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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幻之骑士之血之殇 > 第一章 彼时柯雅 漂流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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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漂流少女capital2

    契子)“咦,这个是什么?好漂亮啊!”才五个年头大的小阿柯拽着女人腰间的一串红色的流苏绳,大眼睛里布满了好奇。

    “快放手!”大嫂显得有点不耐烦,“这个啊……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不放,不放!快告诉我!”年幼的阿柯是最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此时的他正使劲抓着绳结下的一串细珠子,任凭另一手被大嫂拖拽。

    “好了……好了,我对你说还不成嘛?”女人生怕绳结被他一下扯坏了。

    阿柯一下子松了手,脸上一下子露出调皮的笑容。他知道大嫂不会对他耍赖,这女人老实得出奇。

    女人捧起绳结来,细心地把它的末端的丝线都理顺。“这叫相思绳结。”

    “想死绳结?用来自杀的吗?”阿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着,脑海里想着这个怎么用来上吊之类的。

    女人此时一定一脸黑线,如果这个时代有这个词的话。“相思,就是思念的意思,早就说了你现在还不会懂的。”

    “那我什么时候会懂啊?”阿柯依然不依不挠。

    大嫂理了理耳侧的鬓发,把绳结重新挂回腰间。“等你发现自己有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的人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男孩听到后一愣,然后突然露出个非常兴奋地笑起来:“我明白了!”

    “哎?”

    “阿哲昨天说过要带我去抓鱼的,我刚才一直都在想着他会不会来,这就是相思吧?”阿柯说着,兴奋地跑到门外看看有没有人来。

    女人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声自语“他也会遇到的,对吧?宏。”

    过了良久,女人的泪滴在怀中的另一串绳结上。门外还是那不见云彩的碧空。

    世界上有一种快乐是最美妙的,那就是自己所守护的那个人快乐。

    第二章彼时柯雅第三回漂流少女

    夕阳在水中荡漾着。

    刚入秋的天气并不算太冷,河水叮咚,芦花飘荡。小阿柯把脚丫伸进哗哗的流水里,聆听着暮色里的捣衣声。

    大嫂将洗好的衣服递给阿柯,男孩则转身把衣服丢进岸边石板上的木盆里。

    女人才洗完一件衣服,又从桶中拉出另一件,接着拿起大腿粗的棒槌击打起这件青灰色的麻衣来。

    阵阵响声随着水面泛起的涟漪传向远方,消失在水天相交的尽头。

    突然夕阳亲吻水面的地方漂来什么影子,阿柯好奇的目光盯了过去。

    渐渐地近了,阿柯发现那是一个褐色的大盆子,盆子中央竟坐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婴!女婴正睁着绿色的眼睛,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

    “真可怜!”女人叹了口气,起身从岸边找了根长篙子打捞起了盆皿。

    阿柯好奇地在旁边观望着,眼前的女婴有着粉色的柔发,面色白皙闪着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翡翠样发光的绿瞳,这一切都让人着迷。

    “她是谁啊?”阿柯打量着她,又看了眼那个载着她的盆皿。这个褐色盆皿发着微光,边沿一圈刻着古老的文字。阿柯觉得它和自己的项坠一样奇怪。

    “别乱碰!”大嫂神色紧张起来,露出阿柯从来没见过的疑惑目光。

    奈何阿柯总是手比脑子快,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小手就触到了盆的边缘,小女孩害怕地蒙起眼来。

    闪光!正当阿柯觉得自己又闯祸了,他再开睁眼时那个盆皿已经消失了,女孩光露着小腿昏倒在方才的空地上,她的肌肤已经冻得发红,看来她已经漂流了很长的时间了。

    女人眉头垂下,眼神中充满了怜爱。

    “要带她回去吗?”阿柯充满期待地问。

    “嗯。”大嫂默默地回答,然后用一只粗糙的手抱起女婴,另一只手拎起装着满满衣物的木桶往回走。

    夜。昏睡的小女婴睁开了可爱的大眼睛,却因为外面陌生的环境恐惧起来。

    “大嫂――快看!她醒了。”小阿柯一屁股跑进厨房。

    大嫂正在一阵白气中煮着东西,她小心地盛起一碗,然后端起径步随阿柯走进了房内。

    跨过褐色的木门槛,不大的木床上装饰着红色的因年久而失去光彩的布帘。大嫂过去抱了抱她,女婴却突然哇地哭了起来。

    女人抚摸着她的额头,粉色的柔发覆盖着乳嫩的面庞上,使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女婴的啼哭声渐渐停止了,大嫂小心翼翼地把一勺子白粥送到她的嘴边。阿柯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就像冬日里粉色的花蕾,柔弱又给人惊艳。阿柯好奇地打量着她,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她会在这里生活下去吗?如果这样的话,终于有人和我做伴了呢!想到这里,阿柯冲着那个女婴做了个鬼脸。

    “哇――”没想到女婴儿脸色一变又哭了起来。

    大嫂瞪了阿柯一下,转头又哄起女婴儿来,“乖――乖――别哭,来――吃粥――来~”

    阿柯感觉自己被冷落了,脸沉着走出房门口。

    可恶……为什么老天要对我这样不公?男孩伤心地眼泪都快出来了,自己一直都没有人关心过,而现在这个凭空出来的女孩连唯一关心自己的亲人的爱都要夺走吗?

    夜慢慢深了,大嫂走出阿柯的房间,却看见男孩正闷着头蹲在角落里。

    “怎么了?你不喜欢她?”

    阿柯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说“她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呢?”女人看着阿柯,摸着他的头道。

    “她……那么漂亮……我――”男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别人都讨厌我……说我是妖怪……”

    大嫂慈爱地笑了笑,“那只是别人的说法,我说阿柯在我的眼里是天使呢!难道你更在意别人了吗?”

    “我……害怕……”桌角发黄的烛光照着男孩挤出泪光的脸。

    女人皱了下眉头叹了口气,“唉――孩子,有时候我们不能只是期待着别人来爱你,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怎么去爱别人。”

    阿柯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怎么才算……爱别人?”

    “爱一个人,就是要想方设法地让她感到开心,想方设法地保护她,守护她的一切。”女人双眼出神地说着。

    阿柯觉得一头雾水“原来爱一个人这么麻烦呀!”

    “是啊,可是爱一个人又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呢,当你所守护或所爱的那个人高兴时,你会收获双倍的快乐的。”

    “真的吗?”男孩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所以今天

    晚上就拜托你照顾她了。”女人露出个神秘的微笑。

    男孩脸上多了一抹红晕,轻声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床头摆着依然冒着热气的瓦罐,女婴睡熟的脸埋在被褥里,轻轻冒着鼻息。

    妹妹吗?阿柯墨色的瞳孔倒映着女孩茜色的发丝。

    女婴就这样在客栈住了下来,两个星期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她家人的消息。连阿柯都觉得她真像一张白纸,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不知道自己家在哪,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清楚。

    “哟,老板娘,你又从哪抱了个女娃娃来呀?”一个敞着胸膛的汉子笑着,他头上系着渔民的头巾,一身酒气地拿着个大酒坛子。

    “老九,我看这女娃娃长得有点怪啊,怎么眼睛绿的?跟山猫子似的。”另一个膀大腰圆的渔民说。

    像是感受到了别人的目光,女孩小手拉紧了大嫂的裤脚,躲到了她身后。

    “别怕,小阿雅乖。”女人摸了摸小女孩耳边的后脑勺。阿雅这个名字是其实是女孩自己说的,当时大嫂问起女孩名字是,她结结巴巴地半天都没吐出个字,最后总算说了个“雅……”,所以女人干脆就取了和阿柯一样的名字――“阿雅”,这样的两人更像兄妹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弃婴,那天看到她在水上漂着放着不管肯定会饿死的,就把她带回来了。”大嫂说的很简略。

    “唔――嗯!好酒――”汉子仰头饮完坛子里最后一滴酒,醉醺醺地说“要我也这么……做……,这小女娃子长得细皮嫩肉的,养大了一定能赚……好多嫁妆――”

    “喂!别乱说,这弃婴肯定是不祥之物啊!要不……她家里人怎么会不要她,我看她不像是我们这些粗人家的孩子,我觉得还是早送走的好啊!”那个渔民看着女人,语气很中肯。

    “你才是什么不祥之物呢?”刚从客栈外采完香料的小阿柯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小嗓子喊着“你们这些怕死的大人们成天就知道说人是妖怪!”

    女人瞪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让他回里屋。小女孩则在大嫂身后露着一只绿眸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来面馆的两个星期以来,女孩都没怎么说过话,白天也只是一直沉默地拉着大嫂的围裙,跟在女人身后,像个安静的布娃娃。

    阿柯受了委屈,但也不敢再说什么来惹祸了,提着装着香料的篮子闷着头走进了厨房。

    “呵呵――你家这臭小子脾气越来越冲了,不过倒是挺能干活的……”汉子憨笑着来化解尴尬。

    女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抱起女孩回了房间。

    随着女孩在面馆的时间一长,村民的议论也就多了起来,各种奇怪的传言不计其数。

    “你说那小山妖的身边又多了个女妖怪?”“是啊,那女孩长着对绿眼睛,就像那山上的野狼一样!”“哇――那真是奇怪,我都不敢再到那面馆里去了……”一群孩子围在河边的码头上又说又笑。

    傍晚的河水潺潺流动着,这个时令河滩边的芦苇早已枯萎,只留下一片残损的苇竿。源河是一条古老的河流,这里的河岸被常年累月的河水侵蚀就会形成一小片河滩,一般河岸会比河滩高出半个大人的高度,在不宽不阔的河滩上远远地望见两个人影。

    阿柯小心地牵着小女孩的手,女孩则一如往日的沉默木讷,两只绿瞳像蒙着一层雾。

    “阿雅你看,这叫艾尔草……”阿柯从河滩边拔起一根绿色的小草,然后把草茎的末梢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嗯……挺甜的,你要不要?”

    女孩没有说话,一直是呆呆地望着水面。夕阳橘黄色的光辉照在她粉色的随晚风飘动的耳发上,让人不由得生出怜爱。

    阿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夕阳下源河的尽头。男孩想起发现她的那一天的傍晚,那天的夕阳是不是也像这样红呢?

    “喂,你想家了吗?”阿柯干脆蹲下来和她一起看着夕阳,“你知道你的爸爸妈妈吗?”

    女孩摇摇头,两弯淡淡的眉毛露出些许悲伤,被咬的发白的嘴唇又抿了起来。

    和自己一样可怜。男孩牵着女孩的手更紧了一些,阿柯心里第一次涌出一种奇怪的情愫,我要好好地保护这个女孩!

    “哎喲!”突然阿柯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一粒石

    子从背后飞来,坠入河中激起一串水泡。

    他回头一看,那群平日里总欺负他的孩子们正群聚在岸堤上,他们居高临下地堵住了阿柯他们返回的路,一个个脸色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呵呵――”“我说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差呢,原来要遇到小怪物喔――”为首的孩子大概六岁多,是村中猎户家的小儿子,平日里最喜欢拿个弹弓吓唬人,刚才阿柯后脑勺那下也是他的杰作。

    “你们想干什么?”阿柯揉着脑袋,一边把小阿雅拉到身后。

    “哟!还带这个小女山妖?”男孩从怀中的兽皮马甲中掏出了那个小弹弓,“小爷我长大后可是要进猎魔团的,今天就拿你们两个妖怪为民除害!”

    “上!老大为民除害!”“对!为民除害――”周围的孩子赶紧附和道。

    阿柯黑瞳怒视着一群坏笑着的孩子们,像只受惊着的野兽一样俯着身子把女孩藏在身后。

    猎人男孩粗胳膊拉开弹弓,将手中的一块小石子塞到皮绳末端。夕阳下,他露出了张可怖的笑容。

    “飕”地一声,是弹弓发射的响声。阿柯赶紧转过身子把女孩浑身护住,他闷哼一声,背后顿时多了一块血印。

    女孩目光呆呆地,完全感觉不到来自周围的危险。阿柯从背后抱着她,强忍着疼痛示意着她不要回头。

    一发下去,猎人男孩发现自己的猎物完全不哭不哼,他感到自己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连忙又拉起了弹弓。

    弹弓伴着声声脆响发射着,打到阿柯的背上,肩上,还有小腿上。男孩咬着牙,一只手抚摸着女孩茜色的头发,强忍着眼泪一声不吭。

    女孩昂起头,看着夕阳下男孩夹着泪花的脸,绿色的眸子依然淡淡的。

    呵……这样就好……不要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没人能伤害你。阿柯嘴角轻轻笑着。

    这样就好……男孩瘦削的身体向前倒去,一枚石子打在他左腿的关节处,他再也撑不住身子倒在夕阳下。

    血从深色的粗麻衣下渗出,把那套破旧的伙计服染出一块块的红。女孩转过身子,夕阳下的小脸白得吓人。

    猎人男孩看到血痕有点慌了,连把弹弓丢到身边的一个孩子身上撒腿就跑,大叫着“这不是我干的――”

    其他的孩子也惊地扔掉弹弓四散而逃。女孩在倒在地上的男孩边蹲下身子,一阵晚风吹来,她背后粉色的短发被扬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突然女孩抽泣起来,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暮色的晚风里回荡。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隆冬腊月,门前的源河面上也结上一层坚冰。

    小阿雅今天换上了一件红色的新棉衣,还戴上了一顶带着雪色毛球的小毡帽,显得格外可爱动人。

    然而女孩的表情仍然像蒙了一层雾,这两个月从来没人见她笑过,甚至于别人都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心,因为她一直静静地跟在身后,像极了灵魂的布娃娃。

    一般的,对于这样的孩子村里有两个说法:要么她是巫女转世,要么就是被遗弃的幼魅。不幸的阿雅再加上那奇丽的外貌,则更引得村里人怀疑。

    阿柯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女孩雪地里的背影,小小的,好像眨眼间就会消失,就像她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男孩跑过去叫她,发现她又在呆呆地看着源河的冰面,那个故乡的方向。

    阿柯过去握住她的手,她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女孩呆呆地转过身子,任由阿柯牵着她走。“大嫂说今天是腊八节呢,我们等会有好吃的咯!”

    在隆冬的腊八节里,最美妙的事莫过于吃上一碗腊八山汤面。那是汇集这片山原中的八种食材香料熬制的汤面,像什么鲷鱼肉,雪貂腿,艾尔草,鵰鸟之类的大杂烩,那熬制的汤出锅时绝对香飘十里,所以这一天的面馆也是生意格外兴隆。

    食材之类的不需要大嫂操心,这荒原部落里最不缺的就是猎户和渔夫了,只要他们经常来面馆喝酒,收获的鱼肉也就顺便贱价卖给了老板娘。让人烦劳的则是熬制腊八山汤面的步骤繁琐,所以阿柯也不得不去帮忙打下手。

    男孩弯着腰在厨房一角的水桶里清洗着香料,女孩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

    “阿柯!火――火――”大嫂正在切着菜,腾不出时间来管快要熄灭的炉火。

    男孩连忙放下香菜,窜到锅炉前给它添柴加火。他咧出个浅笑,因为此时正好能把冰水中冻僵的手放到炉子前烤一烤。

    阿柯看了眼锅气漫出烟雾里的阿雅,孤寂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来,这里暖和!”男孩过去拉她过来,她则像提线的娃娃样被牵了过来。

    火真是世界上美妙的东西,大片的橘黄色在跳动着,把温暖与希望降临于世。

    “你还在想念你的爸爸妈妈吗?”

    女孩摇摇头,火光照耀着的绿眸子闪闪发光。

    “为什么你……不说话?我们不是坏人的。”阿柯有点着急的说。

    女孩依然是沉默地坐在炉子前。这时大嫂的声音传来:“喂,那些香料洗好了没?我这等着切呢!”

    “额,洗好啦――”男孩心想偷懒过头啦,赶紧回去洗菜去。

    这时女孩细细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我想……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不会凋谢花?”

    阿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发现女孩正用绿瞳期待地看着自己。

    不会凋谢的花?阿柯一时被女孩的问题弄蒙了,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阿柯认真地盯着女孩的眼睛,然后撇着嘴道:“有啊,当然有啊!”

    “……额,今天……等下就让你看看不会凋谢的花。”男孩涨红了脸,赶紧起身闪人。

    是自己看错了吗?刚才那一片刻阿柯竟看到了女孩期待的神情。

    不会凋谢的花,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呢?不管了,等下晚上问大嫂,她一定什么都知道。阿柯望着木桶里自己的倒影思绪翩翩,不管怎样,她终于跟自己说话了呢。

    夜晚无风无雪,碧空中还有一轮明月和几点星光。

    忙碌了一天,面馆总算迎来了打烊时间,腊八节夜正是家庭团圆的时刻。

    趁着大嫂正在洗碗,小阿雅还在房里的时机,阿柯赶紧拽着大嫂的围裙问她:“那个,那个……这个世界有不会凋谢的花吗?”

    女人也一愣,一天的劳累让她满是倦容,“傻孩子,世界上怎么会有不会凋谢的花呢?就像人终会老死,花开花谢,那是老天爷定的规矩。”

    阿柯顿时觉得像掉到冰窖里,这下怎么和她说呢?她会觉得我是骗子的。

    看到男孩满脸失望的表情,大嫂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真是奇怪,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我年轻的时候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那结果呢?”阿柯声音小小的。

    “有一个男人对我说,世界上有不会凋零的花……”女人眼睛有点湿润了。

    “……花开到天上,就永远不会凋谢了。”

    阿柯一脸茫然,望着窗棂外的天幕发呆。

    女孩并没有入睡,在三人吃完热腾腾的山汤面后,她默默地跟在阿柯身后上了楼。

    男孩心里有点忐忑,他轻轻地对她说:“现在我带你去看不会凋谢的花。”

    小阿雅眼睛一亮:“真的……么?”

    “嗯,我说过的,怎么会骗你?”男孩一脸坚定地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一定要让你开心快乐的。”

    “妹妹……?”

    “嗯,快过来!”阿柯伸手去拉她,“妹妹就是我要一直守护的人!”

    这座面馆不大只有上下两层,然而却有一个隐秘的小阁楼,但是除了阿柯平时没人会跑上来玩。走在通向阁楼的楼梯上,四下里漆黑一片,女孩害怕地抱着阿柯的胳膊。

    阿柯学着大嫂的样子摸了摸女孩的头,“不用怕的,马上就到了。”

    “知道我们这里最美的景色是什么吗?”“这里最漂亮的风景一年只能见一次呢,就在每年腊八节的夜晚……”

    男孩一步一步地拉着阿雅上了阁楼,楼梯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就在今晚……雪霰花雨夜!”

    当推开顶楼隔板的那一刻,一阵冷风灌面而来,阿柯连忙把女孩拥在怀中。

    风吹起两人的衣衫,明澈的月光洒在阁楼上,周围的一切都像笼罩着一层轻纱。

    阿柯带着女孩坐在木栏杆前,夜空此时还很宁静,月光将栏杆的层影映在浅褐色的楼板上,像一幅奇特的水墨画。

    女孩呆呆地看着天空,眼神流离而朦胧,像个新生的婴儿在看着外面的世界。

    “……好温柔的……光。”女孩低吟。

    阿柯觉得有点奇怪:“光……温柔?月光一直是这样的吧?”

    女孩摇摇头,“我记忆里的光……不是的。”

    “哦……”阿柯笑了笑,他觉得阿雅简直全身都是迷,她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向十分好奇的阿柯今天却没有开口去问。“只要你喜欢就行。”

    夜晚渐渐起风了,然而并不是那种割面的冷风,而是一种拂面的,不喧不嚣的微风。今夜的狼嚎也意外地偃旗息鼓了,四下里寂静一片。

    湛蓝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巨大的皓月,远处的雪山,冰覆的源河,黑色的木屋影子,高处盘旋的雪鹰……都在这明澈的月光下清晰可辨。

    慢慢的周围似乎有声音,声音不大,像是在下着小雨,淅淅哒哒的。女孩昂起头,一片什么东西飘到了她的脸上,很冰。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月光下的雪花好奇怪,那细小的冰晶把光线折射着,竟发着微弱的迷幻的红光,夜空中无数的雪霰花相互辉映着,夜空也变得美轮美奂起来。

    女孩长大了嘴巴,眼睛望着这奇妙的景象出了神。“好美……”

    阿柯看着女孩呆望着的神情,翘挺的鼻子,光洁的脸蛋,月光下樱红的小嘴,绿宝石般的眼眸。“好美……”

    男孩抿了抿口水,“很奇怪是吧?明明天空中一丝乌云也没有,却也下起雪来……”

    “恩。”女孩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雪月的夜空。

    “其实这些雪花并不是天上来的哦!”阿柯摆了个神秘的微笑。

    阿雅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那它们……”

    “它们是雪山上的积雪……”男孩望着远方“这些是从北边的雪山吹来的雪尘,每年只有这个时节才会刮起的东南风,我们才能看到这样罕见的美景……”

    男孩声音越来越小,他握住了女孩冰冷的手,“……这就是不会凋谢的花哦……花开到天上就永远不会凋谢了!”

    阿雅心里一颤,一片雪粒落在她的眼里,她的眼眶湿润了。突然有种特别想哭的感觉……

    “那些雪花落下后并没有凋谢,只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静静地沉睡……然而这不妨碍它们再绽放一次,是吧?”

    “恩!”这次女孩清脆地回答了,阿柯一回头看到了她那带着泪花的笑脸。

    夜空中的花雨下得更加猛烈了,风吹得全身也发冷起来。男孩紧紧握着阿雅的手,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原来是这样,世界上总有一种快乐是最美妙的,那就是所守护的那个人快乐。阿柯此刻终于明白了女人那时的话。

    圣斐斯苍穹要塞,主神殿。

    哲思与放逐之神沃特面容严峻,冰蓝的发丝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据水神镜观测,混沌之地里幻魇魔族与光天使们发生了一场大战。”

    “额?”主神艾普塞隆漆黑的神袍周围泛起阵阵神力涟漪“这些魔族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不满于对这个世界的统治,还要觊觎世界树之外的世界吗?”

    “呵,他们这样并不明智,光之国度也并不是好欺负的。”沃特玩味地笑着“……信仰精灵王的国度。”

    “既然这样,那他们就不用我们在意,有句话叫做――像神一样冷漠。”艾普塞隆冷声道。

    “说的对……”沃特似笑非笑道“不过确实非常可疑啊,这次的战场不在幻魔圣域与光之国度之间……而是在北冥海中的一个小岛上……”

    “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把手背过身去,露出拇指上厚实的金色戒指。

    殿外是黑色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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