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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衷摇头，“皇后，朕不抓你！”
他也不敢抓她，可是对一个奸夫却是不会放过的。
“对不起。”顾沫沫对潘岳说道。
这辈子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名声，别因为是她就毁了。
“无妨！是我没能够帮到你！”他看到这样的一幕，早已经猜到了结果，虽然有些啼笑皆非。
也许重生了一世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死没有关系，但是我不希望的家人出事儿，也希望这件事儿不要连累到我的家人！”这是他唯一的诉求。
他看着顾沫沫，也不知道这件事儿，她能不能做到，但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期盼了。
本来跟他就没有关系，他可以活的好好地，但因为她的出现，却让他的重生变得没有意义了。
她又怎么好忍下去。
她脑海之中想过了几个办法，凭借着她眼下的能力，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是一如反掌的，带上潘岳也可以一同离开。
但潘岳还有家人，还有族人，他们一走了之，却牵连到了家族中人。
他于心何忍？
想到这里，顾沫沫便缓缓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做到的。”
司马衷看到了他们二人亲密的谈话，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心里头酸溜溜地，就算他蠢他笨，却不代表他没有心。
这么多年，他所有的努力只是期盼着她能够看到，好让她夸夸自己。
可现在看来却是错了。
“来人啊，把他给朕绑起来，明日午时凌迟处死！”甚至连罪名都没有安排，就判了死刑。
凌迟可比前世的砍头还要可怕。
身边的军士早就将人团团的给围住了。
“父皇，终生囚禁就好，也没有必要凌迟处死吧！”到了这个时候太子总算是有了一丝的慌乱，他的本意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只是想要给他们两个一个教训，却不是要让父皇把人给弄死了。
再怎么说，潘岳都是他的老师啊。
他说完之后，司马衷却不曾理会，只是司马衷一直盯着顾沫沫。
顾沫沫不由得反省，这一世她的教育到底是有多么的失败，竟然两个孩子，都不怎么省心。
叹息了一口气，好在她还有后招。
顾沫沫直接走到了司马衷的面前。
“不管怎么样，朕都是不可能放过他的，是皇后告诉朕，天底下的人都不改违逆朕，朕已经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儿，朕不愿意跟以前一样在做一个软弱无能应声虫。
跟一个孩子一样的赌气宣誓，顾沫沫低头。
“皇上不抓我的话，我可以回宫吗？”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揭过去了。
她没有放在心上一样，皇上其实很害怕来自于顾沫沫的质问。但好在她竟然什么都没说。
只是这样一来，他心里就没底。
“那皇后就回宫吧！”司马衷立马说道。
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后回宫，就是杀潘岳也是这样，只要皇后回宫一切都好说。
“不可以！”别人也就罢了，那可是皇后，在司马遹看来恍惚跟一般的内宅女子可不知道。
这几个月来朝堂被她肃清一片，朝野上下都听她的话呢。
顾沫沫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首先反对自己的会是司马遹，想她跟潘岳，这些年来对他不好吗？
可以说她有对不起任何人，独独没有对不起他过。
心底有着浓浓的失望。
“父皇，你应该把皇后软禁起来！”太子出主意道。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无所谓添油加醋了。
他说完之后并不敢去看顾沫沫二人。司马衷只是盯着顾沫沫看。
只要皇后说好就好。
而后顾沫沫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在她的眉眼清冷一片地时候，司马遹的眼神有些闪躲。
顾沫沫还是回到了宫里头，回到宫里头第一件事儿，就开始把持朝政，罢免了太子的庶务，连同皇上都成了傀儡。
就连一向隐匿于侍卫之中的羽衣卫，如今也派出了作用，潘岳被顾沫沫放了出来。
司马遹被圈禁，连府中之物一应停止供应。
也许是以前对他太好了，以至于他承受不起一点点的背叛，既然如此，她就让他重新一无所有。
“岳，到了如今，你不想把持朝政，天底下的人也会看着你，我任命你为丞相，帮我处理朝政如何？”她紧盯着他的眸子。
权势是一个好东西，只要掌控了权势，天底下人的性命就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任由挥霍。
而有几个人能挡得住权势的诱惑。
“我知道你的顾虑，顾虑百年之后潘家如何，顾虑太子未来秋后算账。”
顾沫沫的话无可厚非，他不想要走上前世的老路。
“我可以许你的家族百年无忧，而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只需要你在我的旁边，这就足够了。至于历史如何书写，是佞臣贼子还是忠良之辈，这一点儿就管不着了。”
百年之中，她会让潘家成为顶级的世家，至于百年之后那便是潘家后世子孙的问题了。
而他一生荣华富贵，壮志满筹，手握着重权，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切皆因为，他身体内有一个是风的元神。只要是风，她都可以纵容他的一切。
“好！”他同意了。
这个要求，很少人会拒绝。
又十年，在二人的治理之下，朝野格局逐渐明朗，先前还有一些人抱着清君侧的名头开始行谋逆之事，后来羽衣卫一出现，势如破竹地就将谋反者一网打尽。
本来世家贵族就垄断了所有上层阶级的地位，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顾沫沫破格提拔了一些人才上来，早就惹怒了那帮子的世家贵族中人。
到后来干脆又推出了科举，潘岳还真是找到了事情来做。忙的脚不沾地不亦乐乎，即便是这样刺杀的事件还是发生了十来回。
又三年，司马衷辞世。
所有人都紧盯着那个位置之上，顾沫沫到底应该如何处置。
如今人人猜测她跟潘岳有猫腻，虽然表面上看很多人如今反过来巴结着潘岳，但实际上，更多时候，却是对潘岳极为的不齿。
觉得他跟着贾南风这么一个丑女人，只是为了高官利禄。
话在私底下说的格外的难听。
羽衣卫最后都传到了顾沫沫的耳朵里，有人还以为他们两个私底下会有什么私生子，潘岳没有亲生儿子，倒有一个姑娘，早嫁了人。
一家子琴瑟和谐的，但是这姑娘对于自己的父亲也不理解，一直都不大爱搭理着，也很少来往。
渐渐地潘岳也就淡了这份的心思，潘家的人都有着固定的地位，但顾沫沫又没有过分的提拔。
潘家的人也知道有一根弦一直都绷得紧紧的。
等到送葬那一天，太子还是被请了出来。十多年的软禁生涯，早就把他的棱角给磨平了。
起初想过了各种的办法报复，可是后来发现，根本就逃不开，母后所设置的这个牢笼。
他也就渐渐地放弃了，甚至觉得余生都走不出来了。
其实在被关进去之后不久就后悔了，他当时那么做，也是因为有人怂恿着他，他母亲娘家的舅舅无意中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当年赵姬跟嫪毐二人**宫廷，甚至共同生下了一个孩子想要取代正统。
虽然他没有办法保证，顾沫沫和潘岳以后也会这样，可是有备无患。
自古帝王之道就是要狠。
只是没有想到，母后比他还狠。
关了十多年之后，再次被放出，顾沫沫还把玉玺交到了他的手中。
“从今往后，遹儿便是皇上了。”看到玉玺的时候，司马遹依旧是觉得难以置信，就感觉顾沫沫还有后招在等着他一样。
愣了半响，顾沫沫也没搭理他，只是自顾的喝着茶。
跟潘岳商量起了登基的事宜。
他们两个人的交流真是越来越默契了，潘岳看着顾沫沫的眼神也愈发显得柔和。
时间一久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心中的那个人喜欢着她，还是自己了。
怦然心动在最初过后，已经不再有了，但是看到她之后还是有着淡淡的欢喜，在心中涌动。
这种感情不显山不露水，不在于床笫之间抵死缠绵，只在于细水长流。
他想要的，这一世都达到了，只因为有她，甚至还填补了心中的一个重大的缺憾。
他终究不会因为妻子的去世而显得孤独。
这十多年的时间，醉心于朝堂，他一下子老了许多，可岁月却好像没有在顾沫沫的身上显露任何的痕迹。
她一如既往地从容，淡定，仿佛泰山崩于前都不改颜色。
二人之间的默契是任何人都插手不上的，这让司马遹感到了极为的颓然。
即便是登基的喜悦也没能够抚平他心中的彷徨，他这辈子就是由他们两个人教导出来的，可就像是孙猴子，qj
成为了皇上之后，司马遹愈发的醉心于处理事务，他比他的祖父，父亲都勤勉得多。
可即便在勤勉到了朝臣这儿，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甚至那些更勤勉地朝臣还颇为嫌弃。
“太后这些年遇到这些事情，根本都不需要廷议。”
“皇上居然连什么是科举都不知道，如何选拔人才呢？”
这些人的话，司马遹自然不可能当面听到。可是他们的眼神他却感受到了。
他急切地想要把一切都做到最好，更急切于证明自己，甚至推翻顾沫沫所有的一切。
顾沫沫看着他瞎闹腾，可改革的大势，依旧是势不可挡。
司马遹还拉拢了守旧的大臣来分庭抗礼，可隔天这些人全都撤职了。
他感觉当这个皇帝，就像是一个傀儡。
但司马遹依旧没有放弃，反而虚心求教。
“母后，儿臣有很多地方不明白的……”他终于找了上门。
而顾沫沫跟潘岳还在秉烛夜谈，门外的内侍也装作视而不见。
“我就说这个孩子秉性纯良，并不坏，他总能够回头是岸的！”顾沫沫缓缓地说道。
其实潘岳好几次看到了司马遹黯然伤神的神色，都忍不住来劝说顾沫沫，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做的确是过分了一些，但他是一国之君，如果不过分一些，他掌控了一些力量之后，反过头来要杀他们也是易如反掌。
顾沫沫嗑着瓜子，眼都没瞅外头的司马遹。
“哀家乏了，丞相自己去教导你的好学生吧！”
她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潘岳却淡淡的一笑，缓缓地退了出去。
第八年的时候，司马遹已经能够当好一个皇上了。
朝堂的政事儿，他可以处理的紧紧有条，而军事方面频频传来的捷报，北方的戎狄已经被俘虏了。
到了如今，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国家蒸蒸日上，国泰民安。
在除夕的这一天夜里，一国丞相终究还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这一天，一听说丞相病危，顾沫沫就无论如何都要赶过去，不管皇后怎么说，皇子们怎么劝，她都非得过去。
司马遹也跪了下来：“母后，你这样让皇室的颜面何存？”
顾沫沫的神色分外的嘲弄的看着他：“皇室的颜面能值几个钱？我做便做了，你以为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滚开！”
就是在今天晚上，她守护了潘岳一辈子。
成败就在今晚。
司马遹叫了身边最亲近的守卫拦在门外的时候。
他终于隐忍到了今日，其实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已经不愿意与顾沫沫为敌，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只是为了母后能不做这样的傻事。
实际上他自己也郑重其事的跪了下来。
而顾沫沫破门而出，在众目睽睽之下，腾空而起，连都看没看司马遹一眼。
而后整个皇宫之内全场鸦雀无声。
她赶着最后的时刻来到了他的面前，紧握住了他的手。
“他其实一直都在，但是他恨虚弱，并不可能时时守护着你。你放心，我走之后，会把他还给你的！”
所有人都以为这些年他们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儿，把皇室的尊严，把司马衷的尊严放在了脚底下踩。
实际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大部分的时候都相当的克制。
只因为他一直都很清楚，沫沫的眼神实际上很冷静，她偶尔有温情的时候，也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满足了，这二十几年来就好像是偷来的时光。
他把上辈子没有做到的事情，全都做到了，还意外地填补了内心的空缺，他以为妻子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了。
“下一辈子，不会再见了。你要好好的……”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永久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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