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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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机里播放着美妙的歌声:

    "…

    随着时间的流失

    我们也会变成陌生人

    你逐渐离我而去

    不曾留下一句话

    你我携手走过的那条路灯下

    如果爱你却不得不放开你

    我不会留下任何眷恋和后悔

    即使一切都改变我却不会变

    我爱你

    如今我依然只爱你

    …"

    学校的草坪修剪的非常好,躺在上面,柔软又舒服.树荫下的冷夜,紧闭双眼,一只小飞虫停在他的鼻子上,闭目养神的他鼻子微皱,一扫平时的冷清冰冷,只有真实的俏皮可爱.小飞虫经受不住"地面"的震动,挥舞着小翅膀,寻找另一片乐土.

    倦意袭来,冷夜的意识渐渐模糊...

    "冷夜!"张老师第三次叫他的名字,同桌推了他一下,他火速站起,膝盖擦到桌沿,吃痛的皱起一张脸.

    "请你回答这个问题."张老师用教棒点着黑板上的一句英文句子.

    冷夜的脑袋迅速转动:讲什么?语法?翻译?他嘴巴张张合合,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靠窗第二排的韩欣也在看他,冷夜觉得脸烫得能煮熟一只鸡蛋,红的可以赶上包公了,他羞愧的低着脑袋.

    课后,他对着腿上的伤口叹气.

    "给你!"韩欣和煦温暖的笑容.

    冷夜接过她手里的创可贴,温烫的手指触到他冰冷的指尖,她的脸更红.直到冉欣走回座位,冷夜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道谢.

    小小的创可贴在睡梦中变大,然后整个压在他瘦弱的身体上.

    冷夜轻喘一口气,摘下耳机,揉揉眼睛,陷入沉思中:他又想她了,回忆在梦里出现,还那么怪异,自己竟然被创可贴压着...

    他头上冒出三条黑线,一定是"城堡"的诡异气氛才使他做出这么荒诞的梦.

    天南大学没有固定的专业,课程选择权完全掌握在学生的手中.冷夜在无数次与林汐上同一课的巧合后,终于了解到这所学校原来自由到这种地步.

    端看湛蓝色笔记本上娟秀的字迹,冷夜喜滋滋的抄着林汐借给他的广告学笔记.头一抬,就能看到坐在对面的林汐,聚精会神于桌上厚重的法律书.浓密纤长的睫毛,随着眼波的律动,扑扇扑扇,宛如一双展翅翱翔的蝴蝶;视线下移,定在润泽丰盈的唇上.偌大的图书馆二楼幽静空旷,夕阳的暮色打在翻阅的书页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按住书页的一角.冷夜抬眼无意的一扫,和林汐的眸四目相对.他的神情性感微醺,橘色的光罩在他的身上,琥珀色卷发由浅至深,散发层层光华,灰色眼眸炙热灼人,传递着某种林汐不了解的讯息.心漏跳一拍,林汐重新把视线定格在法律书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一个字也没看进.

    "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幽香袭来,韩欣坐到冷夜身旁,他蹙眉,恶狠狠的看她,心想怎么这种时候出现,太破坏气氛了.

    "看!"《天使之城》摊在冷夜和林汐面前,"简单又有新作了,这次画的超好,很有感情哦!"冉欣兴奋的手舞足蹈.

    《天使之城》是英国著名杂志之一,以男性视角出发,透视剖析恋爱观,其中"绘廊"最为出名,其中有很多大人物的插画,当然也包括"简单".

    "谁是简单?"林汐随意一问,却换来韩欣的白眼.

    "简单可是当今响当当的人物!他完全可以媲美神话故事里的'神笔马良'!你如果看到他画的山水素描,全身就会感觉到流水清澈冰凉的流淌感!"冉欣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林汐看着她,努力抿嘴,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笑出声."他神秘的很呢!到现在都不晓得他的长相、年龄、真名以及住址."提到这些,冉欣很失落.

    冷夜以翻书和低头来掩饰嘴角的笑意,暗忖:如果冉欣知道"简单"就是他的话,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林汐不以为意:"那家伙一定是个糟老头,难看到极点,才搞得这么神秘!只有你们这种小女生,才会对他有兴趣!"

    "简单是学生!"韩欣再次抛给他一个白眼.

    她停格几秒:"那就是个中年男人!"冷夜肩膀晃动不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憋笑.

    韩欣不理会林汐的数落,一手翻开《天使之城》:"多美!"她眼神朦胧,沉浸其中.林汐不屑的瞟一眼杂志,画中一男一女,看上去不过7、8岁,两人靠的很近,小男孩的头偏向女孩,她手中有一把调羹,上面还有融化欲滴的冰淇淋,窗户外面是繁星闪耀的夜幕.

    林汐惊觉,震惊的观察冷夜,他冷静镇定,眼睛灼灼发亮.日光灯打开,整个图书馆顷刻间亮如白昼,依旧静谧,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你是简单?"林汐走在冷夜回家的路上,考虑再三,开口道.冷夜笑笑,不语.她还想追问,却见他突然停在某商店橱窗前.她好奇的走到她右侧,朝他看的方向望去.

    透明橱窗中间摆放的都是典雅复古的首饰,一只蓝色海豚,晶亮透明的眼睛,浅绿色琉璃点缀在尾处,给人一种:它就要一跃而出的感觉.它昂首期盼,上方有一对银白色的翅膀,是最典型的天使的羽翼,纯洁美好,似乎是水晶,连接它们的是一枚泛着银光和亚麻色的戒指,样式简单流畅,却有说不出的吸引力.林汐看的一眨不眨.

    冷夜歪头看看她,眼睛又定回戒指上,他牵起她的手,推开门.林汐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他握的更紧些,炽热附住她的冰冷.

    "海豚、翅膀、戒指860,谢谢惠顾."老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目送这对年轻情侣出门.

    林汐拿着礼盒发呆.

    "你觉得一直看着它,它就能把你送回家吗?"他口中揶揄的语气,笑容清新.

    "太贵了!"她试图把礼盒还给他.

    "送出去,就不打算收回了."他摆摆手,双手交叉在头颈处,"不要就扔掉."他自顾自往前走,林汐怔怔的站在原地.

    她追上去,想再说些什么.

    "请我吃晚饭!"

    "啊?"

    "以后每天,我都在你家吃晚饭!"

    林汐想想,说道:"那不是便宜你了,860块就想白吃一辈子的晚饭啊?"

    "哈哈哈..."笑声难以抑制的从齿间倾泻出,"说好了."

    "谁跟你说好啦!喂!别走这么快!"林汐小跑着追他.

    冷夜对林汐的家熟门熟路,几乎当成自己的家,一进门就直冲厨房,拿出两罐冰镇的可乐,一罐递给林汐,还很男人的说"别客气"!林汐对他的行为,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看在他送了那么贵的礼物份上,亲自下厨,给他做几个菜:宫爆鸡丁,虾仁炒黄瓜,红烧素鸡,番茄蛋花汤.在她忙里忙外,热的不行的时候,冷大少爷竟然就翘着二郎腿,抱着guard躺在沙发里看电视.还"好了没"的一直催她,林汐恨不得在菜里面放点泻药,好让他知道什么是得罪女人的后果.

    冷夜看着满桌的菜流口水,很不客气的连吃三碗饭.当他在喝第三碗汤的时候,幽幽说道:"林汐,给我买件睡衣吧!"

    "咳咳..."林汐被汤抢得咳嗽不止,眼眶红红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表达的不好,很耐心的解释:"你看你,一回来就换了身干爽的睡衣,我还穿着黏糊糊的衣服,又热又闷的,睡衣就不同了,我穿了也舒服."他笑嘻嘻.

    她的脸色不太好:"这是我家!"她停顿半响,眼神射出寒气,"为什么要给你准备睡衣?"

    "嘿嘿..."他干笑两声,"我不是以后都要在你家吃晚饭了嘛~"眨巴两下眼睛,装可爱状.

    林汐头上再次三条黑线,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自己就不该收他的东西,现在完全落到个"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