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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姑苏城外寒山寺 > 第117章 115雨霖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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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漆黑,天上有星星点点的光亮,点缀着黑幕。凌未风一个人,坐在龙门客栈主房的屋顶,有人问,他是怎么上去的?飞上去,还是爬上去?都不是,他只不过是借助了房檐,一个纵跃,以手作为支点,身体倒转,已经到了房上。经历过攀岩的艰苦磨练,不再害怕屋顶的光滑,他轻轻踩着屋瓦,就到了屋顶。

    没有人唱《雨霖铃》,杨佩佩影视剧的夏文汐,是坐在屋顶唱《雨霖铃》的。那部影视剧里,在沙漠深处,还有一座空坟,叫做忘情冢。事实上是,无情的大沙漠,什么都没有,风沙过处,吹掉一切,掩埋一切。

    老板莫笑遥怕大家寂寞,请来了歌女,给大家唱阳关三叠。这个曲子,是前朝元朝的曲调,歌词经过了添加。

    渭城朝雨,一霎挹轻尘。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千缕柳色新。更洒遍客舍青青,千缕柳色新。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人生会少,自古富贵功名有定分。莫遣容仪瘦损。休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

    眼前有古人,但他心寂寞。他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理由,来爱一个人,执着、不离不弃。从离家的那一天起,他注定了这样的命运。江小宁呢,此刻,在哪个男人的身边呻吟?

    张灵韵,她是否已经安全到达京师,跟丈夫团聚?曾淑清,她在孤灯只影的夜里,是否还会想起他来,是否还会如痴似狂?水袖,一定是将他彻底的抛在了脑后,她爱白吟,她爱得更多的,是欲仙欲死的身体需求。

    苏小石,他苦苦的精神之恋,他可以得不到她这个人,但他不可以不想她这个人,她冰冷无情的眼神,她偶然难得一见的如昙花一现般的笑容。

    郑惊鸿,他一直固执地认为,她是属于别人的,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此刻,又有多少痴情少年、狂蜂浪蝶,徘徊在她家的门外,等待着她的青睐?

    林珊,也是别人的,她在哪里?他好像已经不再关心她了,她跟孟小楼在一起。孟小楼,就是他在这个时空的死对头,最大的威胁,指不定哪天孟小楼就会来对付他。就如同在未来,他遭受到了柯笑敏无情的打压,枉费了那些青春岁月。

    他也想去寻找到她和他的下落,也想能够解救她,毕竟她在他生命中不可或缺。有时候他又想,最好孟小楼的敌人,把孟小楼给咔嚓掉,那样,是不是他就有机会?他有机会么?林珊是谁的,这真是很困惑,很烦恼的问题。

    龙门客栈,没有风骚的老板娘,没有浪漫的邂逅,跟惊艳的露水情缘。客栈的大厅内,大家被欢声笑语淹没。笑声最大的,当然是莫问谁,在她的身上,有着西北边陲少数民族的粗狂豪放。然后是上官淘儿,还有南宫雨,跟聂小晴,她们正年轻,正该好好享受生命的每一天,每一刻,那些难忘的时光。只有白暮雪,有点儿郁郁寡欢,她在想柳千山,因为,凌未风向她问起了柳千山,还有屠万里。

    南宫雨一直挨着李思谊坐着,莫云娘心里充满了妒忌、说起话来,都酸酸的。但,谁让你是云夫人,谁让你嫁给了黄老爷?李思谊故意望着她得意的笑,摆不脱你,我不可以找个人来,做挡箭牌啊。那么他内心,又会是什么感受,他跟南宫雨之间又会整出什么事来,尚未可知。

    陈干烈有点儿无聊,他出门去撒尿,然后就想起曾福力,方竹勇,想起曾经经历过的那些艰难岁月。他是不是,也该象曾福力那样,为自己的心找一个人了?曾福力只告诉他,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有夫之妇,但他不告诉他,那个有夫之妇的姓名,还有她的丈夫的情况。

    聂小晴显然还小,情窦未开,她跑上跑下,跟店伙计们一起,替大家添茶斟酒。李思谊显然发现了凌未风不在场,但他可以理解,从陈留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明白他是一个孤独的人,他喜欢孤独,一个来去自如。如果不是这样,这一路上,他也有机会,收留一个仆人带在身边。但,那不是他的风格。

    汤圣泽的眼睛,很不老实地望唱歌跳舞的歌女舞女身上瞅,她们的穿着,有西北民风的特点,有点儿露,汤圣泽又会想起,当初在狮子口跟陶丽敏的激情燃烧的一幕幕。。。。。。

    唐诗成一直默默地站立在莫云娘的身后,他的奇形怪状的离别钩被他用一块布包了起来,一直抱在怀里。如果吃饭的时候,他会慢慢的将布包,放在左手可以拿得到的地方,然后慢慢的吃饭。为了狄惊云,他失去了一条胳膊,换来的却是朱瞻基的一句话,“这个人跟这个人的一切,都没有任何价值了。”

    时光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凌未风现在已经声震海内外,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叫沈梦飞,但大家都不说,因为这样齐风劲会不高兴的。这世界上的事情,还当真稀奇古怪得很,特别是凌未风看着唐诗成的那种眼神,他显然在瞒着他什么,他告诉他,当他去到贺县那片属于狄惊云家封地的荒野,他没有见到吕诗文。很显然他说谎了,为什么他要说谎,吕诗文究竟去了哪里?

    日暮穷途的唐诗成,现在是人家的侍卫,再没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逍遥自在了,只能象影子一样,跟着雇主。。。。。。

    李中州更是郁闷,他的心情在左右摇摆,他是答应南宫骏远的,要一直跟着南宫雨的,直到她回心转意,跟他一起回家。可是他想念家中的娇妻跟幼子,他甚至真的想,抛下他们,回转头去,一刻也不停留地,回洛阳去。他的心在忍受着煎熬,歌听不进去,酒也喝不下去,夜里,他的心却烦躁,身体更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们如此多之人的一个集体,他自然不能背着他们招妓,又或者单独离开,到集市的别的地方找女人发泄,消火。

    龙门集市的夜,龙门客栈的夜,没有风沙的时候,暂时的宁静,暂时的平安,大家都入睡了。

    凌未风决定要将自己的无形衣转赠给汤圣泽,拥有龙形舞天,是他的愿望,这一年多来的奔波漂泊,就是为了传说中这套可怕的武器装备。汤圣泽有些不好意思,他想给凌未风钱,可是,他身上只有将近8000两,这一年来,除去花销的费用,加上玩命赚来的钱,他还剩下8000两。但这件衣服,是无价之宝,至少值得一万两,他总不能将自己身上的钱全部给了凌未风。那样,他可寸步难行,无法在江湖中立足。

    凌未风说,你穿上无形衣,跟我来。汤圣泽依着他,穿上无形衣,就跟着他来到龙门客栈外的空地上。那儿有一个斜坡,在斜坡上,莫笑遥修建了一座石台,用来插龙门客栈的旗帜。高高的旗杆上,龙门客栈四个大字锦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今天的风很大,据说会有沙尘暴,或者龙卷风。

    “我知道,你一直有两个愿望,一个愿望是拥有这套传说中的龙形舞天套件,一个愿望是在拥有了龙形舞天套件之后,向我挑战,以证实这套武器装备的神奇跟厉害。我知道你说不出口向我讨要衣服,因此,我自愿将无形衣送给你;我也知道你开不了口,向我挑战,因此,我现在就如你的愿。”

    “凌大哥。。。。。。要用这把剑对付你啊?”汤圣泽有点儿犹豫,他害怕自己伤了凌未风,拥有了龙形舞天,似乎就拥有了信心,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傲笑天下群雄。

    “不用,我这把剑,比你那把剑硬多了,如果我俩用剑,你那把价值不菲的剑,就会被削断。如此焚琴煮鹤之事,我怎么干得出。莫姑娘,你店里,可有小孩子玩的木剑。”

    大家都已经跟出来围观了,夹在人群中的莫问谁连连说道,有啊有啊,龙门客栈虽然没有小孩子,但却有给小孩子玩的木剑。桃木剑,很坚硬的那种,有时候,被道士用来做法,画符驱鬼。

    上官淘儿接过了汤圣泽手中的龙痕剑,凌未风也将残剑,递给李思谊帮他暂时拿着。两人各自换了桃木剑,在场子中间摆开了架势。最近半年来,汤圣泽的武功,有了质的飞跃。两人变幻着身形,两把剑绝对不会交锋,并纠缠在一起。高手对决,用剑,是要戳,从对方空隙空挡中插进去,一击毙命,要不然,只能全身而退。若是两个人的剑不断地交错,叮叮叮当纠缠个不休,那是愚蠢的人才干的事,那是不入流的剑法。

    但后世的影视,多是这样的表现手法。后世的武侠影视,为了表现高手对决,常常在刀光剑影中,双方兵器不断地敲击碰撞,制造惊心动魄的氛围,那是导演跟演员无知而已。

    一眨眼,两人过了三十二招,天空的阳光突然被一朵乌云挡住了。莫问谁惊叫道,“不好,要刮龙卷风了。”

    龙卷风是在极不稳定天气下由空气强烈对流运动而产生的一种伴随着高速旋转的漏斗状云柱的强风涡旋。其中心附近风速可达100m/s~200m/s,最大300m/s,比台风(产生于海上)近中心最大风速大好几倍。龙卷风的破坏性极强,其经过的地方,常会发生拔起大树、掀翻车辆、摧毁建筑物等现象,甚至把人吸走。

    两人身形移动,汤圣泽转到了龙门客栈东边的院墙下,那儿有一堵高超过人的断墙,正好背风,凌未风已经跳到了斜坡上的石台,站在了旗杆下。莫问谁大声喊,“危险,龙卷风马上就到,你们别打了。”

    但两人似乎没有听进她的话,转瞬之间,漫天风沙,由西向东吹来,风卷起一股股沙,在空中飞旋。围观的人,都已经跑进了龙门客栈里,莫笑遥吩咐店伙计将店门关上,用桌子板凳死死顶着大门,风沙拍打着大门,咣当咣当地响,大家都牵挂两人的安危,凑近门窗,望外看个究竟,风沙扑来,人们都睁不开眼。。。。。。

    凌未风凝神屏息,将身子紧紧地贴着龙门客栈的粗大如碗口的旗杆,他被狂风沙吹着,风的方向,正迎着他脸面的方向,他闭起眼睛,脚下站得稳稳的,汤圣泽站的位置,却是半边身子迎着风沙,他被推到了土墙边上,身体靠着了土墙,随着土墙一起摇摆。

    狂风沙继续吹,继续刮,有巨大的树枝从远处飞来。龙门客栈位于龙门集市的最西头边缘地带,因此,是风沙袭击的前沿。渐渐的,渐渐的,风停了,凌未风身上的沙粒,脚下的沙粒,由斜坡,慢慢的流走,汤圣泽却被埋在了沙堆里,动弹不得。

    两人睁开了眼睛,又看到了强烈的阳光。凌未风纵身跳下旗杆石台,大家也打开了龙门客栈的大门,走了出来。凌未风扔掉了手中剑,对汤圣泽说,“你试着,看看能不能跳出来。”

    汤圣泽试了试,身上的沙很湿,很重,显然摩擦力大过他自身施展轻功的力量,他根本跳不出来,他扔掉手中的桃木剑,叹息道,“看来,我还是打不过凌大哥。”

    “我们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们无法与大自然的力量抗争,我们还打不过岁月的流逝,疾病跟死亡。”凌未风意兴萧然道。

    汤圣泽被众人从沙堆里拉了出来,惭愧道,“跟凌大哥在一起,总能学到不少的东西。我将永远都记得凌大哥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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