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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日子很快便过去了，实习的时间也渐渐地来临了。
李诗晚上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陈僦给李诗打了电话，叫他直接来楼顶，并且嘱咐李诗一人来就行了。
“靠，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李诗嘟噜了一句。
“你来了就知道了！”陈僦说话的语气很神秘。
李诗上去的时候，看着陈僦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怎么，一个人这么安静，又有什么心事？”李诗径直走了过去。
陈僦回头看了李诗一眼，鄙视道。“你当我是神经病啊，一个人不该安静难道还要自言自语。”李诗听完，尴尬地笑了笑。陈僦看着李诗走过来，扔给李诗一支烟，李诗想了想，还是接住了。
“你丫的不是不抽吗？怎么现在又要抽烟了？”陈僦对于李诗自称戒烟这一说压根不相信。
“怎么，若不是看着咱们同居这么多年，马上又要分别了，你以为我会抽烟？”李诗说着还是有些伤感。
“我还以为你戒烟是因为刘萌呢？”陈僦提起刘萌，李诗却淡淡地笑了。“怎么，想她了？”陈僦看着李诗的笑容有些不明白。
“想又有什么用，我都想明白了，得到的是侥幸，失去的才是人生！”李诗淡然地说道，“执着于往事只会让自己迷失未来，也许现在都从你身边溜走，得到的，我现在却要好好珍惜。”李诗想起刘思涵，心头便一热。“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就是找你出来喝点酒，聊一聊，我真没想到几年的时光就这样过了。”陈僦看了旁边的李诗一眼，“咱们都和当年不一样了。”
李诗拿起陈僦旁边已经开好的啤酒，猛地喝了一口，“是啊，想我当年还是一股文艺范！可现在看看自己，整个就一强奸犯！”
“哈哈，这个词用的好，你确实和以前传道受业的形象出入很大。”陈僦拿起酒，和李诗碰了一下，“当年我自以为是将文字玩的淋漓尽致的人，可现在只是一个普通青年而已。”
“其实你可以坚持的，我一直认为你有成作家的天赋！”李诗半真半假地恭维陈僦。
陈僦听着一乐，“这写作写的一般的就是写手，但每个写手都想叫自己作家一样，和我们设计行业也不是一样，每个绘图员都想成为设计师的想法如出一辙。只是从今以后，我真不知道我会去做什么，也许回去当个公务员，也许去一家设计公司当个绘图员，或者自己摆摊卖点东西，说好听点叫创业。”
“哎。”李诗听了陈僦的话长叹一声，“当初来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有两把刷子，谁不想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可后来发觉自己连搬砖的力气都没有。我们都被一个叫失败的人打败了。”李诗哭笑一声，“还好我不叫理想，不然我肯定会输给那个叫现实的怪物。”
“那你现在还有梦想吗？”陈僦喝了一大口啤酒，继续问李诗。
“梦想这东西，真是晚上有梦做，白天不敢想。”李诗叹了口气，“也许心中一直会保留这么一个想法，只是一辈子都无法实现，因为我的梦想无关金钱与财富，只求心理慰藉而已。”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主流观点都是强调一个人的精神财富一定要比物质财富高一些或者高很多嘛？”陈僦若有所思地对李诗说。
李诗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那还不是大部分人这一辈子都赚不了他们想要的那么多钱就安静地死去，正如我一样，知道自己以后肯定没多少钱，就努力往精神财富层面上靠，有时候想想很可笑，真的和阿q精神一模一样。”
“是啊，像我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人，怎么可能翻身，这辈子都是给人打工的命啊！”
陈僦一说完，李诗正色道。“陈局长，没有人像你这样妄自菲薄，您都属于社会上流人物了。”
陈僦一愣，随机哈哈大笑，“我上流吗？我一直都没这样想过，倒是觉得自己天天和你这种下流的人物在一起，都不知道节操为何物。”
“可你依然还是爱着这个世界？”李诗笑了笑，“不然当初你就不会在回来了。”
陈僦知道“当初”两字是什么意思，默默地不做声，过了很久才说，“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死掉，甚至当时有些想报复社会，毕竟你知道，如果真的得了艾滋基本上也没得治了。可最后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验血后才发现自己是虚惊一场，不过那件事情确实改变了我不少，当然也得谢谢你。”
“有时候我也羡慕你，只有经历过那种生死场面过后，人才会成长！”李诗说出来的话差点让陈僦呛住。
“我一直觉得你小子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很多事情都喜欢去尝试，特别在你心灰意冷的时候，你容易做出伤害身边朋友的事情。”
李诗也点点头，“别看我有时候那么不正经，虽然我常常说什么中华儿女千千万，一个不行接着换这些傻逼的语言，但自己却是属于冷静的时候十分冷静，冲动过后自己都害怕，所以我才刻意地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不让自己发作。”
陈僦看着李诗说，“其实咱俩都是挺投缘的，而且很多方面我们两个特别相似，如果哪一天，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想去发泄的，你看下我曾经度过的那段日子，你若觉得值，我必定不会劝你回头。”
李诗摇摇头，“我应该不如你。也没你那勇气，我不是那种常常把下半身和上半身装反了的人。”
陈僦听出李诗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骂自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你别愁，再说你现在有你的刘思涵了，真的是一个不行接着换，再说了，你除了比我长得丑一点，钱少一点，我还真不知道你那点不如我了。”陈僦捏捏李诗的脸，“你看，你脸皮多厚啊，再看看，你身子骨也挺结实的。”
李诗听着陈僦说的话有些无语，“靠，有你这样夸奖人的吗？”
“哎，你也别觉得自己有多大委屈似的，过了这几天，再见面的时候真的要分别了，也许这一别，再见都不知道是何时了。”
“如果我想你了，”李诗看着陈僦深情地说，“我会翻越几座大山来看你，无论天南地北，管他春夏秋冬！”
“别他妈那么肉麻，你要是哪天真想和我一起喝酒聊天吹牛，只要买张火车票来就行了，实在是没钱，到时候我微信转账就可以了！”陈僦看着李诗哈哈大笑，“你要真是翻越几座大山来看我，我都不敢面对你，有句话叫救急不救穷！”
李诗和陈僦说完哈哈大笑。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毕业过后，你打算做什么？”陈僦笑完后还是进入正题。
“能做什么，画图呗，就做本专业的事情嘛。不然我还能做什么？”李诗反问陈僦。
“你不是说你想写本书嘛？”陈僦说，“记录你的个人所得所思，所见所闻！我其实一直挺支持你的梦想。”
“梦想是很贵的，不是我能够去触碰的。”李诗叹了一口气，“再说了，我的经历甚至你的经历，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重复又重复的故事，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发生，又有谁想看呢？”
陈僦摇摇头，“我到认为梦想一定要有的，就像马云说的那样，万一实现了呢？”陈僦鼓励李诗，“即便生活给我们那么多伤痕，但想着伤痕之前，难道不是幸福，只是我们总是一厢情愿地记住伤痛，却不愿意揭开伤口看看曾经的甜蜜，再说了，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忘记过去，也许就意味着背叛将来。何况梦想，只是支撑一个人生活下去的虚化性物质，让生活更加有意义。”
李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你说的我都懂，但你知道人总是希望往好的方向想，总以为付出好的过程就能收获满意的结果，可总是人一厢情愿。”李诗叹了一口气，“以前以为自己是个人才，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可谁知道这文字就像射*精一样，射多了，就稀了！有时候不是不想写，只是不愿意复制许许多多雷同的故事而已。有人做了的事，我不愿意再去做了。”
陈僦苦笑，摇摇头，“泼墨经年，恰是纵欲。却又何尝不是初登涅槃，一种风流呢。你若心里一直要做唯一，要做第一，那这辈子必定活的不自在。”
李诗白了陈僦一眼，“你自在了？你自在也不会消失几个月让所有人担心！自在不成人，成人不自在。”
“卧槽，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兄弟我已经洗心革面了，早已不是以前的那种人了！”
李诗看着陈僦有些微怒，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看法，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李诗指了指陈僦，又指了指自己。“你改变不了我，我也改变不了你。”
“那我们的人生难道就这样？”
“其实我觉得也没差到那一步，只是在这个特定的时候比以往更悲伤而已。”李诗抽着烟看着天，“正如浩瀚星海，我不知道哪颗星才是属于我的。或许只是一瞬间划过夜空，便消失不见。甚至一辈子都无声无息，然后又悄然逝去。”
“别这样伤感，黎明就在眼前。”陈僦安慰着略感悲伤的李诗。
李诗嘿嘿一笑。“所有的年轻人都将在黎明前死去！而我，只是想在死去前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所以你还有梦想？”
“是的，只是属于埋在心底的梦想。”李诗坚定地看着天空，“哪怕不曾亮过，这又何妨。活出自己，这一生也便足矣！”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陈僦举起杯与李诗碰了一下，“其实我有时候更羡慕你。”陈僦没等李诗说话便接着说，“至少对于你来说，还有梦想！就算这辈子都没有实现，至少在死的时候还可以带走遗憾。”陈僦猛地把杯子砸了，声音有些激动，“而我，没有梦想，我甚至很多时候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你至少可以做下去，而我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陈僦说完，便沉默了许久，李诗在沉默很久后过去默默地拍了拍陈僦的肩膀，“你下面能做的，便是寻找你的梦想，也许在眼前，也许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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