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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淡然倚在栏边向外远眺，目光和他相撞时刹那燃尽风华，笑魇如花从栏上轻轻纵身一跃，衣袂翻飞如仙如幻。男子伸出手去接，满眼的宠溺……衣袂翻转间，蓦然是他世界的唯一。
红颜仰头饮酒，眼中孤寂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灰飞烟灭，长剑轻扬凌烈的剑气成了最美的伴舞，倾城倾国的舞，只觉此生无悔，可以永守时光静好，红颜不漠……
那血色浸透了衣角，可记忆满目却只有那再熟悉不过的脸边点点泪光，那漫天的血光与火光没有丝毫的惊扰，只伸出手擦去那液体，笑着开口，乖，没事。
此生怕过什么？只有她的眼泪吧……
冷漠低下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背后三人皆是怔住了，那所有的记忆，仿佛冷漠就是整个世界。
冷漠微微抬起头，寻找什么似的，蓦然停住了目光，走了过去，却定住了步子一般，那记忆涌进脑里刺得她生疼。
冷寒散漫的依靠在那椅子旁，面前是那已经见过的封在藏星册的大祭司。
“天外天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冷寒抬起头，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桀骜淡漠。
极度相似的脸，却有着不同的气质，冷寒是与生俱来的孤傲与让人臣服的桀骜，而冷漠却是拒人三尺之外的冰冷。
“我知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手里把玩着那把冥剑泛着不祥。修长白皙的指上却净是茧子，那是长年练剑留下的。
大祭司直直的看着他，目光复杂：“这是浩劫，即使有那么多的准备你也不可能恢复冷家世代的保护。”
冷寒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目光让人完全看不清。
“你需要一个东西。”冷寒手蓦然一抖，有鲜艳的液体顺着手指滑下，艳丽妖孽：“没有别的办法？”轻轻的抚了下伤口没有止血，看血液蜿蜒而下。
“你认为除了冷家建立时下的天咒，还有什么可以挡住天外天的铁骑？”
记忆外，冷漠感到一种凉意从四面八方传来，让身体好冷，不仅仅是身体……
一旁戴面具的人无言将手放在冷漠的肩上，冷漠一回头正对上那双深沉的眼睛，点点头表示了然他的意思。
深呼一口气继续看下去。
冷寒漂亮的眉毛轻轻皱了起来，现在他的一身法力罡气太强，根本不可能驱动冷家那些原始的禁术，即使他愿意付出代价也是于事无补，想救冷家就只有一个办法……
沉默不语，那鲜红的液体染红了整个手。
“你必须做出决定，你是这代冥剑的主人，冷家的命在你手里。”
那幻影里，冷寒深吸一口气：“只有丫头可以么？”极轻的声音好似不是在问别人，也许问的也就是他自己吧。
“你没得选。”祭司毫不留情的话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希望。
字字如刀：“如果发动天咒，冷漠，必须献祭。”
冷寒猛然颤抖了一下，沉默许久。
“代价是什么。”这声音疲累的仿佛经历了什么生死浩劫。
“永封剑魄，不然灰飞烟灭。”
冷寒目光刹那冷了三分：“我不会让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起身，那月白的星月白衣已经开了大片艳丽的花，妖艳刺目。
“封在剑魄，不算什么。”
冷寒盯着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分外骇人：“你被永封这藏星册中，这百年来如何？”嘲讽的语气，目光灼灼。
“这跟其他禁术的代价比根本不算什么。”大祭司只是冷冷的说出现实。
冷家的禁术都是灵魂换力量，发动天咒威力不小永封剑魄已经不算很严重的代价了。
“如果不用，冷家必将大劫，你身为这一代祭司，必将受到生世诅咒。”
冷寒有些呼吸困难，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你对那个女孩有多看重？可以比得上整个家族？”大祭司仍是不愠不怒的开口，薄情的让人生厌，下一句话却更让人寒冷刺骨：“就算这次发动天咒冷漠不献祭，她也根本不会被留下。”
冷寒目光如鹰尖锐，盯着他仿佛想看出什么来，一字一句极度缓慢的语气暴露他此刻的怒气：“这就是丫头存在的意义？”
好似明白了这么多年，家族太过看好他，却对漠太过冷淡，冷淡的不正常，即使鬼家人情不重，却也没有冷血到这个地步。
原来原因就是，冷漠的存在只是自己的垫脚石。
“即使没有这次劫难，在我接鬼脉时候，冷漠也是要死的？”冷寒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此刻冰冷让人背后生寒。
“任何人都不该对她产生感情。”
冷寒一低头猛地苦笑：“特别是我？”
“对。”大祭司的语气有些无奈：“你的体制特殊，接鬼脉必须要至亲之血来祭奠。”
“是我的原因……”这一切算什么？应为他，漠就得死？
“……”
冷寒明白了，让他来星月的目的，一部分是为了锻炼，更多的就是让他离开自己的丫头吧，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冷漠只是一颗棋子，为了自己而存在的棋子……
“呵……”仰起头看向窗外天边无尽的黄沙：“我不会让漠走上这条路。”猛然坚决的语气让忆中忆外的人都是心里一紧。
“丫头不是棋子，她是我的妹妹，我此生唯一的妹妹。”
那双眼睛刹那莫名而来的光芒刺痛了记忆外冷漠的心，风华无限却像是烟火，稍纵即逝。
“但……”
“我愿意负了天下，现在，又怎么会伤害她。”被打断，大祭司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年少轻狂这个词与他根本无法一起出现，冷寒向来不是会意气用事的人。
即使正当年少，冷寒也在所有人眼中是那个冷静强大的领导者，做什么事都会深思熟虑。可正是如此，那眼中的决绝……更是不可改变。
大祭司怔了一会，别过头，代表薄情的薄唇仍是挂着无所谓的浅笑，可那一双妖孽的眼睛却更是深不见底：“我没有劝告你的权利，你自己考虑。”
是啊他有什么权利说冷寒，当初他选了家族又如何，不过是负了红尘，负了那一生眷恋，负了她，负了自己。
纵使永封藏星册他也不感到孤寂，也是因为从她转头，那一双眼睛注视他身上开始，他就没有心了吧……
没有心，怎么会感到孤寂呢？
“我会尽力……即使不成功我也会接受诅咒。但是动漠的人，我不惜一切代价与他为敌，哪怕灰飞烟灭我也会保护她。”男子语冷，眼里的汹涌光芒却是刺心刺目。
“但是你要明白，这也是让她陷入不义。”
“我说过，此生谁都可以对她动手，可是我永远会挡在漠面前。我怎么会用她来换我独活……”
冷寒明白，这次天外天的目标也就是自己，他的锋芒太高。这次的事也是因为自己。
他怎么会让自己的丫头为自己负这个责任……他不敢想，她看见自己亲手对自己动手时候，那会是什么样的眼睛……
那会让他生不如死。
那眼底的温润让人一瞬间恍惚，这个男子怎么会是那个冥灵鬼家的祭司，那个名震江湖的鬼族少主。
那男子缓缓又开了口：“我告诉过漠，此生我绝对不会动她……”
大祭司看着面前这个应该算得上是最强的祭司，这个年纪不过二十的男子……
一时心里有什么无奈涌过：“你知道这会有什么代价。”
冷寒抽出袖里的白绸，轻轻擦拭手上的血，已经有些许血迹已经干涸，风轻云带下掩盖的是什么感情没人看得清：“最多不过是生世亡灵纠缠。”
永生永世的代价仿佛在他眼里什么也不算，不等那祭司开口，冷寒抱住了冥剑，低声笑：“我会自己扛，怎么能让漠来替我，那可是我最心疼的小丫头……”一字一句，仿佛用尽了三生的宠溺。
记忆戛然而止，回音仍然在几人耳边回荡，阵中的几人都是许久没有缓过来……只能让那不可理喻的颤动在心里叫嚣。
无法想象……无法理解那是怎么样的眷恋才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冷漠深闭双目，感到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手中的冥剑都有些不稳。生生撕开她两半，一半是少年宠溺的笑，转过头冷着脸为她挡下所以危险，另一半是那血洗的族人。
低头苦笑。
哥哥
如果当年你告诉我……就算永封剑魄又怎么样？
我还是可以陪你醉了一生，哪怕是剑魄，我也可以用所有的时间来怀念。
“寒……”冷漠一声轻叹，终是化净了一生的依恋。
她怎么能怪冷寒啊。怪那个为了她甘心永生永夜的那个人。
呃……
“…啊！”一束奇异的光突然闪现出来，如此突兀的刺进冷漠的眉间，一时间连空气都冷了三分，带着让人胆寒的阴气。
“安静下来！”
身后那个副主一下凝了目光，飞快的伸出双手死死扣住冷漠的肩，同时手中飞刀出手瞬间挡住了想要靠近的慕醉尘和离魄：“别过来！”
是杀招！慕醉尘向后猛地一跃，向后拉开离魄，看着离魄被轻飘飘划开的衣襟，心里一惊。
冷漠身子颤抖，纤手扣在心口想压下什么似的，大滴的汗珠在头上滴落，将那散乱的刘海瞬时就已经浸得湿透，贝齿死死咬住想强压下什么似的。
“放手！”沉声忽然开口，声音异常诡异。
身后戴面具的人目光一沉，闻声飞快的松开手，猛然抬手，夹在指间的一个飞刀横在眉间，正好挡住她的杀招。
冷漠狠狠地按下了刚才甩出暗器的手，一双眼睛忽明忽暗。
下唇已经被咬破了，更显嫣红，在素白的脸上愈发妖冶。
“噌！刷！”冥剑突然亮出，有紫色的光爆发，冷漠却一个用力死死地将剑插入地上，一手抚着额头，按住太阳穴。
“啧。”那人闪开她的攻击范围，甩下刚才受到巨大冲击的飞刀，面具挡住了拧得死死的眉。
“再靠近她，死！”又是一声厉喝。
被再次挡住的慕醉尘有些怒了：“你什么意思！”幻月剑光芒爆发。
可那个人却冷冷的瞥了一眼过来，没有丝毫的畏惧：“我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靠近她。”
慕醉尘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那个人双手一并，一张结界便打开护在了他们俩人的区域，那结界上施加的内力不用试也能感到那足以横行江湖的程度。
冷漠的手下到底有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也足以在江湖上横着走了！
那人无言收起了刀，一根绿色的丝线似的东西不知从哪拿出来。冷漠猛然抬起了头，那双眼睛已经刹那血红。
飞快地拔起剑，照面前的人就是一招，凌冽的杀气撕裂了他的衣袂。
连一旁的慕醉尘和离魄都惊了一下，那双眼睛红的完全不似人类……
反应极快，向上全力一跃手中一把飞刀扇形飞了出去，半抬袖的风翩翩若若，可那一把飞刀却是直接击碎了冥剑的剑光，两种力量相撞爆发的力量照亮了人的目。
慕醉尘目光闪了闪。
飞刀带着内力就可以对上她的剑气？漠虽然现在很奇怪…但是那力量也不比平时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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