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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天地仙兵 > 第十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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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昨夜太兴奋睡的晚了,第二日他是被李步平唤了几声方才醒来,此时天已大亮。

    “准备启程了。”李步平微笑着说道。

    朱则行翻身跑到湖边抹了一把脸,又兴奋的跑回来。此时李步平那巨大的兵器正悬浮在他面前,状若曾经的斩月刀,也是看着比昨日大了几圈。

    三年了,终于要离开这里,他本应彻底地感到高兴,然而心情却是十分复杂。他厌恶透了这没有出路的森林,让自己孤苦伶仃,但这森林却又养活了自己,给了自己机缘造化,还有朋友白尾。此时真的要离开了,内心却又五味杂陈。

    “啊~”他仰天长啸,声音久久回荡在森林上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吼声是向这森林发泄自己的不满,还是向森林和森林里的一切告别。

    “呜~”是云狼在回应他。自从第二次放了它后,他能感觉到云狼时常会出现在湖边,只是不露面而已,或许是担心自己又被逮了,受威胁要驼人吧。

    “吱~吱~”这是白尾的声音,他能听得出来,因为这是他在森林里唯一的伙伴。白尾的叫声引得整个猴群都开始啼叫。

    “走吧”李步平站在兵器上催促道。

    他点点头,一跃而上。巨大的兵器载着二人越飞越高,月光湖也变得只有巴掌大小,终于消失在了视线里。飞行果真是比走路快了太多,约莫才过了一个时辰多,已来到森林边的绝壁,这是他三年来一直难以逾越的障碍,如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越了过去,他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绝壁外都是延绵不绝的山峰,唯独这森林边的一圈山峰两侧都是光秃秃的绝壁,放佛是一个木桶,有人刻意将其置于此地一般。

    一路飞行了整整三日才见到人迹,朱则行也是没有料到自己当初竟然被带到了如此之远的大山中。天色已是不早,李步平带他来到一个小镇,给他买了衣服,又找地方修剪了那满头的乱发,也是终于有了个人样。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二人找了间客栈投宿,又叫了些酒菜裹腹。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用碗筷吃饭,随说有些生疏,却也能夹起饭菜。如今的他食量惊人,李步平点了满满一桌菜,很快就被他风卷残云般的消灭殆尽,只得重新又叫了一些方才够吃,他面前桌子上盛饭的碗已经高高的摞起,惊得整个客栈用餐的人为之侧目。尤其是坐在角落吃饭的一桌人,他们在李步平之后进入的客栈,桌上有一年纪约十二三岁的少女,身着一袭黄衫,生的眉目秀丽,她面前的饭菜一口未动,从始至终都是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朱则行。

    朱则行也是发现了客栈里的异样气氛,环顾四周,也看到了那下巴都几乎惊掉的少女,未作理会,又盛了一碗汤喝下……

    “饱了吗?”李步平也是一副惊呆的表情。

    “嗯。”他放下碗应道。

    “那我们出去走走。”李步平说道,其实他是担心朱则行吃的太多身体受不了。说罢,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栈。此后几日,镇子里的人们茶余饭后多了一样谈资:镇子里来了一个一顿能吃一头牛的人……

    这镇子名叫青岩镇,是进入南疆的必经之地,镇子虽然不大,但由于往来的客商、修行人士不少,也算繁华。尤其最近几日又是定期的赶集之日,人更比平日里多些,入夜还有夜市,颇为热闹。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逛夜市,清水村只是个小村子,哪有这些东西,那森林里自是不必多言。毕竟还是孩子心性,直兴奋的他逛了许久都不觉得累,回客栈时已是很晚。这些年来他都是睡在树屋坚硬的木板上,当再次睡在柔软的床榻上时让他很是不习惯,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翌日清晨,师徒二人又启程出发,他们步行出青岩镇,走到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方才再次御兵飞行。修行的世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禁止在平民面前御空而行,一方面是不能惊扰百姓,另一方面也为了防止修行之人助长虚荣心,影响修行。

    飞行了十多日终于到了清水村上空,那熟悉的清水河,清水桥,一切都如同记忆中一般,他从空中一眼便认了出来,放佛自己从未离开过一样。多少个夜里,他在梦中又回到了家乡,然而醒来面对的却是无尽的黑暗。泪水早已溢满了眼眶。李步平在他家附近找了处偏僻之地落下,然后走到了家门口,大门紧闭。

    他伸手推开门,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随即灰尘落了下来,屋内陈设一如从前,只是布满了尘埃,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强忍着泪水他走到了柜台前,看到一个药瓶下压着一张纸,上面满是灰尘,抖落了灰尘打开那张纸,却是一份信,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

    弟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你平安回来了,姐姐可能不在家,等着我回来。

    纸上有些干了的水迹,一看便知是留信人的泪痕。他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但仍旧强忍着不哭出声。其实李步平也不知朱静好离开了村子,不然也不能直接带他来此,在他失踪的前两年,李步平不时过来打听他的消息,后来杂事缠身,也就不知此间情况了。

    “去不去其他人家。”李步平安慰道。

    朱则行摇摇头,自己现在不会说话,去了也是无用。他咬破手指,在信纸上重重的摁了一个指印,然后将信重新折叠,压在药瓶下,若是姐姐他日看到指印,定能明白自己已经回来。缓缓走出房屋后,他轻轻将门带上。

    离开清水村,二人一路向北飞行,大约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三年前他就应该去的地方——巨石山。巨石山山如其名,仿如一座巨石立于大地,完全不同于周围满是翠绿的山峰,山上除了松林覆盖的部分,裸露出来的地方均是光秃秃的岩石。李步平并未直接将二人带到山顶的门派内,而是落在了山脚。山脚下有一座光滑的巨石,其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打字:巨石山,并以朱砂图之。

    “这里就是巨石派的山门了。”李步平指了指写着打字的巨石道:“你第一次来,所以我们不直接到山顶,好让你熟悉熟悉山路。”

    说罢,李步平踏上了上山的台阶,朱则行随即跟在身后。台阶是用石板和一些碎石铺就的,上面布满青苔,沿着山峰蜿蜒盘旋。路上李步平给他讲了许多事情,比如修行和单纯的练武不同,巨石派表面是一个武术门派,内里其实是正宗的修行门派,是为了镇守边陲气运,防范妖魔,掩人耳目才建立的门派,算是个临时据点。巨石派内的弟子全部属于五行殿下的土宗,如今五行殿已消失于千年前,五行宗也只剩土宗,火宗如今成了天火宗,水宗成了玄霜宗,木宗演化成了一个部族,而昔日最强的金宗则是彻底消失,成了现在的江湖。曾经各宗均是按照五行方位建立宗派,如今三宗早已自立门派,为了宗门发展各自都已迁址,少有来往。

    “金宗虽然成了江湖,但金行向来擅长杀伐,绝对小觑不得。”李步平补充道:“江湖中从来不乏惊才艳艳之辈,凭一己之力让修行大派都得礼让三分。”

    “段师傅与古师傅是定是金行的佼佼者了。”他心里暗自想到:“不然怎么能叫横行江湖呢!”

    阶梯沿着山势迂回曲折,穿过不少树林,其间有很多岔路口,也看不出主路、分路的区别,第一次上山的人极有可能会走错路,一天都到不了山顶。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是到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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