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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说：“她可能是坐火车累了，到这里来一直没有得到休息，两眼昏花。师傅，你别往心里去，她休息一会就好了。”
李鹿晗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病人身上有什么引起妻子惊诧地疑点，李鹿晗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他的妻子到底发现了什么？
秀华从洗漱间又打了半桶热水，拿着毛巾气愤地在掀开被子，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在他的身上一顿乱擦。
病人几分关心地说：“秀华：你坐了两三天的火车，你也累了，你休息一会吧。别管我了。”
秀华冷漠地瞅着他说：“你不想要我擦身，我还不愿做呢。姓林的，你的死活跟我无关，我等会就走。”
李鹿晗见秀华说要走，肯定是怀疑他不是自己的老公，不然，这么远到北京来看他，平心而论，不是对老公一片诚心，她是不会来的。
李鹿晗微笑地劝说：“你这么远特意来看他，这证明你们夫妻的感情很好。怎么，你刚到，就喊要走呢？是不是你老公躺在病床上还嫌弃你照顾不好？如果是这样，老林，我可要说你几句，这样做，那你太对不起你的老婆了。说得不好听，要是你的同居的工友来伺候你，谁会来伺候你啊？别乞丐嫌饭馊，不知好歹。”
病人几分委屈地说：“她来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我怎么会嫌弃她呢？是她不知在想什么，一惊一乍的。”
秀华看着李鹿晗，然后转向病人说：“你说说，你这一年多到底到了哪些地方，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一连串的问号，病人一时瞠目结舌，眼珠在不停地转悠，脸色十分难看。
过了一会，瞪着眼睛瞅着秀华，然后耐着性子说：“秀华：你怎么连跟你生活了一二十年的老公都怀疑啊？我不是林树我是谁啊？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因为工作难找，在这里只是找点临工做做，入不敷出。我想家，想你和孩子，更想父母，可我连自己都难养活，我怎么有脸给家里写信，怎么有脸回家啊？我知道你对我有火，怪我没有责任心，不管你们的死活，但你从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如果我在这里混得好，我还不回去炫耀一般吗？秀华，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要我这么窝囊不走运咯。请你体谅体谅我好吗？”
“体谅你？谁体谅我啊？我这么远跑来，连一口水都没喝，饿着肚子来照顾你。你说过一句叫人暖心的话吗？我知道，你不是林树，怎么会对我有半点关心？你想要你的老婆伺候，你去叫她吧。我不会伺候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无关的人。”秀华顿时越说起越大。
秀华给他擦完身，气呼呼地拿着衣服到洗漱间洗去了。
病人尴尬地看着李鹿晗说：“你看我的这个婆娘，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李鹿晗安慰说：“你的身体不好，她也是在气头上，其实，她对你是关心的。你就别跟她较劲，等她气过后，她会没事的。”
病人看着李鹿晗说：“医生：我也没说什么，她怎么就这么大的火呢？”
“你们夫妻都是一二十年了，她的性格你不会不知道吧？用得着多想吗？你安心养病吧，别说了，睡觉吧。”李鹿晗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会，没有发现异常，然后给他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李鹿晗来到洗漱间，见秀华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她使劲地搓洗衣服，用此来发泄心中的不快。
李鹿晗走到她的身边，对着龙头洗手，一边说：“你洗完衣服到医生办公室来一趟。”
秀华看着李鹿晗，没吱声。
李鹿晗回到了医生办公室，见刘军正忙着给一个病人家属说病人的病情，她屏住呼吸，利用他的特异功能听着一号病床病人的动静。
秀华一边洗衣服一边想，他身上的印记一个也没有，不会没有钱会用什么办法削掉身上的胎记吧？胎记在身上碍什么事？那他脸怎么这么像林树？难道是有人借林树的面孔整容成林树的形象？那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叫秀华呢？难道平时跟林树在一起干活，林树实心眼，把家里的一切都跟别人说了吧？那正真的林树又在哪呢？不行，我要试探一下，看他到底知道我们家多少事。
病人躺在病床上，听见她进屋晾完衣服，见她鄙视地瞅着自己，准备走出去，心里真不是滋味。她叫着：“秀华，秀华，我们还会谈谈好吗？”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算了吧，跟你说话费精神。”秀华来到床前说完又要走。
病人躺在床上说：“秀华：我知道你是疼我的，关心我的，不然不会这么远跑来伺候我的。你说我不像林树，你说说，我哪点不像？”
“我瞅你那也不像。林树说话是你这个调吗？你别装腔作势了，你老实地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看看我的脸，哪不像你的林树啊？我真不是别人，我真是林树，林树！你就不要乱猜疑了好不好？”
“人是乱猜疑出来的吗？你说！你病在床上，需要人照顾，你说实话，也许我会留下来照顾你。你说，你到底是谁？请你不要演戏了好不好？”
“秀华：没想到一年多没见到你居然怀疑我不是你的林树了，真是时间隔久了，人都疏远了，感情也没了。谁叫我不回家咯，到如今，只好自食其果了。”病人躺在病床上丧气地说。
“我问你，你身上的那个疤痕哪去了？”
“别瞎说了，我身上哪有什么疤痕？你就不要忽悠我了。”
“是吗？”
“林树？那我问你，你的父母生日是哪一天？”
“爹是农历腊月初九，娘是六月二十五生日，这我能忘吗？”
“你有几个孩子？”
“三个，大的是女儿林琳快二十了，老二是林奇十八了，老三是林洋十六了。我说得没错吧？”病人说完看着秀华，等着他的回复。
看来事先对我的家里了如指掌了，那好，我倒要编一个故事说说，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林树：我不是怀疑你，你病成这样，我心都是揪着的。现在缺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借你的貌相整容你的模样是很难说的。我们家那边就有一个整容后到了家里，结果家里人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再说，你一年多了无音讯，突然来电报说你病入膏肓，你说我能轻易相信，不警惕吗？”秀华动情地说。
林树抓着秀华的手说：“秀华，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为我担惊受怕。等我出院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以后不管是穷富都跟你在一起。”
“你还记得我们村里有一年涨大水，大水淹没了我们的庄稼，可以说是颗粒无收。一大家子的人要吃饭，这日子该怎么过啊，我当时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要拿石头打天。你当时怎么说来的？”秀华看着林树问。
“自然灾害来了，又不是一家两家没吃的，人家能过去我们也会过去的。”
“不，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们都有体力，我就不相信，凭我们身强力壮会饿死。地里的庄稼没了，大水退了，我们可以种其它的植物代替粮食。我说，我们种什么好呢？现在都不是季节了。你说，我们可以种菜，拿到集市去买，卖了钱我们可以买粮食。这不就解决了粮食问题吗？你当时是不是这样说的？”
“这是哪年的事？你看我的记性，居然都想不起来了。”病人坐起来歉意地微笑说。
秀华鄙视地笑着说：“这难怪你了，你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当然不知道了。”
病人奇怪地笑着说：“你就不要忽悠我了，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看来你是想我照顾你了，对不起，一家人要我养活，你的父母现在又病在床上，我要回去照顾他们。你的人缘好，就让你的那些朋友照顾你吧。”秀华蹩着一肚子的怨气说。
病人看着她挽留说：“你还在怀疑我不是林树是吧？我真是林树，请你相信我。”
秀华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李代桃僵，不是她日思夜想的老公，心里很晦气，不免疑惑颇多。他不明白，林树只是一个乡里土巴佬，一无钱，二无权，论长相，个子虽不是很矮，但一身被太阳晒得黢黑，就像非洲的黑人，没有漂亮可言；论知识，叫他写点什么，连一句很普普通通的话都写不通顺，字在纸上东倒西歪的，真担心它们一个个会无力支撑，一个个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论人品，他虽有助人为乐的精神，但在这大城市，自己都需要他人的帮助，很难彰显他的本色，更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论技术，要是论扛锄头，做田里功夫那倒是行家，到了城市，他就是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白痴，要技术没技术，要长相没长相，要口才一口广东话，人家听不懂，等于是哑巴的嘴。一个健全的人，冒充土得掉渣的乡里人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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