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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爵色凌遥 > 第315章 错解梦情转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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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界闪烁,消逝时化作翩翩飞舞的花瓣,优雅安宁。拂起的风,淡淡的香气,却是可以感知到的强大法力流。

    清寂,除了呼吸,与耳边的清风,听不到半点旁的音。

    他们的心,却斥满了不平静。

    “缘落老弟。”松川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我怎不知——你何时能织出灵力如此强大的结界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孤陋寡闻,就少开口,省得旁人发现你无知。”缘落冷冷地回应。

    松川碰了不软不硬的一颗钉子,有些尴尬。

    为了化解这种气氛,他爽朗地笑着:“缘落老弟说的也对,我……”

    缘落像没听到一般,根本不接他的话头,兀自走进了屋中。当身后的人想要跟进去时,却撞在了无形的丝线上。

    “抱歉,我忘了。”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屋内罗网似的线断裂,落了一地的碎珠,融入砖石,不见了踪影。

    松川被连噎住两次,甚为郁闷,又多少有些不甘心。强挤出笑容,没话找话地道:“缘落老弟,你说你也真是,你位阶高,又是自己的地盘,还能有什么危险?何必防贼似的,把自己的屋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就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我也不是如此。主要是此处添了大哥,他就是平常地在木羽居睡着,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贼大鬼,把他拖出去害得险些断了气。我不多颗心防备着,只怕是不行啊。”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在心虚的松川耳中听来,却也像是有意在敲打他一半有些许的阴阳怪气。

    “你——你可不要没凭据乱说话,乱疑人啊。”

    “我可不记得我指名道姓说过谁。”缘落冷冷的,松川打了个哆嗦,心知自己接话接的略微不合时宜。

    好在似乎并没有谁追究他的言语,连缘落也不曾。他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极有礼貌地道:“殿下,诸位大人,请吧。”他想到了什么,指着陈设极其简洁干净的寝居:“我大哥在此处安眠。还望你们的脚步轻些,不要扰了他的睡眠。”

    “你不是说,大哥昏迷着吗?那我们应该吵不到他,要是真能把他吵醒了,还是大功一件呢,你说是不是?”

    松川逮到机会,就想要扳回一局,挽回无端丢失的脸面——同时也是想要速速把之前那露出的狐狸尾遮蔽过去,大声说这话,迈着大步子就要进去。

    缘落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胸口,轻轻一推。

    他用力并不大,松川却只觉眼前一黑,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回过神来,早已被缘落推震出去老远。

    腥甜的气味恹恹的在喉头,偏偏就是吐不出血来。

    “你不也说了——绝情馆是我的地盘?既然我是主人,这里就我说了算。我说不让大声,你凭什么有异议?况且——”缘落斜睨着他,却很郑重地,向帝沙转过身去:“你现在位阶未定,不管不顾地走在殿下前面,算不算是大不敬?”

    松川被他的咄咄逼人惊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有了一种缘落知晓他的秘密,处处针对着他的感觉。

    但现在还不定确定,不打自招未免愚蠢。他想要向冥王谢罪,冥王却摆了摆手道:“缘落,我明白你对他不拒绝接替心木那位置有些介怀。但他耿直忠诚,胸无城府,有什么说什么,你何必针对他?都是自家兄弟,未免太伤和气。”

    缘落领会,微微向帝沙欠了欠身。

    帝沙满意地颔首,轻手轻脚迈进了绝情馆。

    冥族见冥王如此,便亦不敢造次,紧随着他的脚步,声音比他还要轻,步子比他还要缓,慢慢地入了居室。

    心木躺在缘落那张铺得异常柔软的大床,身上盖着几层融着法力,散出暖融融气息的被子,闭着眼,安静地睡着。

    腮边是一抹少见的,安恬的笑容。

    松川本还抱着几分,或许缘落是受了刺激胡言乱语的心思。

    当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真的再度出现在眼前时,他的拳头不由攥得紧紧的,恨不得把他的头颅打得粉碎——像他好容易实现的梦想那般,崩裂成灰,随风吹散。

    但他不能这样做。

    他只能忍。

    如曾经逝去的,被亲手提拔起,旁人看来幸运非凡,对于他来说却是永远只能活在他人巨大的阴影下,最压抑的时光一样,默默地忍受着他的光芒,忍受着心中的不甘与苍凉。

    他不断地眨眼,好容易才挤出了两滴眼泪,正要扑在心木身上大哭一场,帝沙已坐在了床沿,将心木的身子缓缓抬起来。

    帝沙轻唤着“军师,心木军师……”,他只是不知是否在回应他的呼唤,含混地“唔唔”了几声,并没有睁开眼睛。身躯失去了骨般,软软绵绵,在帝沙的臂膀中都支撑不稳,仿若随时都要滑脱开去。

    帝沙将他向肩膀处靠了靠,挽起了他的袖。

    苍白的臂膀光滑异常,没有丝毫的痕迹。

    帝沙将指尖点在他的胳膊,低低地吟念了一小段咒法,水蓝的光芒流过心木的躯体——依旧没有任何事物出现,一星半点也没有。

    “冒牌货的身上有魔刻,我大哥的身上却没有。”缘落微微一笑道:“殿下这下可算是放心了?能否——”

    “还不成。”帝沙乜了缘落一眼:“别当我看不出——你绝情馆的那结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织造出来的。这等实力,若是拼尽所有法力,说不准也能够使出能欺瞒本座的障眼法。”

    缘落双手交叉,深深行礼:“殿下实在太抬举属下了。如果单是魔刻的烙印,不能让您信服,那就随您探视——直到您彻底明了了我大哥的耿耿忠心为止。”

    “别的不说,有一件事就甚为诡怪,本座实在琢磨不透——你何必凭任冒牌货四处招摇,在他入了大牢也不见出现揭露实情。却偏巧在那所谓的‘冒牌货’无端端在冥牢中消失,我要给他定罪时,你才跳出来,说心木早就在你这里?没有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本身就很难令人不起疑罢。”

    帝沙提出的,也正是其他冥族想问的,他们都把目光凝聚在缘落一人身上。

    “这……”缘落忽然满面通红,捂住了嘴巴,支支吾吾地道:“属下……属下有些……无从开口……”

    “你该不会是编不出了,想故意假装有难言之隐,蒙混过去吧。”帝沙冷笑:“缘落,你骗别人倒也罢,可休想用这招糊弄我。”

    “殿下见微知著,属下岂敢糊弄您?只是……”

    缘落有意无意瞟着帝沙的臂弯,脸色更红,干咳了两声。

    紧盯着缘落的冥族,不自觉地便循着他的眼波——惊愕地瞪大了眼。

    帝沙觉出了异样,低下头时,却见心木抓着他的衣领,猫儿般靠在他的胸口,不时还将脸贴附得得更紧,用孩子似的纯净无邪的声音撒娇道:“抱……”

    这怪异的场景,让他们诧异又好笑,又不敢大声笑——紧紧抿着唇,掩着口,肩膀都轻轻颤了起。

    帝沙忙甩熟山芋般将他的头甩回了枕头:“怎么回事?”

    一抹碧色刮在了帝沙的身上,他轻轻一扯,扯出一条轻而薄的绿丝裙来:“这……这又是什么玩意?难道你的绝情馆里,还有其他人往来吗?”

    缘落结结巴巴地道:“只……只有属下一个人……”

    帝沙皱了皱眉头,满脸质疑:“那他手里怎么会有裙子?还……还那副不庄重的德行?”

    “呃……这条裙子……其实是属下的……”他慢慢地接过碧绿的倩丝:“如果您不信,我可以……穿给您看。”

    还未待帝沙开口答应,他已将锦服华衣着在了身上——倒也是窈窕优雅,婀娜多姿。在睽睽众目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时,更平添了些许楚楚。

    他轻轻地推开帝沙,柔柔地将心木揽在了怀抱里,抚摸着他的头。

    “你来了,是么?”他轻轻的,喜悦地张开了开口。

    用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声音道:“嗯,心木大哥……我是散羽,我来了。”

    他把手按在缘落的肩膀,呢喃了两声,缘落也用听不清却能感受到甜蜜的嗓,向他说着什么。

    帝沙猛地站起身,像见了鬼似的弹起了身,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终于有声音怯怯地响起:“缘落大人,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该不会是……您……您对心木大人……”

    豁然开朗,齐齐地“哦——”了声,帝沙眯起了眼睛:“缘落啊,你总不至于真是……因为好容易逮到把心木军师留在你身边的机会,才……”他顿了顿:“要确是如此,倒也确是难以启齿,也不算是不能理解——只是,本座实在是有些迟钝了,一直没看出你竟然是这种心思来的……”

    “不不——诸位,还有殿下,您们误会我了。我对大哥……只有敬重,以及兄弟之情,绝无杂念……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大哥迟迟不肯喝药,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不肯解释,也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缘落的脸涨得通红,略显苍白地拼命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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