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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后达芬奇用另一种说法来代替，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或者就是说，眼睛是心灵内容的外观。
我明白这个道理是因为天鹅湖的一匹小矮马。那是夏秋之交，夏天的所有燃烧要达到的成熟已经无法更改，什么树就要结什么果子，各各缀在枝头。在树林间的摇椅上看被轰飞的鹤紧跑着飞起和慢跑着落下，要起要落的展翅最美了，在心灵上捣一拳又揉一下，疼痛往里面钻。天空还有天鹅乱飞，把疼痛带到高空远处带到看不见的地方。
经过一条石子小路，有一个土窗伸出一个马头来，马眼老是看着我。那是不经意的看，每天它就这样看着一些生灵走过来又走过去，他们是它眼睛的内容它是他们眼睛的一部分。看，不管自觉和不自觉都是方向。
朝向同一个方向就是我们是心灵，对视就是彼此的方向和到达，无视就是不知春不知秋不知你我，而现在显然不是这样，已经转到另一条路上了我又返回来，盯着马眼看，看看里面有什么究竟。
小女儿笑着说，爸爸又去和小矮马对眼了。
女儿的妈妈说，你爸爸是属马的，找到了同类，走，咱到另一边等他们的交流。
据说，人眼坏了安装上狗眼或者人眼的人的这个眼睛只是个装饰，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如果能看见那就怪了，一个普渡着众生的眼睛，一个是飞鹰的眼睛，两个世界两个对话，世界绝不会统一，人的心灵最后是从高空摔下来摔死。
这项技术发展在卡都城不是换眼镜，没有任何衔接可以使被换的眼睛活过来，因为心灵无法更换。角膜的晶体可以换，世界依然清亮是它本来的样子。然后就是换眼珠子，瞳仁，如果以为它可以可能，改变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改变看法有两个方法，心灵和眼睛。
心灵这个指标无法科学描述，它独立于身体而又离不开身体，是最自由的活跃。外人外力可以作用于它但真正禁锢它的是它的半个主人身体。
眼睛是它的属性，有较多的参考余地，而且不是最重要的影响生命的干枝。
眼睛就是一泡水，眼珠子就是对外的一个支架，能够看望外面，瞳仁就是“一幅乌纱裹寒玉”，它是真正的物质，它自己在生命之初就被铸造可以看。完成看是心灵的意识，可以看到。
心灵的意识有个觉醒的时候，那就是认识。眼睛忽然魅力了，眼睛中是孩子的经常见到的几个人，毫无敌意微暖亲切，后来知道那是父母或者自己的兄弟姊妹。
而在这个意识没有完成的时候，眼睛睁着但看到的绝不是人像而是下意识的感觉出来的生灵的模糊影子。用个比喻来说，这就是野马的眼睛。
再一次回来我说，你别看着我，你就是我的眼睛，你这么大大的睁着，把我吸收了进去。我做，我说，我不要你的灵魂，或者你没有灵魂，我怕你阻挡了我的灵魂。可我现在毕竟是你，你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我是你，其实你是我自己。互相睡着，都别打扰对方。
很多很多的时候，我都在游荡，看到很多眼睛，都邀请我去居住，比如狂吠的狗，嚼草的骆驼，口蜜腹剑的上司，冷漠的摇头，野花的放肆。我不想进去，只要觉得冰凉，就怕冻僵了我，我不是恒温我是热血，那都是陷阱。
我不看你有没有翅膀，你的心事，孩子是最自私的，只看你对不对我笑，不，是看你的头上的光点中有没有光彩撒给我，有，我就笑了，没有我先安静一下，静静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冷漠我都知道，对我好不好我一清二楚。我不在意抱我的人的身体，身体都是圣洁的，也都很温暖，但温暖的地方也存在杀机，这是后来的事情。
我的成长是因为那些光点，我有个先天的接收器，需要注满，我的眼睛看着你就是接受。
很多的小孩子是早满了，需要身体能够承受的时候就开光，这时候就开始有意识有记忆进入我要来的世界。也有小孩子无法满，满了的时候又被一道目光或者是光点的光辉来加大了这个容器，病体消磨或者日复一日的梦境挥霍掉了。
这时候没有人像，都是动物，最可口的就是狼。
狼是最古老的符号，比人的心灵晚不了多少，只怕它的两样，它的蓝莹莹的眼睛和它的牙齿。牙齿不过是刺穿我娇弱的肉体，我的血液都是白色的，据说有再生和复活的本能。遍体鳞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心灵的被镂刻一层一层的空间，长大了这就是每每的我很熟悉这个这里和并不孤独。
眼睛不能不防，那些蓝莹莹的光是来栽种的，只要被触摸好像就是废了，白来了，这个危机从没有人告诉我。人一出生就是一场战斗，可是我还是个孩子。
从那边的软梯子下来，就是一个旷野。人有四个旷野，最美丽的是上帝预备的旷野，只有他没有别的，有甜水有吗哪或者乌鸦送来的食物，有行程，有留驻，前后都有烟柱。分散四方或者一直追随者他。那时候你不认识他，最好不认识他。认识是一种亲近，亲近来自于疏远，没有疏远就没有认识，认识就是知道而达不到。人长大也是这个结局。第二种旷野就是这个从梯子上下来到知道世界的这个阶段，这是修炼者很珍贵的地方。
脆弱的心灵在这里无能为力只能呼喊和逃跑，怕什么来什么。黑漆漆的四野，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不知道方向只有往前走的想法。而只要有了亮光，看到了要去的目标，山岳一样的狼群就会出现，有的大的如化肥厂的烟囱有的穿过针尖如潮水，它们要来撕碎你。这时候只有一个方向，躲避它们的方向，悲惨的逃跑。不觉得有什么衣服扯烂身体刮破出血的情况，这都是小事，只有逃。
好的情况是出现了一口井，干井或者水井，一头跳下去，大部分情况下梦就徐徐醒来，一身的汗水和颤抖的身体。有些情况下也不醒来，井下就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一个门口是个土墙上的不规则的洞口，里面有核桃树，有小山坡有山洞，是我熟悉的地方。交替出现的两个师傅用无声的语言说着三人行和长发披面。
有时候跑不及就被狼来撕扯，什么都碎了，也会醒来。自己很平静地躺着，夜的空气的微尘一颗和另一颗隔着很远，挥一挥手就感到了沉醉的风声，然而立即觉得这不是我，我只是那个依然存在的伤疤。
如果你可以控制梦境，或者你来的时候知道是这里，长大了之后再来，虽然还是老样子但你已经不是你。你不必逃，狼们依然凶狠，但再也无法伤害你。你走到它们面前，它们会忽然低下头来，闻闻的鞋子消失在远方。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待多久就多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都很美好，原野的气息令人呼吸舒畅。
失去它就是失去你自己。来了就是梦寐难求的好地方，传说修炼到此才算完成了基本的修炼，有了门径，找到了路口。指的是回到来路，从来的地方再爬上去，那是一个新的境界。
另一种旷野就是承托我们生命的世界，何来何去是眼睛之间。近视和花眼就是如此，不知道激光的意义是不是就是矫正，但如果在瞳仁中加入缓慢凝聚或者疏散的物质，是不是就是改变了识觉的结构，无中生有或者变大为小变小为大。
丰残园的武功修炼就是这种方法，最高级的武功不是杀物质而是杀意识。蝴蝶冲过来，小子不是抵挡它喷过来的毒粉或者发出嘤嘤嗡嗡嗡那个声波利器而是它攻击人的本能，一眼看过去，它污浊的暗意识中有攻击的信号。而这时候的眼睛可以随意调节，就是远时近近时远，看，驱散了它的意识。草垛一样的蝴蝶就没有了方向或者意识紊乱或者开始死亡。
裴裘也是如此，鳄人横枪而来，忽然让它没有了枪忘记了枪，枪就不是武器而是阻挡它进攻的阻碍。武功到了这一步，孔德先生觉得达到了目的，关闭了丰残园带领着魔王第七把刀一干人去见蓝雪战士。
第四种旷野就是对视，我是野马的眼睛，它是它的身体。
世界很安静，还有一点不美好，青草和干草都很少了，都被火烧得差不多了，我相信我还有山峦，那里有我的牧场。于是马尾飘起来的一路狂奔，小撮的战斗都停止了，有两个闪闪发光的印记好像闪着很刺眼的光，它们去的方向竟然是我奔跑的方向。
好不容易才在一处山脚下啃了几口青草，但两个印记也到了这里，我不知道有些声音在说什么。
马眼后面的我却听清楚了，这里叫哈米吉多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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