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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闪烁,金属魔兵相接的脆吟,苏龙腕子一热被大力向后弹出好几纵的距离。
秀次则是站在原地,双手持刀再做出一势蓄力,嘴里还在滴下一丝丝滚烫的鲜血。
“……你是什么人?居然过了迷茫之苦途……”他望向苏龙这边,嘶哑着问。
“……我是无名寻路人罢了,倒是关白大人你,何故徘徊在这痛苦之路上?”
苏龙试探询问。
“关白大人……是呵,我也曾是那指定的继承人呢……”
秀次猛地抬起头,怨怒暴起,冲上又是一刀劈下来。
“你是畜猴的走狗吧!?将我困在这执念之道上,永生受到折磨,还不够吗?他还想要什么!?”
苏龙勉力一格,又是被震出好远,右臂更加酸麻,但已经注意到秀次情绪极度疯狂,动作间其实充满了破绽。
……可惜还不能召罪罚之剑,不然可是难得的与高手过剑练术之机会。
但心下对此斗已经有了底。
苏龙打起所有魂力和魔息运与右掌之中,将至暗启示催动到罪火怒放,前跃而出和秀次短兵相接搏击。
二人身形在刃斗中高速移纵,化成一黑一灰两道如烟虚影,刃击鸣金声像雨点样密集暴响。
苏龙凑身越来越近,虽然在力道上其实处于下风,但对方的太刀长度在近身下逐渐显出不便,加上苏龙持短匕的灵动,他抓住秀次一个门户洞开的瞬间一匕刺进其下肋。
他痛叫一声急往后跳,黑血登时染满袍身,踉跄几步拄刀立住。
苏龙回想了下丰臣秀次的过往史书记载,的确是相当悲催的故事。
“你说的畜猴,是太阁大人吧?……他确实对你十分不厚道呢……”
说着他指了指那些一地的尸身,挑衅地问秀次:
“这些是你成了‘杀生关白’后滥屠的无辜民女,还是……被你那亲舅舅,太阁大人处死满门的家人?!”
秀次被戳到痛处,鬼吼一声,举起太刀其上冒出红烟。那红眼绕着刀刃轻旋,只见受其牵引,地上的尸体全都迅速熔化为道道蓬勃的血雾,其间浮现一张张冤魂似的痛苦哭脸。
他接着大喝一声,所有灵魂血雾集中聚合于手中刀上,侧身一个翻腾跃空而起,带着阴阴鬼哭的锋刃血风劈头朝苏龙卷下来。
苏龙愣了一下赶紧向右边滚避,右肩还是被刀风撩中,几丝白色的恶魂立时现出噬咬那肩上割口,一阵钻心的灼痛。
他急忙挥动罪火把恶魂烧散,秀次又一道赤红的刀风就已经卷了过来。
苏龙看着那些血雾气中的一个个怨魂面目,心中一动。
右手心张开,吞刹齿纹立现,血红的湮灭之花怒张。
太刀落下的一刹那,苏龙右手赤手直直地抓了上去。
就如烧红的烙铁乍一落入冷水,沸腾滚动的浓白烟气猛然炸出,吞噬之花一下便咬住了那些魂灵之身,并急速地将其连着血雾吸吮殆尽。
苏龙立马感到饱食的充盈,同时这些死魂灵入体后发出异样的震荡鸣动,本来剩下四成的暗黑电浆带来的衰竭感,顿时开始消解。
所谓特殊的魔力共鸣?嘿……
苏龙面上现出妖异的红润,不知不觉露出一个阴邪的笑容。
秀次的执太刀双手马上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道,软软垂落下来,自己的身子也摇晃几下跪倒在地。他惊异地看着苏龙的异象,脸上从呆滞挫败,慢慢转出一抹略有释然的微笑。
“啊……原来是身怀罪恶之力的大人,失敬……”
秀次全身的气劲似都已泄去,只有瘦枯的表皮无力地耷拉着,委顿在地板上勉强冲苏龙作了一揖。
“这丰臣的大阪城,乃是苦痛之路上第二痛—执念之苦的开端所在,我们丰臣家满门死魂化作天魔王之仆,落守在这里……”
他微微抬起头,混浊的眼白里藏着什么深深的念想,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
“说来讽刺,生前为天魔王赴汤蹈火,死后也随他成魔继续这令人费解的征途呢……”
苏龙心下了然,走近他问道:
“我明白你心里的苦痛和执念,其实与天魔王无关的对吧……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就帮你解脱了……”
秀次低头沉叹。
“我得以落守在这里,虽获得永生魔命,但自然也无法摆脱执念之痛噬骨一样的折磨……一切都本非我所愿,不过就如我生前那乱世,又有何人不是身不由己?”
他嗓音接着阴恨:
“我只是怨那畜猴将我卷进这无解的执念中……最后也全不念一点点血缘情分,诛杀我们妻小……不过如今她们归入大人您无上魔魂之体,也算是挣脱落了归宿。”
苏龙感应到体内刚吞食的那些血雾怨灵,已全都平息下来,成为充沛安详的血肉魔力。这些,当都是被丰臣秀吉残忍屠杀的秀次妻妾家人。
丰臣秀吉继信长死后一统天下,太阁立志为关白,志得意满。但随着年龄老去,继承人问题成为最棘手的麻烦。他之前两子早夭之后便再无子嗣,最终只好立自己的养子,其实是亲外甥的秀次为继承人。
秀次也算自小随他南征北战,加上是自己亲姐姐的孩子,有这层血缘在秀吉开始也还算满意。
谁知在秀吉五十七岁的时候,竟意外得一幼子—秀赖,自此,秀次便被逐渐冷落。
本来已经行使关白之职,各方风评都不错,准备在未来一酬壮志的秀次,顿时落入危险而又尴尬的境地。
随着秀吉要改立秀赖的私心越来越明显而坚定,秀次也渐渐心灰意冷性情大变,作出不少倒行逆施之事被称作‘杀生关白’。
不可避免地他被秀吉废黜,逼出家为僧还不够,最终还是被赐死。
残酷的帝王家自从不讲血缘情分,为给年幼的秀赖绝除后患,秀吉还诛杀了秀次的全家满门。
“执念之悲途么……?也好,我替你来个了断吧。”苏龙说着捡起秀次的太刀。
秀次撑起身子作出介错的俯姿。
“大人,请!”
苏龙轻合双目,挥刀斩落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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