前便疑似你丹田内有些东西,于丰原内却是探得不那么清楚,近些日你境界一提,这感觉就更是油然而生,我只道是你一身血脉不弱,身上所藏得更是不少,若是真是当时所遗之人,那也就不足为奇了,只待你好好修炼,一日便是知晓其中之事!”

    林逸有些诧异的望着老道,两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老道笑了两声,转身离开,远远道:“五峻拥一峰之景不知是多久未瞧了,你看,刚说便有人有人来了,我这便帮你去瞧瞧,小子艳福不浅,这人魂狐身的女人都让你遇上了,若哪日,你与之一同采阴补阳,勘破人伦大道,怕是这真气就得再纯数分,得来全不费功夫,贫道这便帮你去瞧瞧”。

    林逸翻了个白眼,想也不敢去想,莫说人家女人愿不愿,自己也强求不得,这东西就是命,来去皆有定数。

    老道正如其所说,其数十年未归得,这灵墟上奇峰陡峭,百看不厌,也就不奇那些门中先辈就是死也愿意将尸骨留于归墟上,更多的纵使是死,修为堪至巅上时,都会奋力一搏,硬悍这天地桎梏,虽是神魂,血肉于这万人崖上化为灰烬,身死道消,但其心不灭,不枉来着世上走一遭,归墟上不乏强者,自然也就多了不少流传。

    山下果真有一道白衣身影,踏阶而上,面容前是迷幻重重,这白衣身影紧咬下唇,都瞧得见渗出了些血丝来,美眸间一阵虚幻,一阵迷茫,她知晓眼前乃是迷阵,守得其身正,方能克一切虚妄,归墟阵法自然不弱,但是真要往前走,那就是遍布荆棘,差一步,就错的万千,退一步自然杀机全失,但这一意入山只能又岂会随意休罢?你瞧那满山遍地的花儿,倘若真是近身一瞧,估计早已掉入万丈悬崖中而不自知,归墟所设幻境为三重,第一重这是为阻挡这凡人所留,自然也就不会下杀手,而后就是越来越强,若是遇拜山门,就得过这几关方可,而今已然第二关,大多地境之人来拜山门,遇至杀机时便挡不住往后退了步,一切为心而论,若你心一往无前,便是无物可惧之,相传林逸拉老头师傅,当时举着把破剑,硬是闭眼半柱香时间跑完了整条道,那时他方才九曜中玄境,当时掌门为其惊叹,硬是于仙心峰一步踏了下来,亲自收其为徒,这是归墟前所未有之事。

    老道躺于上门前,闭着眼,好似在等,好似在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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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掌教而今却是于仙心峰后山的摘星阁上作揖以待,摘星便是伸手上可摘得嘹亮星辰的神虚境,灵气浓郁,楼中古朴,直通天际,终日可透过这一楼顶忘得天上诸星,楼建成环形,下乃是一湖明澄水,号称星湖,倒映天上诸星,乃是灵气浓郁至极幻化而成!

    前方是数十老人,须发白眉,境界却是一点不显,身上却是仙气渺渺,孙掌教而今却是规规矩矩的端坐着,反倒不似那“承天殿”前不怒自威,这孙道士生的虽是普通,但这一生气息却是收放自如,性子又是乖张,老道对其师弟是一些办法也未有,但最让这孙师弟佩服得便是当年黯然离山的师兄,这孙掌门一身修为皆是他师兄一点一滴的教授的。

    局正的老道名为星轨,乃是同字一辈更早之前之人,所留的皆是于这掌教师傅一辈之人,而今这老头却不似那以逝掌教的命短早夭,却是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的对孙文同言道:“文同,而今你来张口便是要那灵枢阁上灵丹,可知那是灵墟子祖师所留,纵使是世间一切灵丹妙药,再老道心里都不及他,当日我派掌教受了那么重的伤,依旧不愿服用,而今我却不知你又有何理由,让我灵墟出这一枚灵丹,怕是纵使我愿,这阁中诸位也是没人回答应!”

    孙掌教于下,身却是极低道:“而今天下,就如那魔隙就越来越大,诸界门户震荡,就是这凡俗都是纷乱万千,诸派谁不愿分一辈羹,我门上焉能处之淡然,依旧闲云野鹤,置身事外?天下纷乱,我辈修士必然有责,此子虽是年纪轻轻,但资质却不弱当年那人,若是我灵墟好生栽培,必然有益于我灵墟,我只能说,此丹我门若是耗子,不亏!”

    星轨旁端坐一老妇,一副面容虽是不老之样,但却是难抵道白发苍苍,不得不叹年华易老,岁月长逝。

    老妇名为星夜,乃是前寒雨峰首座,剑法通明,见其又摇头道:“这世间不乏天才,大多就慧星一逝,来的快去的也快,这芸芸众生,大多修至后皆是泯然众人矣,也没见几个天才能傲然于事,譬如当日之人,也是掌教相求,我灵墟依了,授其灵丹,却是最后离我归墟而去,那我便问你,此人若是同其一般,得了莫大造化,便弃我归墟不顾,又有何用,祖师所留之物,已然仅仅身下两粒,丝毫大意不得,我们若是再舍一颗,又何来再得!”

    孙掌门一手于桌上轻轻敲击着,面容有些僵硬,人老越是食古不化,与这些人说话,便是越来越难了,灵墟虽是以掌教为尊,但这更是长幼有序当是,掌教一言,抵不过身后数位长老当是。

    孙同问淡淡道:“五十载前,大地动之力,誓必我等皆不会忘记吧?”

    星辰讶异道:“自然忘不得,我门上并未去救,害的数族灭,未逃得一人,我门上虽是有愧,但这天下诸门,却是未动一人,孙掌教这便想想,这与我归墟一门何干,想不到而今你依旧是耿耿于怀,怕是晚了些吧,东胜虽有所传,但这古人所言信不得真,若真可守四方,又何能被人说灭,而今你提及此事,不知与那事有何干系?”

    孙文同呵了一声,压低了声冷冷道:“此子便是当日一族血脉,且是唯一血脉,不属四方,却是属正中守,血脉精纯,日后少不得他!其又修的我归墟上一门道法,精进甚快,怕是不久便可入地境,论道之时,少不得他出份力,在这,这小子命极硬,福泽不浅,得了那禹王《山河社稷图》与禹王玺玉,差之一河图洛书,便可凑齐禹王三珍,算是得天地诸侯气运之人,但身上未有一丝龙气,却硬是为人种下那龙气之种,虽属阴龙,但乃是万气中的上上之品,于命数相连,再者我归墟对其一族有愧,我便取一颗灵丹相救,又如何,怕是我今日之言,便是祖师爷在位,也定然会认同,而今我便是请得诸位给其!”

    而后,长老却是小声交谈,这话虽是不假,但这一派至宝,就是掌教受伤都不舍服用之物,哪能随意由得一小人物用之,孙掌教握着一手,也懒得去听,对于这般食古不化的老人,习以为常,其目光清冷,端坐着,瞧不出喜怒。

    星轨慢声问道:“我未去瞧瞧他根骨,难下判定,既然你这般说定然不会有意,何人传其道法,竟由得你这般照顾?我就不信你孙掌教未有一丝私心!”

    孙文同手指轻动了几番,别人瞧不出变化,轻声未加掩饰道:“太玄峰上一袭紫衫现今为其护道,顾文正授其道法十余载,而今其既然入我归墟门上,便是我归墟之人,也是我仙心峰山上之人,而今都定然要救,我归墟气数虽盛,但难保十年后,二十年后依旧如此,此子身上有大运,与我归墟有关,还请诸位给个机会如何?”

    星轨一听,冷声问道:“顾文正,可是当日顾惜风?”

    孙掌教点头道:“正是!”

    星夜顿时哼了声,怒然转身道:“此子不救!与我归墟何干,要救便让其师傅自己来救,文正,文同,文成,尔等三人同气连枝倒也罢了,但那灵丹,我万万不会答应!文成未死不回山,继这太玄掌座又是何意,而你更是迟迟不愿授风寅为掌教,你真当我等聋了瞎了,老眼昏花识不得物!”

    诸老道纷纷点头,怕是极其恨这顾文正,星辰见此景和声道:“我与顾问正有些情谊,但而今这景,我也难帮之!”

    掌教对其点了点头,遂后冷然一笑,一掌拍于桌面,顿时震得这仙戾龙纹石丝丝裂缝,这石乃是修界硬石,就是虚境上人都难动之分毫,而今盛怒下,居然硬是将其震裂,不知下了多大的气力。

    星轨怒然其身道:“孙同文,我等敬你是掌教,便让你一分,而今此人之徒,别说救,未将其赶下山已算是客气!”

    孙文同一步踏出摘星阁,冷冽道:“此子尔等若是不救,我便自己来救,我倒是看谁敢动其一分,莫是不怕我这柄青干剑,就是那道离,莫问二剑,也势必不让一寸!”

    孙掌教怒然离开,徒留摘星阁间诸老,怒目以对,寒气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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