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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魔王之刀 > 第206章 草木灰搓成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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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鼓敲起来,人世间原来就是从头到尾的一声鼓响。

    得着的真理和权倾天下的富贵,清苦的独身生活和山林的僧侣,云深不知处的修道者和宝血洗尽所有罪孽的十字架,金钱论和成功论的误区,饿着肚子的狗和从这个城市躲到另一个城市躲不开自己的小资,两个人的拌嘴和抑扬顿挫的朗诵以及虔诚得泣血的祷祝原来都是一场鼓声。

    续篇呢?我要一个下文。就算是邪屋,张晓宇被解肢在那里,我也要寻找到尸首把她的头昂起来,然后一起腐烂。

    光必将使我们自由,我们悲悯的是一个炼狱的明证,我们失去的是一场鼓声,我们营造的必须因为荣耀而金光闪耀。你就住在我的心里和我住在你的心里没什么两样,一得全得,一失全失。

    在疯癫之初我就建造我的宫殿园子了。这时候已经花木葳蕤金碧辉煌。就盛放在我的心中,是一个永久的等待。我不知道谁入住,只知道她出现我就会认识她。即使千山万水或年龄不相称的让人瞠目结舌,即使再过去多少春秋交替的岁月白了头发或相遇的时候怎么的不堪,都会一如既往深情不变。即使已经出现了,我也不说那就是你,你走我挽留不住,风起时迷了双眼借此让泪水夺眶而出。你来了,我静默以对,那边的悟真楼有我羸弱的身影。夜深露重,花儿不成眠,俏眼看着古老的字迹慢慢蝉羽般透明。你在那头,孤灯挑尽,空看灯花双结。两处惆怅各自愁,眉头心头苦未休。

    这时候前面就是岔路,要不就把自己典当出去了,换来的只是局限性和时间内的脱下厚重的外壳喘息一下然后继续苟延残踹;要不就是突破,关注更广阔区域内的生存态度和生存性格,筛选对比之下找一个前进的方向和目的物。这么一说,情人都将老去,脂粉下的皮肤慢慢的惨不忍睹。在海边,我看着自己辛苦建造起来的宫殿被汹涌跑上来的海水冲塌,一时间悲从中来就会放声大哭。

    哭声真的可以放肆,泪水就是一种晶莹。

    地面有一处的水多了些,白蛇蜿蜒白鹤长唳白狐穿虚白牛愤蹄白蚁成线青玉树也白了一白,霎时间就卷扫而去。一声闷哼。巫师出现。嘴角也沁出了血丝。更在这要命的时候,他没有来一个鬼发隐,有片刻的一愣。趁他楞,要他命。铺天盖地的白发继续席卷而去。

    他之所以发了一下楞,因为有一个人出现了。

    谁?楚南庭院长。

    永远不要说戏要开演了,因为戏一直演着,没有我们登场的戏也是戏。戏份的多少就不要计较了,参加了就是一场人生的盛筵。

    在珍宝累累的丰富里你也不好意思抢戏,抢了可能弄巧成拙画蛇添足,重要的在一个合适。

    时间一定要求你需要入戏的时候入戏。

    大敌当前风声鹤唳,楚院长早有了准备,他不是狐狸,他是被狐狸磨练得超过了狐狸。

    他时刻都准备着死亡,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但死要有所价值,死要有所承当,但能够不死最好还是先不死,他的事业还没完成呢。星期三还远远没有达到他的完美要求,他不甘心就这么算了,背负着一种遗憾死去,那是人生的贫瘠和真正的陌路。

    星期三是一种致幻类药物,多种方式作用于作用物,空气传播药苗注射饮食卫生甚至粪便传递,易悬浮作用快效果强。

    星期三成了他的结界他的一道坎,他喜欢那种作用于仇敌的情况下把一切来路都收紧到末路上来的美丽场景。

    在赵大鼎主任要下来汇报情况的时候,他没有怀疑他,但他还是做了两件事情。第一星期三是他的心头肉绝不可以有什么闪失,他把真的芯片随便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保险箱有时候并不保险,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方便照顾。假的芯片就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他甚至狭隘地想,万一真的死了,这也是一种陪葬,贫瘠也可能能丰富一点。第二,他把给上级要求和申请来的防弹背心快速的穿上,外面又加上了毛衣和白大褂。甚至为了逼真和欺骗,他也抢了一点戏,把早就预备好的一袋血浆掖在了胸前。

    然后就是那场简单的对话。

    赵大鼎主任能看出来的事情他自然也早看出来了,三十八号不是伪装的不是乔扮的,他的的确确是个特级精神分裂者。三十八号自己也好像察觉了这一点,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严重。有些方面自己和赵大鼎分析的一样,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三十八号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保护着他,他有自己的释放渠道。

    所以他才说不要动三十八号,他是个孩子(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垂怜你们,在我的地盘上你们就是我所有的情怀,星期三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一道杀手锏)。

    赵大鼎说对不起。是说对不起必须杀掉自己还是不能听他的话也得干掉三十八号呢?还是他对不起他自己?

    三十八号不用扮演就是个精神分裂者,更可怕的是张晓宇也是。

    事情凑巧得令人惊奇和颓唐,非常的不祥和叫人欲哭无泪,张晓宇怎么能是怎么可以是呢,她一直分析的都是她自己。她进展的速度很火箭,在没有遇见三十八号之前都是潜伏,遇上了她就燃烧起来,她是为他准备的。

    院长和赵主任还有一种不知道的惊奇,知道了也不会相信的惊奇,在很早很早之前,张晓宇来院里不久,三十八号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子和自己一样是个分裂者,其功力之深和自己不遑多让,所以他爱。

    大鼻子阁下,是早就设置好的暗号,保卫者及时出现稳住院长精力放在星期三上。

    枪法很精准,一枪毙命。血浆里的血立刻就流了出来,红白很鲜明,白大褂的左胸立刻红透。

    巫师掰开自己的手取走了芯片,也当然去保险箱搜索了一番,这才大踏步的离去。做好事要心安理得,做坏事也要心安理得,否则你就做不成坏事,做不成大坏事。没有头回的回头路还是不要回头了,他没有回头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楚院长走了出来,这怎么可能呢?这应该不可能,但事实证明不可能是可能的,巫师没来由的一愣。

    趁我楞要我命?此刻他躲是躲不开了,鬼发隐也来不及发动,他只有铤而走险要自戕斨人,这就是自爆。

    全身忽然就蛇一样柔软下来,鼓声也忽然弱下去,只是一种萦绕和牵挂。阴冷中的温暖,离别和送葬,小野岗上的偶遇,温和而哀伤的眼神,无奈后的认命,杀死她在自己的怀抱里,悔恨后的谅解,无为而有为,伤感的暮春。人欲横流,原始的身体。残碎的山洞,燕鸣的街道。巫法的虔敬,分离着的心灵。鼓声更弱,但每一次鼓响,三十八号的额上青筋都动了一动。

    双身天神突然在天空出现,徐徐降落越来越小嵌入了三十八号的眉心。每一丝雪白的长发都被大风刮向巫师的方向,缠绕和战斗,发丝纷纷铰落落了一地。巨大的宫殿里没有声息。可怜的没有砖头,永远没有砖头。爱是一种灵性,无知无觉的铸造和无知无觉的指使,那永远不是真理的道路,道路一定是自由的。砖头没有自己没有自由。你的自由是你的痴迷,唯有痴迷你才可以不痴迷呀。可怜的,你不走泾渭分明的路也由得你,那你就把痴迷和不痴迷结合起来试试看,你选择的你承当。

    白发三千丈,本来是故乡。妄起因循长,凝神一粒光。当下,三十八号心无滞碍,恍惚中打了一个弹指。又一层白发白得发蓝的扑向巫师,巨顶的山洞山摇地动泥沙纷纷落下,沃尔夫鸟和一切的石像恶魔纷纷瓦解,蓝焰的天空裂出一个缝隙,展示最美丽的荣耀。

    在巫师赵大鼎的身体即将融化,甚至已经融合成了一颗火球的时候,新来的长发骤然包裹了上去。一波烧焦了另一波跟上。长发无穷尽,发开见花心,花发绕天涯,丝丝澄红尘。华发之上开出无数的洁白的小花,花中发发中花,无休无止的一生一死一死一生一生一世一世一生,白发中的火球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但小到一定程度滴溜溜转着又不动了,无法再缩小半分。白发生死往来一发一伤情一发一动心,一发一世界一发一微尘。三十八号突然呕出一口鲜血,鲜血顺着发丝浇灌在火球上,火球开始转动起来,艰难而阻滞。

    是时候了,也真是时候了,否则方圆数里之内将夷为平地,前功也将尽弃。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似秘藏”,三十八号睁目凝神,眉心的双身天神从坐盘中站起来,似乎回头微笑了一下,顺着一条发丝滑行了过去,身体愈长愈大直似天神。来到战斗的地点,伸手捞起火球放进了嘴里,盘膝坐下,接着身体又愈来愈小,最后蓬的一声,身体碎了。碎片都简直没有,地上很干净。

    纷纷扬扬的阳光干彻的照下来,被淋湿的地面和满地的白发忽然不见。刚才就是一场梦。

    一头短发的三十八号坐在地上,左臂和胸襟处全是鲜血。他脸色苍白,眼神中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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