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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渊心知躲不过，干脆破罐破摔，带着一脸摄人魂魄的散漫笑意，径直顺着老鸨的话往上顺，途中不动声色的将腰间的玉佩露出。那老鸨也是在风月场中混迹的老手，心思细腻的也是不吭不响的继续引人上楼，一面笑的调笑他:“公子你可真有面子，这紫月姑娘可是我们这最漂亮的姑娘，一般可是不愿接客的，一笑千金呢，今个也是……公子你看。”
黯渊笑的邪肆，顺着老鸨的话向上看去，果然一个美人在楼上倚着栏杆向下慵懒一扫，目光带笑，足以醉了满天烟花。千金求一笑……这个女子值得。
黯渊猛然觉得这女子有些隐隐的眼熟，但又说不出在哪里。默默只是将情绪压在满眼的深邃下，递老鸨一张绝对拿的出手的银票，瞬时将迅速递来的一张纸条收入袖中，老鸨笑的花枝乱颤：“紫月啊，好好侍候这位公子啊~”
黯渊缓缓走上去，步子不急不慢的走到那女子身边，有老鸨发话了，其他的风尘女子也都不敢围上来，只得在自己门前目光哀怨的看着，深知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生意了，整楼都是满眼失意。
黯渊停住那紫月姑娘的面前，没有那种进来时候闻到的浓烈的脂粉味道，倒是浅浅的兰花香气让人多了些好感，黯渊眼睛里的散漫敛去，深邃的看着那倾城的女子，笑言:“不知在下是否有那个面子，让姑娘陪我浅叙。”既然让自己跟这个女子聊，那么就可信了。
“公子不嫌弃便请到奴家的舞月阁一坐吧。”女子微微浅笑，没有那种其他女子的痴迷，到也算得上得体，到底是在这楼中被争了这么久仍然保持清白的女子。
两个人并肩走入拐角的房间，俨然倾国倾城的一对碧人。黯渊很贴心的带上房门，顺手就下了一个无形不易察觉的结界。进了门，那女子便坐到屋内薄纱后的琴旁。黯渊倒也心思不在这上面，随意的坐在屋内桌子旁，也不掩盖的拿出那纸条低头查看:紫月可信，情报已到。
紫月也是聪明人，早就接到消息说要有人来拿关于逍遥谷的情报，只是没想到，这来的男子能妖孽耀眼到这个地步，初见也是失神许久。
虽是屋子里比起其他房间少了脂粉味道，只有淡淡的兰花香气，但是黯渊还是很不喜欢这里的摆设和氛围，扫了一眼这朦胧诱惑的氛围就浑身不自在。
心里自嘲得想，温香软玉，对别人是莫大的诱惑，可是到他这却是喜欢冰冰冷冷的那个人。
还真是……找虐。
“不知夜遁让我来这里有何情报。”既然是可信的就懒的废话周旋，黯渊依旧是笑，只不过慵懒散漫间少了那三分勾魂，多了些许忽视不掉的疏离。
“公子既然直接问了，那我便实言相告，逍遥谷的资料我想组织里知道的都已告知，而我醉烟花这里多的不过是哪些人好来这里寻欢而已。”紫月仍是不卑不亢的告知，毕竟不是自己组织的上司，恭敬毕竟算不上。
她一开口，黯渊就知道，恐怕这紫月不仅仅只是个红尘女子了。“还望告知。”语气带着笑意，却完全下了那种温情。
“这逍遥谷里的谷规还很严明，来这里的人也很少，不过他们的管琴的二长老倒是很喜欢来这里寻欢，总是整夜的不归，但是他的警惕性非常高，就连我也套不出半分情报，还差些被他怀疑了。”
黯渊不动声色的听着，嘴角的笑意一直未去，只是目光深邃如星空。
“不过有个姑娘在他带的一个弟子嘴里得知一点关于琴阵的消息。”看黯渊没有接话的意思，紫月继续说道，心里倒是对他的看法改变三分，他进来时那笑容带足了轻佻，一眼就是寻欢客，可现在虽说还是笑的散漫，却是浑身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冷冽。“琴阵的核心不是人而是琴。据此组织推测一旦针眼的琴被毁，整个琴阵就被毁掉了。而且，残殇琴在这个二长老身上，恐怕要特别的注意。”
黯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是些个用的上的情报。
“可是夜遁主暗杀，远程攻击几乎是没有，所以也一直没有实验过，希望这个情报对你们可以用的上。”
远程？黯渊垂首想了想，好像他和冷漠也都不是玩远程的，他们都是控制力强悍，依靠骨灵影灵来作为主要力量。但是这骨灵和影灵是否可以直接控制从下面进入音阵？
“多谢。”点点头，黯渊风度翩翩的答到，笑容深了些，甚是醉人。
“势力里请阁下来此，想必公子的实力一定让人敬畏。”正事说完了，紫月不由对面前的男子有了兴趣，笑的清浅如仙子不容亵渎。丝毫看不出身处风月之地。
“呵。”不置褒贬，黯渊只是浅浅笑了下，低下头饮酒的时候猛然知道为什么感到眼熟。
这个紫月和冷漠有五分相似，眉眼间更加精致温润，少了冷漠那么些冷冽，浑身的气质如仙子一般。黯渊心里不由想，漠如果笑笑会不会也是那么好看，虽说紫月眉眼更加精致，但漠的面容也是很娇娆悦目，只是身上的气质完全和超然脱俗扯不上关系，她是与生俱来般的孤僻桀骜。心里腾出一个念头，他很想见漠笑笑。
“不知姑娘算不算夜遁里的杀手一脉？”黯渊淡淡的问，这女子，不简单，察言观色和勘探人心的本事就不说了，光是这个胆色和处变不惊就很特别。只是不知是不是见血的那一种。
“公子说笑了，紫月只负责情报，未曾见血。”紫月浅浅笑到，十指轻轻拂过琴弦，悦耳的琴音立刻响起。
“冒犯了。”黯渊歉意的笑道，不自觉的再把面前的人和漠对比。
冷漠曾说过，她几年前开的杀戒。好似冷漠很不喜欢提起以往的事情，他也因此从未细问。想来，那冷冽的性子也多少和她这些年来见血过多有关吧，他可以想象她这些年怎么浴血走过来的。
“公子此行……”话未开口，黯渊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门外不远传来老鸨高声的话:“哎呀，傲公子，紫月正在接客呢，你进去真的不方便。”
“紫月不是说很少接客么？我到看看谁那么大面子，我看上的人都敢窥视。”
“诶呦，傲公子……”
屋内琴声很默契的没有断，黯渊不动声色的偏头饮酒，嘴角的笑意是从进门也没下过，不过眼睛的光芒那最后一丝冷然也迅速的散去，一副轻佻散漫的寻欢客样子。
没有任何的阻拦，来人直接闯了进来，推门而入：“我看看……”
来人容颜俊朗，眉眼里丝丝缭绕着轻佻的风情，一把扇子在手中轻晃，银色的长衫用银线勾勒出复杂的图案，黯渊眸子一闪，看见来人唇角笑意深了三分，来人看见屋内坐着的人也是一愣，随即大笑：“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黯渊笑着起身，迎上这个“不速之客”。
“公子……认识？”跟着身后的老鸨见屋内一切如常，又听见两人熟路的对话，心里有了底。
黯渊笑着点点头，示意她退下，老鸨自然明白，对帐纱后的紫月使了个眼色就笑的像朵花一样退出去。
“没想到在这里能会上故人。”那人也不见外，大步走进屋拍拍黯渊的肩膀，目光澄澈。
“坐。”黯渊依旧笑笑招呼他坐下，狭长的眼睛光芒闪烁，倒是更加惑人，只是暗暗心里却存了个疑影。
要说这来人也算在几年前相识，当时他带人运镖中被马匪的人劫下，可算誓死不降，一帮押镖者武功也不低，自己的几个得力手下花了两天都拿不下他们，最后还是黯渊亲自出手才将场面控制住。
抓住以后知道这领头人姓傲名钰，倒是个有骨气有实力的人，黯渊没有留活口的习惯，但是这人却好像对黯渊很感兴趣，用了三镖分量货物和一大部分中原当时对马匪极有利的情报换了一条命，而且死活赖在马匪不愿走，更是天天缠着黯渊，不惜拿众多情报换。
说起黯渊这种人也就怕这种死缠烂打的人，而且这人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是却丝毫不招人讨厌，黯渊也知道，这人能知道中原那么多势力的情报，恐怕势力绝对不低，也就留下了他，到也不算很上心。倒是他在接到家族命令时候依依不舍离开的样子让黯渊有些莫名。
想来一别也有几年了。没想……在这遇上。
傲钰倒是很开心的样子，坐在黯渊对面一双眼睛倒是不在看自己心心念念的紫月，而是紧紧盯着面前的人，黯渊有些疑惑得看回去。
傲钰似是想起什么，倒是皱起眉，半担忧得问:“季兄，我听说你们马匪被诛灭了？”
听到这个称呼，黯渊眸子深处不易察觉的闪烁了一下，蓦然想起当初不愿让人知道名字，他用的倒是那个很久没用过的名字……季凌……
“是。”黯渊面上依旧平静的答到，看不出丝毫或悲或怨的神色。
傲钰却是微微扼腕叹息:“怎么会……”不知为何，黯渊从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一片清澈，但是却莫名的不太敢相信他。
“都是过去的事。”淡淡开口，几月前的事，黯渊却觉得恍如昨世，自从他决定放下一切陪冷漠报仇开始，原来那个黯渊就像昨世一样。
“哎！不提了。”傲钰把扇子一放，颇为洒脱的笑道，举杯向黯渊一抬手，抬首一饮而尽。
两个人相谈甚欢，一旁的紫月到不像这屋子的主角，却也是不怒不嗔，安安静静的笑着抚琴。
傲钰这喝了一杯才把目光放向那美人身上，眼中掩不住的温柔散出。黯渊静静的在旁看着，心里隐隐知道了他的心思，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不知傲兄来此何时。”虽说心里明镜一般，但是黯渊还是半带调笑的问道。
傲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有些被人发现心思的样子，语气有些恼气的抱怨:“季兄如此睿智，何必还挖苦兄弟我呢。”
黯渊一低头一笑:“傲兄放心，我只是慕名来看看紫月姑娘的风采。”酒杯放在嘴边，轻轻一句对桌子边的傲钰说道:“自然不会夺人所爱。”言罢仰头饮尽。
傲钰目光一亮，看了眼依旧平静的紫月，转头对黯渊笑道:“如果是季兄你有心争夺，恐怕兄弟就没戏了。季兄你这模样这天下哪个女子逃得过你的笑。”
黯渊还是笑着没有开口，心里却是微微的苦笑。哪个？他现在身边就有一个啊……
“不过我可是闻说今天镇上疯传一个艳如妖孽的男子带着一个女子进镇，想必就是季兄了吧。”傲钰笑的没好意，带了些许调笑。
黯渊长眉一挑，将手放在口边轻咳，算是默认。
傲钰笑的更加灿烂，一张不错的皮囊倒是更加潇洒，继续顺杆爬:“既然有温香软玉在侧，季兄这又来风月场……”到最后，傲钰虽是一脸温柔看着紫月姑娘，但话里笑的就是完完全全的不怀好意了，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
黯渊好似有点不悦的瞥一眼过去:“傲兄不会是想去告我状吧。”
傲钰连忙回头笑道:“不不不，我哪敢啊，兄弟我一定守口如瓶。”随即喝口酒，这时候楼里的人已经很有眼色的送来上好的酒菜，只是见了屋里一幕也不免觉得有些诡异。
知道紫月是定不会上桌，傲钰看黯渊没有意见，很贴心的挑了一盘精致的点心送到那帷幕后，低头在紫月耳边低声细语的说了什么。黯渊就当没看见，自顾自的吃东西。
紫月也停了琴，想必在吃东西。
傲钰走出来，坐下对黯渊道:“能让季兄如此上心的佳人，定是国色不知我有没有福气一睹啊？”
黯渊目光闪闪:“傲兄既然听说了我进镇的消息，怎么会不知道长相如何，又何必如此。”话到最后就有些不高兴了，眼角带笑，却是丝丝阴险透出，看的人直发毛。
本来想调笑一番，看黯渊不高兴了，傲钰碰了一鼻子灰，讪讪的笑:“季兄别生气，我想那佳人定是有什么特别才让季兄如此上心。”
黯渊不置态度，倒是表情缓和下来，笑着饮酒吃饭。心里却算着时辰是不是该回了。
猛然想到，他和漠只要了一间房掩人耳目，可是……
罢了，晚点回去好了，等冷漠在床上睡了自己在厅内睡就是，反正对他们来说坐在睡几夜也不是难事。
两人一边喝酒吃东西，一面随意的聊着，聊这现在的江湖，聊当初在大漠的日子，黯渊也到是应付自如，不漏破绽的与他“探讨”这江南的局势，倒是傲钰终于引紫月走出来，坐到桌旁参与，黯渊自然不会在意，紫月也不是那种故作娇作的女子，一席酒菜下来，倒是屋子里气氛融洽。
几杯酒下肚，黯渊虽然自认为酒量不差，但是想到漠，也就眼光带了一丝醉意，不觉本就艳绝如妖的面容更是引人沉醉，让人一眼沦陷。
“傲兄，时间不早，我得先行离开了。”黯渊起身，不稳的扶了下额头。
“好吧，只是，季兄你这样回去……”傲钰有些担心得问，欲言又止。
黯渊摆摆手笑道:“无事。”
“那就好，要不要兄弟我让人送你回客栈。”傲钰看他不稳，连忙起身去扶。被黯渊伸手微微拒绝:“不必。”
“好，有时间我定去找季兄再叙。”傲钰潇洒的笑，却让黯渊心中更加清明。
“好。”向紫月姑娘示意，黯渊走出屋子，夜未央，正是这风尘之地的盛时，外面很浓的胭脂味道，黯渊不适的皱了眉。脚步没有来时稳健，摇摇晃晃在老鸨的笑中塞了一张银票去，离开这个连空气都带着甜腻的地方。
红色的影子走到暗处，眼里的醉意瞬间扫尽，唇角笑意不减，走向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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